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子应了,退了下去,凌霄靠在卧榻上细细的思量,皇太后如此到底对她对佟家能有什么好处?
程家人倒是直白的紧,心中所想都摆到了明面上,他们无力攻下大周朝,便想要从后宫着手么?
想了半天,终究笑了出来,凌霄与宁淑妃算计来算计去,到最后倒是便宜了别人。
此刻再回想宁淑妃的话,凌霄有些明悟了,有些事,原来是她在这后宫中与一群女人争斗久了,反而看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被人算计了一回呀。
皇太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么?不知道岚公主的归来将要与她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以不变应万变,这是凌霄沉静下来后唯一的想法。
第180章
被封赏的功臣陆续的上路,上京城还来不及喘息片刻,便又陆续的传出刺杀案,先是一些小史被杀,接下来被刺者的官职越来越重要,终于在上京城造就了一股人人自危的风波。
这边的消息自然传入了高墙之内的深宫,凌霄这边为了大选的事忙碌的废寝忘食,程嫔的册封皇帝压了压,皇帝不提,凌霄也不好多问,不过月余光景,宫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曾妃一时不慎误食,让腹中六个月大的孩子流产,是个男胎。
而此刻,凌霄正在为新进的妃嫔一事头疼,这次的大选由于世家没落,新贵涌现,出现了不少让人头疼的秀女,像程嫔和冯嫔那样的毕竟只有两家,余下的皆是些不太出挑,偏生又无法忽视的存在。这新近的秀女其中几个连宫规都不太记得住,行事颇为大胆,凌霄唯有挑了几个老嬷嬷去调教,打磨打磨她们的锐气。
余下的人虽说都是心中有谱,却是在形式上得走一遭,还要从中挑选不在意料之中,却是出挑的那种来丰富后宫,这种事,凌霄实在不放心交予宫中的其他人来。如今宫中的妃嫔不多,本来一个妃再加一个嫔,倒也可以挑起一面,只是,曾妃怀了身孕,这种事自然做不了,而宁淑妃凌霄算是彻底瞧明白了,此人决计不愿意参合到后宫的纷争中来,在大皇子那件事上,凌霄也算是有愧于她,宁淑妃拒了一次,凌霄便放弃了。否则宫中其他的嫔却是没一个能服众的。而若是让程嫔参合进来,却是有违皇帝的意思,毕竟,皇帝如今便是想悬空了那个位置,至少要拖到不能再拖为止。
曾妃地流产对凌霄来说无疑是地极大的震撼,后宫中的妃嫔怀孕的不少。平安生下来的只有四个,大皇子是凌霄和太后一起护着才能平安生下来的,长公主出生地时机恰好,其余两位公主皆是一早便被太医确诊是公主才生下的。
皇帝勒令严查此事,最后办了几个宫人,不了了之,凌霄想插手却是被皇帝阻止了,后宫倒是有传言那东西是皇太后送到曾妃宫中的。
曾妃刚滑了胎。便有人说曾妃在专门与贤妃居住的宫中住着于礼法不合,而程嫔则当早日封妃,不可一拖再拖,毕竟如今大周朝的局势有些诡异,安抚好封疆大臣才是正理。
凌霄有些焦头烂额,整日的有人到凤藻宫来说长道短,又有秀女违制用了一些不合身份的东西,宫内宫外皆是流言纷纷,加上接二连三的刺杀一事。大周朝地皇权受到了非常的挑战。
要知道,当年的萧太师是不屑使用这样的手段的,全凭实力,决计不会在后宫生出是非。朝野间的流言也全是针对萧家,萧仲纥并不在乎这些,用阴谋不是他所擅长的东西,阳谋,绝对的实力才是萧仲纥所向往的。
凌霄对于这样地事,很是不屑,不过事到临头,不得不做一些什么,在凤藻宫辗转反侧一夜。拒了各宫的请安。凌霄径直向曾妃所住的宫殿去了。
凌霄的到来明显让曾妃身边地侍女有些不知所措,凌霄的脸色很阴沉。这是这位皇后难得出现的严肃,平日里无论大小事皆是笑的如沐春风,看见凌霄这样的表情,那宫女跪在地上的身子都有些颤抖。
月裳出声问道,“曾妃娘娘可醒了?”
“娘娘,曾妃娘娘醒着……”
凌霄闻言便向房间里走去,月裳前去打起帘子,那宫女瞧着长长的一串队伍,有些担忧的望着。
进了屋子,便是扑面而来的一股药味儿,空气很浑浊,产妇地房间都是这般,小产以后已经过了七天,来瞧曾妃地人不多,有几个皆是来看笑话的,言辞间还不忘刺激几句,顺带地也把宫里的一些流言传进来。
曾妃躺在床上脸色很是苍白,无人的时候眼神有些空洞,凌霄进来没有通知其他人,推开门的时候就瞧见这个情形,旁边的宫女急切的站起来,凌霄摆摆手,让她退下去。那宫女还算机灵,没有唤出声,见状退了出去。
屋子外清新的有些冷的空气进来,让曾妃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并没有陷入深深的悲哀之中,扭过头来瞧是谁进来了,瞧见是凌霄,惊讶的就要起身跪下。
凌霄一把按住曾妃的手,低声道,“不必了,你好好的将养身子。”
曾妃笑了笑,有些好奇凌霄的来意,“谢娘娘,不知娘娘为何而来?是要臣妾搬出这儿吗?”
曾妃说的很淡然,像是此事与她无关,凌霄暗暗点了点头,“本宫来,是想寻些事儿与你做的。你没了孩子,倒是让那些不知趣的人儿踩到头上了,本宫近些日子也忙,没闲暇理会这些事儿,瞧着你恢复的还算好,很是安慰。宫中那些人和事,你无须多想,这儿,是本宫一手促成你住进来的,只要本宫一日还是这大周朝的皇后,而你又没有作出违背宫规的事,那谁也赶不走你!”
曾妃挑眉,她与凌霄之间的关系不过就是平日里每日的请安,然后就是像凌霄所说的那样,能住到这座宫殿里,是凌霄一手促成的,“娘娘,臣妾……”
还没说完就被凌霄拦下,“你心中想的什么本宫知道。本宫看重的也就是你身居后宫,却是不忘你父亲的志向,比起宫中那些人来说,好上太多了。若是后宫皆是你这样的妃嫔,皇上听的想的瞧的都是百姓心声,都是天下大事,本宫做不做这个后位又有何妨?”
曾妃笑了笑,越发的摸不透凌霄的来意,她的父亲虽然名望很高,在朝中的地位却是尴尬的紧,而她偶尔会在皇帝面前说的话,怕是这位皇后听了要怒目相向,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有这般和蔼的表情?
凌霄不知道曾妃心中所想,只是径自说道,“本宫体恤你失了自己的孩子,而三公主又没一个纯良的母亲,在本宫那儿呆着,本宫却是连长公主也照顾得不周全,便想拖你照顾三公主,你可愿意?”
曾妃闻言露出惊讶的表情,万万没有想到凌霄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来,这件事说起来对于谁都是好的,关于三公主的事,曾妃曾经很是不理解,平白的死了那般多的宫人,罪魁祸首却是只是面壁思过而已,这种事她想不透彻,唯一知道的是这是权术所需。
只是,她也是失去孩子的人,一则不能理解对方为何那般狠心,另一则则是有些窃喜,表面上的不哀伤无法掩盖内心的伤痕,没有人的时候,心揪着的疼,恨不得让自己去换回那个成型的孩子,若是有个孩子来代替,总是能分散一些注意力的,将自己的爱给予另一个孩子,当作是自己的孩子来疼爱也未尝不可。
凌霄有这一层面的考虑,而曾妃第二条想到的便是除了这个,仅仅是好心了么?有人想要逼她离开这座宫殿,凌霄必然不会让此事顺利进行,太后与皇后之间的战争在偃旗息鼓以后又重新拉开帷幕,而她的孩子就是这场战争的牺牲者,女人都是天生的阴谋家,她虽不屑,却还是能够看的懂的。
曾妃很想理智的拒绝,虽然知道拒绝未必能成事,心中的窃喜却是叫嚣着,让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耀着渴望的光彩。
凌霄笑了,“月裳!”
月裳闻言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怀中抱着一个襁褓,凑到曾妃怀里的时候,那个孩子睡的正香,轻轻的将脸凑到孩子的鼻息前,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儿充斥在鼻尖,曾妃笑了。
月裳低声道,“曾妃娘娘,这孩子是个苦命的,身上的伤还没好透。”
曾妃闻言七手八脚的拆开那襁褓,就瞧见那孩子身上的伤痕还没消除,眼泪水禁不住的就掉了下来,凌霄抿抿嘴,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曾妃轻轻的抚着孩子身上的伤,低声道,“咱们娘两儿都是苦命的,你没娘疼,我却是好好的孩子没了,日后咱们相依为命呀!”
说完突然想到屋子里还有人,抬起头才发现凌霄已是不见了,只有月裳在一边瞧着她,用手擦了擦脸,“倒是让月裳姑娘瞧笑话了!”月裳递过手绢道,“什么笑话?娘娘莫要折杀奴婢了。皇后娘娘一直担心将三公主所托非人,一直没寻到合适的人选才将三公主留在宫中,三公主有些爱哭,奴婢瞧着也是心疼,皇后娘娘替三公主找的那奶娘会过来呆几天,有什么事儿,娘娘都可以问她,过几日娘娘身子好了,再换个人使。”
曾妃点点头,月裳又道,“娘娘切忌再哭,这产妇若是流眼泪,年纪大了眼睛便不好使,娘娘还要瞧着三公主长成人呢。皇后娘娘拖奴婢与娘娘带句话,娘娘安心在这宫里住着,过几日便名正言顺了。”
第181章
凌霄离开后宫,问清宫人皇帝在哪儿,径自去了,刚到御书房,就瞧见两个宫人被骂了出来,不消说,皇帝正在发脾气,凌霄拦住那宫人低声问道,“什么事?”
那宫人苦笑道,“昨夜又有两位大人被刺,一位还是兵部的侍郎,皇上很是难过,责令尽快抓到刺客。娘娘还是去劝劝皇上吧,这几日皇上都吃不下什么东西。”
凌霄闻言推门进去,皇帝正在桌前看奏折,听见又有人进来,不耐的道,“不是让你们别进来打扰朕了么?”
凌霄低低的唤了一声,“皇上,是臣妾。”
自从搬回凤藻宫,凌霄到这御书房的次数是越来越少,近一年更是根本没有来过,两人见面要么就是皇帝有空才到凤藻宫一座,要么便是在御花园里偶遇,说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见到是凌霄来,皇帝的心情倒是好了些许,笑着放下奏折道,“是皇后,怎么得空过来?”
凌霄笑了笑,“臣妾是来求皇上一件事的,倒是遇上皇上有烦心事,发生什么事了?皇上可否说与臣妾听听?”说着在小几旁坐了下来。
皇帝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想必你也听说了,前后不过半个月,上京城被刺的官员最高三品,上下共计三十二人,皆是朕得力的人儿,国之栋梁啊!偏生刺客抓不住,抓住了又死了,再这么继续下去,怕是不出半年,朕身边就再无可用之人了。皇后找朕有何要事?”
凌霄道,“臣妾是来替曾妃讨个封号的。如今曾妃的用度皆是按照贤妃的用度,宫中上下流言纷纷,她又刚失了孩子。臣妾瞧着心疼,便寻思着与她讨个封号。”
皇帝闻言皱眉,曾妃在宫中算得上难得的性子,不为自家谋利,也不干涉朝政,说话做事虽少了些分寸,却是无私心。与之相处偶尔会觉得难堪。事后想来却是难能可贵,毕竟这般没有私心的人儿在朝中已是少见。何况还是一名深陷宫闱地女子,颇有几分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此次曾妃这个孩子流掉的不太是时候,不消查证,必然背后有人使了手段,皇帝心中还是有谱地。
三年的打磨。皇帝此刻已经不再是那个眼中只有黑白的少年,考虑的更多的还是朝中势力的平衡,不过终究还是埋没不了善良的天性,略有些不忍地道,“朕知道她受苦了,不过朕实在没什么时间,哎……”
凌霄道,“皇上当与曾妃一个封号,在宫中三年。曾妃地人品有目共睹。臣妾也实在少一个能帮衬的人儿,论名分。曾妃比不上淑妃,若是有新人上来,臣妾却是一时拿捏不准其秉性,若用曾妃,却是让新人脸上抹黑。淑妃虽好,终究是个淡漠人儿,否则,臣妾也不会如此求皇上。”
皇帝起身来,凌霄连忙站了起来,皇帝走到凌霄身边拉着她地手道,“朕知道你的心思,不过,如今这局势,却是有些难办……”
皇帝能这般与凌霄说话不得不归功于这些年来两人的交流,皇帝并没有将凌霄看做一个妃嫔或者皇后,而是瞧做一个知己,凌霄何尝不知,“皇上有难处,臣妾又怎忍心让皇上为难?臣妾只是以为,这件事与最近发生的不少的事都是有些瓜葛地,皇上可愿听臣妾一言?”
皇帝摆摆手道,“说罢,后宫你比朕清楚,后宫的事儿又牵扯到朝堂,有些蛛丝马迹朕倒是无力去瞧的明白,你且分析一下,这乱局该如何来解开。”
凌霄笑,“臣妾哪儿来的那般能耐?不过皇上既然要臣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