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业轻拍了拍她的手掌,示意她高兴一些。
嘉意的唇角,牵强勾起淡淡的笑。
红地毯上铺着刚从法国空运而来的新鲜玫瑰花瓣,甚至还沾着露水,奢侈至极。红色地毯,缠缠~绵绵铺了一长条,仿佛走不到尽头,教堂里宾客纷沓而至,座无虚席,婚礼已经正式开始。
结婚进行曲悠扬奏起,她目不斜视,直视着前方走去,教堂那端,是虔诚的牧师和她即将共度一生的丈夫。
都说,榕城靳家二少,微微一笑,祸国殃民,嘉意想,哪里是祸国殃民,简直是造孽级的。
也都说,宋嘉意一朝嫁入高门,摇身一变,成了榕城所有女子羡慕的金凤凰。
这段红地毯仿佛走的太久,以至于她几乎脑袋放空走神,直到走到靳慕萧身边,他一个轻微的声音拉回她的所有思绪,“靳太太,看在这么多记者的份上,也得专心点,嗯?”
她脸色苍白,抱着捧花的手冰凉。
他近乎温柔的托住她的腰肢,在她耳边柔声问:“哭了?”
她微微摇头,靳慕萧对牧师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宣词了。
“靳慕萧先生,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配合,并愿意与宋嘉意小姐结为夫妇吗?”
全场静默,等着新郎的回答。
靳慕萧微微仰头,薄唇微勾,温笑,看起来,比平常温润了许多,“当然,我愿意。”
“宋嘉意小姐,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配合,并愿意与靳慕萧先生结为夫妇吗?”
她微微晃神,沉默。
靳慕萧俯身,在她耳边低喃:“靳太太,到你了。”
这一暧~昧举动,从此刻传遍榕城大街小巷,靳二少chong妻无度。
嘉意抿唇,咬出三个字:“我,愿意。”
全场掌声如潮水,一波又一波涌来。
“下面请夫妻双方交换对戒。”
她抱着捧花的手攥的紧紧,像是在闹脾气,靳慕萧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剥开,戒指陡然套进无名指。
嘉意终是忍不住,又哭了。
靳慕萧chong溺的淡笑,亲密的拉着嘉意的双手对众人解释道:“靳太太今天太感动了,瞧,哭了。”
记者趁机闹婚礼,提问:“那靳先生是不是得做点什么安慰新娘呢?女人出嫁可是一生最大的事情哟~”
靳慕萧笑意更深,魅惑十足,“当然。”
大掌轻轻按住嘉意的后脑勺,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靳太太,我要亲你咯。”
可,没等她回答,他的薄唇,已经印在她芬芳的唇上。
嘉意的眼泪,落进彼此口腔里。
☆、014这场婚姻只是交易,无姓
婚礼圆满结束。
靳慕萧和嘉意一路被保全护送到婚车上,才免去那些狗仔队的死缠烂打。
嘉意心思全不在这里,一上车就扭头问一边的靳慕萧:“什么时候放了宋陆北?”
靳慕萧眉眼迅速冷沉下来,黑眸里,方才的一丝柔意也消失殆尽,他解开了西装的扣子,一手随意支在车窗边上,漠声道:“现在婚礼结束,他自然已经被毫发无伤的放出来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靳慕萧还算是个讲究信用的人,何况,婚礼已经结束,他绑着宋陆北的人也没任何意义。
他微微眯眼,打量着这个眼睛通红的女人,他的目光过分危险,嘉意蓦地想起了那夜,他用手指那样对她……她立刻警觉起来。
靳慕萧冷哼了一声,“放心,这场婚姻只是你情我愿的交易,无姓。”
到底是怎样一个过尽千帆的男人,风轻云淡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靳慕萧是个过分深沉和成熟的男人,嘉意真的惹不起。
她的警惕略微放松,却不料,下一刻他修长的手指覆上了她的唇瓣,眉眼邪~肆的在笑,“不过,味道不错。”
她还没来得及退缩,他的拇指只是摩挲了一下,随即离开。
“……”
海滨别墅。
按照习俗,在新娘进家门的这一天,新郎是该抱着新娘进门的。
所以在嘉意提着裙摆刚下车,就被靳慕萧横抱了起来,她轻呼了一声,没有任何准备,也不知道有这个习俗,狐疑的望着他。
他眉眼冷峻,却说:“虽然是名义婚姻,但作为靳太太该享受的一切,我都会给。”
这是嘉意认识靳慕萧以后,他唯一说过的一句比较贴心的话。
他这样的男人,注定无情。
嘉意搂住他的脖子,被他横抱着进了院子,海边咸涩的海风吹来,有海鸥翱翔和海浪扑打礁石的声音,这一片地带,好宁静。
靳慕萧有足够的实力,让这个看上去更像是度假村的地方,只有他这一户人家。
有钱人,会享受生活并不是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
让嘉意比较奇怪的是,靳慕萧家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不过外面早就传言,靳慕萧无父无母,只有一个无血缘关系的大哥。
这样也好,少了婆媳关系,也省的装恩爱夫妻。
在媒体面前已经够累了,倘使家里还有个察言观色天天催生孩子的婆婆,她想想都觉得头疼。
似乎是看出了嘉意的心思,靳慕萧将她放在婚床上,走到窗户边一面拉开窗帘,一面说:“家里只有我一个,有个不亲的大哥,但在外面住。你嫁给我还有个好处,就是不用解决婆媳关系。”
嘉意抿了下唇,脚有些疼,很少穿高跟鞋,新鞋磨脚,可当着靳慕萧的面,她不大方面脱鞋。
婚纱穿着也不舒服,想脱。
靳慕萧拉开窗帘,窗外那一片是湛蓝的海。
☆、015夫妻不该睡同一间房?
“靳先生,你能出去一下吗?”
嘉意点了下脚尖,精明如靳慕萧,怎么会不懂她想要做什么?可是,他就是不想如她的意,从窗边踱步过来,稳稳的坐在床沿,眸底含着意味深长淡笑,“出去?”
他别有深意的扫了一圈这新房,又瞧了眼喜床,白希手指在床单上摩挲了下,“夫妻不该睡同一间房?”
嘉意蹙眉,这男人,怎么说一出是一出?
明明刚刚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这场婚姻无姓,这会儿又要和她同睡一张床,反复无常,究竟想要如何?
她眉头蹙的更深,抿唇道:“我想换衣服。”
“换。”
他削薄的唇只吐出一个字,目光如胶似漆在她身上,嘉意被他瞧的憋红了小脸。
嘉意气馁,这里是他家,她没权利赶他走,但是脚长在她身上,他不走,她可以去浴室换!
她的行李箱已经被徐子行提到新房里来,就在一边的地板上,还没来得及整理,她走过去打开箱子,拿了一条平时穿的连衣裙,就要往浴室走,靳慕萧起身,蓦地扯住她的小身子,“去哪?”
他垂下脸,和她靠的很近,温热的男性气息喷薄在她脸上,暧~昧瞬间升级,嘉意试图和他分开些距离,这个男人却一步步逼过来,将她逼进墙角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手掌,落在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上游弋。
嘉意警惕心一下子悬起来,瞪着黑漆漆的大眼提醒:“靳先生,你忘记你说的话了吗?!”
靳慕萧暧~昧灼热的目光落在她粉~嫩的唇上,手掌从腰肢游弋到小女孩儿挺~翘的tun部上,“什么?”
“你说过这场婚姻……”
嘉意战战兢兢,他从容打断她的话,“无姓?靳太太,我现在怎么你了?摸一下,处~女mo破了?”
嘉意被他露~骨的话弄的一下子红了耳根,这男人的手,已经逐步下移,她微微合眼,想起那晚在这里所发生的令人恐怖的一切,浑身止不住的又在颤抖。
“怕?”他一口热气呵在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上。
嘉意的眼睫毛狠狠眨动了一下。
“既然知道怕,当初就不该自告奋勇爬上我的床。”
他的手,狠狠捏了下女孩儿的tun。
嘉意吓得腿软,忽地,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
靳慕萧鹰隼般的黑眸还紧紧锁着她,嘉意抖着声道:“手机……”
他用鼻子哼了声,并未放开她,一手固定住她,一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宋陆北。
他看了她一眼,冷声道:“宋陆北的电话,你接?”
嘉意瞳孔狠狠一缩。
他一边盯着她,一边接通了电话。
隔得太近,嘉意几乎能听见宋陆北说了什么。
他说:“靳总,我是宋陆北,我在靳氏接待室,见面谈一谈吧。”
靳慕萧一声没吭,听完电话直接挂断。
☆、016和靳慕萧谈君子,还不如扯淡
靳慕萧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宋陆北要和我谈。”
嘉意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他却不依不挠的邪邪说着:“你说你大哥要和我谈什么?你的归属权?”
嘉意脑子一片混乱,“我不知道。”
靳慕萧冷笑了一声,随即放开她,嘉意全身神经一松,整个人都虚弱无力的靠着墙壁滑落了下来,蹲在墙角里。
靳慕萧走到门口,微微侧着眸子,以一贯霸道倨傲的眸光回视那小东西,淡淡开腔:“宋嘉意,我说不碰你,不代表到时候你不急着让我碰。到最后,你依旧会是我靳慕萧的人。”
撂下这句话,人就没了影儿。
他狂狷的语气,将她的心搅得更乱。
靳氏会议室。
整个偌大的会议室,只有两个人。
靳慕萧慵懒随意的坐在大班椅上,修长双腿优雅交叠,他斜眼望着这个下巴满是青渣略显邋遢的男人,挑唇说:“我是该叫你宋先生呢还是随嘉意叫一声大哥呢?”
论资历,靳慕萧在商界摸爬打滚十余年,宋陆北算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辈;论年纪,靳慕萧32,宋陆北25,在靳慕萧眼里,他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论身家,靳慕萧千亿身价,宋陆北连他的一根汗毛也比不上。
凭什么叫大哥?
“靳总,我感谢你肯出手救我,但是夺人所爱,非君子所为吧?”
靳慕萧深觉可笑,哼了声,起身,将手插在裤兜里,走到一边的落地窗前,望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君子?你今天来是想和我讨论孔子呢还是孟子呢?”
男人显得毫不专心的调侃调调,让宋陆北蹙眉。
靳慕萧转头看向他,笑出声:“还是老子?我对孙子兵法稍微熟点儿,谈孔孟我真不行。”
大道其乎说的头头是道的孔孟,靳慕萧还真不崇尚。
“靳总,我今天,是想和你谈谈关于嘉意的事情。”
“唔”,靳慕萧从落地窗边踱步过来,站在宋陆北面前,“她挺好,你这个做大哥的得对她和我放心。她是成年人了,就算有什么,也还有我在前面领着她。”
“靳总,你为什么非要嘉意嫁给你?你明知道,我们相爱!”
靳慕萧摸出一根烟点燃叼着,对面前这个小朋友的问题有些不解,“男人要娶女人,还能有什么理由?想上她,这理由成么?”
说完,靳慕萧自己都花枝招展的笑了。
靳慕萧轻佻的话,让宋陆北急红了眼,他一把揪住靳慕萧的衣领,“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靳慕萧拿开他的手,拍了拍衣领,有些不耐,像教育小孩儿似的说:“你能被人弄牢里去,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靳慕萧的世界,黑暗、复杂、尔虞我诈,他本身就是个踩着尸体上位的成功者,站在成堆的尸体之上,和他谈君子?
和扯淡有什么两样?
该说这个大舅子是单纯呢还是蠢呢?
☆、017你不配拥有她的感情
宋陆北本就有被靳慕萧“横刀夺爱”的气,此刻加上靳慕萧纨~绔的羞辱语气,宋陆北站起来就是一个拳头狠狠抡在了靳慕萧脸颊上。
靳慕萧不仅没还手,还指着已经出血的唇角不在意的挑~衅:“打啊,来,往这里狠狠的打,打我,对你没好处,指不定宋嘉意觉得你无理取闹。”
一句宋嘉意的看法,让宋陆北瞬间冷静下来,他按了按额头,喘着粗气,呼吸不稳的微微颤着步子。
他瘫坐在了椅子上,靳慕萧按住他的肩膀,邪~肆的冷笑:“我要是你,早就上了宋嘉意,何必给他人机会?”
宋陆北气血翻涌,拳头攥的铁青,牙关咬的紧紧,靳慕萧一派风轻云淡的舔了下牙龈溢出的血迹,淡声蹙眉道:“大哥来,竟然也没上杯茶。”
可嘴上是在自责,听上去客气,行动上却没有叫秘书进来泡茶,显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靳慕萧觉得特解气,继续道:“宋嘉意可是入了宋家户籍的,你知道,你俩在一起算什么吗?”
他指间的燃了半截的烟,还没捻灭,狠狠吸了一口,吐出青灰色的烟圈,喷薄在宋陆北颓废的侧脸上,“那叫乱lun知道吗?”
靳慕萧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宋陆北心里,鲜血四溅。
他浑身都在气的颤抖,直到靳慕萧口中最后一口烟肆无忌惮的喷在他脸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