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不欢迎你。”
那女子愣是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韩昱和阿娇,最后却是厉声道:“韩则,你以为你改了名,就不是韩家子孙了吗?只要弓高侯府一日不倒,你就注定了摆脱不了这一成身份。而侯府,怎么会接受这样一个没有身份的小丫头作为未来的侯爷夫人?”话说着,女子狠狠瞪了阿娇一记后,甩袖出门。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便自讨没趣,她倒是要看看,当面对家族压力时,韩则是否还会这样,这样……肆无忌惮。
阿娇呆呆的看着韩昱,喃喃道:“弓高侯府?你是世家公子?”
韩昱嗤笑道:“算是吧。”这个样子,显然不愿意提及他的家族。阿娇知趣,也不再问,却想到女子那般笃定的口吻,有些吃味道:“她真的和你有婚约”
韩昱睁开眼眸,目光灼热的看着阿娇,而后竟然邪魅一笑。阿娇一晃神,人已经被搂进了那个单薄却又坚毅的怀抱。她不敢挣扎,生怕碰到他的伤口。耳边是韩昱带着沙哑和嘲讽的声音:“我是弓高侯韩颓当的嫡孙……”
韩昱的本名叫韩则,乃是弓高侯的嫡孙,自幼就有如天人般的智慧,却在幼时,生母病故,其父亲迎娶继母。继母对他阳奉阴违,表面上对他很好,背地里却对他阴谋暗算,而他的父亲对韩则却不闻不问。
后来,他的继母有孕生了一女之后,韩则的父亲病故了,那之后,韩则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继母联合了妾侍一起排挤韩则,毕竟韩则是嫡子,是将来继承弓高侯府爵位的。
这一系类变故使得了韩则从小的性子阴晴不定,而其继母更是以韩则得了癫狂症(在现代为精神疾病的一种,这里设定为人格分裂)为由,要求弓高侯韩颓当改继承人。好在,韩则的伯父封襄城侯韩婴及时将只有六岁的韩则送往了璇玑老人处修习养性,才得以活到今日。
听着韩昱平淡无波的话,阿娇一阵心疼,她静静的偎依在韩昱的怀里想,那个女子,是韩昱继母的侄女,家逢大变后,住在侯府。在韩昱父亲在世的时候,曾经和韩昱定了亲,在侯府的嫡女庶子都在欺负韩昱的时候,女子曾经给过韩昱一段时间的温暖。后来韩昱的父亲去世,他们的亲事也不了了之,转而和侯府庶子定亲了。
如果……那个女子不是韩昱继母的侄女,或许……或许如今在韩昱身边的便不是她陈阿娇了吧。然而没有如果……阿娇很庆幸的想,如今在他身边的人是她。
只是……阿娇有些羞愧的蹭了蹭韩昱的胸膛,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韩昱仿佛猜出了阿娇所想,低语道:“说起来,是我配不上你。”一直以来厌恶的身份,如今看来也不是过坏,若他真的只是一届平民,是如何也配不上阿娇的身份的,好在……他还是弓高侯的嫡孙。
阿娇知道过去对于韩昱来说是伤,便不想再提及,转声问道:“那你为何又叫韩昱了?”
韩昱道:“昱本事母亲为我起的乳名,在外便一直用这个字,母亲希望我日后是为阳光所照射,做顶天立地之事。”
阿娇捂唇笑道:“你四处行医,也算没有违背你母亲的意愿吧。”只是那出一次诊,诊金之高,阿娇不敢苟同。
韩昱嗤笑不言,救人本是随性而言,他倒是愧对母亲的意愿。
刘彻在江都休息了几日之后,便准备启程回长安了,他已经在阿娇身上花费了太多的时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这就是阿娇想要的,那么就暂时放她高飞,等她玩累了,想要停留下来的时候,他便不会再放手了。这是他刘彻作为太子,作为未来的帝王给她仅有的自由。
“太子殿下请留步。”
刘彻一顿,微微侧眉,看着眼前样貌姣好的女子:“有何事?”
赵惠微微一弯膝,算是行礼,她温声道:“太子殿下难道不想知道小翁主是和何人在一起的吗?”
刘彻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女子,眼前的女子无疑是漂亮的,那种淡淡的恬雅很像自己的母亲,只是,刘彻微微挑起薄唇,锐利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赵惠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绕弯?”
赵惠被刘彻这样的目光看着心里有些悚然,暗自惊讶,不愧为太子,竟有这般的气场。赵惠顺顺心神道:“和小翁主在一起的是一个男子,和翁主的关系……很是亲密。”赵惠暗自咬牙,韩昱,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后果,你一介平民怎么可和当朝太子抗衡。
刘彻嗤笑道:“那又如何?阿娇是我大汉的娇女。”她以为他没有调查过吗?不过是一个会一点医术的平民,没有什么过人之处,阿娇跟着他恐怕就是贪玩罢了,等她玩累了,自然会回到他身边。
赵惠没有想到刘彻会完全不在意,一时间有些发愣。刘彻看着赵惠,嘲讽道:“倒是赵姑娘你,既然已经准备嫁与五王兄为侧妃,就不要管太多他人的事情。”
赵惠垂头道:“是小女子唐突了,低估了翁主与太子之间的感情。”太子没有听进她的话,那么就这样吧……想到那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男子,赵惠勾起唇,但愿他以后的情路,不要太坎坷。
刘彻靠坐在马车上,闭上眸子,回想到阿娇留下的书信,微微一晒。
……在外游历……看遍大汉江山,风景正好……完全无忧……还望舅舅首肯阿娇在外历练几年……请祖母,娘亲放心……
阿娇啊阿娇,是外面的时间迷晕了你的眼,还是什么东西牵住了你的心呢?为什么不愿意在长安之内陪伴我?你可知道,不仅仅是祖母和姑姑,还有我也在担心你呢啊……
蓦然之间,刘彻又想到赵惠的话:“和小翁主在一起的是一个男子,和翁主的关系……很是亲密。”很是亲密,亲密到什么程度呢?他自信阿娇不会看上那么平凡无奇的人,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的慌乱呢?阿娇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韩昱的身份就是这个啦,还有几章,阿娇就要回长安辣~~~~~~~~求收藏。求评论,么么哒
☆、月事初来
公元前148年,汉景帝中元二年,临江王刘荣因坐侵太庙被捕入狱,传至中尉府受审,后自杀身亡。
这一年,阿娇十一岁,已出长安三年有余。
三年里,阿娇随着韩昱一路行医,走遍了大江南北,领略了大汉的万里河山。他们看那涛涛不绝的黄河之水,登上并不是很高的山峰,体验放眼山下的壮阔感。相处中,阿娇已经摸清了韩昱的脾性套路。
韩昱此人,平日里的时候会和你说话,嘲笑你几下,倒也无伤大雅。可是若是他真的生气了,那么他整个人的感觉就变了,他不再说话,淡漠冷酷的看着你,让你有一种生命随时被毒蛇盯着的感觉。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惹他,否则就等着变成死人吧。
阿娇托着下巴,趴在窗子前,看着满天闪亮的星光,心里一阵暖意。韩昱啊,他会对任何人冷酷无情,却唯独不会那样对她。即使是他暴怒的时候,也不会伤害她分毫。
三年前,他为了救她差点丢了性命,而这三年里,她陆续遭遇了大大小小的刺杀,都是他在以命相救,这样的情,她都有些还不起了,还好他没有嫌弃她。
“你一个人在这里傻笑什么?”窗前,韩昱那张绝艳的容貌突然出现在阿娇眼前,在清冷的月光下更是显得幽然,仿佛是那清冷的一汪泉水,泛着点点涟漪。
阿娇回神,像小猴子一般跳下窗子。韩昱本是无动于衷的站在阿娇的不远处,却终是担心她会摔着,长臂一伸,将阿娇揽至怀里。阿娇娇憨的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接住我。”话语里带着三分的娇气,三分的信任,还有四分是淡淡的爱慕。
韩昱闻言,手下一松,阿娇惊呼,攀住韩昱的脖子。韩昱淡淡的挑眉,重新将阿娇抱紧道:“我是不是太宠你了?”
阿娇瞪着凤眸,看着他俊美的侧脸那优美的弧度,凑上唇却在韩昱的下巴处狠狠的咬了一口:“讨厌,你比我还漂亮。”韩昱因为阿娇的强烈要求,只要不出门,就不易容了。阿娇喜欢极了韩昱这张比自己还漂亮的脸。
偏偏韩昱最讨厌的便是别人说他比女人还漂亮,所以才会易容成平凡的样子。在听到阿娇的话,韩昱脸色一虎,冷淡的撇了怀里不知死活的小女子。随后慢慢踱步,走进阿娇的房间。
阿娇尤不自知,继续道:“昱哥哥,阿昱,你穿一次女装给我看看,好不好呢?”凤眸璀璨,倒映着的全是韩昱的样貌。韩昱垂眸看着阿娇眼中的自己,轻嗤一声;将阿娇扔在床上。
阿娇搂着韩昱的脖子就是不放手,韩昱也顺势覆在阿娇的身上,闷哼一声。阿娇一愣,随即想到前几天他们刚刚遭遇到刺杀,韩昱的胸口被划了一剑。阿娇连忙放开韩昱,看着他胸前渐渐侵染了血色,顿时慌了神。
“我忘记你身上还有伤了。”阿娇推开韩昱,跪坐在床上,不管不顾的解开韩昱的衣襟,想要看看伤口有没有裂开。
韩昱平躺在床上,任由阿娇在他身上乱摸。还好只是出了一点血,没有什么大碍。阿娇稍稍放下心来,却瞥见韩昱左胸后那道淡粉色的伤痕。那伤痕不大,却再也消失不了。三年前,那断剑就深深的插在这里,差一点点要了他的命。
阿娇轻轻的抚摸着这道伤痕,再看看他胸口那出血的伤口,愧疚道:“要是再遇见刺杀,你不要那么拼命的救我了。”每一次遭遇道刺杀,都是因为他为了保护她而受伤的,他原本光洁的身上,也是因为她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韩昱蹙眉,握住阿娇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一时间静谧无言。
阿娇静静的趴在韩昱的怀里,在他的臂弯蹭了蹭,突然开口问:“阿昱,昱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对她那么好,让她想不喜欢上他都难。可是每每看着他为了救她受伤,她的心里也好难过,就怕哪一天,他为了救她,丢了性命,那时候……她该怎么办啊?
韩昱轻嗤,仿佛在嘲笑阿娇,又好像在自嘲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命中注定,我欠你的。”注定了要喜欢这个女子,所以注定要保护她,为她受伤也在所不辞,他甘之如饴。
翌日,阿娇伸着懒腰从被褥里爬起来,坐在床上愣了一会神,看着身旁已经空了的地方,也不知道韩昱昨晚是什么时候走的呢。阿娇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却惊见床上有一大滩血迹,阿娇猛的怔住:“啊……”
荷衣听见阿娇的尖叫声,连忙冲进房间:“怎么了姑娘?”
阿娇哭丧着脸脸看着荷衣道:“韩昱在哪里?他是不是出事了?”流了这么多血,韩昱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啊。
荷衣被阿娇问得莫名其妙,却还是回道:“公子和我哥哥出去办事了。”
阿娇一愣,韩昱没事吗?那床上的血是哪里来的?
荷衣知道原委之后,捂唇道:“姑娘,你这是来月信了,姑娘长大了……唔,再过几年就可以嫁人了……”荷衣为阿娇细细的讲了什么是月信。
阿娇听完后,羞红了脸,呐呐道:“荷衣你……你不要胡说,我……我该怎么办?”
荷衣一边为阿娇寻来干净的裤子,一边道:“姑娘先换上,我去打点热水来给你洗洗,临时也找不到月信带,就先在床上躺着,然后我去现做几条月信带给姑娘。”
阿娇点点头,红着脸接过荷衣手里的亵裤。
荷衣扑哧一笑道:“姑娘,这没什么可害羞的,初潮来时或有些不适应,姑娘要放宽心。”
阿娇闷闷的躺在床上,下腹处总感觉有些暖流哗哗的流下,然后还有些抽痛的感觉,难受极了。“荷衣,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死啊?”阿娇憋憋唇问荷衣。
荷衣守在阿娇身边为阿娇做月信带,听见阿娇的话,低笑道:“自然是不会的。”抬头却见到阿娇的脸色有些惨白,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了。自己初潮来时,也没有像这样啊。“姑娘可有不适应?”
阿娇捂着肚子道:“肚子好疼啊。”
荷衣正待说话,却请见身后韩昱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
荷衣身子一僵,连忙道:“公子快别进来。”女子来月信是极为污秽的,此时男子是不宜和女子太靠近。
韩昱罔若未闻,大步走进来,正好看见了阿娇惨白的小脸,不由触眉问:“怎么了?”
荷衣阻止不得,只得回道:“公子,姑娘来月信了。”
韩昱不动声色的挑挑眉头,大手轻轻的摸摸阿娇的脑袋问道:“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手伸出来,我给你号脉。”
阿娇乖乖的将手伸到韩昱面前,心里无端的觉得委屈,一边滴着泪一边娇气道:“肚子好疼。”刚刚荷衣在的时候还不想哭呢,可是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