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发觉哪里不对，他做了一个深呼吸，果然是记忆里熟悉的淡香，抬起头便看到那道避了他几天的倩影手拿一套黑色正装朝他走近，脸色依旧平静。
季节冲二人礼貌性颔首，拿了门卡直接往纪司念的私人住宅走，两分钟后她步履轻盈地返回办公区。
“纪总，你该出发去发布会了，衣服在客厅的沙发上。”完全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言行举止更是尽善尽美，却是从进门开始视线一直都低低垂着。
季节的身影在门边消失许久，纪司念才无比眷恋地收回视线，再度执笔打算把合同的最后一段写完。
林湖见他故作镇静又眼含烦闷的样子，笑了笑，“得，又回到九天之上当仙子了。”完全不识半点人间烟火，和刚上55楼的时候一模一样，“真想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教的，年纪轻轻就把红尘看破了。”
纪司念迟疑一下，开口说道，“她从小只和她哥哥亲。”她母亲早逝，和父亲又是相见如仇人，只有季军从小疼她宠她纵容她。
林湖惊讶，“那她小时候就这样？”
纪司念摇头，思绪飘回到很久以前。
她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他在回忆的河流里寻觅了许久终于得以记起。
粗鲁、无礼、蛮横、以欺负人为乐、拿警察局当家……和现在的平静、淡然、彬彬有礼完全是两个极端。
“你上次说季节的哥哥和你是高中同学，听口气你们应该挺熟的，我们认识也有十年时间了，怎么我从来没有见过季军？”
纪司念眸色变得暗淡，略微沉思，“季军……”继而唇角流露出一丝苦涩，“不谈这个，你等我一下，我换了衣服就走。”
You are there when I most need you
You are there so constantly
You e shining through；you always do
You are always there for me
There when I most need you
There so constantly
You e shining through；you always do
You are always there for me
…………
当神秘园的Always There 循环播放到第三遍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看着门口已然换过衣服的纪司念，季节关了电脑开始收拾东西。
造型部所有人都去发布会给模特做造型了，她作为部门经理岂有不去之理，但作为总裁秘书，她必须得随时听从差遣，换言之，纪司念如果不走，她也只得在公司待着。
下到一楼，林湖的秘书已经把车开到门口等候，他打了声招呼便上了自己的座驾。
纪司念领着季节行至写字楼旁的专属停车场，他替她拉开R8副驾的车门，她略微迟疑，然后一言不发坐了进去。
车行驶上路后，纪司念戴上蓝牙耳机打电话，“七夕，我临时有点事不能来接你了，司机已经去你那儿了。”
挂了电话，他看一眼坐在旁边的人，她安安静静坐在位置里，漠不关心，目不斜视，默然不动。
他蹙眉，收回视线低低开口，“季节，关于那件事情，我可以……”
“我什么都没听到。”她当即打断他，扭头将视线投到窗户外。
纪司念只能苦笑，他一个字还没说她就急于避开，看来是真的把他跟支恺的对话听全了。
如果真如她所说什么都没听到，那她就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便不会一直把他当个透明人。
她果真……不稀罕他的解释。
☆、解释·无力（2）
辉煌大气的会场，宛转悠扬的音乐，尊贵高雅的客人，美丽热情的礼仪小姐，精致可口的各色食物……
香槟美酒，觥筹交错，看起来一片和谐，可谓是美轮美奂，就连呼吸满满都是大自然的味道。
枝叶茂盛的树枝上挂着一串串五彩缤纷的小灯，通往主会场的道路两旁摆满了芮七夕为新车拍摄的平面海报，或冷艳，或高贵，或大气，或俏皮，每一种风格都美得不似人间生物。
先到的林湖被一群记者堵在大门口脱不了身，纪司念见状打了方向盘把车开到另一个方向，车子停稳后他领着季节往主会场走。
才刚进门便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持酒杯迎了上来，为首的那人是生面孔，四十岁左右，虽然身材算得上高大魁梧，却发福严重，肚子隆得高高的，还长了双下巴。他侧后方那个满脸堆笑的人季节上次在签约仪式上见过，西蒙国际的副总裁齐简之，能让齐简之跟随其后的人，想来这为首之人便是西蒙国际的总裁齐简扬了。
纪司念从侍应生端的托盘里取了杯酒，走过去和齐简扬碰杯，“齐总，欢迎。”
两人寒暄了几句，纪司念又和齐简之以及西蒙国际的其他代表握手问好。
齐简扬看到一直跟在纪司念身后默默不语的季节，笑着调侃，“哟，没想到纪总今儿还带了女伴，长得这么漂亮，小心未婚妻吃醋。”
一句话自然引得其余人跟着起哄。
纪司念回头看一眼身后之人，并没有受众人玩笑的影响，脸上依旧是淡淡的。
他隐约笑了笑，拉过季节为众人介绍，“这是我们公司造型部的经理，季节。”继而又转头偏向季节，“这两位是西蒙国际的齐总。”他对她指指齐简扬和齐简之，只做了简短的介绍。
季节恭敬颔首，“两位齐总好。”
“好！好！好！”齐简扬一连说了三个好，脸上笑开了花，眉眼都挤到了一块儿。
稍微上前握了握季节的手，齐简扬打个响指招来侍者端了杯酒递到季节面前，“初次见面，还望季小姐赏个脸面。”颇有些绅士的品格，但骨子里的那股流氓痞气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虽不情愿，但季节知道，不能拂了齐简扬的面子。
“能得齐总敬酒，是小女子的荣幸。”小心翼翼伸手去接酒却还是被齐简扬趁机摸了一把，她有些受惊，但好歹还是保持住了镇定，不露痕迹地往后微微退了点，也不看其他人，仰头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干。
“季小姐好酒量。”齐简扬拍手夸赞，又伸手递过来一杯。
这还没完没了了？
季节皱眉，心里很是厌烦，可她知道不能翻脸。毕竟思路和西蒙国际以后还要合作的，如果此刻开罪了他，只怕不好给纪司念交代。
结果证明，齐简扬还真是个没完没了的主，接连三杯下肚，季节有些撑不住了。
一众人都是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江湖，风月场上的事情自是司空见惯，齐简扬不停敬酒是什么意思，自是不言而喻。
扭头去看纪司念，他倒是气定神闲地和齐简之说着话，对齐简扬的刁难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完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这倒是更让齐简扬肆无忌惮了。
季节苦笑，难不成还指望他能够出手相救？
摇摇愈渐晕眩的脑袋，她伸手去接齐简扬手里的酒杯，哪知道这次却不是被占便宜那么简单了，齐简扬捉住她的手腕往前轻轻一带，她便撞上了他高高鼓起的肚皮。
“季小姐可是醉了？我扶你去那边沙发上休息会儿。”心怀鬼胎的男人还在不要脸地装着绅士，说着便真的揽了她往角落的沙发而去。
季节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内心却是一下子平静了。
红尘俗世中的真真假假、分分合合随处可见，商场上的游戏规则她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是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调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伸手环上齐简扬的脖子，顺从地依偎进那个陌生且有些厌恶的臂弯，她甚至配合着装醉眯着眼睛胡乱呢喃了几句。
齐简扬倒是没想到季节会如此乖顺，满意之余却无意间瞥见纪司念投过来的视线，那视线落在他怀里醉意正浓的佳人身上，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眸光却凝结上寒冰，透着浓浓的警告。
齐简扬觉得有点不对，他想了想，作势俯身去吻怀里人的额头，果真看到纪司念微微变了脸色，瞬间明白过来哪里不对。
季节只觉得一阵晕眩已经置身于另一双臂弯里，好闻的，熟悉的，霸道的。微微抬起头，撞上纪司念冰冷暗沉的眸子，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怕纪司念再次把她推向齐简扬，她只能继续装醉，靠到他的肩膀上，双手跟着环上他的脖子，呢喃着蹭了好几下。
纪司念看着怀里的女子，她的脸上没有半丝醉意，他微微弯了弯嘴角。
这个表情在旁人看来却是满含宠溺，自然是都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对不住了，纪总。”齐简扬自罚三杯，认错的态度非常诚恳，听得季节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齐简扬倒是会看眼色，前一秒钟还是个十成十的大色狼，下一刻就变出一副好人嘴脸，真够训练有素的。
纪司念倒是置之一笑，摆摆手表示没事，打横抱起季节，他对众人道，“季节有些醉了，我先带她去休息室，然后再出来和各位汇合。”
一离了众人的视线季节马上睁开眼睛，原本的醉眼迷蒙瞬间消失，纪司念见状便知道自己对她来说已经可以过河拆桥了。
果真，她开始推他，“放开我。”
他依言放她下地，有些自嘲地笑两声。
“你到底还要倔到什么时候？！”他语气冷冷的，只要一想到她靠在齐简扬怀里毫不反抗的样子他就来气。
明明他就站在那里，她只要给他一个求救的眼神，一切都可万事大吉，偏她就是不肯求他，她宁愿去应酬齐简扬那头色狼也不愿意向他低头，如果不是他主动警告，估计她真会跟着齐简扬走。
“我倔不倔好像碍不着纪大总裁什么事吧？”她亦是冷冷回道。
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都说是以前了，人总归是会变的，纪总你还不是一样变得智慧无双，一支箭可以杀死好几只雕。”
他微愣，随即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知道她还在百悦的事情上纠结。
“百悦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试图解释。
“我什么都没想。”她不愿意谈下去，转身往化妆间的方向走。
纪司念长长吐出一口气，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举步跟了上去。
“好吧，我承认，我是利用了你去达成某些目的，可那并不代表我对你所做的就是在演戏。”
她依旧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看看表，对身后之人道，“纪总，鸡尾酒会还有十五分钟开始，你该下去准备了。”
纪司念看着她朝前面一步步迈着坚定的步子，伸手揉揉额头，看来她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他了。
也罢，既然她不相信他，那就不要怪他用自己的法子来解决这件事了。
长出一口气，他快速上前几步，就着她的手腕一下将她的身子扯回来压到墙壁上。
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伸出另外一只手抵住他的胸膛，“你干什么？”被捉住的那只手也开始反抗。
他拿捏好力道一把控制住她挣扎的双手，低头凑近她发红的脸，弯弯嘴角，“你说我要干什么？”
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他低头一下吻上了那两片微微张开的粉嫩嘴唇。
她又惊又怒，一双美眸满含幽怨与他近在咫尺的眼睫对视，他的气息灼热得让她面红耳赤，一颗心七零八落快要跳出喉咙。
想要挣脱他的掌控，却早已经被逼至走投无路的境地，她拼了命地摇头，但无论如何都躲避不开他的唇舌纠缠，她听见自己嘴里发出一些细碎的单音。
她柔软的唇舌犹如牛奶一般纯净美好，让他失控，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她摇头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只能放了她的双手去控制她不停晃动的脑袋，有力的手臂一只伸到她腰间一只放到她温热绵软的后颈处。她的头再也动弹不得，他的唇舌终于得以全然进占，贪婪且霸道地缠着她娇小的舌头跟着他的节奏一起舞动。
她手上得到自由便使劲拍打他的胸口，他置之不理，压着她的头向上抬，吻得义无反顾。
心里划过的滚烫电流和他诱哄的眼神以及挣脱不开的恼怒，使得她终于闭上了眼睛，手上也放弃了抵抗。
感觉到怀里人慢慢平静下来，纪司念满意地弯弯嘴角，闭上眼睛加深这个吻。
她被禁锢得完全失了自由，难以言喻的感觉随着他的深入在心底生根发芽，最后开出一朵曼珠沙华，美丽妖娆却带着致命剧毒。
嘴唇上灼热的触碰让她头晕目眩、呼吸急促，酸涩苦楚犹如大麻注满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屈辱难堪之中隐隐透着无比的愉悦。
她颤抖的双手抚上他坚实的后背，然后轻柔缓慢地向上攀爬，泪腺却涌出大量滚烫的液体。
这一刻，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苦苦筑起的那道隔绝外界的城墙彻底坍塌了，她禁不住那朵曼珠沙华的诱惑，靠近了、触碰了、采摘了，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