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人家都长大了,别这样叫啦。”叶语蓉顺势的抱着她的胳膊,模样要多亲昵有多亲昵,一边扬着下巴高傲的睨向下方众人,一脸无辜的意有所指道:“姑妈可别生我气,语蓉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是看到各位大臣道贺,突然想起来,皇帝表哥不是新封了御前女官吗,女官和朝中大臣一样都有品级,按道理早该上前恭贺才是,可是我瞧着人家一点动静都没有,根本就没将皇帝表哥放在眼里。姑妈,你说这样藐视皇家不知礼数的人该不该罚?”
她的话中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谁人不知,大秦唯一的女官除了苏谨儿还会有谁,这华妃娘娘暗指的是谁,众人不用想心里也门儿清。
啧,一个是天子近臣,一个是后宫妃嫔,眼见华妃娘娘这架势可是要和苏谨儿杠上了。
两个都不是好惹的角色,看来他们今晚有好戏看了……
在场众人心思各异,抱着看戏心理的最多。
太后对苏谨儿本就不喜,怎么看都是不顺眼的,有叶语蓉这个宝贝侄女儿一掺和,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七分,很是不悦的转向萧厉道:“的确该罚,皇帝,你自己看看你挑的什么人。”
“母后还想处置朕的人不成。”萧厉冷冷地瞟了她一眼,语气一如他那雕塑般完美的俊脸一样没有温度,看似不温不火的坐在座上,然而所有鸷猛危险的气息全收藏在慵懒的姿势里。
被当众顶回来,太后脸色有些难看道:“怎么,哀家身为太后,还没有处罚一个宫眷的权利?”
现场的气氛有点诡异,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一个敢吱声。
啊喂,不是叶语蓉pk苏谨儿吗,怎么太后和皇上也杠上了,御前女官可是官比尚书令的,怎么到了皇太后的口中就成了宫眷?这火药味太大,大伙儿扛不住啊。
萧厉坐在主位之上,其实他才落坐时就一眼看到了苏谨儿,忽略掉她身边碍眼的家伙,萧厉深敛沉稳的眼眸盛骤着纵容和不易察觉的宠溺,冷峻的脸上凭添了一抹缱绻温柔,凭地醉人。
尽管那温柔只有一星半点,尽管一般人压根瞧不出来。
对着苏谨儿的方向,只听他若磁的嗓音掷地有声道:“母后此言差矣,她没有错,何来的处罚之说,不仅如此,以后在后宫各妃嫔面前,朕准苏谨儿一律不用行跪礼。”
“荒唐!”
他这一番话把太后可惹恼了,当即斩钉截铁的一口否决:“如果只要皇帝一句话谁都能免去跪拜,那把后宫的一干妃嫔,将来的皇后,还有哀家这个皇太后置于何地?哀家不准!”
萧厉嘴角勾扬的笑意蓦地敛去,俊容像是罩了层寒霜,而褪去那一丁点温柔光痕的黑眸释放出的则是比寒霜更让人心颤的冰刃:“母后何必为一点小事动怒,朕准她免去跪礼,又没说不用行礼,御前女官代表的就是朕,就算要跪也只能对着朕跪。”
想让他的人下跪,她们还消受不起。
“好啊,她既然是你的臣子,那就让她拿出做为臣子该有的礼数来!皇帝身边的人,不是更应该做好榜样吗?”
太后忍着怒火,丝毫不肯相让,一腔的火气憋在肚子里差点没被憋出心脏病。
当然,如果这个时空有这词的话……
“姑妈,还是算了吧。”挑起事端的叶语蓉见状,伸手轻拍着太后的背顺气两头说着好话,一边晕红着脸看向萧厉娇声劝道:“皇帝表哥,姑妈是后宫之主,这还不是怕坏了规矩,你别生气,都是语蓉不好,语蓉说话不该这么直接的,我也不是故意的,都不要生气啦。”
众臣妇闺秀:华妃娘娘你当然不是故意的,因为你丫完全是有意的啊!
众愤青大臣:就是就是,太后说得没错,点点头福福身也能算是行礼,那和跪礼差别大了去了,怎么能一样!
众少年公子:偏袒!皇上这是赤果果的在偏袒苏谨儿!你们难道看不粗来吗!
端王殿下支着胳膊肘,撞了撞身边一点不受干扰稳坐如山的人,声调同情又怜悯:“小谨儿,你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叶语蓉这种难缠的女人,连他见了都要跑,他家小谨儿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跟她结的仇啊。
“我怎么知道,难道狗咬你的时候会提前告诉你它为什么要咬吗?”苏谨儿没好气的道,他问她,她去问谁?
萧玄贼笑道:“小谨儿你真幽默,这形容还真适合那女人,不过你打算任她咬?啧啧,能忍耐是好事,一味的忍让却只会让对方更加嚣张,被她当成敌人的人,以后就算有皇兄在,你也要当心点。”
“你觉得我长了一副很能忍耐的脸吗?”
苏谨儿斜睨了他一记,叶语蓉表面看着是在劝和,实在火上浇油,依太后的性子怎么会善罢甘休。
太后这一针对她,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偷的兴灾乐祸,可惜,她一点都没有成全这些人的打算!
苏谨儿回头看了眼阿鸢,两人相互默契的对了个眼神。
“华妃娘娘当然不是故意的——”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苏谨儿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走到空地中央,行个了鞠身礼道:“太后息怒,臣女以为这中间或许有些误会。”
闻言,太后怒极一笑:“怎么,你不知礼数藐视皇家,华妃难道还错怪了你不成?”
要她出丑
苏谨儿哪会任她定罪,从容不迫的扬唇道:“太后,家父教养臣女数载,为人臣子应有的礼数臣女从未有一处漏学,方才臣女只是看大臣众多,想着稍慢一点送上恭贺也不迟,哪料到竟让华妃娘娘误会了,藐视皇家乃是重罪,臣女可万不敢当,是以在此澄清。”
“是吗?”太后还没开口,叶语蓉抢先一步故意揪着她的话不放,笑语晏晏道:“本宫还想着就此作罢让太后不追究你,谨姑娘,你既然觉得本宫冤枉了你,那好,你现在跟皇帝表哥道贺也来得及,你放心,本宫可不是喜欢为难人的人,您说是不是姑妈?”
叶语蓉几句笑语之中已经有无数的无形暗箭向苏谨儿飞射而去,她傲然的坐在上方,嘴里说得无比好听,眼中却难掩得意的等着苏谨儿的反应。
呵,苏谨儿才封女官,哪知道这么多的规矩,更何况大秦的历法又没强制规定过女官和众大臣一样要一视同仁,不知礼数藐视皇家不过是她找的借口而已,她就是要故意为难,给她来个措手不及!
连太傅丞相这些老臣都有点懵了,她就不信,苏谨儿贱女人一点准备都没有,还能凭空变出份贺礼不成?就算她急中生智随便抓样东西说是贺礼,太普通的拿不出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样颜面扫地。
总之,左右苏谨儿都逃不过出丑的境地!哈哈,那样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作为华妃背后最大的支持,太后怒意稍缓,在一旁赞同的颔首道:“华妃说得没错,苏谨儿,你不用等别人,剩下的道贺就从你开始,册封宴才刚刚开始,哀家不希望今晚本是喜庆的册封宴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得不快,对于哀家的安排,你有意见吗?”
老妖婆,主动挑事的是她们,现在反到把错往她身上推,她坐在席上的时候从头到尾有说过一句话吗?
苏谨儿心中愠怒,漠然扬声道:“当然没有,不过臣女到有话想要问华妃娘娘。”
这么快就打算求饶了?可惜在她面前求饶一点用都没有!
叶语蓉抬了抬下巴,漂亮的脸蛋上带了点不耐道:“你还想问什么,有话就快点说。”
她还等着看她当众出丑的难堪样呢,磨磨蹭蹭哪来那么多的问题,以为拖延时间就能躲得过吗?哼!
苏谨儿轻敛着眸子,盯着脚下柔软的草地,微微一笑道:“如果臣女没有听错,刚才华妃娘娘可曾指责臣女没将皇上放在眼里?是也不是?”
“你——”
叶语蓉被堵了一下,花容微僵,不过很快就伶俐的把问题踢了回去:“本宫是说过,那也是因为一心系着皇帝表哥,谁敢对皇上不敬,本宫自然要过问,现在事情已弄清楚,你澄清了本宫已不再追究,你这般问是想说本宫有错?”
“华妃娘娘说过就好,臣女并未说娘娘有错,只是想纠正一下你的话而已。”
苏谨儿抬眸定定的看向前方的主位,清冽的嗓音中染上了些许的上扬的语调,就好似带着几丝飘扬的笑意,竟让人生出了三分温柔的错觉。“谨儿觉得,我不应该将陛下单单放在眼中,而应像在座所有大臣一样,将陛下放进心里才对。”
大臣:“………”
我勒个去,为啥要把他们扯上?跟皇上表忠心他们自己上就行,不需要什么代言人啊!
太后:“………”
此女脸皮厚到炉火纯青,堪比本宫当年,果然不好收拾。
妃嫔:“………”
好大一个情敌,她们一定不能让这个女人好过,放在皇上身边太危险了!果断的必须的要铲除!
家眷:“………”
小魔女这是要换味口挑战最有难度的皇帝陛下了?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很好很强大!
宫人:“………”
唔,怎么听着跟间接表白似的,皇上好像还笑了一下,这不会是她们的错觉吧……
苏谨儿这话一出,加上萧厉听到她的话后一系列的神情变化,不止叶语蓉,连另外几名妃子都忍不住心中泛酸的警惕起来,直接将苏谨儿列入了黑名单里。
叶语蓉娇颜微恼,心中有气,索性不装了,直接哼笑道:“你到是会说好听的,行了,别耽误时间,直接开始念贺词吧,你不急别人还等着呢。”
她话音一落,在座众人纷纷各怀心思的静观其便起来,念完贺词就要送上贺礼,啧,看这苏家二小姐两手空空,怕是有得为难了。
苏凛怎么都料不到会有这么一出,心中焦急无比,看向对面坐的宇文恕。
怎么说是他儿子未来的儿媳妇将军夫人,太后也太随着华妃胡来了,当众为难苏谨儿可不就是不给宇文家的面子,宇文恕沉着脸,面色好不到哪去,向着苏凛缓缓的摇了摇头,两人只能无可奈何的坐在位置上干着急。
萧玄摸了摸怀里揣着打算送小情儿的玉佩,冲动的就想站起来出去帮她解围,被后面的阿鸢拉了拉,不解的看小丫头一眼,见她一点都不替主子着急的模样,心中稳了稳,才刹住脚重新坐了回去。
所有人似乎都预料到了她念完贺词后,却没有备礼的尴尬境地。
有人兴灾乐祸,有人漠视,有人期待,有人观望,有人担心……
就在他们猜测着如果苏谨儿言行不一致,欺瞒之罪会有什么下场时,她开口了。
“臣女口拙,贺词不怎么会,还望皇上恕罪。”
苏谨儿莞尔一笑,微垂的睫毛缓缓的展开,如黑蝶展翅高飞,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微微一笑掩不住风华傲骨:“虽然说不出几句贺词,不过此次臣女为皇上备了一份大礼,还请皇上过目。”
“哦?你想送皇上什么大礼?”
太后听到她的话,在心中不屑的嗤笑,皇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在天家面前也敢自称大礼,她到要瞧瞧这苏谨儿能送出个什么东西来,当下把目光移向她空空如也的手上讽道:“既然是大礼,如此,便呈上来让哀家开开眼界吧。”
苏谨儿点头应允,朝席边的方向示意了下,阿鸢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她将托盘接过,对太后道淡然自若道:“此物涉及甚广,若能得以实施,可拯千万民,福泽后世人。”
好大的口气!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下面已经有人窃窃私语的议论了起来。
瞧着站在宴会中间的红衣女子,只觉无比可笑。
“就算再贵重的东西苏谨儿这话未免都太夸大了吧,还可拯千万民福泽后世人,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她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看她今天要玩完,那托盘里平平的,上面用块布遮着,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哪有什么贺礼,这忽悠到太后面前,不定罪才怪。”
“胆儿真大……”
听着周围的议论纷纷,萧厉黑眸如深邃无法窥视的夜籁般透着幽幽的光,眉宇间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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