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怀着紧张的心情的顾厉省和一脸无可奈何的诗眠走进了医院。郑祖奇已经拿到了报告单,坐在办公室等着他们。
走进办公室,顾厉省就感觉到郑祖奇有些不对劲,然后就听见他用有些沉痛的声音对他说:“阿省,带着弟妹去作个B超吧。”
顾厉省心都凉了,“怎么了?”
诗眠站在一旁,也有些紧张。
“哈哈哈哈!”坐在座位上的人看见自己成功地欺骗了不可一世的顾厉省后,忍不住捧腹大笑,“诗眠可能怀孕了!”
夫妻二人双双愣在了原地,显然还没有消化这件事情。
最后还是顾厉省最先反应过来,走了出去。没人知道那个时候的他眼角已经被浸湿了。重新回到办公室,郑祖奇早早离开了,把这个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宝贝儿。”顾厉省深情地望着诗眠,后者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阿省,刚才郑祖奇的话是真的吗?”诗眠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还平平的,她不敢相信这里有个宝宝。
顾厉省也很激动,他其实已经做好了一辈子都没有孩子的准备,但是哪里知道老天给他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B超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一个小豆芽是真的在诗眠肚子里了,宝宝才三周多一点。
顾厉省拿到报告后,就恨不得把诗眠挂在裤腰带上,时时刻刻看着她。诗眠看着他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好像自己真的成了易碎品一样,不由怪他太小题大做了。
哪知道男人一听,俊脸一板,特真诚地说:“哪里是易碎品,分明就是绝世珍宝。”
诗眠忍不住嗤笑,她居然成为了顾厉省心中的珍宝了啊。
诗眠怀孕了,当然也不能坐飞机长途跋涉,本来想亲自给齐扬打电话说自己来不了波士顿时,顾厉省就没收了她的手机,“孕妇应该远离辐射。”然后就亲自给远在太平洋另一端的齐扬打了电话。
“诗眠怀孕了?”齐扬在电话那边也忍不住替她开心,“那我过年来看看你们吧。”顾大老板很不高兴,这无论怎么都要见到那个他不怎么喜欢的男人啊。诗眠说他太小气,好吧,他承认自己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气吧。
诗眠除了刚得知怀孕的那一刻很开心,然后回到家,就被某个霸道的男人禁止做这做那,不能上网,不能用手机,不能进厨房,不能去人多的地方,不能太多,就觉得无聊极了。
“顾厉省!”诗眠终于爆发了,顾厉省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跑出来,问:“怎么啦,小眠?”
诗眠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碎花带蕾丝边的围裙在这个大男人身上怎么看怎么搞笑,“好无聊啊!”诗眠趴在餐桌上说。
顾厉省也有些心疼她,知道她无聊,上班的时候就带着她一起去办公室,所以,现在顾氏的写字楼的人,经常看见自家的老板带着老板娘出入办公大楼,这件事当然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老板就经常陪着老板娘,给下面的任务也没有那么重了。
顾厉省工作的时候,诗眠就安静地呆在休息室里。顾氏的大楼离F市的图书馆很近,顾厉省每天都先陪着诗眠去图书馆借书,然后再一起回公司。
“阿省。”诗眠从休息室里支出一个脑袋。
正在办公的男人马上就从一堆数据中抬起头,问:“又想吃什么?”
诗眠最近的胃口好得很,听见顾厉省这么了解地问自己,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像两只月牙,“我想吃城南那家小笼包。”
顾厉省:“……”这姑娘怎么总是选择那些极远极远的地方?但是,他还是马上拿了外套,当然是诗眠的,然后站起来,说:“走吧。”
出了门,顾厉省就把外套搭在诗眠身上,揽着她,生怕她被人撞着。
这个现象现现在在顾氏已经是常见的了,看见大BOSS不到下班时间又从顶楼下来,臂弯里是小巧伊人的诗眠,就知道今天的工作又算完了。
还有两周就过年了,诗眠最近很嗜睡。顾厉省看着桌上摆着的策划书,就直接叫了常德山进来。
“这个策划你觉得没问题就照着做就行了,今年我叫老爷子回来主持,我就不来了。”顾厉省交代完毕,常德山就出去了。
顾传回来的那天,当他踏上这片久违的土地的时候,心中划过千万感想。
“老爷。”德叔站在他身后,跟他一同驻足在机场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好孕时节
“走吧。”顾传久久沉默后,说到。
顾家的老宅很久都没有人住了,不过诗眠知道老爷子要回来后,就请了家政公司做了卫生。
“爸爸。”顾传回来后没多久,诗眠就跟着顾厉省一同来了。其实,顾厉省是非常不愿意回来的,但是诗眠坚持要来看看,他现在又不放心她一个人来,只好也跟着来了。
顾传见到顾厉省也有些吃惊,他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怎么不知道。“诗眠来了啊。”顾传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小丫头,皱纹因为笑容变得更深了。
“快来来来,坐下,别累着了。”诗眠忍不住失笑。
“爸爸,我每天都被阿省管着快要无聊死了,现在来老宅规矩也这么多啊!”诗眠有些娇嗔,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只有无奈地笑了笑。
顾厉省是很担心,她本来就是头胎,再加上诗眠的体质怀孕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他能不小心翼翼一点吗?
顾传哈哈一笑,然后叫德叔将从旧金山带来的文件拿来,递给了诗眠。
诗眠带着好奇打开了文件袋,是一份股权转让书。诗眠拿着的手一顿,不解地抬头,“爸爸,这是什么意思?”
顾传坐在她对面,“字面上的意思,就当做是我送给我孙子的见面礼,诗眠你就代收。”
这是一份顾氏的股权转让书,顾传手握的百分之三十全都给了诗眠。
“爸爸,这个真的不需要,还是您自己收着吧。”诗眠觉得这份里礼实在是太贵重了,她受不起啊。
“拿着吧。”一直站在她身后,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说话的男人开口到。
诗眠有些犹豫,然后顾传这才说:“本来早就想给阿省的,但是我看他就算不需要我手上这股份也能把顾氏治理的好好的,给他也没什么用了。你现在拿着它,以后在股东面前也说的起话,所以,诗眠,你就拿着吧。”
回去的路上,诗眠抱着那份文件,看着一旁专心开车的男人,道:“阿省。”
顾厉省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
“你说,爸爸跟德叔在老宅多孤独啊!”诗眠手指抠了抠牛皮袋的边沿。
顾厉省紧闭着唇没有说话。
诗眠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大胆地问:“阿省,你觉得我们叫爸爸他们来家里怎么样?”
“你不是说你不想让外人来咱们家里吗?”顾厉省看着前面川流不息的车流,声音没有起伏。
“可爸爸怎么算是外人呢?”诗眠很快接到。
“他对我来说就是外人。”
诗眠沉默了。
这一路到家里,诗眠都没有再说话。顾厉省也跟着一起沉默,直到回了家,顾厉省一把拉住走在前面没有回头的诗眠。
“小眠。”男人的声音有些低落。
诗眠觉得自己其实也有些太急迫了,伸手回抱住比自己高出太多的顾厉省,靠在他胸前道:“我知道你没有准备,我。”她说到这里,拉着男人的大手放在小腹处,“我和宝宝一起等你。”
顾厉省拥住她,“宝贝儿,你真的是上天给我的宝贝儿。”
直到过大年,诗眠都没有再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现在她的肚子还不怎么显怀,本来骨架就小,现在在家里看上去都还像个孩子。顾厉省看着她,都不敢相信这个自己本来都算是个孩子的小姑娘就要给他生小孩了。
走过去,顾厉省从沙发后面抱住了她,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等会儿你给爸他们打电话吧。”说完,松开怀里的小姑娘,就上了二楼。
诗眠兴高采烈打电话的同时,顾厉省一个人坐在了书桌前,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本小小的相册。
马仪是个漂亮的女人,不然看顾厉省就知道了。这是唯一一本顾厉省跟她的合影。
摊开相册,照片上的女人依旧清晰漂亮,顾厉省看了良久,然后静静地又合拢放回了原处。
今年的年夜饭是顾厉省自十一岁那年马仪去世后第一次跟顾传同席一起迎接新年。老人虽然是没有说什么,但是激动地已经颤抖的双手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厉省看在眼里,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日,诗眠自怀孕之后难得地起了个大早,顾厉省原本叫她不用这样麻烦,但是新年第一天,不就应该早早起来做好饺子,全家人一起吃饭吗?
家里只有四个人,诗眠要远离电视电脑这些电子产品,顾传突然提议道:“不如我们来打麻将。”然后转头看了看诗眠问道:“诗眠会吗?”
我们慕小同学想到去年有一次跟着顾厉省去外面打麻将的经历,不由有些沾沾自喜道:“当然会啊,不信你问阿省,我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
顾厉省一本正经的脸上突然变得有些扭曲,慕诗眠的技术好?这真真是几年不洗脸才能讲出这样的话啊。
上了桌子见真章。顾传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儿媳妇儿,忍住想要暴走的冲动。
“诗眠。”老爷子终于忍不住,喊道诗眠。
诗眠还不知所以地抬头,那真的是一脸天真啊。
“算了。”看着自家的儿媳妇儿那真挚地不能再真挚的眼神,顾传这个从来都是让别人吃瘪的商人被自家二十五岁的慕小同学打败,他放弃了上诉权。
一下午,对于除诗眠之外的三人都是磨难,唯一享受的还是根本就不懂国粹的慕小同学。
晚上,诗眠睡得很早。顾厉省在书房看完了数据,下楼准备出去在后面的花园转转,里面是诗眠怀孕之前种植的大白菜。顾厉省当初极力制止,其实天澜阁保密工作是做得很好,但是大家毕竟在这里住了这样就,来来回回都是比较熟悉了人了,大家院子里都种的是四季常开的花草,就她们家是一桩桩又矮又土的大白菜,顾厉省都不好意思说那是他家后院。
意外的,刚推开门,就看见一个人站在夜空下的顾传。
两人对视一面,均是一愣。顾厉省随即就恢复了人前的冷漠,也没有打招呼,就准备离开。
“阿省。”苍老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脚下一顿,顾厉省依旧没有回头,但是也没有离开。放在门把上的手放了下来。
顾传看着他的后背,才缓缓开口道:“顾氏以后就靠你了,过些日子我会回旧金山,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你跟诗眠两人我看你们现在很好,以后顾家的长孙生下来,都时间还是带来给我看看吧。”
顾厉省以为他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见身后的人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走吧,我知道你不想见我。”
顾厉省拉开门,最后还是消失在了后院。
顾传看着黑暗中隐没的人影,最终夜空中只留下一声沉重的叹息,像是对生命的感叹,又像是为命运划上一个印记。
顾厉省并没有急着回主卧,而是站在二楼书房的窗口前,看着楼下独自一人静静站在广阔的天空下的垂暮老人,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伤感。父亲,这个代表太多含义的词语,并没有给予他太多感受,陌生之后的冷漠,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吧。
顾厉省心里不是什么滋味,拉了窗帘,一个人坐在没有开灯黑暗的书房中,一语不发。
楼上楼下,两人俱是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声音。
离别的日子来得很快,诗眠在机场看了好几眼顾厉省,可后者依旧是什么话都没有讲。顾传也只是拉着诗眠的手,没有说话地拍了两下,然后,转身跟德叔一起走进了登机口。
诗眠站在外面,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这才转过身,就看见男人刚才也像她一样,目送着两位老人离开。
走在回去的路上,诗眠突然说道:“阿省,你的感情放得太深。”
顾厉省不语,却是心里记下了这句话。
春节过完,就要开学了。大宝从电话里知道诗眠已经怀孕了,从西南来F市的时候,除了自己必要的行李外,还带了一包虫草。
“干妈。”大宝递上那包草药,“这个是我自己上山挖的,本来说还要带些鸡蛋过来,但是怕打碎了,所以就只有这些了。”
诗眠听了他的话,摸了摸他的大脑袋,这份心意她真的很感动。
顾厉省不让诗眠再去学校,家里的司机还是按点接送大宝。
诗眠的眼光果然没错,大宝确实很适合读书,至少从成绩单上的分数越来越显示出这个男孩子自己的天分,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