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御医和一个药箱被两个暗卫提了过来,惊魂未定,便赫然发现自己正在盘龙殿里,而皇上正专注的给床上的男人擦身子。太医院首座段太医先反应过来,干咳一声,其他二人才倏然惊醒,战战兢兢的跪下行礼:“臣等参见皇上,吾皇……”
“行了!”轩辕锦墨不耐烦的摆摆手,“快点过来诊脉。”
“是,是!”偷瞄了一眼床上的公子,段太医在心中哀嚎,每次碰上凤公子他必然倒霉。
段太医按在凤离天的脉搏上,额上的皱纹越皱越深,转身对轩辕锦墨道:“启禀皇上,公子内伤严重而且肩上的伤口有毒,臣必须马上施针。”毕竟这人是皇上的男宠,尽管是男子,还是要征得皇上的同意才行。
轩辕锦墨点点头:“施针,朕不许他出任何事。”
掀开明黄色的锦被,露出了线条流畅的完美身躯,紧实的肌肉充满了爆发力,线条优美毫不突兀,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周遭发出了轻微的吸气声,两个年轻的太医终是定力差了些。
轩辕锦墨不悦的冷哼一声,冰冷的气势吓得众人忙移开了视线。
段太医打开针盒,拿出明晃晃的银针,一根一根插在伤口周围,轻轻捻动。
“嗯……”凤离天小声的呻吟出声,太医的手不作停留继续一根根插在周身的穴道上。
紫黑色的血在伤口处缓缓冒出,凤离天的额头渗出了密密的冷汗,大概因为施针引起了内伤的疼痛,无意识的轻轻晃动着脑袋,轩辕锦墨站在床边静静的望着他,悄悄攥紧了龙袍中的拳头。
“唔~”凤离天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倏然睁开眼,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太医忙撤去了他周身的银针。
“天儿!”轩辕锦墨再也忍不住,扑到床边轻握住凤离天的手,想要抱住他,抬了抬手,却又放下。
“墨……”凤离天的声音很轻,轻到让轩辕锦墨的心跟着疼了起来。
“我在这儿。”轩辕锦墨挪开一点,轻抚着他的发顶,柔声安慰着,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毛巾,拭去那额上的冷汗与嘴角的鲜血。
“伦理道德……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凤离天说得十分艰难,说一会儿就皱起眉,仿佛在等疼痛过去,缓过来就继续说,“……比我……重要……”
轩辕锦墨沉默片刻,轻叹了口气:“别说了,这些事等你好了我们再说。”
苍白的薄唇扯出一个苦笑,“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墨……我做过的事……我不后悔……啊……”凤离天痛苦的呻吟出声,喘息着艰难的抬手,想要抚上轩辕锦墨的脸,“下辈子……我们……可不……可……以……”抬到半空的手倏然滑落,美丽的凤目缓缓的阖上,一滴清泪从眼角慢慢滑落,顺着脑袋倾斜的方向,没入枕中。
轩辕锦墨大睁着眼睛,僵硬在原地,仿若五雷轰顶。他一生最爱的天儿,他绝世无双的凤凰,那么悲伤,那么孤独的,就这样离开了他……
“不,不!”轩辕锦墨反应过来,嘶吼着将凤离天抱到怀里,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天儿,不,不要死,不要死……”什么伦理道德,什么天下兴亡,都及不上这人的生命重要。
段太医吓了一跳,明明刚才施针后情况已经好转,怎么会突然死了呢?慌忙拉过凤离天垂在一边的手,面上的肌肉忍不住抽了抽,看着悲痛欲绝的皇上,尝试着唤道:“皇,皇上,公子只是昏过去了。”
轩辕锦墨愣了愣,仔细感受,从身体相贴的地方传来了缓慢却有力的心跳,一瞬间,失而复得的狂喜充满了胸膛。紧紧的抱住怀中的人,生怕稍加放松就会消失一般。
沉默良久,将凤离天放回床上,看着两个太医小心翼翼的处理好外伤,复又将锦被盖好,轩辕锦墨坐在床边,沉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回皇上,公子的内伤十分严重,五脏及筋脉均有损伤,”段太医顿了顿,抬头瞄了一眼皇上的表情,硬着头皮继续道,“需要连续施针七日排出体内的淤血,而且三十日内不能动用内力。”
“朕知道了,下去吧。”轩辕锦墨摆摆手,考虑着要不要把太医安排到偏殿好随时给凤离天疗伤,但思及父皇母后在宫中,这样安排必然惹人眼,反而使凤离天的处境变得危险,也就作罢。
众人都退了下去,盘龙殿内恢复了静谧,轩辕锦墨静静的坐在床边,望着凤离天的睡颜。夜晚静的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声音,如往常一般的孤独感却没有来临,整个大殿只因床上的人而变得不一样了。
“相会于庙堂,不如相忘于江湖……”本以为还要很久才能见面,“我撑不住了,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就……”想到凤离天说过的话,他是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下意识的认为皇宫是最安全的地方。轩辕锦墨轻轻摩挲着那铺在床上的长发,悄悄弯起了嘴角却不自知:“天儿,不用担心,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魑魅。”轩辕锦墨对暗处道。
“臣在。”一灰衣人从暗处出现,魑魅、魍魉二人是皇家密探的首领,轩辕浥在轩辕锦墨登基时将皇家的情报系统交给了他,虽然轩辕锦墨自己也有收集情报的人,但皇家从小培养的密探还是要好用得多。
“查清楚,是谁伤了他。”
“是。”魑魅躬身行礼,遂消失在黑暗中。
“皇上,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您睡一会儿吧,明日还要早朝。”德福见殿中还亮着灯,便进来轻声劝道。
“朕知道了。”轩辕锦墨淡淡的说,却依旧坐在床边,目光流连在凤离天精致的容颜上。自从相认,他们便没有再见面,如今仔细看去,隐约能看出轩辕锦天小时候的影子,只是,终究变化大了些,尤其是那双迷人的凤目。
忍不住伸出手,细细的描画他的眼睛,妖冶的线条仿若画出来的一样,弯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在末尾微微上挑,像是挑在人心上,痒痒的,让人欲罢不能。
德福看着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皇上,只得退了出去,轻掩上了门扉。总觉得皇上对凤公子的态度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到底哪里有变化,又说不上来,大概最明显的就是皇上的眼神变了。皇上眼中的柔和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已经多少年了,有十三年了吧,十三年没有看到皇上这样温柔的望着一个人了。
又静静的坐了一会儿,轩辕锦墨揉了揉眉心,折腾了一个晚上,确实累了。抬手将凤离天压在身下的破碎的黑衣拽出来,自己也脱衣上|床,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躺在了一边。
龙床依然很大,但今晚躺在上面,却没有了那种空旷到自己快要消失了的感觉,暖暖的,很安全。轩辕锦墨熄了烛火,深深的吸了口气,淡淡的血腥味夹着梧桐树的清香,充满了危险却又奇异的让人心安。
70
70、第七十章喝药。。。
一天一夜过去了,凤离天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轩辕锦墨开始焦躁起来。
“皇上,公子内伤严重,昏迷是很正常的……”段太医忍住擦冷汗的冲动,颤颤巍巍道。
“那他为什么还不醒?”
“这……”段太医吞了下口水,“这样的伤势,昏迷六七天也属正常,端看受伤之人的意志,意志越是顽强的人就醒得越早。”
轩辕锦墨皱了皱眉:“一群废物。”
挥退了一干太医,轩辕锦墨坐在床边,轻轻抚摸从凤离天衣服里找到的麒麟玉佩:“天儿,快点醒过来……”
清晨的阳光从盘龙殿高大的窗户上透了进来,映在明黄色的软帐上,泛着柔柔的光。
绝美的人静静的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被阳光暖出了几分柔和。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明亮的阳光有些晃眼,妖冶的凤目眯了眯,不愿睁开。脑袋边暖暖的,一条毛茸茸的东西搭在脖子上,痒痒的。
凤离天闭着眼睛,努力的回想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猜测着这毛茸茸的东西是什么。缓缓的睁开眼,入眼的是明黄色的盘龙帐,喉咙干渴的要命,浑身都很痛,艰难的转过头,脑袋边那毛茸茸的一团正是轩辕锦墨养的那只老猫,背冲着他睡得正香,长长的尾巴还搭在他的脖子上,美美的发着咕噜咕噜的声音。伸出手,忽略右臂撕裂般的疼,扯了扯猫耳朵。白中带着黄色斑点的耳朵颤了颤,继续呼呼大睡。凤离天撇撇嘴,又使劲拽了拽,“喵……”老猫不情愿的哼了哼,蜷起身子将脑袋埋起来。
“主人,您醒了。”暗一突然飘了出来,不等凤离天询问,自觉的汇报起来,“这里是皇帝的寝宫盘龙殿,皇上刚刚上朝去了,您已经昏迷了一天两夜,没有主人的吩咐,属下不敢擅自与宫外联系,所以执事还不知道宫主的下落。”
凤离天点点头,刚想吩咐暗一给他倒杯水,就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暗一瞬间飘上了房梁,隐去身形。暗自叹了口气,他真的很渴,但还是闭上眼继续装睡。
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将新鲜的热茶换到桌上,转身离开,却又忍不住偷偷望向床上的人,皇上这两天除了上朝和批奏折,时时刻刻都在盘龙殿呆着,守在这人身边。作为盘龙殿的人,都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两天宫中已经隐隐有了流言,说皇上做太子时就有一个神秘的男宠,如今这位公子似乎就是那人。
“皇上。”门外传来宫女们行礼的声音,殿内的宫女忙收起打量凤离天的目光,端起茶盘慌忙朝殿外走去,正迎面遇到正要踱进内室的轩辕锦墨。
“皇上万安。”
轩辕锦墨看了一眼脸上泛着红晕的小宫女,不悦的皱起眉,后悔没有把帐幔拉上,但面上依然沉静:“公子醒了吗?”
“回皇上,还没有。”
“下去吧。”没有再看那宫女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阳光柔柔的照在床上,映着那埋在明黄色锦被中的俊脸,一个巨大的花色毛球正靠在一旁,将一缕黑发当作自己的尾巴抱在怀里睡得正香,而真正的尾巴却搭在凤离天的脖子上,像一条黄白相间的围巾。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轩辕锦墨在床边坐下,将凤离天的长发从猫的爪子中抽出来,用手指慢慢捋顺。
“天儿,不要睡了,你已经睡了一天两夜了。”轩辕锦墨轻声道,抬手抚上凤离天的眉眼,细细的描画那上挑的线条,这是他这两天最爱做的事,一边描画一边想着轩辕锦天小时候的样子。
温暖的指尖慢慢的划过,在眼角流连不去,仿佛划在心尖上,酥酥麻麻的。凤离天忍住勾唇的冲动,继续装死。
昨晚上问了暗一凤离天以前的事,知道这凤目是因为鎏火神功,就像他身上的凤凰纹、夜能视物的眼睛一样,这样能改造体制的神功定然不好练吧,“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哥哥,想听你讲小时候的事……”
“皇上,您该用早膳了,”德福在殿外道,“公子的药也煎好了。”
“呈上来。”轩辕锦墨收回手,顺手将猫尾巴从凤离天脖子上拿下来。
德福指挥众人摆好饭菜,又将药碗递给轩辕锦墨,才又退下,合上了殿门。
轩辕锦墨将碗中的药汁搅了搅,试了试温度,靠在床头,将凤离天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舀了一勺放到他嘴边,可是昏迷的人双唇紧闭,根本灌不进去,棕色的药汁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拿来丝帕擦去嘴角和滴落在胸前的药汁,轩辕锦墨只好自己喝了一口,慢慢吻上凤离天的唇,用舌头挑开他的齿关,将药汁喥了过去。
苦涩的药汁虽然难喝,却滋润了干渴欲裂的喉咙,凤离天马上咽下了药汁,在轩辕锦墨反应过来之前吸住了他留在自己口中的软舌,贪婪的将残留在他舌上的汁水吮吸干净,然后仍不知足的将舌头伸到他的口腔中,将那里面细细扫了一遍。
轩辕锦墨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时竟无法推开他,只得任由他吻了个够。良久方才分开,两人都有些喘息。
“你……”轩辕锦墨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这人是什么时候醒的?自己刚刚的话他到底听到了多少?“你故意装睡的是不是?”羞愤交加的某人一把推开了凤离天。
“嗯……”凤离天猛地皱起眉,呻吟了一声,颤了颤便躺在床上不动了。
“天儿!”轩辕锦墨吓了一跳,这才想起他浑身是伤,禁受不住这一推,“碰到哪里了?给我看看。”
凤离天抬头望着轩辕锦墨,眼中泛起了受伤的神色,抿了抿薄唇,叹息一般道:“对不起,我忘记了……”
“……”轩辕锦墨愣了愣,刚才他并不是因为凤离天吻了他而生气,只是他醒了却不让自己知道,这些天的担心才在一瞬间爆发了不仅仅是凤离天忘记了,其实他也忘记了亲兄弟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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