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口本,身份证,宋振业方才都已经交给他了。
这个婚,非结不可。
嘉意是被医院的消毒水味儿熏醒的,睁眼就看见,靳慕萧双腿优雅交叠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醒了?”
嘉意按了按太阳穴,不确定的唤他:“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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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他们的婚姻,期限是终生
嘉意的手上还插着针管,有些肿胀的痛,靳慕萧抬眸看了一眼药水瓶,差不多快完了,在嘉意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叫来护士。
“针管拔掉。”
护士看了下还有点药水,“先生,还有点,挂完吧!”
“不必。”
靳慕萧的气场太冷,护士也不大敢惹,拔掉针管,给了嘉意一小团医用棉花,让她按住针孔。
嘉意问:“我们去哪?”
靳慕萧眉眼冷沉,“爱尔兰登记。”
她的心一颤,虽然事先已经知道这个事实,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我的户口本……”
“在我这里,你爸爸刚才都给我了。”
没有任何推三阻四的理由了。
嘉意下床,腿一软,被他扶住。
靳慕萧眉间微微不耐,许是觉得她事情太多太麻烦,以为他会直接松开她自己走,却不想,靳慕萧忽地将她抱起,嘉意整个人,落在他有力的臂弯里。
而她的手,迫不得已的环上他的脖颈。
从医院里出来,一路上的病人,医生和护士,纷纷注视着他们。
嘉意脸颊发烫,将脸垂在了他胸膛里。
她刚退烧,就被他带上飞机,丝毫的怜香惜玉也没有,徐子行在一边,都觉得有些为难宋小姐了。
在之前,徐子行就已经按照靳慕萧的吩咐,处理好了那边的一切,只等他们两个人过去签字。
嘉意放心不下宋陆北,还是犹豫着问出口:“靳先生,我大哥他……?”
靳慕萧冷冷刮她一眼,“你放心,宋陆北这个点,应该已经安全到家。”
嘉意一怔,他是故意的吗?
他们飞爱尔兰登记结婚,宋陆北出狱,他连让她接宋陆北出狱的机会也不给吗?
“靳先生,我答应了和你结婚,就不会后悔,这一点,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靳慕萧满不在意,知道她这是在变相控诉他的无情,他勾了下削薄的唇,沉声道:“不在举行婚礼的当天救宋陆北出来,我已经给足面子了。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靳慕萧的太太水性杨花。到时,你不好做人,我面子难堪,何必?”
这个男人的心思太过缜密,城府又足够深沉,嘉意无语辩解,只好任他摆布。
最快的航班,十个小时后,到达爱尔兰。
大使馆,注册结婚,国内与爱尔兰都认定的婚姻。
靳慕萧大手一挥,行云流水的大字,呈现纸上。
嘉意握着笔,手指克制不住的颤抖,靳慕萧温柔俯身,握住她的小手,在她耳边轻喃:“看你激动的,连名字都不会写了?”
最终,靳慕萧握着她的手,在签名处一笔一划写下“宋嘉意”三个字。
他们的婚姻,期限是终生,直至一方死亡,婚姻方能终止。
【关于爱尔兰大使馆注册什么的,文中略有偏颇,切勿计较~记得收藏哟~】
☆、010太太还小,不懂什么是爱情
回国,嘉意一脸倦容。
靳慕萧送嘉意到了宋家门口,宋陆北大概是听见了汽车的声音,亦或是已经等待嘉意太久,大步流星从院子里走出来。
嘉意刚好下车,就被一双手臂紧紧抱在了怀里。
失而复得的感觉,竟然如此清晰,嘉意再也顾不得靳慕萧还坐在车内没有离开,伸手,亦是抱住了朝思暮念的男人。
情~人眼里只有彼此,完全看不见别人的存在。
即使,嘉意已经是靳慕萧法律上的合法妻子。
徐子行瞧着后座靳慕萧阴沉的脸,暗暗为靳太太抹了把汗,按着靳二少以前的脾气,估计这宋陆北,早就不能活着见到宋嘉意了。
而此刻,靳慕萧不动声色,不显山不露水的眯眼盯着车外深情相拥的两个人,沉默不语。
徐子行擦汗,小心翼翼的问:“二少,要不要我下去阻止?”
其实,抱都抱了,再阻止,不过是时间长短。
靳慕萧转脸冷眼相看,那清寒的眸子,无情无爱,平静无澜,薄唇微启,听不出任何恼怒:“太太还小,不懂什么是爱情。得谅解她还短浅的目光,即将一无所有的男人,怎么配的上她?”
徐子行:“……是。”
宋陆北,摊上大事儿了。
“开车。”
靳慕萧连下车都免了,直接眼不见为净,徐子行一得命令,立刻发动汽车快速逃离这片随时都有可能火山爆发的地带。
宋陆北紧紧抱着她,勒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嘉意一怔,原来家里还没告诉她要和靳慕萧结婚的事情,他刚从里面出来,青色的胡渣很明显,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然,嘉意手指抚上去,喃喃:“你瘦了。”
宋陆北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能看见你,真好。”
嘉意蓦地再度抱住他,以后,就再也不能这样拥抱他了。
“大哥,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微微拉下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莞尔:“当然,以后我不会再让自己发生这种事情,我也不会再让你为我担惊受怕。进去吧。”
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好。”
她挽着他的手臂,进了门。
宋庭熙又是一阵冷嘲热讽,“哟,都和别人结婚了还这么勾搭着大哥的手,谢嘉意你觉得合适吗?”
宋陆北蹙眉,对宋庭熙的攻击很不喜,“庭熙,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宋庭熙挑眉,“哟,还不知道呢?你的小情~人儿没告诉你啊?她可是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榕城靳慕萧的太太,这一嫁,连带着咱们宋家脸上都生光了!”
宋陆北一点都不信,“宋庭熙,我警告你,再胡说……”
可嘉意原本挽住他的手,已经轻轻滑落下来,打断了他的话。
他垂眸,望住她,不可置信的笑,“嘉意,别和我开玩笑了,嗯?”
“抱歉,二姐说的,都是真话。”
☆、011我绝不会让你嫁给靳慕萧
宋陆北震惊的望着她,笑出声,双手抓住她的手臂,“你在开什么玩笑?嘉意,别闹!”
嘉意将手臂从他温热的手掌心里抽出来,目光决绝的望着他,“我已经和靳先生领了结婚证。我这两天消失,就是因为和靳先生一起去爱尔兰注册。”
“我不信,我不信……”宋陆北喃喃着,不敢相信的往后退步。
嘉意淡声道:“对不起。”
“嘉意,我不信你会和那个什么靳慕萧结婚!”
一边的宋庭熙不屑的哼了一声,将前几天的报纸往他面前一丢,“这报纸都登出来了,你还不信?大哥,我劝你,还是清醒一点吧!她以前对你好,不过是想让你在宋家庇护她!现在她攀了高枝儿,你就什么也不是了!”
“宋庭熙,你闭嘴!”
宋陆北朝她呵斥去。
宋庭熙冷哼,“爱信不信!”
扭着水蛇腰,跑上了楼。
客厅只剩下宋陆北和嘉意两个人。
嘉意舔唇,艰难的开口:“以后你就忘了我吧。”
早痛晚痛都是痛,不如快刀斩乱麻!
“不!嘉意!你根本不爱那个什么靳慕萧!你是不是为了救我?是不是?!”
嘉意眸子氤氲,有水汽,吸了下鼻子,否认:“不是,你想多了。”
“你撒谎!我在里面待了这么多天,无缘无故被无罪释放!嘉意,我不是傻子!”
嘉意怒了,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希望他能平安,“是又如何?宋陆北,只有靳先生有这个能力救你出来!”
他的前途还很长,怎么能够因为这些污点而毁了一切?
何况,这是唯一能够报答宋家这五年来对她的养育之恩。
宋陆北眼角猩红,“我不需要你这么做!谁要你这么做?!宋嘉意,你为什么非要自作多情这么做?!”
宋振业和宋晚听见吵闹声,都下楼来了,宋振业对宋陆北叱道:“混账东西!嘉意为你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你还骂她自作多情?!”
嘉意摇头,“爸,我没事。”
宋家家法严明,老爷子年轻时,很有威信。别看宋晚和宋庭熙两母女平时骄横,老爷子发威,他们一声都不敢坑的。
宋振业命令宋陆北:“你好好和嘉意道歉!”
宋陆北绝望透顶,“我绝不会让你嫁给靳慕萧!”
嘉意深吸一口气,眼角朦胧,“我如果,已经是靳慕萧的人了呢?”
他的目光,陌生而孤寂。
“宋嘉意,你怎么能……怎么能……”
宋振业实在看不下去了,对宋陆北吼去:“你去跪着反思!就算嘉意不嫁给靳二少,也不是你的人!”
宋陆北被禁了足,关在自己房间里,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除了送饭的人,门外边还有两个看守。
嘉意即将从宋家出嫁,婚礼虽只是形式,可双方在榕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决不能因为宋陆北的破坏丢了任何颜面。
☆、012离别,婚车被追尾
六月30号这天,榕城举行一个世纪婚礼。
嘉意身穿法国高级定制白色婚纱,坐于豪华车内,无喜无悲。
在去榕城教堂的一路上,她脑海中一直在回忆的,是她和宋陆北朝夕相处的这五年。
他们曾一起爬上树,在夏天里捉鸣叫的蝉;曾牵手走过榕城大大小小的江道,吹着来自江面潮湿的风;曾漫步在月光下,相拥着彼此仿佛到老……
回忆太多,她却即将要抛弃这些,去另一个她还并不熟悉的男人身边。
一阵刺耳的鸣笛声,打断她的沉思。
他们的婚车,被一辆黑色的汽车追尾,对方死缠烂打,一直都不肯罢休。
嘉意扭头,从后面玻璃望去,已经清晰看见宋陆北颓然清瘦的脸。
隔着这么远,她却能知道,他现在双眼里,一定是血丝遍布,满下巴的胡渣,好几个夜晚都没有睡好。
她想到这里,双眸就湿润了,一边的伴娘,拿着手帕递给她,“新娘子不能哭哦,花了妆就不漂亮了。”
嘉意将眼泪逼了回去,而身后宋陆北的车,还在不顾生命安全的追尾。
嘉意实在忍不下去,对前方司机说:“停车!”
司机怔愣,看了一边副驾驶上的徐子行,徐子行认为,宋陆北必须解决,与其待会在教堂闹,不如在这里就搞定,对司机点头,“听太太的,停车!”
婚车,稳稳停下。
嘉意穿着婚纱,开了车门就跑了下来,这条路空旷,天气阴阴的,刮着大风,吹的她心寒。
她提着婚纱,快步跑向后面已经从车内出来的男人,扑进他怀里。
“你不知道危险吗?万一你出事宋家怎么办?爸怎么办?宋陆北,你能不能为我想一想?!”
嘉意头一次在他面前放肆的哭了,如此蛮横,如此嘶声竭力的吼他。
“嘉意,不要嫁给别人,我不能失去你!”
她滚烫的眼泪,弄花了妆容。他靠在她肩头,脆弱的像个孩子,她却不得不再次推开他。
徐子行带着四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下车,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过去擒住宋陆北。
宋陆北被迫和嘉意分开。
嘉意一惊,看向徐子行:“你们想干什么?”
“太太,对不住了,为了保证您和二少的婚礼如期举行,我不得不这么做,不过,您放心,他们不会动宋先生一根头发。”
“嘉意!不要嫁给靳慕萧!”
他仿佛困兽,在濒临死亡的边缘挣扎。
嘉意深吸一口气,伸手抹掉面上已经冰凉的眼泪,转脸看了宋陆北最后一眼,提着婚纱,决绝的进了婚车。
宋陆北,再见。
到了婚车上,徐子行对车内愣着的化妆师吼去:“发什么愣?赶紧给太太补妆!”
嘉意却红着眼,眼泪一颗颗落下来,哭的没样子。
徐子行这才想起——
太太也不过19岁,还只是个小孩子。
离了窝儿,当然会哭,因为舍不得。
☆、013靳太太,我要亲你咯
到了榕城教堂前,林肯加长版婚车外,被记者和镁光灯围得水泄不通,徐子行对嘉意说:“太太,外面记者太多,您这个样子出去,恐怕不行。”
嘉意咬了下唇,重重眨动了一下眼帘,最后一滴眼泪落下来,她抹干净了就再也不哭了,眼底,还红通通的。
化妆师花了两三分钟给她补了个妆,还算没什么破绽,她提着婚纱裙摆下车,挽住从后面车下来的宋振业的手臂,父女感情极好,在记者一路跟拍下,踩着红地毯走进了教堂。
宋振业轻拍了拍她的手掌,示意她高兴一些。
嘉意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