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公司就是窝在家里洗衣煮饭,偶尔出门一趟身边必定跟着郗非寒。
电梯下到一楼,纪司念率先一步跨出去,芮七夕紧随其后,两人一道往公司大门口走。
“季军的事情要告诉季节吗?”
“先不要告诉她。”如果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得知季军出狱的消息,她肯定承受不了,而且季军也说了,这件事情要选一个恰当的时机亲自告诉她。
芮七夕抿抿嘴唇不再说话,她侧过头去看纪司念的神色,似带着懊悔却又透出一丝绝然,眸子里仿若萦绕着万丈柔情,却又在眨眼之间消失得无踪无影。
她忽然想起五年前刚回国的时候,他消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手机关机,邮件不回,就连全国最顶尖的侦探社也查不到他的行踪。
原来,他是因为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他当时会是怎样的心境呢?懊恼?愤懑?亦或是狂怒?
芮七夕看着旁边的冷峻男子,他脸部的轮廓堪称完美,但他脸上从不会反应出他心里所想的,哪怕心里是狂风骤雨脸上也可以维持住风平浪静,哪怕他恨不得把每时每刻的时间都用来和他心里的那个人单独相处,他却仍旧可以做到这样亲昵地揽着她的腰送她去机场。
他想什么,她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来探究,终究是不得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这一章,大家之微前的疑惑应该大部分都解了吧??
后面偶还会以女主的视觉写一篇番外说说两人从认识到分开这段的纠葛。
应该就在下下章~~
其实,我不想把女主写得这么惨的~~真的~~我不想的~
☆、辞职·问情(4)
下午四点半,甄小陆把打印好的文件放到季节桌上,然后搬了凳子坐到季节面前,手里自然提着她那据说是一周口粮的大袋子。
季节懒得理她,双手继续敲打键盘。
甄小陆早已经养成习惯,下班前半小时是八卦兼吐槽时段,谁要是去管她谁就会倒霉。
甄小陆拆开一袋薯片,看着季节问,“节姐姐,你觉得幸福是什么?”
季节离键盘两厘米的手指顿在空中没能落下,转而伸过去摸甄小陆的额头。
“你今天哪根筋没搭对?”往日说的都是些什么王子公主、明星八卦之类的,今日却要来和她讨论“幸福”这两个深沉的字眼,未免有点奇怪。
甄小陆摆出一副恼羞成怒的表情,“哎呀,人家的问题很认真啦,快点回答。”
幸福是什么?
季节凝神开始思考,脑子里忽然跳出在某个陌生博客里看到的一句话,笑了笑,她对甄小陆说,“幸福啊,就是你吃鱼,我吃肉,看着支恺啃骨头。”说着连自己都没能忍住笑意,捂着嘴巴哼哼哈哈笑了起来。
“季节小姐,请你严肃一点!”甄小陆丢开薯片袋子做袭击的动作。
季节举起双手投降,“好吧,好吧,我严肃就是了。”
不过,“幸福是什么”这个问题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同,有的人觉得非得要轰轰烈烈才不枉来世上走这一遭,有的人却不求荡气回肠,只愿与心里的那个人平平淡淡厮守在一起。
到底幸福是什么样的,千百年来没有人能给得出标准答案。
甄小陆似乎知道她回答不出来,换了个方式问,“那你和你的未婚夫在一起幸福吗?”
呃……
和郗非寒在一起幸福吗?第一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
郗非寒对她很好,这点毋庸置疑,两人的相处模式有点类似于老夫老妻之间的相敬如宾,没什么大起大落,在一起很平淡,很开心,至于幸不幸福,她倒是从没有想过。
甄小陆伸长脖子等着答案,她只得抱歉,“我和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们的感情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甄小陆顿时两眼放光,“你们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季节点头,算是吧。
“那他一定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咯?”甄小陆再接再厉。
季节迟疑,原本有些闪烁的视线被定格在了门边。
纪司念双手环胸站在那里,满脸讽意地直直看着她,看样子也是在等她回答。
甄小陆完全没注意到异样,还在不停追问,“快点说呀,你未婚夫是不是你第一个喜欢的男人?”
季节垂下眸子,用尽全力压下心里的烦闷,终是点了点头。
就在她点头的下一瞬,对面办公室传来关门的声音,很重、很响。
甄小陆被吓了一大跳,跳转身冲到门边,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本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故意大力拍门,但在看到对面那扇原本开着的门已经紧紧关上后,瞬间鼓圆了眼睛。
纪大人回来了!
虽不知道刚才的对话他听到多少,但就刚才关门的声响来判定,他一定是非常非常的火大。
Oh;My God!
这下死定了!
甄小陆欲哭无泪,丧着脸去看季节,倒是看不出是喜是悲,她再不敢造次,乖乖溜回自己的位置,下班点一到,马不停蹄溜号。
季节没有忙着收拾东西下班,她把纪司念手拟好的合同打出来发到他的邮箱,三分钟后,邮件提示音响起,纪司念通知她把合同打印出来拿过去给他。
到了对面,门已经开了,她在门上敲了两下,没反应,继续再敲,仍旧没反应,她不再敲门,默默站在门边等候。
好一阵,里面的人终于出声让她进去,声音隐约透着一丝恼怒。
她在门边静了一瞬,理了理衣襟,然后才迈着步子慢慢走进去。
她双手把合同递到他面前,“纪总,这是你要的合同。”
纪司念一句话不说接过去,拿起笔开始埋头写写画画。
没一会儿,他把合同递回给她,淡言道,“两个小数点打错了地方,有一处少了一个零,另外还有三个错别字。”
她大惊,赶紧翻开检查,他标注出来的地方果真有错误。
“对不起,我马上去修改。”拿了文件转身要走,他却出声叫住了她,“不着急,明天改也来得及。”
他这样说,她自然不好马上离开,只能低着头站在原地,默默等他发话。
“你今天怎么了?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这样的低级错误你可是头一次犯。”他话语里透着丝关切,但更多的却是对她工作失职的不满。
“昨晚没睡好。”她如实回答。
他抿着唇哼笑一声,神色略微带着讥诮,起身缓缓走向她。
她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皮鞋,没一下头顶便传来他的声音,“怎么,郗非寒没回家?”
她微楞,接着把头转向一边,“这是我的私事。”而这里是公司,她是员工,他是老板,现在更是下班时间,他似乎管得太多了。
他口里溢出低低的笑声,视线向下看到她那微微泛着粉色的耳垂,以及白皙柔嫩的颈部肌肤,再向下一点便是轮廓清晰的锁骨和微微起伏的胸口。
他轻叹一下,越过她走到落地窗前站定,良久,她听见他说,“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她下意识地问。
“如果……”话一出口他犹豫了,但最终还是下狠心问了出来,“如果当年我在你被带走之前赶到游乐场,你会离开我吗?”
她大惊失色,脑子里交错出无数混乱不堪的画面,瞬间觉得脑袋快要爆炸开来。
下意识转身想要逃离,却在转身的前一秒被他抓住手腕定在原地不能动弹。
他终于还是知道了那件不堪的事情!
她一直以为他不知道那件事情,因为当年为数不多的几个知情人一个已经永远开不了口,一个进到监狱失去自由,另外的知情人只剩下她自己和郗非寒了。
她和郗非寒这么多年来从没有提起过那件事情,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淡忘掉了,这一刻他却明明白白告诉她他知道那件事情。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最近几天?一年前?三年前?或者是更早?
她的眼睛开始泛红,几欲开口说点什么却只能将嘴巴撑开一条小小的缝隙,半点声音都难发出。
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眼睛紧紧闭上。
晶莹的泪珠子滑落,一滴一滴犹如针尖一般刺入心脏,疼得她无法呼吸。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回到了那个肮|脏黑暗的破旧仓库,那样钻心刺骨的疼痛,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如果,可以在那一刻死掉,她一定会感激上苍。
纪司念盯着面前脆弱得犹如风中蔷薇的女子,看着她在他面前泪眼婆娑,有那么一瞬,他想放弃不再追问,只需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能把她揉进怀里软语疼惜,可他到底没有。
有些事情,如果他不主动说出来,她永远只会缩在自己的龟壳里不出来面对,他不愿意看到她这样。
伸手轻轻替她拭去脸上的眼泪,她却越流越多,他只得作罢,任她去流。
季军说过,当年她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如今放开了好好哭一场,未必不是好事。
有些事情,她必须要面对,他会陪着她一起面对。
哭过一场,情绪得到宣泄,季节动动嘴唇,试着开口说话。待确定自己真的能发出声音后,她抬起一双泪眸静静看着面前的人。
纪司念的眼神告诉她,他仍旧在等着答案,她知道他的脾气,没有办法,只能嘶哑着嗓子开口回他,“对不起,当年的事情我都忘了。”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答案呢?”他抬起她的下巴,不顾她的脆弱,一字一字狠心说。
她沉默半晌,嘴角噙上冷冷的笑意,“我记得当时跟你说过的,之所以会跑去缠着你完全是因为想要利用你……”
他终于发怒,扯过她一个转身按在冰凉的玻璃窗上,冷着脸咬牙切齿。
“不要给我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知道那都不是真的。”喜欢和利用他还分得清楚,利用一个人绝对不会是她当年缠着他的样子。
她把头扭到一边,他却一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转过来面对着他,“看着我!”他的声音比她背后抵着的玻璃还要冷上几分,眼中已然翻滚起惊涛骇浪。
季节叹着气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已是满眼的绝望,一如她那一颗早已经跌进冰窖的心。
她想起了在她家老房子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子逼迫她的,罢了,如果顺了他的心意就可以离开的话,她什么都愿意说给他听。
“你到底想要听什么?你给个话,我如你的意便是。”
“是吗?”他脸上挂着冷冷的笑,俯身凑近她的耳边,“那就……说你爱我。”
她惊楞在当下。
他怎么可以这般残忍?残忍到不顾一切想要置她于死地。
把视线别开,她紧紧闭着嘴唇不肯说一个字。
“怎么?当年不是一天说三遍的吗?如今只一遍你就开不了口了?”他笑着轻言道,玩笑嘲讽之意表露得淋漓尽致,“还是你心里只想着你的初恋情人郗非寒?”
她静静看着这个笑容依旧却早已经不是当初摸样的绝情男人,所有的坚持在一瞬间轰然坍塌。
他原来是在气她下午当着甄小陆的面说第一次喜欢的人是郗非寒。
罢了,既然他非要逼死她,那她就往他给的枪口上撞便是了。他一定要她说那三个字,她说,无论多少次她都说。反正再痛苦的事情都经历过了,死不了还是要继续活下去的。
使劲眨了眨酸涩胀痛的眼睛,她缓缓启唇,“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不知道说到了第几个,唇瓣上猛然传来刺痛,她那些即将出口的字眼尽数被他凶狠地吞了过去。
薄凉的气息一瞬间霸满她的周围,他将她整个禁锢住,不让她动弹分毫。
有那么片刻的时间,她几乎失去意识,完全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对唇上的辗转压迫没有做出一点反应,从近在咫尺的那双漆黑眼眸里,她看到了她自己,狼狈的、麻木不仁的自己。
胸口没来由开始涩涩生痛,他又有什么权利对她做这种亲密的行为呢?上一次他说她欠他的,她还给他了,那么这一次呢?这一次他又是什么意思?
可怜她吗?但他明明就是冰冷绝情的。
如果他对她有着哪怕一丝丝的怜惜,刚才就不会那么残忍去撕她的伤疤,更不会把她往死里逼迫。
唇上传来被啃噬的刺痛,她终于意识到应该反抗,刚抬起手就被他握住按在玻璃窗上十指紧扣。
比死亡更痛苦的是不能自控的欲|望,但她必须要反抗,她不能放任自己沉论下去。
他辗转吻吮了片刻,将她的两只手捉到背后控制住,腾出来一只手抚上她细嫩娇好的下巴,毫不犹豫地使劲一捏,她顿时吃痛,发出一声呜咽,他灵巧湿热的舌便趁机将她的整个口腔进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