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权,从来都是在刀子下面,而不是出于书卷。
最后,金童开口了,却没有叫人答话,他悠悠道:“各位,都是洛阳各条大街上有名有姓的人,今天把你们叫来,说是问话,现在你们也看见了,只能是生死之局。说穿了,你们这些有名有姓的人,只是因为心xìngyīn狠,仗着自己烂命一条,赤脚不怕穿鞋的,敢于欺凌弱小,坊间百姓顾虑家业,不想吃眼前亏,所以不愿与你们纠缠,渐渐成了势力。再后来看众人不敢与你们为难,胆气愈壮,蛇鼠一窝,互相学了些流氓的本事,数人抱成一团,更加欺男霸女、为祸乡里,只是欺负些老实本分的百姓,更有甚者,大事不犯小事不断,与差役都混个脸熟,更加惫懒,至于最后,终成一霸。我说这些,你们也不用不服气,只是现在你们都有了根基,些须小事,差役整不了你们,谁遇上大事,才算走上绝路,然而没走上绝路的,尚且个个耀武扬威。今rì之事,已经没了两人,诸位该知道,你们这烂命一条,本官也不会不屑取之,便是有些后台的,诸如你、你、你……”点出几个衣着光鲜的,像是jì院、赌场的后台老大,继续道:“便是平rì有人罩着,也只能是生意,今rì在本官这里,如有一言不慎,便是军法,你先想想你被斩首之后,身后的人能不能来我这里为你讨回公道,再想想他便是来,我奉旨办差,官身杀你,他又能如何?”
金童站起身来,冷冷道:“今天,你们面对的不是普通百姓,生死都由你们一言而决。话已至此,你们自己掂量。”
台下一阵小声的嗡嗡作响,有些人小声的交流一下,终于有人站出来道:“大人,小的斗胆有一句话,不知大人可开恩让说么。”
金童坐下:“说。”
那人道:“今天的场面,我等已经看到,只觉五内俱寒,大人让小的们做什么,小的们不敢有半句推辞。不过大人不是一般的官员,前者说到我等半生丑事,无一虚假,我等也都知道罪责在身,不敢不认罪,但请大人直接吩咐,我等赴汤蹈火,也为大人办到,若是死了,也是小的们烂命一条,反正今rì冲撞军法也是死,rì后为大人办事也是死,倒是老实一点乖乖听话还能有一线的活路。请大人示下。”
金童点头道:“很好,能看出本官今rì的决心,你也是个聪明人。不过你们这些市井豪杰,有的义气为先,有的翻脸不认人,不可一概而论,本官素知。可不能现下说了大话,放了你,你回头收拾细软跑了,所以,本官说一句话,你们每个都交出把柄给本官拿着,自己招供,这半辈子都干了什么,以防到时候为本官办事出工不出力。你说这样可好?”
那人坚定道:“大人说的不错,小的也说了,今rì冲撞军法是死,来rì为大人办事也许能活,小的们深信大人的决心,一定是要小的们办事,而不是拿小的们杀着玩的,我们愿意写供状,把把柄交到大人手上。”
金童顿时眉开眼笑:“好,好个伶俐的人儿啊,就这么办。不过咱们丑话说到前头,写供状,可不能不尽不实,你们这些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四百多人的供状,本官至少要拿出二百份来宣读,只要你们的对头私下里告诉本官还有隐瞒的罪状,定斩不饶!嗯,为了防止有人写完转头就跑,你们五人一组作保,跑了一个,杀剩下四人,为了防止五人一起跑,不得有三人以上互相作保,必须互相穿插联络,互相监督。当然,今rì的所有供状,都在本官手上,不会交给御史台的大人,本官是武将,如果你们帮御史台的大人办好差事,也懒得管你们,这点上大可放心。去吧。”
下面的四百多人齐齐的抽了一口冷气,这招真狠啊!这是哪来的武官啊?真黑啊,河南府那些衙役马快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人畜无害的小猫咪。
丁浩也用惊异的目光看着金童,这短短的一段时间,下面四百多人所有能拿到的人xìng弱点全被他拿了,以后哪怕是五年十年之内,要控制这些人都易如反掌。
其实这对金童来说不算什么,在他看来,古代官本位的法律空子实在是太好钻了,太容易了,只要稍稍筹划一下,一顶“协助奉旨办案”的大帽子扣上,再一顶“军法”的大帽子也扣上,连杀人都不犯法,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他甚至想到了以后如果被人翻出这件事,弹劾自己草菅人命的后果:丁浩奉旨办事,我是本案的当事人之一,为了保护公主不受到伤害,已经在案发当晚受过伤,现在全力以赴的帮助破案,至于被杀的人都是死有余辜的,而且是在我借校场练兵期间杀的,这个有几百人证明,至于后来有些人反口说不是那么回事,那么到底你信第一口供还是第二口供?你信一个犯了死罪的地痞流氓的还是信我一个朝廷命官的?那个翻供的人一定是因为被我查到他的罪状才妄想陷害于我,话说回来,你到底信谁?然后再反问,为什么你对一个地痞流氓的死这么上心,你要维护法律的尊严为什么不去把公主被刺的时间去查个底朝天?我去查案,你在后面掣肘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丁浩和我把案件查明白?这是为啥呢?莫非你也有什么干系?如果那时候此案已经查明了又被翻旧账,呃,已经立功了,证明我是忠于皇室的,具体的查案手段还用向你解释吗?
………【第五十八章 五虎断门刀】………
() 校场的闹腾持续到天蒙蒙亮的时候,除了金童和一部分亲兵外,其他包括丁浩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筋疲力尽摇摇yù坠,至于书吏们都已经休息过一轮,总算把所有的工作做全了,得以回家轮休。
然后才到了戏肉——金童安排任务。
坐在高高的看台上,金童意兴阑珊的看着下面神sè萎靡的一大群人,这些人渣、流氓、地痞、无赖,金童很有兴趣把他们统统杀光,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现在是有用的。
“很简单。”金童咳嗽一声:“你们要给本官办的事,就是留意全城的风吹草动,哪位大员的家里忽然有很多生面孔进进出出,什么地方有武功高手,特别是先天级的高手,如果有谁发现有先天高手受了伤,必须立刻报告给我,具体的要求,等下本官的亲兵会写给你们,都给我背熟!哼……”他环视全场:“如果你们不好好办事,最后被本官自己找到了线索,而且本官找到的线索本来是可能被你们发现的,嘿嘿……”
后面的他没说,冷笑两声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挥挥手,下面的事情交给刘三路他们去办,自己和丁浩只需要在家坐等各个方面的消息,加以分析之后再去核查就可以了。
“估计效果会怎么样?”丁浩在回去的路上,有气无力的坐在车上问道。
“很难说。”金童这次也出奇的坐上了马车:“他们的层次太低,不一定能调查到什么太敏感的线索。”
“那……”丁浩有点晕,按照金童的xìng格,下了一整天的工夫,竟然只做了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有些难以接受。
“撒网。”金童神sè凝重的道:“只有撒开大网,才能见到效果,就算网不到大鱼,也能挤压大鱼游动的空间,我们又不全靠他们。而且,除了这件事,以后也未必就没有其他案子需要他们帮忙查的。”
他继续解释道:“这些人很得用,而且有一点好处,他们办事是被我们逼的,而不是被买通的,我们不需要包庇他们的过错,如果他们以后犯了事,也不敢找我们帮忙,更不敢对推官说我们曾指使他们办事。”
“有道理。”丁浩点了点头,没功劳有苦劳,就算这件案子办的不理想,至少自己发动的几百人去调查,加上出动抓人的人马足有上千人,大网撒开,逮不到鱼只能是运气问题了。“下面怎么进行?”
“你回去照你的路子继续办吧,我回府等消息,需要调高手助阵的时候找你。”金童淡淡道。
长乐公主对他倾诉衷肠,他需要给长乐公主一个交代。
有些迂腐吗?金童淡淡的笑了。
回到雅居别院,又是一个清晨,金童命刘二狗安顿了刘三路等一干人,自己用了早饭去花园里找张躺椅躺下,专心致志享受丫鬟按摩。
对于眼下长乐公主的事情来说,查案主力还是丁浩,他顶多就是从侧面提供些支持,主要还是武力方面的。
说到武力方面,金童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阆苑宫中自己第一次参加战斗的过程,昨天一整天诸事纷繁,一直忙了个通宵,还没来得及总结教训呢。
仔细想了想,金童感觉那晚的三个杀手在绝对实力上应该不如自己甚多,自己有速度,这一点是非常绝对的优势,并且还有飞行的技巧,这个就不是先天高手可以达到的高度,就算是他们浮空时间可以很长,但终究也是一道弧线,自己就算不想暴露修士的身份,也可以随心所yù的控制弧线,甚或是平移和波浪形前进。
力量方面,那名被自己隔空一拳几乎打散的杀手就是最好例子,寻常的武功高手肯定撑不住自己施展法力的打击,可是一来自己不能无所顾忌的全力施展,毕竟经自己推断修真界肯定有类似修士不能随便插手凡间事务的规定,二来自己也看到了,武功高手在有所防备的情况下是可以躲开的,就算是那个倒霉的杀手被自己偷袭,也至少躲开了一半,自己总不能老是搬起一座假山砸来砸去吧?
而在攻击技巧和伤害程度上来看,就很难说两者之间的差距了,如果对攻,自己可以无视一些不太致命的伤害,比如现在腰间火辣辣的疼的那块地方,那枪尖足足戳进去半尺来深,不过初期流了些血之后,经过自己调用真元治疗,已经没什么大碍,但如果那些杀手中了自己深深一刀的话,后果应该就不那么乐观。当然,如果自己一刀得手,更大的可能是此人被自己一刀两断,当场嗝屁。
但是是技巧上,对方就自己不止一筹两筹了,比如自己出招的时候,自己都感觉已经快到极致了,却能被对方好整以暇的挡下来,而且在挡的过程中,又是牵引又是卸力,一点都不耽误,后来自己连砸碎对方兵器的目的都没实现,而在自己要抽身而退的时候,对方又能在第一时间缠上来,一剑一剑的虽然没自己快,却总是从自己最难受的方位攻上,牢牢把握对战中的主动,这些就都是技巧了。
高手的经验无法复制,不过技巧是可以学习的……
想到这里,金童立刻jīng神一振,挥手命丫鬟们退下,派人去亲兵休息的地方找高手来。
陆陆续续来了七八个人,都是被亲兵推选出来的高手,晚上睡了个安稳觉的刘二狗亲自带领,金童起身相迎。
众人躬身:“参见将军。”
金童回个礼,开门见山道:“昨夜各位都辛苦了,不过我这里有些急事,只好打扰各位休息。”
众人回答:“不妨,请将军示下。”
金童也不脸红,呵呵笑道:“昨晚找那帮流氓混混的麻烦,原因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前夜我在长乐公主的阆苑宫,发现有刺客行刺,急忙赶去救驾的时候遇见三名刺客,至少两名是先天高手。嘿嘿,交手几次不占便宜,我也没办法,只好抢了公主殿下夺路而逃,却被最后一名不知什么级别的高手所伤。”
说着他解开衣服让几人看腰上的伤口,大家无不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老天,就算伤口已经收拢了,也能明显看出那创口都多大,并且他们已经听说是枪伤,被枪捅出这么大血洞,那得捅多深啊,还亏着大人能连续忙碌一天一夜,丁点事儿没都看出来。
一亲兵期期艾艾道:“将军,为何不缝起来?须谨防败血。”
金童一怔,笑道:“忘了,不过已经不流血,应该不碍事,败血症嘛,我可得不了。言归正传,各位估计也知道我的出身,在西方可学不到什么jīng妙武功,现在既然从军,总是要有些保命的玩意,像前夜那般,说不好就丢了一世英名,所以,想求教一下军中高手,学点中原武功,不知各位可否教我。”
顿了顿,又道:“若是师门有规矩,或者有不传之秘,当然不能勉强。”
下面几人互相看了看,其中站出来一条大汉,身高仈jiǔ尺,一身的黑皮,曲卷的络腮胡子被刮的稀稀疏疏,不过依稀还能看出来没刮之前应该十分“雄壮”,他也挎着柄腰刀,和金童的一样制式。
此人抱拳道:“属下彭双木,乃是徐州彭城人,祖上彭越创有五虎断门刀七十二式,属下不才,只学得六十多招,这刀法虽是家传,但某家外姓弟子很多,既然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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