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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仁在帮陈氏清点药材,一听这话连忙扭过头来,他以为这两坛子是药酒来着,摸了摸下巴道:“唔,先喝竹叶青吧,杏花酒要等到下雨天喝才有味道。”
阿佑的谢礼,送的太贴心了。
“这几天我无心理会长乐坊的事务,多亏了你们悉心打理,小小礼物,还请收下。”宇文佑将两把做工相似的匕首递给安家姐弟,赞道,“这可是吹毛立断的宝刀,样子小巧,可以别在腰上,也能塞到靴子里。”
安慎行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手中却连块废铁都没有,对这把外看简单古朴,内里寒光致致的匕首十分喜爱。
白辛苦看看师父手中的匕首,又看看自己怀里的点心,原本的兴奋被羡慕取代,好想快点长大。
“对了,我母亲醒了吗?我去看看她。”宇文佑问道。
顾芳仪在宇文佑走后醒醒睡睡了好几次,这个时候正就着婢女的手喝着参汤,见宇文佑进来了,笑着道:“阿佑,你来了。”
“把参汤给我,你出去吧。”宇文佑沉着声音说道。
顾芳仪知道儿子是不高兴了,待婢女出去了方才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宇文佑舀起一勺汤递到她嘴边,看她瘦的厉害,就放缓了语气,“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要熬夜。弄这么一出,是折腾你自己呢,还是折腾我呢?让人知道我为了一件衣服累死了亲娘,我可就名闻天下了。”
“我,阿佑,对不起。”顾芳仪听宇文佑这么说,就很愧疚,她没想过这么多。只是难得有能为儿子做的事情,就不管不顾的去做,早知道会给儿子添这么多麻烦。她一定悠着点。
“知道错了?以后费神费力的事一件也不许做,你调养好身子长命百岁,就是真心疼我了。”宇文佑强势的命令道,这才是他擅长做的事情。把一碗汤喂完,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出去。
换做别的母亲,听了这话只会当做儿子一片孝心,事后该怎样还是怎样,毕竟,哪有当娘的听儿子的话。但顾芳仪顺从惯了,如果儿子什么都不说,她会绞尽脑汁的琢磨儿子的喜好,这样反而不利于她的身体。而如果宇文佑直接说了要她做什么,她便会乖乖听话。
这叫做对症下药。有此想法,宇文佑跟顾芳仪相处起来也轻松自在许多,顾芳仪一心养病,恢复得也很好。
男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是母亲,二是妻子。顾芳仪这里问题解决了,对让关雅儿倾心于己这件事,宇文佑更加有兴趣了。
关以文把清水胡同的房子买下来后,因为临近年关,便没有将女眷接过来,只有他和关之洲父子两人以交友为名在这里。
在宇文佑第一次登门拜访时,知道关雅儿没有同来,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失望的神色,关以文就状似无意的说道:“虽是女儿家,总那么腼腼腆腆的也不行,也得出来见见世面。”
于是,宇文佑隔天再去的时候,关雅儿也来了。
“爹,看样子,顾公子是真的看上小妹了。”关之洲说道,顾佑平均不到三天就要往他们家里跑上一趟,每次来说不了几句话就要问起关雅儿,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同为少年人,他真是搞不明白,顾佑到底看上小妹哪点了?
“我知道。”关以文面上淡淡的,心里却绕过了好几个弯。他对关雅儿的期许,最好的也不过是自己高中之后,把关雅儿嫁到同僚家中,却没想到呆呆笨笨的女儿竟被顾佑看上了。
顾佑相貌谈吐俱是不凡,又与端亲王世子兄弟相称,出身肯定也是非富即贵。关以文很清楚,即便是他中了状元,这样的人也不会高看他一眼,更不要说结亲了。而一旦有了这层关系,不仅关雅儿有了个好归宿,对他和关之洲的前程也是大大有益的。因此,如果顾佑是真心看上雅儿,他很乐意这门亲事,只这个心思不能被别人知道,尤其是顾佑。
关之洲对宇文佑很有好感,见父亲脸色淡淡的,就以为他是清高心思作怪,看不上豪门大族出来的子弟,很是说了些好话。
不得不说,关以文正人君子的形象塑造得很成功,连自己的儿子都被骗了过去。不到紧要关头,谁都无法知道这个有着“良好家世”和隐士气度的读书人,是个地地道道的禄蠹,对功名利禄有着近乎疯狂的热爱。
内有父兄的暗中相助,外有惊蛰这个贴身婢女通风报信,关雅儿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外出,总是能碰见宇文佑。次数多了,关雅儿也就习以为常,虽然受性格限制还做不到笑语连连,但总算是能主动跟宇文佑说话了。
想想上辈子,他们成亲十多年,关雅儿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敢,现在这样,实在是了不得的进步。
43 雪地里的亲兄弟
天上飘起小雪的时候,离京三个多月的宇文贺回来了,老皇帝很不经意的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和老婆在宫外,让他们都回去。这都大半个月了,就是皇后省亲也没用过这么长时间。
顾芳仪舍不得走,这里的人性情不一却都是善良热情的,而且,她喜欢听宇文佑叫她娘,这让她觉得很亲切。
“你喜欢听,那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娘,这有什么难的。”宇文佑见顾芳仪连这种小事情也要纠结一下,不由得笑了。在宇文佑的强迫下,顾芳仪不会总是挖空心思的让儿子高兴,偶尔还会像一般的中年妇人那样发发牢骚,陈氏,说,这样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同样不舍的,还有陈氏和安谨言,以及白辛苦。白辛苦喜欢顾芳仪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阿姨说起话来柔柔的,会很有耐心地听他讲那些调皮捣蛋的事儿,还会给他钱买好玩的东西。
而陈氏和安谨言喜欢顾芳仪,宇文佑就有些诧异了。按他所想的,这两人精明能干,同属于女人中的异类,应该很看不上顾芳仪这样没主见的人,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宇文佑想来想去都不明白,就去问白子仁,他说这叫取长补短。
性情相投的人固然能成为无话不说的知己好友,性情迥异的,也不一定就会“话不投机半句多”。尤其是当这种性情,还不是坏的,就像读书做官是正统,人们就格外敬重读书人。顾芳仪的温和有礼,在陈氏和安谨言眼中,就是正统。
陈氏把日常要注意的事项写了满满一张纸,还送上了特制的药剂,嘱咐顾芳仪回去后按时服用,没有了就让宇文佑来拿。
顾芳仪连连称谢,又拿出一盒膏药给安谨言:“安姑娘,这个药膏对消除疤痕有奇效,我有个姐妹就是用这个去掉了身上十几年的伤疤。每次洗完脸涂到伤口上,最多两个月,你的脸就能恢复了。女孩子嘛,打扮得漂漂亮亮,自己看着也高兴不是?”
“嗯,谢谢伯母。”安谨言神色复杂地接过药膏,虽然不打算用,但这份心意让她很感动。有这样慈爱美丽的母亲,顾佑真是好运。
顾芳仪离宫治病,且一走就是大半个月,早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和妒忌。皇上连这种无理的要求都能答应,可见是很在意顾芳仪和五皇子的,难道以前的厌恶不屑都是装出来的?
于是,顾芳仪一回到寝宫,登门看望的人就络绎不绝,话里话外拐了几道弯。
顾芳仪哪里应付得了这种场面,好在没过多长时间皇后就来了,留下一些补品后就下了命令,不许无关之人再来打扰,顾芳仪这才清静下来。
宫女们把顾芳仪从宫外带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回头见顾芳仪又拿起了针线,想要完成那件没做完的衣服,连忙说道:“娘娘,殿下说过了,不让您再动针线。”
“就差几针了,我给做完。”顾芳仪舍不得放下,却也担心宇文佑知道会生气,就又道,“千万别告诉他。”
“那也不行。”那名宫女就道,“殿下可是知道这件衣服没做完的,您就是把这几针缝完了,怎么拿出来?”
“就说是你们补上的。”顾芳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灵光了。
“如果殿下找人来看针线呢?那些上了年纪的绣娘,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这个宫女的脑袋,无疑更聪明些。
这下顾芳仪没办法了,以宇文佑的脾气,还真不好说。跟这件没完工的衣服相比,显然是儿子更重要,顾芳仪只好丢下衣服,无奈道:“不让出门,还不让做针线,那我干什么?”
“这个,等殿下回来了,您问他吧。”宫女这话说得同样干脆利落,别说她不知道顾芳仪能干什么,就是知道也不能贸然建议。谁都知道,她们这个宫殿的主子不是顾芳仪,而是五殿下。
一场大雪过后,皇宫里除了特意留下的几处雪景,其他地方都清扫干净了。喜好风雅的老皇帝,就让人在梅亭那边备下暖炉,玩扫雪烹茶。
皇子公主们,包括已经成了亲另开府邸的三位,都被叫了来。一边说着话,一边等着喝老皇帝亲手煮的茶。远远看去,好一幅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画面。近前看,也是如此,毕竟老皇帝在这里,有过节也得忍着。
就是宇文贺在朝中的势力被宇文诚打压的几近覆灭,心里恨得滴血,面上也是笑吟吟的,一口一个大哥叫的亲热。能有这般长进,估计是去云州的那段日子没少吃苦头。
宇文诚确像他所说的那样,从没把宇文贺当成对手看待过,并不如何兜揽他说的话。与弟弟妹妹们说笑,做足了兄长的派头,待收到老皇帝满意的眼神,就有些得意的看了眼宇文智。嫡长嫡长,嫡是排在长的前面的。
嫡亲大哥被人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宇文菡当即就不高兴了。她的松鼠冬眠去了,怀里抱了只兔子,小手一下一下的抚摸兔子软软的皮毛,口中笑道:“大哥还好意思说呢,上次送我的笔筒断了一根线,没玩几下就散架了。大哥当时答应得好好的,会挑最好的送给妹妹,结果却是这样。”
“那个笔筒可是我亲自挑选的,老板说不比木质的差,难不成是骗我的?”宇文诚表示自己真的用了心,只是遇到了奸商,“三妹既然喜欢,那我就再去挑一个,这回肯定先往地上摔上两下,一定要挑那最结实耐用的。”
“好啊,不过这回不要竹子做的了,要犀角的。”宇文菡也不跟他客气,竹制的笔筒胜在造型精巧,实际上不了几个钱,但犀角的就不一样了,很多人家都是当成藏品收起来。哼,敢欺负我哥哥,黑你一笔也是应当的。
“犀角啊,做笔筒太可惜了,应该做酒杯。”宇文佑收到宇文菡的眼色,便开口说道,“听闻玉杯增酒之色,犀角杯增酒之香,早就想试试了。大哥若是方便的话,帮我弄一套犀角的酒杯吧,哪天咱们兄弟几个聚在一处喝酒,正好用的上。”
44 落雪人独立
“老五……”宇文诚想说宇文佑的银子也不少,凭什么要他买,却被宇文贺等人打断了:都是亲的,怎么能厚此薄彼?
宇文诚脸色难看,千把两银子他不是拿不出来,但他们要的东西,在宇文贺的撺掇下一个比一个难找,这分明是在刁难他。
事情本是宇文菡挑起来的,宇文诚的火气却大多冲着宇文贺去了,可以想见接下来的几天朝内朝外又要不平静了。宇文贺啊宇文贺,你是不把手里的那点资本给折腾完了,就不甘心是不是?
这边明争暗斗,另一边,老皇帝的茶终于煮好了。给每人分了一杯,然后笑眯眯地问道:“味道怎样?”
自然是极好的。
“说来说去都是这些话。”老皇帝初听还挺高兴,但十几个人夸来夸去的也没意思,就让每个人以雪、茶为由做首诗来瞧瞧。做的最好的人,重重有赏,而最后一名,也要受罚。
轮到宇文佑了,都知道他近半年没有进过南书房念书,是以很期待看到他的大作。
宇文佑就在这些关注的目光下站起身来,看着树上的积雪被风吹起,在太阳下飘飘洒洒的,吟诵道:“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
念到这里似乎卡住了,宇文斌就笑道:“然后呢?父皇可是说了,要提到雪和茶的,这最后一句你总不能接着数数吧?”他刚做的诗可是得了父皇的夸赞。老五这个草包,等着垫底吧。
“老五,你还是回去念书吧,你以前的功课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