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以为火云会踏过他的身体时,忽然它前蹄一蹬,身体向一旁摔了出去,硬是没有碰到宁夏一丝一毫!只是害得马背上的烈也跟它一起摔出去了……
宁夏站着看倒在她面前的一人一马,眼泪含在眼眶。
火云一改之前暴躁凶狠的样子,竟然低呜了起来,它站起来慢慢踱步到宁夏面前,这几步路丝毫看不出前一刻的奔腾之势,似乎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艰难。
它走上前,低头舔她的脸。
“小三!”宁夏克制不住紧紧搂火云的脖子哭了出来,火云黑色的眸子眨啊眨,竟然也流下了泪水。它用脑袋轻轻拱宁夏,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一时间烈不知做何反应,他从地上爬起来,刚好看到火云的眼泪。
这马……究竟怎么回事?
……
南军营的马厩,宁夏哭得一塌糊涂。
刚才趁着混乱,阿木图命人硬把烈塞进了军医处,见宁夏抱着火云不肯放,又只好拉她一起来了马厩。
他用袖子替宁夏擦眼泪,她的脸上由于涂了一层灰粉,一哭,脸全花了,阿木图放声笑出来。但下一秒,火云一个鼻息喷了他一脸口水……
火云瞪着他,好似仇人。宁夏赶紧把它拉开……往契沙王脸上喷口水,这傻马还想不想活了!
阿木图用袖子把脸上的马口水擦掉,冷冷地向火云瞪回去,“信不信今晚我把你烤了吃掉?”
“对不起对不起!”宁夏挡在火云面前,赶紧道歉。
阿木图抬手把她脸上的泥水抹去,冷冷地说,“我还在等你解释。”
宁夏坐在马厩的栏杆上,轻抚着火云,开始叙述。
“这是匹进贡的马,在我很小的时候,父王就把它赐给了我弟弟川宁。当时它还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马,所以我们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我是老大,我弟弟是老二,它就是老三,所以我们给他取名字叫小三。去年的冬天,在邦什那场宫变中,川宁就是骑着小三逃出皇宫的,那次分别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宁夏轻声描述着,淡然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刚才痛哭的伤悲。
她抚摩着小三光顺的毛,它身上到处是新或旧的伤,白色的毛也又杂又脏,被烈抽打过的前腿,还有深深地一条红印。
“小三以前可漂亮了,它的毛又白又滑。”宁夏笑着说。她把小三拉出马厩,去不远处提了桶水,拿了刷子,走回来。
阿木图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小三,痛不痛?”宁夏一边给它刷洗着,一边问,“小三,你这样倔,一定挨了不少鞭子吧?这大半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小三,被人骑一下没关系的,你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啊……”
“小三,你有没有想我啊?我一直在想你的。”
“小三……”
宁夏一个人絮絮叨叨,忽然嘴里的话哽咽住了……她一直问的问题,却如何问出口……
小三,川宁呢?
小三,为什么只见你不见川宁!你们是一起逃出皇宫的啊!怎么会分开了……
小三,川宁他……
川宁他现在在哪里?!川宁他是不是……死了?!
她咬住嘴唇,泪水倾斜下来。她把头埋在马背上,肩膀颤抖,却没有哭出声音。
小三回过头去用嘴碰碰她的头,发出了呜咽的声音。她的手抓着它背上的毛,很用力,又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克制心中的痛苦。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宁夏从心底发出了吼声,牙齿咬破了嘴唇也不自知。
阿木图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覆上她的头顶,用力拍了拍。
她……是要杀雷若月吗?雷若月……
宁夏反手抓住他的手臂,对他说:“帮我!”
他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帮我!”宁夏认真而急切。她没有办法,面对一个强大的邦什,她太弱小了!
阿木图轻轻把她垂下的后发拢到耳后,说,“不行。”
像是忽然之间失去了所有力量,宁夏向后倒去,阿木图一把揽过她的腰。
他把她扶正,说:“是你求我让你留下的,既然要留下,就做出成绩给我看!你要报仇,就要让自己变强!我不会帮你,只能靠你自己!知道吗?”
宁夏呆了下,笑了。她对阿木图一鞠躬,转身离去了。
如果阿木图当时知道以后他们会变成那个样子,或许现在就不用说这话了……后悔这东西,只有到事发了以后,才会悔不当初。
阿木图叹了口气,拍拍火云,说,“小三,你家老大给你刷了一半就走了。”
火云喷了喷鼻息,看着宁夏远去的背影,想追上去,却又被绳子栓住了动不了,只好烦躁地刨着蹄子。
“她,很可爱,像只小猫一样,是不是?”阿木图心情很好地问火云,得到了它一个瞪眼,遂心情大好地笑着离去。
隔天开始小组赛的选拔。小组赛第一轮以班为单位,20组进10,按抽签对决淘汰10组。比赛内容是,单打,五人,只要三人赢便可出线。
宁夏很不幸,抽到了114连最强的一个队……
小球一脸沮丧,他自认一定是那个拖后腿的人……就他那一丁点的个子,必输无疑了。
肖凌揉揉他的发,笑道,“不一定。小球,去把他们格斗赛上的排名弄来。”
小球手一扬,资料他早就去收集了。反正他裘小球什么用都没有,只能做点打杂的工作。
很快轮到他们上场,肖凌对照资料,对方第一个上场的人,在格斗赛中排名第八,武器是长刀,实力在对方队伍中是最强的一个。满大牛本想上,但是被肖凌拦了下来,对小球说,“你上。”
“我?”小球一惊。
肖凌拍拍他的肩,说,“你一上去就认输,不用打。”
“为什么!?”满大牛叫起来,“让我去收拾那厮!”
宁夏拉住满大牛的手,说,“用以弱敌强,以强敌弱的战术!但是肖凌,你有把握吗?他们那五人,实力很均衡。”
肖凌看着擂台上,没回答她的话,只是轻声说,“宁夏,你赢了,流夕就不用出场了。”
吻
宁夏转头去看站在一旁的流夕。他新伤未愈,如果上场,伤口一定会裂开。肖凌说这话,是想保护流夕吗?
流夕瞥了她一眼,丢出一句话,“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赢。”
宁夏有种想把他大卸八块的冲动,她告诉自己,要团结,团结!她忍!她不理流夕,回头看小球。
小球一上场就引来一阵哄笑。肖凌是跟小球说,一上去就可以认输了,但是小球没有这样做,他好歹也是个男人,不到最后怎么可以认输?对方那大个儿见派了小球来也很生气,大刀一挥,只一下就把小球手中的刀震落在地。输赢毫无悬念。大个儿在擂台上冲着满大牛喊,“上来啊!你他妈的找个豆芽菜上来算什么意思!”
未等他喊完,裁判就把他拉了下去。一人只能斗一场,这是比赛规矩。
对方第二个上场的人,排名在前五十位。肖凌随意提了把刀就上去。
满大牛和流夕都对肖凌有所关注。肖凌没有报名格斗比试,虽然偶尔见过肖凌教宁夏刀法,但是从没见他认真与谁比试过。
可是结果让满大牛很失望,肖凌从上场开始就一直在躲,对方刀锋总是险险地擦他而过。十几个回合后,在对方猛地一扑的同时,肖凌身子忽然下蹲,以极不优雅的姿势窜到对方背后,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前,刀架到了对方脖子上!
这一切看起来,肖凌凭借的似乎是运气。但流夕眼神闪了闪。他知道肖凌是装的。
每招他只躲一分,看似危险,其实是把握十足。只有对方的所有进攻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才能做到这个份上。
第二场肖凌胜,比分一比一,平。
第三场满大牛上场。对手排名在前一百,而满大牛排名第三,满大牛自然轻松获胜。于是比分二比一,暂时领先。
还有两人未比,若是宁夏赢了,流夕就不用上场,若是宁夏输了,就只能靠流夕。
宁夏整了整衣服,对流夕露出美美的一个微笑,说,“我会保护你。”然后潇洒地手一挥,上场。流夕先是一愣,随后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按小球的资料,宁夏对手排名也在前一百五。肖凌虽然教了她三个月的刀法,事实上却只教了三招,她并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只与肖凌对打过,虽然看着肖凌一脸自信,宁夏心中其实很不安。
对方用的,还是大刀。宁夏体型其实跟小球差不多,也是根豆芽菜。
宁夏亮出自己的武器,两把木刀。
她这一举,引来周围一阵唏嘘。她不理,只是跟裁判说,她担心比赛不能控制好,所以用木刀可否。裁判先是一愣,然后点头。比赛本是点到为止,输赢各凭实力,看者是很明显的。
可对方不干了,宁夏用木刀,就是看不起他!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用木刀玩游戏吗?!我看你还是回家喝几年奶再过来!”说完他大吼一声,对着宁夏手里的木刀举刀劈下,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不料宁夏身子一闪,让他连吃惊的时间都没有,就闪到了他面前,双手反握短刀,左手上的那把木刀深深横在他脖子上,右手上的刀则刺在他的心口之上……尽管是木刀,却刺得他生疼!若那是真刀,他定是没命了……
仅仅是一瞬间,情况来了一个大扭转,正如肖凌说的,宁夏的刺杀只能一击命中,趁其不备,否则她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随着大刀落地声,宁夏收手,对方向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周围安静过后,爆发出阵阵叫好声。裁判反应过来,立即宣布,宁夏获胜。顺带宁夏这组也获得了胜利。
小球欢呼起来,大家都很开心,连流夕也不禁扯出一抹笑容,只是看到宁夏向他走来,他立刻收起笑容说,“运气不错。”
宁夏毫不介意,笑嫣如花,走到流夕面前的时候,在他看得发怔的时候,忽然一拳打在流夕肚子上,流夕惨叫一声,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来这么阴的一招。
宁夏嘿嘿一笑,道,“我们扯平了。”
第一轮完后,立刻进行第二轮的比试,获胜小组以营为单位,抽签比试,规矩与上同。宁夏小组顺利出线。紧接着第三轮,以团为单位抽签进行,规矩不变。宁夏小组出线。
三次淘汰赛,从最初参赛的两万个小组减少到二千五百个,花了一天时间。
……
宁夏每天都洗澡,但都得待到天黑才上澡堂。这时澡堂基本不会有人,而肖凌每次都不用她说,与她一起去,为她守在门口。
嘴上不说,宁夏心里是感激的。她与他之间,总有着些许感情在流淌。只是道不明,说不清,大家都很默契,小心地不去触摸。
那天晚上宁夏半夜醒过来,发现肖凌不在。
最近肖凌行踪总是很神秘,开始宁夏以为是他刻意避开阿木图,后来发现并不是那样。她心里隐隐不安,提心吊胆的不安。
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开始有暗潮在汹涌了。
只是第二天宁夏醒来的时候,肖凌就躺在她旁边,还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早安微笑。
天亮后比赛继续。
除了小组赛没被淘汰的人员继续比赛外,其他所有人已经回到了正常的训练当中,并且兵部张贴了晋级名单。兰利斯由于表现杰出,被晋升为营长,让众人羡慕不已。而坦米也因高超的骑术被挑骑兵团的首长看上。
小组赛中,1145排只有宁夏小组进入第四轮比赛,大家都热情地为他们加油,小球是最开心的,他一早就去打听第四轮比赛的情况,回来的时候,脸色很奇怪。
宁夏他们都猜想第四轮的比赛大约会跟前三轮差不多,但是小球用很奇怪的表情说,“第四轮……是考算术。”
考算术,无疑是给三前轮风光了一把的契沙大汉们当头一棒!
别说算术了,大老爷们个把字不识的都一大把!谁想到军队的选拔,竟然会考算术!
不过这也让宁夏意外发现,他们队五个人,文化水平还都不差。
小球是读过书的,他们的情报都是他收集和整理的——虽然字写得难看了一点,但终究还过的去。流夕长得白白净净,手指虽然有长年握剑留下的老茧,却很干净修长。看着,也是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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