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然站起来在屋里扫了一圈有些失望,然后才开始转入正题,“禀相爷,据探子来报,不出相爷所料,莫战果然是独自回北国京都借兵去了。”
所有人都当夏候聆沉迷女色时,只有孟然知道他在筹谋大计。
夏候聆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精致糕点一掰两断,“那就慢慢等吧,看谁将谁一网打尽。”
“天下间谁又是相爷的对手。”孟然笑着恭维,隔了片刻又道,“那个薛统领估计还会派刺客行刺相爷。”
“本官的近身士兵足以抵挡。”夏候聆拿过帕子擦擦手上的糕点碎屑,“你话里有话?”
孟然一咬牙跪了下去,“回相爷,可否让嫂嫂先住到属下那边,待白天再回来侍候相爷。”
“为何?”
“嫂嫂手无缚鸡之力,上次行刺她恰巧不在屋中,若是再有行刺……”孟然没往下说去,但意思足以明白,他不想让嫂子落得和月姬一样的下场。
你发烧了
夏候聆擦手的动作顿了顿,声音幽暗未明,“男女授受不清,本官另外给她拨间屋子。”
孟然暗自撇撇嘴,嫂嫂还不是和相爷同住一屋,有什么授受不清的,但还是磕头谢恩,“谢王爷。”
“最近德王有什么动作?”
孟然重新站了起来,轻松谈笑,“德王就是一个逍遥王爷,开战这么久,他上阵砍过的敌数连我一半都没。”
“德王是一只戴了面具的老虎,面具一日不除,怎么看得到他的真面目。”孟然尚年轻,阅人自然不如夏候聆。
孟然挠挠头,不是很能理解,突然想起一事忙道,“昨日早上德王从浴池回来情绪很是失常,还上校场同士兵打斗,校场的木桩都给他打断好几根。”
夏候聆眼底一黯,昨日早上?当时浑身湿透的小奴才说是打水时失足落下浴池,他没作计较,淳于羿也在浴池?!
“嫂子嫂子……”刚入夜,孟然兴高采烈地往七七房里奔。
七七刚洗完澡衣服才穿到一半,就听到到阵然乍乍乎乎的声音,心急之下忙喊,“站住。”
“啊?”孟然金鸡独立,莫名其妙地环视四周,才看到屏风后隐隐绰绰曼妙的身影,脸腾地红了,口干舌燥地咽咽口水,视线极其艰难地转到别处,打着哈哈,“哎,嫂子,相爷给你拨的房子不错嘛。”
就在夏候聆卧房旁边的屋子能差到哪去,不过现在不用夜夜受魔音所扰,七七还是松口气的。
七七穿好衣裳出来,有些奇怪地看着满面红潮的孟然,“你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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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今天有事在外面;先更两更;剩下晚上回来更哈。别忘了前面一节哦!
内奸(1)
孟然捂向自己的脸,是热得快烧起来了,局促指指门外,“我,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七七惊讶地看着孟然夺门而出,忽然一道黑影从门前快速掠过。
“谁?!”孟然大喝一声立刻追了上去,七七担心孟然亦跟上前去。
那黑衣人脚法轻盈,身体却有些晃悠,七七跑得慢,远远望见孟然拉开腰间大刀很快追上他,与其一翻打斗,一时间黑暗中刀光剑影,黑衣人骤然一个翻身跃上屋顶,身体却趄趔一下差点从屋顶掉下来,孟然趁机跟上屋顶继续纠缠。
七七站在下面看得惊心动魄,忽见周围亮如白昼,回头一看,大批举火把的士兵已经团团围住这里,夏候聆站于人前负手而立。
“本官倒是想看看中了迷药的人怎么逃出这里。”夏候聆冷笑一声。
屋顶上的黑衣人渐渐不支孟然的步步紧逼,刚抵挡下一招就拼命摇晃着头想清醒过来。
孟然一刀直取黑衣人咽喉,黑衣人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就地翻滚,落到屋顶后面,孟然迅速跑过去往下探了探头,回头报告,“禀相爷,那人不见了。”
夏候聆一声令下,“搜!”
孟然黑衣人刚才的方向跳下屋顶,七七着急地寻路走去,却被夏候聆唤了回来,“你去哪?”
“孟然他……”
“好好呆着!”夏候聆目光冷凛,七七只好呆在他的身边。
一队队的士兵来报并未寻到,夏候聆的眉越拧越紧,“去薛统领房间和附近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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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汗,现在才看大家对入V的猜测,现在我也还不确定哈,先看文吧大家。
内奸(2)
七七心中担心孟然,一直紧张地望着四处奔走的士兵,一排排火把穿梭于夜色中显得格外忙碌,忽然脚上一疼,是颗不懂打哪砸来的石子,七七四处张望,只见不远的大榕处一处树枝上垂下一块黑布,与树荫溶在一起,阴暗得若不是黑布飘动根本看不出来。
黑布?黑衣人?七七几乎失声惊叫,却见那树枝又垂下一只手,手中的半张苍白面具夺目极了,德王?!七七震惊,手捂住嘴硬生生把叫声压了下来。
“怎么了?”夏候聆扫到她一惊一乍的样子。
七七忙摇头,低头轻声道,“爷,外面风大回屋吧。”
这时一队士兵奔跑了过来,七七紧张地看向大榕树上,黑布和面具都已经被收了上去。
“禀相爷,薛统领处均以搜过,并未发现刺客。”士兵跪下报告。
众目睽睽下刺客逃脱,一切都仿佛只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想,夏候聆声音阴沉,“本官的人里有内奸。”
七七听得肩一颤,不懂为何一阵心虚,手指不安地绞动衣裳,脑门被人弹了两下,夏候聆有些不豫地道,“不是回屋么,发什么呆?”
“哦。”七七讷讷地应声,扶着夏候聆回屋。
夏候聆一脚踏向门槛,想到里边两个吵闹的侍姬,脚又收了回来,对着身后的七七道,“去凉亭坐坐。”
七七啄磨着刚才的事情,沉默地走在夏候聆后面,却让夏候聆觉得这份安静难能可贵。
长廊牵着八角长亭,明月投在湖面碎成无数波光,夏候聆慵懒地侧坐凉椅,眸底映着潺动的湖水,绾起的白玉簪温润无暇,五官极尽妖冶的脸如玉如瓷,眉间朱砂一点媚得勾魂夺魄。
没情趣的奴才
“小奴才,你同德王一直私交甚密,嗯?”夏候聆声音低沉动听,若石子沉湖。
七七蓦地抬头,这一眼望去如惊鸿一瞥,傻傻地看痴了。
许久得不到回答的夏候聆不满地将视线从湖面收回,却见七七一脸痴相,不禁心情大好,“又在肖想本官?”
七七脸红了,慌忙低下头,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叫又?
“别忘了你对本官做过什么承诺。”夏候聆伸长手把木讷的七七拉到身侧,不得不说,她的模样比前两年养眼多了,即便打仗是风餐露宿,但他也没让她真正受过什么苦,连皮肤都较以前白上几分。
七七目光闪烁不安,想起自己说过的话,“我给您做一辈子的奴才。”
究竟要不要告诉他德王藏于榕树上的事,不说会不会出事……
她的表情全落在夏候聆眼底,七七不高,夏候聆坐着手也能轻而易举够到她和脖子,细腻的触感让夏候聆威胁的话也说得愉悦,“小奴才,背叛本官的不会有好下场。”
七七吞了吞口水不敢接话,坚定了不能说出德王的心思,德王与爷敌对,若德王给爷抓了把柄……无论如何,她不能让德王出事。
一阵风拂过,七七全身寒冷,“爷回屋吧,外面冷,水姬和娆姬姑娘怕是等久了。”
快接近年关了吧,在七七的记忆里似乎从未好好过过一个年。
夏候聆目光流转,手指摸上她不甚圆润的下巴,“怎么,吃味了?”
七七急忙摇头,一脸诚实,“爷是主子。”
夏候聆心下有些失望,垂下了手,“好没情趣的奴才。”
没你那么念旧
原来做奴才还要有情趣吗?七七愕然地想,像云雷和采儿那样的?
夏候聆起身就往回走,气冲冲地,他自负为人冷清,却碰上个更冷清的,若不是顾忌她的性命,他想要侍寝的女人又何必找聒噪的庸脂俗粉。
夏候聆忽然又停下脚步,他想这些做什么,无聊之极。
七七停留在原地一脸木讷。
难得夏候聆给自己拨了个屋子,七七却仍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为什么德王会在树上面?用石子砸自己的也是他吗,黑衣人是行刺夏候聆的刺客,德王是黑衣人?
德王与当今皇上一母双胎,两人同夏候聆一向不交好,可两国战争时,德王去行刺夏候聆?七七怎么都想不明白。
好像有什么阴谋正渐渐开始……
七七翻身坐起,不安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猛地拉开房门,风灌了进来,皎洁盈白的月光泄下一地,颀长的人影背门而立,玄色袍子曳地,腰间的剑鞘呈泛光的青铜色。
“王爷?”七七错愕出声,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闻声淳于羿回过头,半张面具后面无表情,“你离开这里。”
温柔的声线里有着很深的偏执。
七七迎上他的视线不明所已,淳于羿加重声音,“离开这里,本王不想你将来有一天恨我。”
恨他?七七默默地盯着他,浓密的眉下一双眼阴晦复杂,仿佛掩藏了许多,七七像是突然明白过来,道“你还记得我,是吗?”
淳于羿泄气般闭上眼,一脚踏进屋内,迟疑好久才艰难地叫出她的名字,“七七……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念旧,我连你的名都快忘了,唯你还清晰记得。”
他真得是他……
命不在江南
不是她念旧,是在她的人生值得的记忆屈指可数。
七七唇角凝笑,“你还没忘记就够了。”
时间飞逝,他们各自经历了那么多,他还能记得她,七七不是不欢喜的。
七七平时沉默少语,偶尔笑起来别有一番灵动,淳于羿心中一动,伸手去牵她,七七反射性地后退一步,把手藏到身后,浴池一幕她余惊未消,“七七不配。”
七七的坚持让淳于羿陷入思索。
“不是你不配。”须臾,淳于羿苦笑起来,“是本王看轻你了,从头到尾都看轻了。”
一个毫无自我的奴才坚持得让他钦佩。
“王爷……”没想到淳于羿突然这样说,七七惊讶极了。
“离开这里,去江南。”淳于羿再次说起自己来的目的,“跟着夏候聆,你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江南……
多久没敢想起的词了。
七七心中泛起一阵酸痛,然后露出与淳于羿如出一辙的苦笑,“或许我的命不在江南。”
淳于羿还未来得及说话,七七又开口询问,“王爷,今晚的行刺……”
“若本王是中了迷药的刺客还能来你这里吗?”夏候聆的奸诈与谋略无人能出其右,竟已早早地设计让前来行刺的刺客中迷药。
“可是王爷为什么投石于我?”
“因为本王想让你引开夏候聆。”淳于羿看着越来越迷惑的七七,唇边的笑越发高深莫测,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本王想放那刺客走。”
头发隐隐传递他手掌的温度,七七不禁瑟缩了一下,淳于羿收回手,“记着我的话,三天之内倘若你不离开,你的命就真得不属于江南了。”
孟然的杀意(1)
七七没有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有很多放不下的,放不下孟然,放不下……悬于天上的星月。
淳于羿只字不提那晚的事,三天两头地在外面买些零嘴小件送给她,时常找她散步聊天,听着他温软如玉石叩击的声音,总让七七有种回到小时候的错觉。
这日,大亮的天空忽然同黑夜一样,狂风大作,沙石狂走,大雨如注,连值守的士兵们都懈怠了几分。
七七想起这个时辰孟然总在校场练武,有些担心,这些年来,侍候夏候聆的同时,孟然的衣食起居也由她一手包办,孟然对她来说已经不止是孟昭的责任,更像亲弟弟。
七七撑起油纸伞出了统领府,朝校场走去,还没走出多远,就见孟然孑然一人行走在岩石路上,身上的衣服早被大雨打得湿透,步子歪斜,失魂落魄。
“孟然。”七七捋了捋被风扬起的头发,一步步朝孟然走去。
孟然猛地抬起头,湿发打在脸上,一双眸子充斥着血色,杀意在他胸腔慢慢聚拢,孟然大喝一声抡起大刀就朝七七砍去。
七七怔在当场,顶上的油纸伞应声而开,被砍成两半落在地上,被狂风卷走,大雨尽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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