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车门,诗眠走了出去。顾大老板的话总是对的,就算你没有气场也得拿出气势,管你对不对,先把人震慑了再说。
只是,等幻影的主人打开了车门,诗眠就有种想要拔腿就跑的感觉。这是什么黄道吉日啊!又让她撞警察!
出来的人正是徐泽西。
诗眠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走上前。
徐泽西看到诗眠的时候也很惊讶,不过,他没有表现在脸上。自己开车几十年,被人撞的机会几乎为零,却在今年,连续被同一个小丫头撞了两次,他说不清现在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慕诗眠。”男人沉稳的声音在炎热的午后愣是让诗眠出了一身冷汗,她现在特想没骨气地抱住徐泽西的大腿大喊:“警察叔叔,我错了。”
而现实是,“啊!多少钱?”
徐泽西:“……”看着太阳下穿着一身长裙的小姑娘,他就算生气,也对着她发不出火。
最后,还是这个男人说:“算了,你走吧,以后开车小心点。”他心里想说的却是,顾厉省到底是怎么照顾你的,在路上要是撞了别人是很危险的,他很担心她。
只是,这些诗眠并不知道。听徐泽西就这样放过她,现在又觉得很不好意思,拉住他衣服的下摆,不让他走。
徐泽西诧异地回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诗眠猛然一缩手,徐泽西心里划过一丝淡淡的遗憾,就听见她说:“那个,到时候修理费出来了,把卡号发给我吧。”
徐泽西脸上的表情快要挂不住了,声音有些僵硬地回答:“不用。”
诗眠看见他的脸色又变得不大好,本来就挺害怕他的,这下也不敢多说什么,钻进自己的车就跑了。
徐泽西站在路口处,看着白色的越野消失在车流之中,垂下的双手张开又握紧,最后还是放开了。
今天他本来就是准备开车去酒店,徐母给他介绍的姑娘还在等着他,现在却没有了想去见见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濒临绝境
诗眠一路心惊胆战地开回了家。大宝从后坐下来,就用一张圆圆的大脸望着诗眠说道:“诗眠阿姨,你刚才是不是犯错了?”
诗眠看着他一双漆黑的眼睛,不带一丝杂质,就编不了谎言了,蹲下身,平视着大宝,脸上有些红晕,道:“是啊,刚才阿姨追尾了,出了一点交通事故。”
大宝点点头,杨嫂就走过来拉着他走进了屋里。
诗眠给他安排的屋子就在二楼的客房,今天撞了徐泽西的车,诗眠说什么也不敢去商场了,想到晚上顾厉省回来了,到时候叫他开车再去也不迟。
诗眠领着大宝到了他的房间,推开门,房间已经经过了一番改造,诗眠笑着问已经目瞪口呆的大宝:“怎么样呀?喜不喜欢?”
“喜欢。”简单的两个字让诗眠忍不住勾出一个笑容。
“等你顾叔叔回来了,我们再去商场行吗?等过几天,我们就去学校报到。”诗眠看着大宝东看看西瞅瞅很是新奇的模样,心里就觉得这些日子的精力没有白费。
“诗眠阿姨。”诗眠准备离开的时候,大宝唤出声。
“怎么啦?”诗眠转头哦温和地问他。
大宝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短袖,带着些局促,道:“诗眠阿姨,谢谢你们。”
诗眠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快要把自己感动化了,摸了摸他的脑袋,蹲下来,“我也很感谢你呀,你看,诗眠阿姨家里没有小孩,正冷清的很呢。”
诗眠说这话的时候,门口掠过一个人影,顾厉省已经回来了。
进门就听见杨嫂说诗眠正领着大宝在二楼的客房,顾厉省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径直去了客房,刚想敲门的手正抬起,就听见诗眠最后那句话,然后,颓然放下,转身回了卧室。
“你回来啦?”诗眠推开门,就看见站在窗边的男人,惊喜地呼唤出声,然后从背后抱住了他。
顾厉省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诗眠又道:“怎么办,阿省,我又闯祸了。”
“你闯的祸还少吗?”男人含笑的语气让诗眠握起了粉拳,“说吧,又怎么了?”
诗眠撅了撅自己的嘴巴,把脑袋埋在男人的后背,不让他转过身来看自己,“今天又把人给撞了。”
“谁?”顾厉省依然是一副清风云淡的样子,好像诗眠撞人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徐泽西。”
听到这个名字,顾厉省就不淡定了,刚才的从容也不在了。“你怎么遇见他了?”男人轻蹙着眉头,心里早就酸溜溜的,不爽极了。
诗眠坐在床边,单手指着脑袋,“我也不知道呀,本来想着带着大宝去商场买东西,结果在市中心的时候就把他的车给挂了。”
诗眠抬头悄悄看了眼顾厉省,见他神色还好,就接着说了下去,“我本来是想要给修理费的,但是他说不用了。”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跟他联系。”顾厉省哪里会心情好,只是没有表现得那样明显而已。但是心里恨不得把徐泽西撕成几半,他以为自己很有钱吗?不需要!哼,那他顾厉省偏偏要给!
诗眠当然不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刚才说到大宝,想到顾厉省回来后还没有见过他,于是又说:“阿省,大宝就在隔壁,我们晚上吃了饭,一起出去呀。”
大宝虽然已经跟顾厉省认识了,但是这次见面还是有些拘束。顾厉省很想挤出一个笑容,但是他本来就不怎么会跟孩子相处,做了半天还是不成功,想想就放弃了。
过了几天,学校就正式开校了。诗眠问了问大宝的意见,是像跟着他们一起住,还是自己跟着同学在学校住校。
初来大城市,一切对孩子来说都很陌生,大宝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跟着诗眠一起。这个决定诗眠当然很高兴,家里很少,一点都不热闹,多一个孩子也多一点笑声呀。
诗眠领着一个孩子来学校报到,很多老师都在问是不是她的小孩,诗眠本来想摇头,但是看着大宝带着明显拘谨和不安的神色时,转口回答:“是呀,这是我们家王志小朋友。”
自从顾厉省上次来了学校后,谁不知道她老公是顾厉省这响当当的大人物,谁都不相信。诗眠解释道:“这是我干儿子,你们说说算不算是我儿子?”
然后,诗眠蹲下身,看着大宝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笑着说:“大宝,以后诗眠阿姨就是你干妈,这样好不好呀?”
小孩的心很简单,大宝听到诗眠这样说,就知道她是想要真的对自己好,不由露出了来到F市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大半学期就过去了。刚开始那个诗眠领进学校带着一脸局促的笑容走进学校的孩子,转眼间就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新环境。才开始一个月,因为跟不上学校学习节奏还掉金豆子的大宝,现在也成为了众老师口中品学兼优的好少年。
“大宝!”诗眠在一楼的客厅叫他。
“什么事儿,干妈。”书房门打开,从里面钻出一个脑袋。诗眠在下面招招手,示意他下来说话。
“大宝,你看,前几个月你说学习太紧没有回家,这周不然回去看看吧。你顾叔已经给你定好了机票了。”诗眠给他倒了一杯牛奶,这个时候正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啊钙质啊,什么的都不能缺。
大宝挠了挠头,他其实也想家了,只是一直没好意思跟诗眠提起。
“干妈,谢谢你。”诗眠摸了摸他的大头,说道:“快上去收拾东西吧,等会儿你顾叔安排人送你去机场,你知道你干妈这技术的。”自从大宝跟着她一起上下学后,诗眠就很少自己开车了,说实在的,万一孩子要是有什么闪失,她真的会自责一辈子的。
大宝收拾完了东西,就在诗眠的目光中出了门。
回到自己家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也已深了。大宝沉浸在跟家人久违的幸福中时,却不知道远在F市的天澜阁的家已经闹翻了天。
“顾厉省!这就是你说的缘分吗!”诗眠手里拿着一瓶药,狠狠地砸向了刚进门的男人的脸上。
杨嫂站在一边已经呆住了。
诗眠自大宝离开后,就准备自己打扫二楼,却在一个小时前突然下来,就坐在客厅一动不动,还掉了好一阵的眼泪。
顾厉省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瓶子,看了眼诗眠,道:“杨嫂,你先回家吧,过几天我再打电话给你。”
门被“咔嚓”一声合上。顾厉省这才走了进来。
“小眠。”他上前双手按住诗眠的双肩,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心里重重地叹息。这件事情要怎么说?
诗眠吸了吸鼻子,鼻音重重的,“顾厉省,你今天给我说个明白,最好有恰当的理由,不然,我们没完!”
她始终不相信顾厉省会避孕,就像从前那样,她始终不相信顾厉省不会爱上她。
灯光下的男人深深地注视着她,深邃的瞳孔里只有她一人,顾厉省深吸一口气,道:“小眠,我们不要孩子不好吗?”
诗眠听到他这句话快要奔溃了,之前不是说好了孩子是他们的缘分吗?为什么要他亲手掐断?
“为什么?”诗眠的眼泪快要夺眶而出。
顾厉省被她的质问堵得说不出话来,本以为在不孕和他避孕这两件事,避孕会使她受到的冲击小一点,但是今天看来,诗眠好像是完全不能接受。
“小眠,你冷静一点。”顾厉省觉得她快要失控。
诗眠觉得自己不能再站在这里,太狼狈了,转身跑上了楼。顾厉省只有默默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怕自己做什么,都会刺激到现在的诗眠。
“啊!”还没等他回过神,就听见一声尖叫,然后看见楼梯上的人身影一歪,就从楼上滚了下来。
“小眠!”顾厉省吓得神色俱失。
医院。
郑祖奇今天轮休,就到顾厉省的电话就赶了过来。男人站在病房外面,烟雾环绕着他。脚下是一片的烟蒂。
“阿省。”这次郑祖奇难得地没有叫他顾大少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振作一点。”
男人这时候沉默极了,还有一点颓废。
“她怀孕的几率到底有几层?”顾厉省的声音已经沙哑,他抽了太多的烟了。
“这个很难说,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吧。难孕,但也不代表不孕。”郑祖奇知道顾厉省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慕诗眠,包括他那里的男性口服避孕药都是从他这里拿去的。
顾厉省抬头看了眼走廊上的灯,直到眼睛觉得酸涩难耐,这才低下了头。“如果不是我,她现在也不会这样。”
一时间,走廊里安静极了。
诗眠醒来的时候不愿意见到顾厉省,就像是当初两人相处的模式一样。
只是现在,不同的是,两人相爱了。
“小眠,我去公司一趟,中午再来陪你。”顾厉省提了早饭,看见诗眠不想见他把头转到一边的动作,眼里划过一丝落寞,但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这或许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吧,顾厉省自嘲似地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大白
诗眠听见顾厉省走了后,这才转过身。杨嫂一大早就被叫到了医院,看见诗眠这个样子,不由有些语重心长地说:“夫人,你这样两个人还怎么相处啊?”
诗眠吸了吸鼻子,有些赌气似地说:“那就不要相处啊!”,然后看了看自己被包得像粽子一样的脚踝,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简直是可怜到了一种境界。
顾厉省唯一庆幸的是,昨晚诗眠从楼上摔下来,脑袋只是磕了一个大包,把脚伤着了,脑袋还没事。
诗眠一边吃着顾厉省从外面买回来的海鲜粥,一边在心里骂他。
“扣扣”,诗眠听见有人敲门,就抬起了脑袋。
“盛尧姐!”诗眠有些惊讶,放下了手中的保温桶,看着即使已经是深秋,却依旧穿着一身合体的包裙的女人,不由有些敬佩。
“诗眠,还好吧?”盛尧走进来抱着一大束鲜花,放在床头柜上。坐下来,伸手摸了摸诗眠的脑袋,“怎么回事儿?跟顾老板吵架了?”
诗眠埋下了脑袋,语气有些低落,“嗯,有点事。”
盛尧也不多问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是像杨嫂那样,颇有些长姐的架势对她说:“常常听林群说顾老板怎么样怎么样,我也跟顾氏有过几次交集,虽不像你这样了解他,但是,诗眠,相信他,这个男人会带着你走出你认为是迷茫的任何阶段,他有这个能力的。”
诗眠有些哭笑,说:“怎么办?盛尧姐,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他同我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我还要像以前那样无条件地选择相信吗?”
“你们什么想法?”盛尧不解。
诗眠眉间闪过一丝犹豫,最后开始开口道:“我想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