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直身体,恢复清明的虎目瞪着熊葆儿的睡颜,正巧看见她因为眷恋他的体温而发出细小的喽咛。
她拿着白嫩的脸蛋磨蹭枕头的模样就像只赖床的小熊,实在好可爱……不对!她才不可爱!一点也不--
仿佛要坚定自己的意志一样,他迅速下了床套上衣裤就走出房间,没再回到床上。
当熊葆儿一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空无一人的床铺,她心中一惊,也不管浑身上下酸痛得像被牛群踩过一样,就这么光着身子跳下床,然后手忙脚乱把农服都穿回身上,再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去,就怕晚了一点,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会成了泡影。
幸好,他就安安程程地坐在书桌前面,哪里也没去。
“早。”她羞答答地打招呼,然后又羞答答地垂下头去,错过了路易抬头的表情,没看见他的脸上只剩下冷漠。
现在他清醒了,她的一举一动在他的眼里当然都是惺惺作态。
他必须跟她划清界线,还一嘲弄她打击她,让她知道她当年的看走眼让她损失多惨重。
“这个拿去。”他拿起桌上的牛皮纸袋交给她。
熊葆儿的眼睛这才从地扳上移开,乖乖地将纸袋接过手,发现那是老扳交代给她的合约,结果当她一见到他太激动,以至于忘得一干二净了。她红着脸觑着他,他却淡淡地撇开视线,让她不禁奇怪地皱起眉头。
“合约我都签好了,从现在起正式生效。”他随手收拾着千净得不得了的桌面。
“喔。”她点着头,终于想起自己找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谈。
她想跟他谈这几年发生了什么,谈他们的孩子……她该先说哪个好呢?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她抱着牛皮纸袋问道。
“问吧。”路易耸耸肩膀,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上的笔杆。
其实他多少也猜得出来她想问什么,反正他是有备而来。
“你既然还有公司的电话,为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联络我?”熊葆儿迟疑地把心里最大的困惑给说了出来。
她面本以为他是完全无法联络上台湾这边,才会失联好几年,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还有,他的态度好奇怪?
她现在仔细回想从昨晚到现在他的每一句话跟每一个表情,就隐约觉得不对劲。
“有必要吗?”他及问。
“什么?”她的眼睛微微睁大,他话里的尖刻让她不由得把怀里的纸袋抱得更紧。
“我说有必要吗?对你来讲,我的离开应该让你松了一口气吧?”他扔下笔,终于正眼看她。
看着他那双靛蓝色的眸子变得又深又沉,一点也没有她期待中的温柔爱意,她忽然就一阵心慌。
“我为什么要松一口气?”她不懂。
“少装蒜了,我都知道了。”他的神色更冷。
“知道什么?”她没有一句听得懂。
“知道你去找主编,要求换人来带我,恨不得赶快把我这抉不起的阿斗推开。我那天刚好心血来潮想亲自去办公室交稿,所以都听到了。”他站起来,双手环胸不客气地睥睨她惊惶的表情。
她一定想都想不到自己的狐狸尾巴早就露出来了吧,哼!
“我问过你,但你还是坚持你不知道,看着我都能说谎,你觉得我还嵌相信你吗?其实你看不起我、不想继续跟我这种穷小子在一起明说就好,不需要明着鼓励我,暗地里又想办法要甩掉我!”他今天终于能把当年的委屈愤慨全教发泄出来。
而她,则是震惊得不能言语。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跟主编的协议,面来他对她误会这么大这么深,原来他会不告而别全都是因为这样。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希望你能--”熊葆儿急着要解释,而他却是大手一挥,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好了!够了!你不需要多作无i胃的解释,我不想听!”她现在无非是看他成功想要巴着他不放,他绝对不会再心软!
“回到法国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成功给你看!现在我成功了,你也看到了,是不是很后悔当初看走眼呢?”他的笑容好冷酷,让她看了心好痛。
“你要是有兴趣,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家在台湾法国两地的财产势力有多庞大,只是我怕你会捶胸顿足气到吐血。还有,你一定不晓得,我本来己经笃定要娶你,要带你回法国见我父母,未来还要跟你组织家庭,你很快就可以当个人人欣羡的少奶奶,因为我完全没想到你也跟其他女人一样嫌贫爱富。也算是老天有眼,让我及时看清你的真面目!”
“……”她摇摇头,还是不敢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面来这几年来,在她这般思念他的同时,他是如此埋怨着她,甚至……恨她?
她真的不知请要怎么挽回这一切,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儿子的存在?
“你不……不爱我了吗?”她的心好痛啊!
看着血色从她白嫩的脸蛋褪去,路易强压下心头生出来的不舍,硬是挤出更残忍的讽刺。
“如果你以为昨晚我还要你是因为对你余情未了,那你就错了。我是男人,男人看到自己送上门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他带着邪笑上前一大步,不但离她更近,手也不规矩地摸上她的脸。
啡!熊葆儿猛力拍开他的手,踉跄后退好几步。
“现在才装出贞节烈女的样子不嫌太晚了吗?你放心吧,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跟你说清楚。毕竟我现在这么成功,可不希望你在什么时候跳出来扯我后腿。”
“那你为什么还要找公司合作?为什么还要我当你的专属……”她是还不死心。
她等了这么多年,信了这么多年,要她怎么死心?
“拜托你不要想太多!我不过是感谢老扳当年的提拔,还有你,当时忍了两年才想把我踢开也算是对我很好了,我当然要报答了。”
“我没有……”她要怎么说他才会相信?
“我不信。”路易冷冷地打断她,又说:“总之以后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明白了吗?你要是不明白,以后我们朝夕相处,日子难过的可是你自己。”他说完就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我们可以不必朝夕相处,我、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的。”熊葆儿咽下堵在喉咙的呜咽,终解决定不再自欺欺人了。
不管这是不是她要的,都己经可以算是一个结束,结束她遥遥无期的等待。
她不知道怎么破除他的疑心,她只能用嘴巴说,可是他显然听不进去,因为他巳经不愿意相信她了,她其至不禁要怀疑,或许他根本没爱得这么深吧?
这种时候她更不愿竟把孩子搬出来跟他说,那根本没有意义。
她跟他之间就这样吧……
“我合约都签了,你若是想及悔,那就拿出五倍的违约金出来吧!不信你现在可以看看合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路易早就料到她禁不起他的羞辱,一定会想从他身边逃开,不过他岂能让她得逞,他精心安排的“十倍奉还”这才刚要开始呢!
“怎么这样?”熊葆儿震惊地读着合约上的条款。
就像他所说的,她现在后悔已经晚了,除非她跟公司赔得起天价一样的违约金。
思绪一转,她忽然就明白了一切都是他的诡计。
他是不是想要趁机折磨她、欺负她?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放心吧,我还做得到公私分明。难道你连这点专业都做不到?”他故意用激将法。
她当然很清楚,不过她还是吃这一套。
“我当然做得到!不做得到行吗?”她可还有个儿子要养,哪来的本钱要性子?
熊葆儿忿忿地把合约收进牛皮纸袋里,然后走到沙发旁边把落在上头的手提袋拿起来。
多说无益,她要回去了。
“记得明天以后,你的办公室就是这里,迟到一分钟扣十块钱!”路易对着走到门口的她凉凉地说着。
她回过头来,低吼,“你凭什么?”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凭什么吗?凭的当然是我现在有钱有势,如果不是那时候你--”
砰!他对她的奚落中止于震破耳腰的甩门声。
门外的熊葆儿一手提着包包,一手抓着将她推入火炕的合约,头也不回地离开曾经装载着许多幸福回忆的旧公寓。
“坏男人!臭男人!自以为是又不听解释的猪八戒!”她边骂边用力踱步,不管多少路人对她投以异样眼光,她所有的思绪都缠绕在路易无情的态度上。
她想自己或许真长大了不少,果真是为母则强啊!一向较弱又爱哭的她遇上这种事情竟然连滴眼泪也没掉。
她是伤心,但也很生气,气他怎能固执地相信她是那样的坏女人?还用这种小人步数暗算她跟公司,真是黑心!
现在的他满口钱钱钱,依她看慕爱钱的就是他自己吧!还好竟思抹黑她贪图他的荣准富贵?而且昨晚才把她吃干抹净,早上就翻脸不认人,嘴巴说看她不顺眼还硬要把她留在身边,可见得他现在不但变得邪恶还很变态!
他以为她天天对着他这种变态会惋惜吗?才不会喇!
有一点他说得倒没错,她的确是看走眼,居然相信他值得她这么等待。没关系,她现在终于可以不必再傻等下去了!
他说要公私分明?好啊!这有什么难的,大家走着瞧吧!
这算哪门子公私分明?
熊葆儿的黑眼珠瞬间被怒火烧得又圆又亮,恶狠狠地瞪着得意洋洋的蓝眼睛。
“为什么我要帮你洗衣服?”
“你都叫熊宝贝了,叫你去洗衣服有什么不对?”路易带着恶魔般的微笑把洗衣篮塞进她手里。
这理由他N年前就用过,现在还在用?
“我叫熊葆儿不叫能宝…还有,我不是你请的佣人!”她顿了一下,然后丢下洗衣篮就指着他的鼻子怪叫,“吼一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根本就是故意奴役我做这些事吧?还说什么公私分明,分明是诈欺啦你!”她故作凶狠地白了他好几眼,不过成效不彰,在他看来根本就像是小猫装老虎,弄得他只想笑。
她这样子让他想起他们两个刚刚开始合作的时候,他整天使唤她,也是把她气得成天哇哇叫,但是他交代的事情最后还是样样都办到好。
他看准她听话好欺负,没想到最后被摆了一道的人是他自己。
“我是公私分明啊!你看,我公--”他指着散乱一桌的图稿画笔,然后再指着地上的洗衣篮,“你私。”
“私你--”熊葆儿硬是把到嘴的脏话忍下来,没好气地吼道:“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啦!”
“你以前不都帮我洗得很高兴?”他的嘻皮笑脸在她看来根本是死皮赖脸。
过去她会这么听话是因为她对他有好感,奴性发作当然很合理,可是现在--他想得美!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干公干私我都没道理要帮你洗衣服!”她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学他双手抱胸一副骄傲的模样。
他自己那么无情无义,她这样回敬只是刚好而己啦!
“那我想请问你,要怎么样你才肯帮我洗衣服?”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路易修地弯下腰来,在作为哈比人代表的熊葆儿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怎、怎样都不行!”她就是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啦!
“真的?”他轻菜好几倍的嗓音诱惑她跟他对看。
呜哇!这男人真的好坏好可怕,居然想用眼神引诱她?光是这样跟他大眼瞪小眼,她不争气的脑袋瓜就自动联想到不久前那个香艳刺激的夜晚。
那些十八禁的片段一旦飘进脑海,她立刻开始浑身发热,呼吸急促。
“在想什么?”他的魔爪一下子摸到她脸上,然后蜿蜒而下,摸遍她敏感的肩窝。
她不必看都知道自己的鸡皮疙瘩巳经掉了一地,勉强找出力气拍掉他的手。
“你干什么?”她回过神狠狠瞪着她碰过最邪恶的男人。
这人不是喊着说要跟她划清界线,现在又是在演哪出戏?
“没干什么。只是在想要怎么样你才肯帮我洗这几件次服,或者是……做“其他事”?”他口气轻佻,刚刚被拍掉的手居然又摸上她的下巴,上头软嫩的触感让他感到阵阵醉麻。其他事是什么事?变态!
啪!熊葆儿一掌拍在他的手背上,这次力气大很多,他的手背瞬间红了一块。
“你!”他吃痛地缩回手。
“我什么?你不是说我贪心又势利,现在又对我这样,就不怕我又缠上你?”她酸溜溜地指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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