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靳慕萧呢,他将她寵回了最劣根的时候,她终于在他面前任性,撒娇,觉得这个男人不会丢下她,可是现在,为什么他会不见?为什么他会不辞而别?
嘉意的思维,越来越混乱,摇了摇头,掉着泪珠,喃喃:“是我不好吗?所以他才要丢下我?”
徐子行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怔,“太太,二少不会丢下你的。”
到了海滨,嘉意六神无主的,找不到靳慕萧,她没办法安心,她需要他的一个解释。
毕竟,将她一个人丢在医院,不辞而别,连招呼都没有打,这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陈伯见嘉意情绪不对劲,关切的问:“太太,二少呢?怎么你们没一起回来?”
嘉意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徐子行回答说:“二少可能去美国处理一些事情了。我现在就去打电话问。”
嘉意没有反应,徐子行拿着手机出去,避开嘉意。
片刻后回来,对嘉意说:“太太,二少确实是订了去美国的机票,美国公司那边说,二少还没到,不过已经电话联系过。现在关机,应该是因为还在飞机上。”
嘉意抿了抿唇,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能因为什么事情,连喊她一声的时间都顾不上?就算把她叫醒,和她打下招呼,这是一件多么耗时间的事情吗?
敏感的觉得,靳慕萧在躲着她,不想见她。
她想了很多原因,最后,落在两个事情上。
一是,昨天宋陆北污蔑了他。
可,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明明就帮他说话了,那么维护他,所以,这件事,几乎不存在依据。
二是,她昨晚忽然说要一个孩子。
他拒绝了,可是他的理由也很令人信服啊,最近身体不好,jing~子受到影响,不适合怀孕,亦是无可厚非。
她的脑子很乱,已经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嘉意很无措,也很难受,无言的爬上楼。
徐子行和陈伯看着她一直上了楼,亦是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嘉意上了楼,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依旧不通。
窝在床里,上面似乎还沾~染着他清冽的气息,那么好闻,她将脸深深的埋了下去,滚烫的眼泪,落在里面。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美国?美国那么大,她又要去哪里找?
一点音讯也不给,不是他对她的态度。
他难道,就没想过这样不辞而别,她有多难受担心吗?
夜色深沉,嘉意连澡都没洗,窝在被子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手机滑到了地毯上,沉沉的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嘉意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泛着微微的白色肚脐,她捡起地上的手机,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心灰意冷。
忘记了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却已经迫不及待的给徐子行打电话。
要了美国公司的地址。
如果他不联系她,那她去找他,他会不会见她呢?
原来思念是这样的一触即发,不过刚刚分别十几个小时,全身细胞却都在奔赴另一个人身边,想念他的温度和气息。
徐子行没有办法,只好把美国公司的地址给她。
可,他不敢对她说出口的是,靳慕萧根本就不在美国公司里。
昨日,打给麻省总院,靳慕萧的主治医生,并非打给美国公司,主治医生说,的确,昨天早晨,靳慕萧有给他打电话说,要过去继续治疗。
可现在,嘉意把美国公司的地址要了过去,看样子,是一定要去美国了。
靳慕萧的电话依旧关机,徐子行联系的,依旧是他的主治医生。
……
嘉意到达美国纽约,是二十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她的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心情也差的很,十几个小时的旅途,在飞机上耳鸣很严重,有严重的晕机状况。
下了飞机,整个人的脸色都惨白无光,仿佛白纸。
出了机场,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告诉司机,靳氏在美国的地址,司机轻车熟路,将她送到纽约CBD商业中心的那条街。
嘉意没带什么行李,可以说,只带了一个人和手机,还有护照,以及银行卡和一些现金。
银行卡,还是家里卧室里,靳慕萧给她的那一张。
到了靳氏门口,前台服务中心。
嘉意用英语和前台的蓝眼碧发的小姐问:“打扰了,请问,靳慕萧有没有来这里?”
那前台小姐蹙了一下眉头,重复着靳慕萧的名字,确定问:“靳先生?”
“是的是的,就是靳先生。他有没有过来?”
那前台小姐礼貌的说:“没有,靳先生已经好久没有来过这里。您找他有事吗?”
嘉意愣住,他竟然不在这里?
那为什么,徐子行说他在这里?
“我是他的太太,你能帮我联系他吗?听说他在美国。”
那前台小姐忽地站起来,惊呼了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是靳太太?!”
嘉意认真的点头,“对,我是靳太太,靳慕萧的妻子。”
那前台小姐看似不相信,嘉意怔忪了一下,终于想起怎么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了,打开手机的图库,找到那一张和靳慕萧亲密拥抱的合照,指着说:“我是靳慕萧的太太,你帮帮我,可以吗?”
前台小姐似是太过惊讶了,低呼了一声,却是选择了相信她:“OK!OK!”
到了休息室里,前台小姐煮了咖啡给她,并不敢怠慢。
很快,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国男子,那前台小姐对他礼貌的点了一下头,应该是靳氏美国这里的高层。
那男子看见嘉意,眸光里闪过不可思议,可片刻,却平静下来问:“小姐,你说你是靳太太?”
嘉意已经不知道该求助谁,帮她找靳慕萧了,她只身一人来到陌生的地方,本应该害怕的,奔赴千山万水,只是为了找到他。这一刻,嘉意没有一点害怕。
心里,好像被一个信念,塞得满满。
“对。我是靳慕萧的妻子,宋嘉意。”
宋嘉意,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的确是靳先生的妻子的名字。
可他,没有见过靳太太本人。
嘉意看出他的狐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身份证,证明自己的身份。
那男人,看了一眼她,终于信了。
“靳太太,靳先生最近并没有来过这里,这段日子,一直是我在打理。”
嘉意摇摇头,“怎么会呢?徐助理明明说,他昨天有打电话到这里,他说,靳慕萧在这里的。”
男人蹙了下眉头,“徐助理?太太,你说的是徐子行吗?”
“对,徐子行。”
“昨天,徐助理并没有打过电话来这里。”
“……”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嘉意正要开口问,可男人的手机却响了。
他抱歉的打断她,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嘉意不知道他在和谁通话,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说:“太太,徐助理昨天有打过电话到这里,只是我不知情。另外,靳先生的确在美国,不过似乎和老朋友出去了,暂时没有和我们联系。这样吧,你先留在这里,我去帮你联系靳先生。”
男人很绅士,也很礼貌。
嘉意点头,“只要能联系上他,怎样都行。”
“一定能的,太太不要担心。”
乔治将嘉意带到了附近的酒店,总统套房,靳太太的待遇自然不会差,并且留了号码给嘉意,告诉她,有问题,就联系他。
“乔治先生,谢谢了。”
乔治将嘉意送到套房门口,止住了步子,异常礼貌,没有半点逾越,“太太不要太担心,我相信,明天靳先生就能和太太见面。”
“谢谢了。”
……
一阵忙活,洗完了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这里除了处于闹市区以外,其他条件都很好,晚餐,有服务员专门送过来,很是丰盛。
她在飞机上没有吃什么,可现在,依旧没有多少胃口。
一边的饭菜,没有动一口。
嘉意倦倦的,并不知道明天到底能不能见到靳慕萧的人。
宋陆北期间,有打过两三个电话,嘉意没接,暂时不想和他说话。
对于和宋陆北那段无果的感情,她早就释怀,现在和靳慕萧这个浓墨重彩的男人在一起,根本没有剩余的一点心思放在他人身上。
她不是没有爱过宋陆北,可比起对靳慕萧这样强势的进驻她的人生,她的目光,她的心里,好像再也不能进驻别人的身影。
爱上靳慕萧,并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这个男人,很有魅力,懂得如何让她沉~醉,让她离不开他。
所以,现在嘉意做出了一件疯狂的事情,只身一人来到美国,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见不到靳慕萧的人了。
奔波了这么久,很累,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上,都需要一场长长的深眠去填满身体的疲惫。
纽约的天气,晴好。
一直到下午两点,都没有靳慕萧的消息,她待在酒店里,快要闷出病来,跑到下面的街上闲逛,这一带,没什么特别的,大片大片的集团和公司,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看在眼里,索然无味。
在下面一直逛到四点钟,手机还没有来电,她走的很慢,一路上看着擦身而过的金发碧眼的老外,都是拖家带口的,越发显得自己孤单了,只有夕阳投在身后的细长影子,陪着她。
“小姐,是不是觉得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啊?”
突然的,身后有人说中文,还是她异常熟悉的声音。
她回头,看见靳慕萧站在橙色的阳光下,两手插~在裤袋里,笑意深浓的看着她。
他其实不太用这种戏~谑和调~戏的口吻跟她开玩笑,也不太会笑的这样张扬洒脱。
他穿着一件白色上乘质地的衬衫,长袖卷到手肘处,微风吹起,掠起他的发梢,带着淡淡的金色,笑容纯净的像个天使。
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靳慕萧。
遥远而熟悉。
嘉意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笑容,她原本的心灰意冷倏地就热了起来,忽地朝他跑过来,撞进他怀里。
靳慕萧淬不及防,被小女孩儿撞的,虚虚的往后退了一步。
嘉意连说话都来不及,小手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情不自禁的就亲了他的脸颊。
小女孩儿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与他主动亲密过。
他被她的主动怔忪了一下,接着便笑着揉揉她的头发。
他熟悉的动作,让她满心欢喜,额头抵着他的脸颊,一半责怪,一半甜蜜的嘟哝着:“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里?你还不辞而别?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也不明白,我以为你可能不要我了……”
嘉意嘟哝着,说了很多话。
靳慕萧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抵着她的额头,紧紧的抱住她。
什么都不想说。
在心底,下了很大的决定,决定在病没好之前,不要再见她,可终究,抵不过思念,哪怕豁出性命,也要见她一面。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问:“乖乖一个人来的吗?怕不怕?”
嘉意的小手,紧紧揪着他的,生怕他再跑掉一般,手心里居然都是薄汗。
“怕。”
她紧紧盯着他漆黑的眸子,从牙缝里认真的挤出一个字来。
靳慕萧忽地心疼起来,并不知道这样的不辞而别对不对,可是不管对不对,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来见她。
怕她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迷失了路,回不了家,找不到他,哭的像个小孩。
嘉意很难受,可从刚刚一直到现在,都在忍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发作,她想要和靳慕萧把话先说清楚,不想再让他走开。
靳慕萧拉着她进了酒店,酒店离这里很近,不远。
嘉意问:“你丢下我,是因为美国公司出了一些棘手的事情吗?”
两个人,已经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嘉意仰头,瞪着澄澈的大眼望着他。
靳慕萧抿唇,很顺的撒谎,没有一丝的迟疑:“是。”
嘉意又问:“那现在解决了吗?”
“嗯,解决了。”
“那你还要离开我吗?还要把我一个人丢下吗?”
“……我不知道。”
他的回答,出乎了她的意料。
他微微垂着眸子,濡濡的睫毛投射下一个小小的阴影,没有了往日的犀利,显得很是儒雅平静。
嘉意克制着眼里的眼泪,咬着唇死死瞪着他:“你的意思是,还有可能丢下我?”
靳慕萧的目光,移到她脸上,“嘉意……”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真的不知道。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不想让我做靳太太了?”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不想让你做我的太太?”
“那你为什么最近总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