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老板示意,立即开始。黄润润嗓子,红光满面,大声说,高朋满座,蓬荜生辉。敬请各位多多指导捧场。现在,吃吃吃(七、七、七)将来发发发(八、八、八)!
旋即,动筷子了,杯盘碗蝶声,欢乐笑语不断,席间,舞台中央表演起泰国舞蹈。一行女子随着音乐跳起泰国风情的婆娑舞蹈,这实质上是一种摆弄各种姿态的手舞足蹈,将你带入异国的佛教教徒的欢乐圣地,使你遐想佛国门槛里各种神秘。
圆桌上,小丰年边吃边说,爸爸说过,许多美丽泰国女子都是男人。奶奶没好气地说,那多不合适呀,将好端端的男子,改变成细声软气、大胸脯的女人,这要遭多大的罪?她们到底是男是女?沈诚说,是男的,人妖。玉红对沈诚说,小心将你阉掉,变成女人!大家哈哈大笑。沈诚答道,女人有啥不好,有男人侍候。往后,我跟丰年一起变女人,丰年抢着说:我才不哩,我长大后是个伟岸的大男子!大家又一阵大笑。
几番表演后,蓦然有人提出,请朱教授表演一个。黄大哥大拍巴掌,带头跟几个大汉将朱拉拽到舞台中央。丰年在下面高兴起喊叫,我爸可会得多呢!朱教授不再推辞,不扭捏,笑着对众人说,我是学者,不是舞者。既上来,就表演一段吹奏吧,献丑了。他接过乐队的一支黑簧管,吹起《芦笙恋歌》。一曲下来,音正腔圆,余音绕梁,引得大家叹服。场上起哄:再来一首。朱只得换成一支萨克斯风,吹奏印度歌曲《你是我的心》,那是《拉兹之歌》的对唱,吹得悠悠扬扬,动人心弦。众人放下筷子,欣赏这精神美食。有人还如痴如狂,摇头晃脑地跟着唱:“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爱,美丽的星辰啊,快来吧,我的心儿在等待!”曲毕,全场爆发暴风疾雨般的掌声。黄大哥振臂高呼:再来一首,二不过三!好吧,又换上一把四弦琴,弹奏《远飞的大雁》。缓慢优美的乐曲响起,又将人们带入那个纵情崇敬的年代。“远飞的大雁,请你快快飞也,捎个这儿到bj,翻身的人儿,日夜思念恩人**。”在哗啦哗啦的掌声中,朱教授鞠躬下台,这才得以脱身。
节目仍在表演,人们边吃边说,谈笑风生,又赞叹朱教授多才多艺,水平出众。
(五十五)第二天晚,玉花跟朱教授商量,准备投资多少钱?朱沉吟片刻,掏出衣袋里的一张存折给她,说,“这里有三万元整,是刚收到的出版稿费,你藏好。我看你,那里总共有多少?”玉花答道,“统统算上,只有二万一仟元。”朱说,“你抽一万给他们吧,”玉花不同意,瞪大眼睛说,“那多寒酸,多投多赚,咱还要给小丰年准备着呢。我看,投五万吧,留一仟垫底,搁着备用,”朱笑道,“你看着办吧,你作主!我想应该叫他们写张借条,写明借款,至少保本不蚀,一定要写!还有叫玉红姐担保。”玉花也笑,说,“我又不是傻蛋。……”
过了一周,又是一个晚上,玉花取出珍芷的二张条子,给朱教授看,说“秀,你看,事情办好了,这是依据。明年这个时候,可以连本带利收获了。”朱接过手,先看一张,上面写道:“今收到投资借款人陆玉花五万元人民币,利息15%,一年后本利俱还。收款人:霍宇生(深圳)炎黄大酒店董事长,担保人:陆玉红年月日。”另一张,上面写道:“今收到投资借款人陆玉花(代表)七十七万捌仟伍佰元整,利息15%,一年后本利俱还。特此为证。收款人:b城炎黄大酒店(公章)年
日。”朱警觉地指着这一张,问:“这是怎么回事?”玉花解释说,玉红姐缠住说,凑多点。玉龙出了二万,不够。我就跟厂里、车间里同事的朋友说了,他们纷纷投资,总共19个人,有人多投,也有人少投资。我这里有具体的花名册,车间田主任也投了四万元。”朱教授一跺脚,说:“可能会坏事!这张他们经手人为什么不签字?”“黄大哥说:盖上公章呢,跑不了,赖不掉!玉红姐也说,绝对没问题,有她呢。”“啊呀,玉花,我问你,如果酒店破产了,你找谁?”“……”玉花被一惊一吓,手足无措,说不出话来。朱又说:“这是一笔天文数字,我们苦苦攒下来,只有伍万元,而他们总数是我们的十六倍。如果坏掉,我们的那份就算了吧,从头再来,可是,人家的呢,谁来偿还?”玉花浑身瘫软,坐在椅子上,愣了半晌。朱见状,只好安慰她,“但愿不是骗局,老天眷顾我们善良人吧!”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出一月,“大酒店”那边传出令人恐惧的风闻,深圳老板席卷七、八百万元逃匿,大酒店已经人走楼空。借贷人急得象无头苍蝇,涌入大酒店,原酒店负责人说,那些人跟我们只有租赁关系,他们的租赁费、水电费还欠一部分呢,据说他们在深圳欠了一屁股债,于是,大家纷纷去报案,经济警察迅速立案追查,并缉拿深圳老板。玉花象入水的泥牛,顿时散了架。整天战战兢兢,闷闷不乐,终于忧劳成疾。朱教授不再责备她,不断安慰她,“我们只能相信警方能顺利解决问题了。别犯愁,好日子就好过,坏日子只能咬紧牙过!一切有我担着!”
——列车上,朱教授泪水涟涟,不住摇头。柳大海时而跺脚、时而叹息。
二十八、暴戾,是利益驱动或心灵扭曲的极端
(五十六)、病由业生,业有心造。陆玉华集资投入玉红他们一伙的“大酒店”,鸡飞蛋打,便苦苦支撑被同事和朋友白眼鄙视及讨债索利的压力局面。她生性善良,从未尅扣过别人,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前人说,唾沫能压死人,果真一点不错!她闷闷不乐,精神憔悴,也不知道如何解脱。这是活生生的现实,掐掐自己觉得疼痛。而绝不是梦魇,梦魇才会一觉睡醒后,一切都烟飞灰灭。罪找源头吧,显然是找玉红姐了。她不是“扛着”、“担保”着吗?可是,她如簧巧舌很厉害:我自己也被人骗了十几万呢,找谁?你的钱交给了谁,就向谁要!她冷若冰霜,双手一摊。找深圳老板和黄金牙吧,她从未跟他们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他们逃躲何处,只有期待警方顺利解决啰。好在她唯一能依靠的是丈夫朱秀全。丈夫他含辛茹苦,孜孜不倦地工作挣钱,帮助还债而不责怪她。这是她最大的精神安慰和实际幸福。近来他也倍感压力,双眼凹陷,脸颊消瘦,——这是我害苦他的啊。玉花于心不安,终日愁眉不展,于是恹恹生病,卧床不起。对此恶性循环,朱教授只好分身照顾她,帮她求医寻方,配药熬药,精心调理。
在警方的调理下,她们的五万元被退还来。玉花夫妇计划先分还给别人。
一日,玉花精神好转,便和秀全带着丰年回娘家看看。岂不料,造成一场惊天大祸。
——列车由南向北平稳行驶,过了常州东,直奔南京东。车厢里,朱教授缓缓讲叙,有几位旅客围拢过来,站立旁听。朱接着说,——
丰年已读初中了,学习成绩好,聪颖过人。他跟妈妈最亲,对爸爸很敬重。他跑在前面,到了姥姥院子门口又折回身。说:“爸、妈,咱们甭去吧,舅舅跟姥姥在凶吵呢,……”玉花说:“这更要去!平息争吵,也责无旁贷呀。”说着,拖拽丰年向前行走,拐进院子大门。姥姥口中说:“阿弥陀佛!”瞧见玉花仨口进来,指着玉龙说:“瞧瞧,这凶狠劲,象要把我吃掉一样。跟我老婆子凶的啥,哪门对哪门?阿弥陀佛!”
玉龙一见玉花她们,连连炮轰并开骂:“你们倒逍遥自在!我的投资的钱呢?还给我一万五仟,还有伍仟呢?利息呢?我投入银行,银行也不亏我一分本息!一年多啦,我连本都收不回!什么鸟人!”玉花轻声细气地说:“哥,你甭急。你的钱一分不少,包括利息,全都会给你补上。可是,你也得跟玉红姐催催呀,——”玉龙说:“催她?我是跟着你做的,钱交给你了。你不能赖呀!我不催你催谁?”朱秀全接上话茬,说:“下个月,将你的钱利全部奉还!”“下个月,下个月,有多少下个月,屁话!”玉龙渐渐凶神恶煞上身,说狠话;“不行,你是大教授,收入多、门道多,立马给我换来,”丰年插嘴道:“舅,别耍横,现在是法治社会——”玉龙火冒八丈,骂道:“黾甥子,谁要你讲话?你竟敢骂我——”说着,一脚踹向丰年,丰年机灵地一躲,大舅踹了个空。朱秀全急忙将儿子拉倒自己身后,非常生气的指向玉龙:“你竟敢踹人,我要报警啦!”玉龙一听,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猛地举起拳砸向朱秀全,口中骂道:“我叫你报警好,砸死你这个狗日的!”第一拳擦耳而过,砸在朱秀全肩胛上。玉花急忙奋不顾身挡住秀全,第二拳砸在玉花脑门太阳穴上,玉花应声而倒,后脑勺重重磕在门槛上。大祸将至!无可挽回!
玉花横倒在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老妈大惊失呼,喊道:“出人命啦,出人命啦!”秀全慌忙掐她人中,轻轻呼唤:“花,玉花,玉花!”街坊邻居跑来,有二人用手机报了警。丰年急得哭着喊道:“妈,妈,你醒醒!”他转身抄起木棍欲跟玉龙拼命,邻居李老爷和王姥姥拼命拽着他。瞬间,警车和救护车呼啸来到。救护医生一边做人工呼吸,一边将玉花抬上担架,送进车里,秀全和丰年登上车,一路疾驶奔向医院急救室。而玉龙被警方带走,做口供笔录。老妈呼天抢地,捶胸顿足:“这怎么办?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五十七)、玉花的伤情很严重,脑部受到重击后,血管破裂导致梗塞,脑溢血并发。抢救室内,医生想尽了方法,用了各种措施,进行抢救。但是,她的生命迹象逐渐微弱,体能指标渐渐趋向直线休止。室外,玉花厂里的领导来了,朱教授学校里的值班领导来了,警方的专案警官也来了,还有工友、学生、邻居等人,都在等候救活的好消息。几位领导异口同声向院方表示: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抢救!小丰年半晌不说话,泪流满面、瞪大眼睛盯着急救室的门窗看,心里默默念道一百回“老天保佑,菩萨保佑!”
不久抢救室大门开了,主治大夫沉重地说:“我们尽力了,请做好后事准备吧。”小丰年突然象疯了似地窜近平躺着没有声息的妈妈的身旁,蹦着跳着、声嘶力竭地呼喊:“妈妈,妈妈,你不能走!”医生和前来探视的人拉他,劝他、拽他、按住他。有人失声痛哭,有人不断拭泪,有人哽咽抽泣。……
一个鲜活的生命,倾刻间就此永远消失。
人的生命是十分脆弱的,还不如一棵草。草被踩倒了,仍然有可能起死复生。而人则不行。一旦生命结束,就永远不复存在了。故此,我们应当和睦相处,珍惜生命。
生命当中充满着矛盾,但没有过不了的“坎”。对待矛盾,千万不能用过激、极端的方式来对付。否则会悔之不及。水无常形,人无常势。人生就是从一个危难走向另一个危难,或者说是制造和克服困难的过程。因为生活随时都存在危险,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偶然或必然的危难境地。所以,人们在生活中一定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朱教授用亲身经历的人命关天的事例,列出一番道理。
柳大海尖锐地提出问题;“导师,您在‘大酒店’集资款上,有没有过错?”“有,而且很严重。当时我一为玉花宽心,二也存在侥幸心理。特别是那晚旳表演节目,误导了玉花和许多人去安心放贷。这也是陆玉红那种人,策划良久,计谋所求的。我真痛恨自己,为什么看不透呢?用别人真实的情感来掩饰、支撑他们虚幻的繁荣,他们正是孔子所痛斥並诛杀的少正卯那类人:‘心达而险,行辟而坚、言伪而辩,’(有智慧、但心底险恶、行为乖戾、而死搅蛮缠,善说假话,又擅诡辩!)”柳大海激动地接着说:“这些人下地狱,是早晚的事!他们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二十九、追悼会上的闹剧
(五十八)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地茫茫皆不见。人去楼空空寂寂,睹物思人人凄凄。朱秀全和儿子朱丰年陷入极大的悲痛之中,他们日夜思念突然驾鹤仙去的亲人,同时痛彻心肺感到,玉花是被那伙利欲薰心、不择手段的人下套害死的!为什么他们会选择这样一个善良、温和的人下毒手呢?这是因为,含情脉脉的“亲情”好使你放松警惕,温和善良的秉性好使她少遭抵制,更重要的是“堕落的人性”使他们肆无忌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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