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一番后,宗泽翰换了一身日常惯穿的青灰色湖绸素面衣服,看着丫环为林倾震卸去头上钗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林倾震回身时,看到的就是一双如黑擢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如鹰阜般锐利的眼神,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有一种平日不常见的逼人气势,让林倾震心里一惊,可是一眨眼却只看到宗泽翰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朝自己走来。
“晚饭吃的好吗?””宗泽翰很自然的一手扶着林倾震的后腰,一手已经摸到了她的腹部。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和林倾晨走的更近一此似的。
林倾震隐隐感觉他有心事,不想胡乱猜疑,就直接问道,“王爷可是又遇到难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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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泽翰脸上刹那间闪过一丝紧张,见林倾震只是随意问问而并非猜疑,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今日听文管家说你让他带了护卫去封了自己的铺子?自家铺子,想关门就关门,谁还能拦着你不成?”。
林倾震斜睨了他一眼,“你没听过恶奴欺主的故事?那间铺子要是普通的铺子也就罢了,偏偏还是父皇赏赐的,若是解决不善被人拿出来说事,到时候我难辞其咎不说也给你添了麻烦,我何苦为了这白来的几个钱惹自己一身腥臊呢?””
“所以你就一直放任他以次充好,月月亏损?。”宗泽翰嘴角弯翘问道。
林倾客倒是不想隐瞒,说道,“其实一开始我是想早点接手重整的,可是后来被北蒙国公主的婚事拖延了下来,再接着就诊出有了身孕,我忙着安胎也就将这事扔在一边了,后来又被母后接进宫里住了一段时间,有一次在御花园与黄美人偶遇,听她无意中说起贤妃娘娘听闻父皇将茶叶铺子赏赐与我,当下脸上就露出不快来,虽然掩饰的很及时,可是明显神情不对劲,黄美人本是与我套近乎,也就是这么一说,可是我却留意了,后来让董小泉去找郑掌柜打听,终于让我发现这个茶叶铺子的掌柜居然是贤妃娘娘的娘家远亲,不仅如此,就连我那个布庄的掌柜也是户部一个官员的亲戚。好在我让董小泉留意了一段时间,发现布庄的掌柜只是经营守成,并非有什么大恶,也就算了。””
宗泽翰笑着挥了揉她的头发,“娘子果然是福星高照,居然连这种秘辛之事都让你挖掘出来了。”。
说道这里,林倾震想起一件事,“福运来当初不也是文家产业吗?我感觉怎么还跟原先一样?”。
宗泽翰呵呵笑道,“娘子难得糊涂,我却不告诉你,你自己猜吧,若是半个事成之内猜中,我赏银一千两,若是一个时辰之内猜中赏银五百两,若是一天之内猜中赏银一百两,若是每超过一天,就要倒给我一百两,怎么样,戈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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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倾震在宗泽翰侧腰上拧了一把,娇声喊道,“你抢钱呢?”。
话虽这样说,可是却拧着眉头想了起来。
宗泽翰看着有些孩子气的林倾晨,心里戈过一道焦虑,到底是问还是不问呢?万一她的回答跟自己猜想的一样,是不是有一天也会……
不,还是不问,免得她生疑,依她的性子定是要刨根问到底的,若是自己含含糊糊欺瞒她,保不齐再来第三次出走,到时候他可没信心重新挽回她的心。
“大妞、二妞,娘想挣爹爹的银子也太难了,本来想着用这些银子给你们俩扯布做些漂漂亮亮的衣服,可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不过不要紧,明天娘就让人去买一台织布机,娘亲自给你们俩和哥哥仿线织布,倒是我们娘儿四个穿粗布棉布,让爹爹一个人去穿绫罗绸缎去好了,唉,我可怜的大妞、二妞啊,对了,还有你们的哥哥容,都怪娘太笨了,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猜不出来…。
宗泽翰哭笑不得的看着妻子在屋子里转着圈的耍宝,心情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孩子都有三个了,她还能飞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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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宸第九十章和乐(正文)
………【第九一章 人手】………
(先占个位而,稍后修正O(∩_∩)O~)
林倾宸有些怜惜的看着青梅,“你真的决定了?”
“奴婢自从叫青梅开始,就一直未改变过心意”青梅眼睛清亮,有着不容质疑的坚持。U点手打)
从青梅的这番说辞可以看出她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若是一味将自己所认为的好意强加与她,反倒让她有一种陷于险境的惆怅,对将来未必是好事。就像是现代知名企业旗下有不少分公司一样,虽然实行总公司统一规划,分公司**执行,但是因为背靠大树好乘凉,许多事做起来就容易许多。反倒像那些苦心经营的小企业,虽然不乏成功者,但是也很容易被市场规律所淘汰。看来吉祥妈这两年把青梅的心思已经摸透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说出之前那番话。
一直沉默的宗泽翰此时却开口了,“既然你有这份心思,我和王妃也不勉强,按照你的意思好好呆在王妃身边,的确是比你重新回到文家强。”
林倾宸无奈的看向青梅,“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王爷和我就依你,只是你哥哥那里恐怕不会就此熄了念头,你就在王府暂时住着,趁着年前这段时间,我想将手中的铺子规划一下,你也帮我出出主意。”
青梅一脸欣喜,“奴婢一定办好王妃交待的差事。”
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去城外送信的婆子申初初刻(下午…)就回府了,并且带来了卢氏的口信,“老夫人说王妃问的正好,她这两天正在筹备去云州和登州的年节礼,也就是三五日的功夫就可以动身了。(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老夫人还说,这是王妃成亲后第一次送年节礼,最好派个会说话会看眼色的管事去,也能替王妃表表孝心。王妃若是准备妥当了就提前一天派个人送个信,和林家一起上路就是了。”
林倾宸让人打赏了去送信的婆子,坐在那里想着卢氏特意交代的这番话,总觉得有什么意思在里面。
宗泽翰见林倾宸坐在那里如老僧入定一般,就上前扶起她,“离晚饭还有一会,我陪你到院子里走一走。”
冬意渐浓的季节,王府却丝毫不觉萧条之色,绿色的冬青,黄色的银杏,红色的枫树,假山上还有流动的细水,不知道是初建王府就是这般布景,还是后来新栽的,总之让林倾宸的心渐渐明亮起来。
大房那边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卢氏不好跟自己明说,毕竟自己从大房过继到二房时已经记事,送年节礼派个会说话有眼力劲儿的管事,才能在关键时刻知道说什么话,从而替主子做出正确回应。可是这个人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是谁。
董小泉是不能去的,一来自己这一摊子全部要靠他,二来他父母都在二房当差,有些话还真不好说,她有些后悔没有早一点培养两个能办这种事的管事。
二人站在后花园的一处凉亭,四周皆是梅花环绕。嫩黄的花骨朵如繁星点缀在枝头,冬日的阳光里,不经意间总是穿插着几缕凉意。宗泽翰为林倾宸拢了拢身上的藕荷色江绸银鼠皮氅衣,挥退左右伺候的,与林倾宸面对面相视,低沉的声音慢慢进入林倾宸的耳朵,“弘帝十三年,民间书院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全国各地,大有压过官学之势,弘帝命林大人到全国各级官学和民间书院进行暗中考察。(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路过郴州时亲眼目睹了官学与民间书院的一场争锋对决,虽然民间书院前两场比赛大放异彩,但是在第三场比赛时却以三局三败输给了官学学子。最终裁定了官学学子为得胜者,林大人将此次调查结果如实上报,既解了弘帝的戒心,也等于给民间书院一次壮大发展的机会。
时隔十二年,弘帝二十五年五月,林大人旧事重提,无疑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民间书院已非当日韬光养晦之态,不仅深入民间,更将触角伸到了朝堂之上,林大人不会想到,自己的一份奏折会引来多方的不满,注定他要为自己当年的不察付出玩忽职守、瞒报下情的惨痛代价。之后,不仅受到了弘帝的当面斥责,官职也连降两级,从从二品翰林院掌院学士降为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且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若是他安心在家思过做个富贵闲人也罢了,可他却依然暗中搜罗有关民间书院被人操控的内幕,倒是让朝中官员为他罗列了很多罪状:其一,私藏**,利用家中藏书阁招揽天下文人学子到家中聚众,其心不轨;其二,与太子殿下过从甚密,其心可窥;其三,在为皇子选妃的过程中教唆家族女子故意落选,其心可诛;其四,嫡女嫁的正是民间书院入闱的三甲进士,其心可恶。还有很多条,桩桩件件都是直指林大人心存私欲,有悖圣意。
一个月后,在百官多次联名上书弹劾压力之下,弘帝下旨抄查林大人府邸,查出违**籍一百五十本,私放高利贷账册两本,家产充公,林老夫人经此打击,抄家当天就亡故了。其长子林倾文虽未参与其父行为,但身为人子没有适时提醒劝阻,实乃不孝,敕令在家丁祖忧三年,罚俸禄三年。次子林倾武却因为游历在外躲过此劫。林家失去在京中的大宅,各房暂居夫人名下产业。
弘帝二十六年九月初,皇兄集结兵力从南五州分别向东、北开进,不费吹灰之力直逼京城,林大人听闻此事后将自己关在书房,任谁叫门都不开不应。九月底,一头银丝,形容槁枯的林大人深知大势已去,终于下定决心扶棺回祖籍,并发誓永世不得踏入京城。
金萨国开元二年一月,林家次子林倾武在离家四年之后第一次写了家书告知自己在军中任职一事,林大人却深感羞愧,在祖宗牌位面前跪了三天三夜,并言明要将其子的名字从家谱上抹去,终究因为岳父滞留京城而未能实现。”
随着宗泽翰的讲述,林倾宸脑海里闪过一幕幕似曾相识或是从来不知道的画面,仿佛就像是听别人的故事一般,脑海里的思路慢慢清晰起来,亮如星辰的眸子深深注视着宗泽翰,“母亲定是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才会担心我的这份心意会被大伯父拒之门外,对不对?”
淡金色的阳光在脸上薄薄的镀了一层,让绯红的两腮,红润的娇唇更显得莹莹闪亮,肌肤白皙胜雪,声音不自觉中带着一种如水的娇嗔,神色平静不带一丝羞怒,宗泽翰收起心底的赞美,温热的手掌拂过林倾宸微凉的脸颊,“你若是实在想念他们,就以晚辈的身份送年节礼,林大人定会收下你的一份孝心,假以时日,这份断掉的亲情亲厚起来,也就不忍责怪与你了,毕竟你的情况与你二哥又不同,当年林大人可是眼睁睁看着你被选为和亲新娘而没有任何作为的,于情于理都不该将责任推在你一个弱女子身上。”
林倾宸鼻头忽然感觉一算,眨巴了几下眼睛才将泪意逼了回去,抿着嘴摇了摇头,“你如此为我着想,他未必能体会到其中的用心。当日之事不能说谁错谁对,或许这就是我必须要经历的一劫。他们虽然是我今生的亲生父母,可是怀胎仅十月,而养育却是十几年,生恩虽大,却大不过养恩。他们只给了我精血,给了我身体,却并没有在我成长的日子里占据重要的位置,说句孩子赌气的话,他们当初生我时又何曾征求过的意见?更何况我如此顾及他们的感受,又将养父母置身何地?他们对我的悉心教养不比亲生父母差,甚至更超越他们,若不是他们,我的人生又岂能像现在这样恣意?如今,我先是你的妻、孩子们的母亲,其次是父母的出嫁女,对于大房虽然有血缘上割舍不断的亲情,可是真让我在其中做出选择,我只能选择放弃他们。所以,我是他们的晚辈,这一点根本无需特别表明,因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这次我会以夫家的名义送年节礼,他们若收,我依然敬他们,若是拒之门外,我也毫无愧色。”
小东西一旦倔强起来,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虽然知道她一直就是与众不同的,可是这番话却句句都顺自己的心意,也不枉费他一直关注着大房那边的消息。
她身怀六甲,这些话原本就不该在这时候说,可是又担心真的到了那一天,她会经受不起这种打击,毕竟被亲生父母拒之门外,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能遇到,除非是那大恶不赦之人,可是他的宸儿是最好的,他容不得别人对她指指点点,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身父亲也不行。至于亲生母亲,虞氏那里自然是不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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