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慕萧面色冷漠,将嘉意不动声色的拉到身边来,宣告主权一般的,声音疏冷而清寒。
“靳慕萧,宋嘉意的丈夫。”
嘉意微微抬头去看他的侧脸,紧绷着。
看来是生气了。可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她见客户,无可厚非。他这个样子,活脱脱好像她出~轨了,一副捉jian在床的样子。
仿佛她给他戴了什么绿帽子。
风霆烨愣了下,唇角牵起微微的弧度,伸出干净的手掌,向他打招呼:“久仰大名。靳先生。”
靳慕萧自然对这个风霆烨也不是很陌生,对这个人,有那么点印象。
互相寒暄过后,嘉意提醒风霆烨:“风先生,有什么要改的记得告诉我。前期很好改……”
“好了,风先生要改什么,肯定会联系你。孩子都在家哭三次了,赶紧的,回家喂奶。”
嘉意:“……什么孩子?”
靳慕萧已经推着她的肩膀,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按着她坐进去。
还一边故意说:“孩子饿了,还尿了,赶紧回家喂奶换尿布。”
嘉意:“靳慕萧你胡说八道什么……”
风霆烨还在一边,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的样子,然后说了一句:“告辞。”
靳慕萧坐在副驾驶里,冷哼了一声,随即发动汽车,踩了油门,就快速离开了。
风霆烨看着那黑色世爵过分张扬的后尾,无奈的摇摇头。
车内,嘉意质问:“靳慕萧,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孩子?什么回家喂奶换尿不湿?我和你哪里的孩子?”
她小脸涨的通红,也不知道是被他气的,还是羞红的。
靳慕萧瞥了她一眼,不跟她解释。
嘉意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傻。
对待情敌,就得干净利落断了他所有幻想。
嘉意默了一会儿,忽然回头看他,反应过来说:“你怎么尽把人想这么坏?风先生没对我存着什么别有用心。他只是单纯喜欢我的设计。”
靳慕萧不以为然,锐利目光瞥了眼她:“你告诉我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懂得欣赏设计?乖乖,单是那男人看你的目光,目的就不~纯。”
嘉意气结,反唇相讥,冷笑着嘲讽:“那你的意思是,我的设计就这么糟糕?”
靳慕萧没辙,“我没那个意思。风霆烨这种男人,是不会懂设计的。他懂的,是怎么把自己感兴趣的女人得到手。”
嘉意:“……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喜欢的就要骗上床?”
她意有所指。
靳慕萧脸色忽然绷住。他得到她的手段,确实不光明。嘉意咬了咬唇,觉得自己说了一个彼此都不会开心的事情。
可半晌后,靳慕萧痞痞的,勾着薄唇道:“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设计。”
气氛微微缓解。
嘉意满头黑线:“……你认真看过我的设计吗?别说人家风霆烨不懂设计了,我看没有艺术细胞和浪漫细胞的是你才对!”
他忽然扭头看她,坏坏的笑:“我没有浪漫细胞?乖乖,你还太小,不懂什么是男人的浪漫,男人对一个女人最直接的浪漫,就是和她zuo爱。”
嘉意:“……”
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点太衣冠禽shou了?
靳慕萧发话:“这个风霆烨,你最好离他远点。他看你的目光,简直是在赤luoluo的撕你的衣服。”
“……靳慕萧,你能不能含蓄点?”
红灯,车停。
靳慕萧忽然倾巢而下,大掌按着小女孩儿的后脑勺,揉着她软滑的发丝,深深看着她说:“乖乖太小,老公得看着你。”
男人对女人,无非就那么两样东西。
情,谷欠。
而风霆烨看着他家小孩的目光,赤luoluo的两样都占着。叫他怎么放心?
靳慕萧执起她的小手,在她无名指上吻了吻,安抚一般的:“乖乖,听话。不要再见那个男人了。”
嘉意不理他,抽回自己的手,抚了抚无名指上的戒指,声音别扭的问:“你还没告诉我,这枚戒指到底怎么回事?你明明把它扔掉了。”
红灯亮起,靳慕萧忽地倾身,猝不及防的啄了下她的小嘴,低低的声音:“我怎么舍得。”
靳慕萧突如起来的温柔,她忽然愣了好久。
她摇下车窗,米兰十月初的暖风吹进来,她双臂支在窗户边沿上,闷闷的看着窗外路边,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
她瓮声瓮气的说:“我已经不确定,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靳慕萧,你回去吧,我现在觉得一个人静一静,挺好的。”
“你好,可是我不好。”
他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
嘉意扭头看他,看见他深浓的眸子深处,有一种她看不透的情愫。
嘉意有些不敢直视那样幽深的执念,匆匆扭头过去,不再看他了。
靳慕萧也并没有回答,关于那枚戒指的事情。
到了公寓下面,嘉意下车,脚踝处的铃铛响了一下,很是清脆的声音。
靳慕萧一直蹙着眉心,听见那铃铛的声音后,微微舒展开来。
到了家里,嘉意有些累,躺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就要闭上眼休息。哪里知道,脚踝一下子就被男人的一双大手攥住,嘉意本能的缩了缩小腿。
“你做什么?”
脚后跟忽然被贴上一只创口贴。
嘉意自己都没感觉到,这才发觉,昨晚脚后跟好似就已经磨破了一点。
靳慕萧握着她雪白的小脚,贴好以后,依旧没放,捏住,低头咬了一口她白秃秃的指头。
嘉意“啊”了一声,“你咬我干什么?”
靳慕萧目光邪~肆,“让你长长记性,还敢不敢往别的男人身边跑。”
嘉意缩回自己的脚,哼了声:“我那是工作,不像某些人,不工作也能和前女友发生点什么。”
很明显的醋意。
她躺在沙发上,歪着小脸,指桑骂槐的样子,落在靳慕萧眼底,可爱的很。
下一秒,没有任何征兆的,嘉意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男人挺拔的身躯,扑了上来,紧紧压着她的小身子。
他的呼吸喷薄在她小脸上,嗅着她颈窝里的奶香,“我和苏碧没有任何关系。能和我亲密的,也就只有你。靳太太,我爱你。”
这猝不及防的“我爱你”,显得突兀而没有前奏。
嘉意张了张嘴,连接话茬都不知道如何接,心却不争气的发软,像被水泡了一般。
她怔怔的看着他清雅俊逸的眉眼,问:“你和苏碧,有没有上过床?”
“没有。”
没有一丝迟疑的回答。
嘉意眼眶忽然红了,不争气的吸了吸鼻子,瞪着他道:“你没有骗我?”
“骗你的话,我就不会来米兰找你。能在zuo爱这件事上让我感到愉快并且乐此不疲的女人,就你这么一个。你十四岁那年,上初中,穿着一条粉白相间的格子裙,那时候我就想撕了你的衣服把你变成我的。”
嘉意:“……”
呆呆的看着他。
怎么会有人,把这件事说的这么坦白和大无谓?
她红了下脸,眸子微微垂下,“你要是敢那么做,我估计我连学都上不了了。我会自杀的。”
那时候那么小,要是真被一个男人这么对待,估计会被吓疯。
靳慕萧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鬓,另一手,托着她的小腰,起身,将她抱进怀里,坐在了他大腿上。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不会那么做。”
“为什么?”
靳慕萧这个人,她是了解的,喜欢的,一定是势在必得的。
他的指腹,微微刮着她的脸颊:“舍不得。”
这一刻,她忽然动容,小手覆上他抚着她脸的手背上。
靳慕萧又道:“但要了你,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
嘉意有些脆弱,小脸往他温热的手掌心里贴了贴。
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就此而解决或者彻底释怀,只是彼此都在试着放下。
嘉意依旧在米兰上着班,两点一线,也没有和靳慕萧回国的意思,感情破裂过,再修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现在就只想要好好静一静,和靳慕萧的以后,到底要怎么办。既然上天和命运,并没有将他们彻底分开,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只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契机,重新在一起?
这几天晚上回去,靳慕萧有意无意的捏着她的腰,她也不是初经人事小女孩儿了,和他结婚一年,当然明白他这样的xing暗示。可心里那么坎根本就没有跨过去,这个时候做,不过是没有结局的贪欢。
女人因为爱才做,嘉意现在不确定靳慕萧对她的心,所以不会将自己彻底交给他。
她知道,她这是矫情。又不是第一次了,再给一次又算得了什么,可她就是过不去心里的坎。
那晚,她虽然喝醉了,两个人也确实很疯狂,亲密的事情做尽了,可就是差临门一脚。
他亲吻她身体的每个角落,包括女性最私~密的地带。
到了工作室,亚当就宣布,工作室刚接了一笔大单子,嘉意低头一看合同,甲方分明清晰写着:云科技有限公司。
工作室的员工就这么忙活了起来,是云科技赞助的一笔拨款,因为云科技近期要在中国上市,为了树立一个良好的企业形象,所以愿意花很大资金给福利院小朋友每人做一套衣服,其实这样做,明显不划算,亚当的随便一个设计,也比平常设计师贵上十倍。
风霆烨到底是多有钱,才这么破费的显摆?
亚当却叫了嘉意到办公室,告诉她说,这次的项目,全权由她负责。设计部分,也是她。
嘉意从亚当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法子理解,风霆烨就这么喜欢她的设计风格?
可,她的设计主打的是成熟男女的服装,对小孩子的服饰,并不很擅长。
哦,要她设计的话,设计费就便宜了下来。
嘉意这么想着,这个风霆烨也是狡猾的很,商人果然是唯利是图的,说出去,捐给福利院小朋友的服装,是出自名设计师亚当创办的Alen工作室,鲜少有人会问出自谁手了,出自亚当工作室,自然是亚当了,而其实,出自她手,这样一来,风霆烨有了名头,还省了不少钱。
到了下午,风霆烨的电话打了过来。
嘉意接起,风霆烨约她出去谈合同的事情,还有给福利院小朋友设计服装的款式问题就谈。
嘉意请了便假,到了风霆烨约定的地方,很优雅静谧的咖啡馆。
落座,嘉意说:“一杯白开水就好。”
风霆烨挑眉,“宋小姐原来不爱喝咖啡。”
他明明知道了她的身份,却没有叫她“靳太太”。嘉意也并未在意。
嘉意笑了笑,风霆烨对服务员说:“我的也换成白开水。”
嘉意:“风先生不必这样的,我只是身体不方便喝咖啡。”
“无妨,我和你一样就可以。”
嘉意说起正事:“风先生,其实你这次能这么看中我,我真的很感激,不过我对童装的设计,真的不是很在行。可能会辜负你的抬爱。”
“设计服装都是一个概念。你能设计出优秀的成熟男女服装,只要稍加参考,也一定能设计出理想的童装。这是一个双赢的机会,这次,如果成功,你将在国内打响属于自己的名声。”
嘉意当然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可,老实说,她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这件事。
风霆烨忽然说:“宋小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嘉意“啊”了一声,他已经起身,神秘一笑,“带你去一个会给你灵感的地方。”
……
白色卡宴停在福利院外,里面孩子欢乐的声音很有渲染力。
嘉意坐在车里,看着那些孩子,目光不觉放软。
风霆烨忽然说:“走,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刚刚在来的路上,风霆烨还特地去了烘焙店买了生日蛋糕。
嘉意这才反应过来,可能是有孩子过生日。
一边往福利院里面走,一边问:“风先生经常来这里看孩子吗?”
“我的公司在米兰上市后的第二年,我就赞助了这里的孩子。我和这里的孩子很熟。”
嘉意看了看他手里的蛋糕,“今天是有孩子过生日吗?”
“是啊。”
“风先生这么忙,还能记住这些孩子的生日,看来你真的很用心。”
风霆烨淡淡笑了笑,“只是一个寄托罢了。”
嘉意也无言,像风霆烨这样的人,活到和靳慕萧一般大的年纪了,身边却好似还没有个女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心灵空虚,想必也是极有可能的,做做善事,和这些孩子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善心,就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寄托。
对于风霆烨的说辞,嘉意倒是很喜欢,一个寄托。并没有很虚伪的说自己大慈大悲。
到了福利院里面,一群孩子蜂拥过来,能看的出来,风霆烨没有说假话,这些孩子的确和他很熟。
嘉意笑着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