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儿站在中间的位置,低低的垂着头,恨不得能多个隐身功能,让所有人都看不到她。
丫的,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进个宫还会有这么一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就算了,现在还没有任何选择权的站在这里任人挑。
她自我娱乐的勾了勾唇,心里忍不住默默吐槽,要说那掌事嬷嬷是花楼里的老鸨,把秀女当白菜挑的端王就是十足十的嫖客,啧啧,真是——
“妹妹,你在走什么神,王爷在问你话呢。”旁边的苏凌雪眼里划过一丝得色的扯了一把她的衣袖,苏谨儿才发现在她片刻游神的功夫,前方站着的众女已经挪出了一道通道,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她的位置。
突然有一种不妙感强烈袭来,苏谨儿僵着脸机械般的紧紧盯着前方正走过来的男人,紧张的吞了吞口水,难道是……被他认出来了?
“这位小姐,本王好看否?”
萧玄嘴角噙著吊儿郎当的笑,他迈着步子,缓慢的靠近独自一人站在中间的苏谨儿。
随着他的凑近,苏谨儿被逼得不得不一直往后挪,僵笑道:“王爷龙姿凤章,英武不凡,自然是好看的。”尼媒,一大男人好看管球用,这里没有夜总会又坐不了台!
“早上御花园中的,是你吧。”萧玄微眯着多情的丹凤眸,唇边逸出的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低语是完全的肯定句。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调戏
步子有些跄踉的往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抵到了墙上,苏谨儿一脸无辜的装傻,就算被看到了又不会掉块肉,当然她才不会傻到主动去承认的。
眼看男人近得都要贴到她身上来了,苏谨儿急得磨牙低声道:“王爷请自重,否则我要不客气了。”靠,没看到她都快被那些女人的目光射穿了吗,他这是想闹哪样。
萧玄欠扁的扬起一个贱贱的笑,一手撑在她脑侧的墙上,很感兴趣的道:“哦,不客气?那本王到想知道,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
“阿鸢。”苏谨儿突然出声。
“小姐,奴婢在这里。”
花鸢听到自个儿被点名,欢快的应一声,立马积极的奔了过来,眼看跑近了,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失了重心,手中原本端着的水直接朝萧玄飞去。
哗——
“啊!”
“王爷小心!”
面对着前方将一切看得清楚,苏谨儿几乎在零点零一秒就赶紧闪到一边,殿上的众女齐齐惊呼,萧玄反应极快的转过身,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咝!”温热的水从头淋到脚,华贵衣袍上还沾着数片花瓣,萧玄浑身一下被泼了个湿透,可能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遭遇,他呆了一瞬,伸手从脸上拈下一片花瓣,随即一双丹凤眼中满含深意的看向摔在地上的罪魁祸首的主人。“女人,你是不是应该给本王一个交待?”
苏谨儿指了指活蹦乱跳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的小丫头,很是淡定道:“是我的丫环不小心,要不我让她给王爷道歉可好?”
“你觉得她闯得祸光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吗。”萧玄恍若未闻的挑了挑眉,五指作梳瞬间刷过一头**的长发,任纠结成绺的墨发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脑后,看上去分外狂野。
苏谨儿本想让阿鸢在她身旁至少这男人不会那么肆无忌惮,哪知阿鸢会半途失控滑倒,当即谨慎的看向他,轻声道:“今天早上的事我可以忘掉装作没看见,王爷气度不凡,又何必跟一介小女子计较。”
“果然是你。”
萧玄眼中兴味更浓,一手端起她小巧的下巴,长发上滴滴答答顺着紧绷的俊颜流淌到唇边的水滴被他浪荡的伸舌勾进嘴里,一边邪恶的低笑道:“躲在一旁看了那么久,有什么感想,对本王的能力可还满意?”
这么丢人的事难道还要她写一篇观后感吗?
苏谨儿抬了抬眼,想也不想的理所当然的道:“自古男欢女爱,男人求欢,女人索爱,本是人之常情,暂无任何感想。王爷到底想怎样,直接说吧。”
好一个男人求欢,女人索爱。
一般女人不是提起就应该一脸通红,羞涩无比吗?
萧玄哽了一下,即使现在浑身湿透了,依旧是一派俊美风流样,露出雪白的牙齿不羁一笑:“本王不想怎样,既然衣服是被你的人淋湿的,就由你来替本王换掉这身衣服好了。”
苏谨儿微眯起眸,正要开口,一道尖锐的声音突兀的破空而来。
“圣旨到——”
不准带她走
今天是秀女入宫的第一天,皇上就来了圣旨?
听到熟悉的宣旨声,连掌事嬷嬷都大吃了一惊,连忙领着众秀女齐齐跪下。
为首的老太监一甩手中的拂尘,抬了抬下巴不冷不热的瞧着一地的人道:“行了行了,都起来吧,咱家只是过来帮皇上传个话,苏家二小姐可在?”
太监话音刚落,大伙儿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已经站在了苏谨儿面前,正是萧厉身边的侍卫首领。
“苏小姐,请跟卑职走一趟。”
苏谨儿松了口气,就像等到救星一样。
找她找得真是时候,再晚点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搞定萧玄这个大麻烦,当即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应下。
“慢着——”
萧玄闪身拦住两人的去路,睨了一眼苏谨儿,再看向侍卫首领,一双凤眸端着显而易见的不悦:“神澈,她是本王选中的女人。”皇兄身边的狗腿子,别人不认识,他自然是认得的。
没有丝毫情绪的看了一眼挡在面前的手,侍卫首领神澈面上无惊无恐,一板一眼的道:“王爷,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言下之意大有你要是不满意可以直接去找皇上,本人只负责办事不负责处理半路突发事故的意思。
“我是不是耳背了眼花了,她就是苏丞相家的二千金?”
“皇上派来的侍卫总不会认错人吧,再说了,早上进宫的时候她不就是跟着苏家大小姐一同来的嘛,连轿子都是丞相府的呢。”
“真想不到……”看到这一幕,秀女们关注着几人的动静,一边秉着女人天性开始小声八卦。
他能为了这种事找皇兄吗?除非活腻了还差不多。
萧玄恼哼一声,难色不太好看,却再无理由去阻拦,只能放他们走。
穿梭在重重亭台楼阁中,神澈半路就有事离开了,剩老太监和他的两个随从在领路。
斟酌了下用词,苏谨儿试探般的道:“公公,你可知道皇上叫我去,是为了何事?”
老太监对她还算是和和气气的:“皇上的事哪轮得到我一个奴才过问,姑娘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苏谨儿甜甜一笑,让阿鸢取出一包沈甸甸装满银子的钱袋塞进老太监的手里:“谨儿初进皇宫,以后很多地方还要劳烦公公照顾,一点小小心意,希望公公不会嫌弃。”
老太监手指掂了掂,笑着将钱袋快速放进袖中,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儿:“不嫌弃不嫌弃,姑娘放心,姑娘美若天仙,气质绝伦,众多秀女里皇上独独召见了你,定是对姑娘上了心的,日后姑娘若封得份位,咱家还望姑娘提拔呢。”
苏谨儿但笑不语的点点头,知道这是银子起作用了,不枉她在苏丞相那里辛苦搜刮来的费用啊。
等她七拐八弯来到皇帝办公的地方御书房,刚踏进门,就看到萧厉一身五爪金龙黄袍朝服,雕凿一般深刻的五官,剑眉长飞、皓月薄唇,端的俊美无俦。
而某人此刻显然正处于愤怒状态中,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浑身森冷凛然,肃若寒冰的坐在御案前审批着一叠堆得山高的奏折。
心动,未觉
“皇上。”
几名大臣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壮着胆子道:“南方地区水灾肆掠,以汴州陵原一带最为严重,淮县更是全部被淹,百姓流离失所,难民无数,如今外面谣言四起,都说……”
“都说什么。”
“这……大逆不道欺君犯上之话,臣等不敢妄言。”
萧厉把手上的折子一搁,狭长的眸子里神色不明:“说吧,朕不砍你们脑袋。”
地上的几名大臣互看了一眼,用胳膊肘顶了顶其中一人,那名大臣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见皇帝正目光冷凉的看着他,只能硬着头皮胆战心惊的继续道:“外面都在传,近两年的雪灾水灾旱灾皆是大秦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重灾,都说是……是皇上昏庸无道……咳咳……引来天怒人怨,所以大秦才会遭此大劫。微臣觉得,当下之急应控制住这些流言,否则引起更多民怨,后果将不堪设想。”
“几位爱卿冒死进谏,实在忠心可嘉,不知你们有何良策?”
头顶上方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让几名大臣纷纷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怎么不说话。”萧厉眼里的眸光越来越冷,将一堆折子砸到他们面前,震怒道:“你们自己看看这些都是什么,朕早就拨下数百万两白银,为何百姓还会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你们派的银子粮食都派到哪去了!”
一大臣闻言忙惶恐道:“皇上恕罪,赈灾银两兑换的粮食衣物都有按时派放到各地灾区,无奈难民过多水灾迟迟不退,长此以往,再多的银两也耗不了几日啊。”
萧厉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唇,他的声音很冷,冷得让人血液逆流、手足冰冷:“说得好,不说朕都差点忘了,君大人你掌管工部,工部官员在南方驻扎了一整年的时间都是干什么吃的?朕当初为断绝水患给你派的人马银两可不少,结果呢,修建的防洪大堤都能被水冲垮!朕养着你们关键时候就是当饭桶摆设的吗?”
强烈的气场和压迫感让地上跪着的臣子脸色惨白,工部尚书紧张得连连叩首:“皇上息怒,臣办事不力,未能为皇上分忧,请皇上降罪。”
“行了。”萧厉头痛的捏了捏眉角,冷峻的脸上尽是森然:“再有两日就是选秀大典,此事容后再议,都退下吧。”
“是,皇上!”
几名大臣松了口气,步伐匆匆的出了御书房,深怕皇帝一个不高兴降罪下来把他们扔去午门咔嚓了,以至于连看到门口的苏谨儿时,都只是匆匆一瞥就擦肩而过。
要是他们知道将来在朝堂上老和他们唱对台戏的人就是眼前这位,怕是肠子都会悔青了,当时为什么不晚一点出御书房呢,那样皇上第二天也不会做出如此震惊众人的决定了。
大臣们一离开,御书房一下静得落针可闻。
萧厉独自站在窗边,阳光照进来,在他俊美的轮廓镀上一层暖阳颜色,恍若神砥,一身明黄的龙袍衬得他身材愈发的挺拔。
远远的看着,那道身影冷且傲,孤且寂。
心跳有一瞬的停滞,快得连苏谨儿自己都未曾发觉。
一起用膳
凝视着萧厉的侧脸,她慢慢走到他的面前,如雪的指尖轻抚上他紧拧的眉宇,试图将之抚平。
“你来了。”男人面无表情的侧过头,大掌握住她的手指,用鼻尖轻触她的鼻尖,喉咙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冷哼:“不是不愿意进宫吗,枉朕将大秦数百条酷刑都考虑了一遍,还没派上用场,怎么不继续呆在相府。”
两人靠得太近,唇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苏谨儿不自在的抽出手,蹲下身将散落了一地的奏折一张张捡起来,一边小声嘀咕道:“让皇上如此费心那怎么好意思,我还没活够呢,还是留着给别人用吧。”她可不会嫌自个儿的命长。
面前散开的几道奏折上字迹笔力劲挺,内容愤慨激昂,苏谨儿一目十行的扫了一眼,一本本的合上放到一起整理好放回御案前,在心里暗暗咋舌。
天,那么多全是关于水患的折子,难怪萧厉会烦不胜烦一脸想杀人的样子了。
她还是先找个理由闪人好了,万一撞到火头上倒霉的可是自己。
苏谨儿正费尽脑细胞琢磨着要怎么开口,就见萧厉已经坐在一处锦塌边,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就像猜透了她的心思,敲了敲手边的食几,不容抗拒的命令道:“过来陪朕用膳。”
门口的老太监听到那声轻响,向身边的小跟班做了个手势,没几分钟司膳房的人就将饭菜送过来了,他不放心的仔细叮嘱了一遍几名托着食盘的宫女:“伺候皇上不得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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