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都恨不得用身体去挡住马的飞奔,吓得都不敢大声喊,生怕一喊女儿就从马背上摔下来。
陶成溪只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许晚枫扶着她,快速地朝马跑去,情势越来越危险,许之韵的小脸越来越煞白,显然她已经很害怕了。
陶成溪跟着马的后面喊道:“抓紧缰绳,千万别松手。”
许晚枫拼命地想拦住马,却怎么也拦不住。
眼看女儿就要被马甩下来了,陶成溪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快要晕了,腿也站不住,跪倒在地上。
突然间,冲出一个穿工作服的直接迎上去用身体去拦住烈马,人马搏斗,许之韵被马震得摔下来了,陶成溪尖叫了一声,不知道哪的力气冲了上去,不过毕竟距离太远,只见正在与马搏斗的男子奋力一跃,接住了许之韵,自己也被马踩伤。
许晚枫跑过来扶着陶成溪向前走去。
陶成溪抱着女儿翻来覆去地看,并没有什么外伤,陶成溪才彻底放松下来,人像虚脱了一般,还好许晚枫扶着她才没有倒下来。
许之韵一直在发抖,不停地叫着爸爸妈妈。
陶成溪紧紧地抱着她,心慢慢平静下来。
马场的负责人跑过来对许晚枫道歉,许晚枫说明是自己女儿闯的祸,转头向受伤的男子道歉,男子的左腿一直在颤抖,闻言冷冷道:“你不用道歉,这种事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负责人唯恐这种态度惹恼了许晚枫,连忙解释道:“他是新来的驯马师,不会说话,希望你不会见怪。”
许晚枫正要开口说没什么,陶成溪怀里的许之韵从怀里挣脱出来站起来对父亲说:“还有马呢?”
大家都看着她,许之韵大声地喊道:“爸爸,快去找医生来看看,叔叔和马都伤着了。”
负责人连忙说是是,走到旁边打电话去了。
倒是一旁少言寡语的驯马师眼神奇怪地看了许之韵一眼,然后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许之韵对着他喊了句:“对不起,叔叔,马会没事的。”
驯马师回过头,对许之韵笑了笑,许之韵也露出笑脸,眼眶中还留着泪珠,弯弯的睫毛也湿湿的。
陶成溪事后对许晚枫感慨道:“我们倒是不如孩子,谁也没有去关心别人的生命,马更不用提了。”
许晚枫望着熟睡在怀中的女儿,轻声说:“是啊。多亏了那个驯马师,不然我——”
陶成溪打断道:“我是真不想再受到这样的惊吓了,以后你还是不要太纵容她了。”
许晚枫不满道:“难道你就没宠着她?”俩人快要吵小架,女儿动了动,然后皱了皱鼻子,发出轻微的鼾声,俩人又笑了。
不过经此事之后,陶成溪倒是发现女儿对于动物有着天赋般的喜爱。她觉得这对于女儿的健康成长有着莫大的好处,于是她一有空就会带着女儿去动物园,或者去一些为保护野生动物的建立的基地,与最原始的动物亲密接触。
刚开始许晚枫是不同意的,他认为这具有危险性,不过到底拗不过女儿,每次他回家总能看见许之韵叽叽喳喳地跟他说着跟动物的各种趣事。一次许之韵说起自己亲手照顾一头狮子的事,许晚枫抬头看了陶成溪一眼。
陶成溪会意,他是在询问自己让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她说道:“你女儿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是清楚,看着年纪还小,脾气比谁都大。不过你放心,上次那个驯马师是一个专业训练师,跟动物打过十几年的经验,是他一直陪着之韵的,况且,女儿这么开心,我也真狠不下心拒绝她。”
许晚枫无奈而宠溺地看了怀中的宝贝一眼。
何月第一次主动登门拜访陶成溪,自她丈夫出事后,何月就很少笑了。
不过随着她丈夫的痊愈,何月变得又像以前那样笑口常开,不过多了份为人母的柔和。她这次来看陶成溪是因为她跟她丈夫还有儿子要离开这座城市,回家乡发展。“他要创业,我陪着她。”何月说得很坚定。
陶成溪很欣赏她,何月在她耳边说:“其实到底是不是要创业我也不确定,不过他一直在你丈夫公司里做事,伤了他强烈的男性自尊,毕竟以前的小师妹竟然成了他的上司的妻子。他这人啊,脸皮薄,自尊心太强,忍不住跟你的丈夫相比,越想越不舒服,就向辞职了。”
何月叹了口气继续说:“唉,成溪,我舍不得你啊。”
何月留在陶成溪家里几天,陶成溪这几天听得最多的就是何月的感叹词,诸如“天啊,这是你家的花园,怎么像世外桃源啊?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花。”“你家的浴室太人性化了,我真想一辈子就呆在里面不出来了。”“你家竟然还有高尔夫球场,天啊,你家还有飞机场吗?”
陶成溪无语,她领着何月去打球,没让管家跟着,很显然,管家对陶成溪这个朋友并不是很欢迎。
陶成溪告诉何月打球的基本姿势和要领,又示范了几遍动作,把球杆给她,何月似乎有些紧张,她深吸了一口气,手上使足了力,手臂一挥,半截球杆挥出去了。
陶成溪惊呆了,旁边有人在观看的人也惊呆了,只有许之韵拍着小手说:“何姨好厉害,竟然把杆也打出去了。”
何月尴尬地摸摸头对陶成溪说:“成溪,为什么我觉得我就是一破坏大王,这个球杆不会上万吧?”
何月很快就离开了,陶成溪又觉得很孤独,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宁颖了。
听说她最近在忙着离婚,打官司分家产,还到处做生意。
一次宴会上,张歆乐找到陶成溪。
张歆乐自从生了一个儿子之后脸上起了少许妊娠斑,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魅力。
晚会上,往往她身边围绕着最多的人。
不过她一个人与陶成溪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用睥睨的眼神看着陶成溪。
陶成溪习惯了她针对她露出的高傲的表情,等着她说话,她也如陶成溪所愿:“你丈夫很久没回家了吧。”
陶成溪不知道她为何关心的家事,很不喜欢别人打听自己的家事,皱眉道:“这好像是我的家事。”
她的意思是不用你操心了。
张歆乐像是不在意陶成溪的表情,继续说:“不知道你会不会关心国外的报纸,我偶然翻看S的报纸,发现你丈夫跟你朋友走得倒是挺近的。”
陶成溪回到家,打开电脑搜索许晚枫的新闻,很快就搜到许晚枫和宁颖亲密拥抱的场面,好像是两家公司签订了什么协议。她不太懂生意场上的事,但知道外国也有外国的礼仪,也就不放在心上。
直到家里莫名其妙出现了张歆乐邮寄过来的信封,她拆开来一看,是有人偷拍的许晚枫和宁颖私下里的亲密照。照片不是很清楚,像是在一个庄园,有树木挡着,有他俩跳舞的照片,牵手、干杯的照片,最后一张很不清楚,只看到宁颖低头吻一个人,那个人没露脸,只看见后脑勺,趴在桌子上。
陶成溪跟许晚枫同床共枕这么些年,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她的丈夫许晚枫。她看到这些照片很震惊,可是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伤心。也许很久很久在决定嫁给他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将来可能会发生的。
不过她还是想弄个明白,耐心地等着他回来。
趁着他还没回来的日子,她去画廊走了一圈,画廊的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艺术家,他偶然发现陶成溪在郊外写生,很欣赏她的画,当时就问她的画卖不卖,陶成溪当然不卖了,艺术家最后提出让她的画去他的画廊展览,陶成溪不想拿自己的画去卖钱,但是很愿意别人来欣赏她的画,所以就答应了。艺术家经常会指点她,托他的福,陶成溪的画在画界也小有名气。
许晚枫回来,他看上去很累,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陶成溪有些心疼,许之韵一听到车子的声音,兴冲冲地下楼要爸爸,陶成溪嘘了一声,许晚枫身子动了动,还是醒了。
许之韵扑到许晚枫怀里,不停地叫着爸爸。
晚上,卧室只有两个人,许之韵闹累了,回屋睡着了。
许晚枫靠在床头悠闲地看着金融报纸,陶成溪坐在梳妆台,卸下晚会时化的浓妆。她时不时把目光瞟向许晚枫,见他一直没注意自己,她披着头发走到许晚枫跟前,许晚枫见光线变暗,抬头看向陶成溪,笑道:“收拾好了吗?”
他把杂志放在一边,伸出双手抱住陶成溪,倒在床上,陶成溪任他抱着,双手却阻止他的手乱动,冷静地问道:“你以前跟宁颖认识吗?”
许晚枫奇怪地问道:“认识啊,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陶成溪继续问:“你出去这些天都是和她在一起吗?”
许晚枫抱着她坐起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恢复了工作室一丝不苟严峻的面孔,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陶成溪见他这样,突然就没有问下去的欲望了,随口说了句:“没什么,关心一下你而已,似乎我以前从来不问你的行踪。”
许晚枫也注意到她的冷淡,拥紧她,嘴对着她的嘴,就快碰到一起了。陶成溪周围都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许晚枫感受得一清二楚,便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了?别去相信,道听途说的东西最不可信。”
陶成溪说:“那要是眼睛看到的呢?”
许晚枫看了她许久才说:“眼睛有时也会是骗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8 章
陶成溪推开他走下床,从床头柜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许晚枫,许晚枫看得很认真,看完最后一张,不怒反笑道:“成溪,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去偷拍。”
陶成溪也有点生气:“我从来不会去做这么无聊的事,不过有些事总有人惦记着。”
许晚枫心情突然变得很不好,他从床上起来点了一根雪茄。许晚枫很少吸烟,特别是陶成溪怀孕期间,就没见过他吸烟,陶成溪一度以为他不会吸烟。
陶成溪被烟味呛了一下,许晚枫就走到窗前,窗户打开一点,猛地吸了一口,把剩下的扔进烟灰缸里说:“我只能对你说,我跟宁颖什么关系都没有。”
陶成溪哦了一声:“那不就行了,夫妻之间有话就应该说开,现在说开不就行了。”她走过去关上窗,又拉着他走到窗前,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陶成溪去找宁颖的时候,宁颖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甚至知道她会问什么,她吸着烟说:“你一定很好奇我跟你丈夫的传闻。至于你是怎么想的,信或不信,我不想猜,我只是很明白地告诉你,我跟你丈夫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好了,我只说这一句,现在你可离开了。”
陶成溪被管家请出门,从进门到出门,她一句话都没说。
许晚枫要去国外出差,因为正值暑假,许之韵没有课,一家三口就去加拿大了。
临行前许之韵还垮着小脸,恋恋不忘她的宝贝马和宝贝狮子。
自从被马吓到之后,许之韵反倒跟马作上对,没事就吵着要去骑马,想不到她不仅成功驯服了那批烈马,还跟驯马师成为了忘年交。
时值金夏,J国的枫叶满山遍野地红。
许晚枫挤出时间自驾陪妻子女儿来到一座山脉的一处风景优美但又宁静怡人的山脚下赏枫叶。
三人在树林中走着,尽头是山脚下的一个小湖,偶尔可以看见几只飞鸟下来饮水捕鱼。
许之韵可能是太热了,看到水就一个劲地拉着父母往前冲,陶成溪抓住她,呵斥道:“慢点,不要跑那么快,容易摔倒。”
许之韵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爸爸,许晚枫抱起许之韵,安慰道:“走,爸爸抱着你快点走,就洗洗小手和小脸,不准下水,好不好?”
许之韵亲了爸爸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不满地看向陶成溪。
陶成溪见她煞是可爱,忍不住对着女儿的脸蛋也亲了几口。
三人在冰凉清澈的湖水胖休息了一会儿,打算回去,经过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推着一个年纪比她还大的老奶奶,陶成溪听见老人说着美丽的景色。
她觉得很温馨,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然后心里一惊,她怔在原地,许晚枫在前面问道:“成溪,怎么了?”
陶成溪对他摇了摇头,然后走到老人旁边,鼓起勇气问道:“请问你是方夫人吗?”
老人似在回忆,良久才笑道:“我早就不是什么方夫人了,我跟我前夫已经离婚十多年了,我姓于。”
陶成溪改口道:“于阿姨,您还记得我吗?我是陶成溪。”
于太太仔细看了看陶成溪,终于想起来,惊呼道:“你就是那——”她伸出手像是要打陶成溪的样子,陶成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许晚枫已来到她身边,把陶成溪往后一带,另一只手扶着于太太,尽量客气地说:“请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