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开玩笑。”莫凌霄放下临风,站起身,向她走过去,“昨天晚上宁夏小姐的风姿,可把本王迷倒了。”
风姿?难道她喝多了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了?
“不……不敢,宁夏庸俗小人,让皇上见笑了。”宁夏硬着头皮才没有撒腿就跑。如今的莫凌霄令人害怕。
“庸俗小人也无妨,好歹是个小美人。”莫凌霄在她面前停住,伸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笑道,“本王自登基以来,尚未娶妻妾,后宫正空缺得紧。”
“宁夏配不起。”她咬住唇。
“配得起的。”莫凌霄正笑着,可让宁夏觉得寒冷如冰,“你怎么会配不起呢……娶了你,邦什的援军三天内就会来,说不定,连契沙都会退兵了。”
宁夏大骇,猛地向后退去,一脚踏空,跌倒在地,扯到了扭伤的那只脚,直疼得她冒冷汗。
莫凌霄蹲下,也不避讳,握住她的脚,撩起裤腿。
宁夏一惊,想抽回,哪知才一动,他手上便稍稍加大了力气,一下子疼得她想昏倒过去!于是只好任他拆开了裹紧的布条,露出了没见过光,白嫩的脚。
脚裸处已经肿起了一大块!
莫凌霄皱眉,“你怎么搞成了这样。”
“小人皮粗肉糙的,不要紧,很快就会好。”宁夏又想把脚抽回,他却没让。
她坐在地上,两手撑在身后保持平衡,腿抬起,脚被他握在手中。他的手很大,可以完全握住她的脚,掌心很烫。
“如此细腻也叫皮粗肉糙……”手指在她脚背上摩挲了几下,莫凌霄冷笑,“那我算什么?牛皮?”
作者有话要说:工作时间用来写文……我真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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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殇
“哈哈哈哈……”一直站在后面的临风大笑起来,引得宁夏又是一阵脸红。
再笑我就劈了你!
宁夏用眼神瞪过去威胁临风。临风缩了缩脖子,说:“那个……四叔,临风肚子饿了,去厨房找点吃的东西,等下再来。”
说罢临风便识相……不不,是狡诈地跑了出去。
宁夏望着他消失的转角,那叫一个幽怨一个恨!
莫凌霄伸手便把她抱起,宁夏低呼一声反手搂住他,怕他一个不小心把她给摔了……
可是抬眼间,又生硬地撤回手。
莫凌霄没有在意她的尴尬,直接把她放到了书桌上,折回去取出一瓶药膏,走过来,重新抬起了她的腿。
“没关系的……自己会好的。”宁夏下意识想拒绝。
莫凌霄冷冷看了她一眼,说:“你什么时候变那么胆小了?”
“……”这不是胆小不小的问题好不好!
莫凌霄没再看她,指尖挽过药膏一抹,轻轻覆在她的肿胀处,轻轻揉开。
力气拿捏得刚好,那药膏也定是上等材料做成,充鼻一股清香。
患处先是有些微凉,然后在他的指下渐渐热起来,隐隐有些痛,可是舒服了很多。
只是他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用手握着她脚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谢谢。”她的声音低若蚊叫。
他抬眸,愣神,然后歪了歪嘴,笑,“以生相许吧。”
宁夏眼角抽搐……好,当她没说!
“宁夏。”他异常温柔地开口。
“什么?”他一开口她就紧张,有些惊弓之鸟的现象出现了。
“你不能走。”他垂目,看着自己握剑的手如今正温柔地轻揉着她的脚裸。
“所以,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做好事,把自己也赔了进去!不应该管你的侄子,应该让他自生自灭,是不是?”她很冷,真的很冷。
“你相信命吗?”他抬起头。温柔的笑容,是曾经他表露在她面前最多的表情。
宁夏沉默了,没有说话。这个暖暖的午后,压抑到令人心都痛了。
“以前我不信命,可是自从那次你离开以后,就信了。”他放下她的脚,说,“你知道,你对汉统来说意味着什么?”
汉统……他竟然说汉统!
“阿木图是个可怕的对手,他不只是侵略这么简单。”他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不只是侵略?”宁夏一愣。
莫凌霄笑得很残酷,患患地说了两个字:“屠杀。”
宁夏一哆嗦,寒冷的感觉陡然从脊背升起……
忽然明白,为什么她一直会以为阿木图是很好对付的人……因为他喜欢她。若不是喜欢,他又岂能容忍她如此任性妄为!
莫凌霄又笑,“雷若月也不好对付,全家都死光了,他没选择刺杀之流来报仇,而是一手策划叛变,换了帝王……这个人真可怕,连我都做不到他这个程度。可是幸亏,他还有弱点。”
宁夏猛地抬头,然后摇头,“不……不是……我不是……”
“你是的,你正是他的弱点。”莫凌霄看着从门外洒进来的阳光,说,“在这盘棋中……你可是棋眼。”
她咬着下唇,双手绞在一起,无意识地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戒,说:“所以……对你来说,我只是颗棋子?”
他背着光站在眼光下,阳光才刺眼,使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唇角轻轻扬起,依然微笑。
许久,他才说:“没有任何事情,比汉统百姓这万千生命更重要。”
没有任何事情,包括钟宁夏。
也包括他自己。
她点头,可以理解,只是……情何以堪!
他们至少也是……曾经相濡以沫的朋友吧。
“我明白了。”宁夏垂目,笑得很无力,比哭还难看。
“如此便好。”莫凌霄依然轻笑,云淡风轻,似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走后不久,临风就折了回来,她还坐在桌子上,脚赤裸着垂在桌边发呆。
“宁夏。”他的声音很轻,小心翼翼。
宁夏抬头,对他伸手,微笑,“临风,过来。”
临风乖乖走过去,任宁夏抱在怀里,然后说:“四叔让我晚上就走。”
“恩,路上要小心,别再做小乞丐,没有第二个宁夏会把你带回来了。”宁夏轻轻在他额上印上一吻。
“宁夏!”临风伸手抱住她的腰,把脸埋进她怀里。
“你刚才是不是就在门口。”抚着他的头发,她轻声问。
临风“恩”了一句,没有抬头。
她笑了,又问:“他的话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宁夏……”临风撒娇地摇头。
果然听见了啊。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尽管不想走,但深知自己留下只能成为累赘,所以一句怨言都没有。才七岁,他就知道什么时候该撒娇什么时候不该,知道什么叫做顾全大局。
太聪明不是好事,活着太累。
况且他只是个孩子,这样懂事的孩子会令人心疼。
宁夏忽然想起了雷若月,他曾经也是个聪明又早熟的孩子。
秦天生对她说过,你被雷若月保护得太好了,所以你才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想来这话一点都没说错。她一直把雷若月当成一座山,是他撑起了她的一片澄澈的天空。可是她从来没去想过,这座山外,该是怎样一个现实的世界,雷若月,又为她挡掉了多少风和雨。
她能记得的,只是在宫中或山野间,她的笑声和他的笑容。满眼的碧绿青翠,他牵着小三走在前面,而她坐在小三背上,悠晃着两条腿,找他的碴。每每这个时候,他的笑容都分外无奈,分外宠溺,然后她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间最幸福的人。
她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的路都会这样走下去,和他在醉夜里笙箫长歌,数山川星河。
也所以……刚离开皇宫,遇见莫凌霄前的那半年,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她的世界里最大的支柱倒塌了,塌得如此突然!
要不是遇见了莫凌霄,她大概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不会遇见阿木图,不会成为棋子……也或许不会活到现在,早饿死在路边了。
所以雷若月果真是残忍的,那么宠她,宠得她完全不能没有他,然后狠狠抛弃了……
轻轻拍拍临风的背,让他抬起脸,然后帮他整理了下衣服,说:“照顾好自己。”
“临风知道。”他乖乖点头。
宁夏叹了口气,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你,到时候,临风该真是个玉树临风能独当一面的男子了吧。”
临风似乎想说什么,但目光闪烁,犹豫着说:“宁夏,四叔……他对你……”
宁夏笑着摇头,“他不喜欢我。”
临风的两根小眉皱得像个老头,说,“那你呢?你喜欢四叔吗?”
宁夏戴着扳戒的大拇指贴住掌心,其他四指弯曲,包紧,然后笑着说:“不喜欢。从来都……没有喜欢过。”
门口闪过一道阴影,宁夏抬眼,愕然看见莫凌霄。
他似没有听见,笑着走进来,说:“你们两个不饿吗?要用午餐吗?”
宁夏这才想起自己还坐在莫凌霄的书桌上,赶紧跳下去想找鞋子穿,可脚才落地,就痛得拧住了眉!
“宁夏!”临风担心地扶住她。
她拍拍他的手努力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莫凌霄从身后抱起她,放到椅子上说:“朕会让人送餐进来,就在这里吃吧。”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的莫凌霄多够味~!宝贝们不喜欢吗?
雷若月也快出来了~
又要打仗喽~ 一想到我就兴奋了~
又是工作时间唉……我去面壁……
打劫
树大怎能不招风?
可黄金车队一路上,连一个小贼都没遇到,直把嘉龙无聊地乱跳乱叫。
他盘腿坐在马车上,双手撑在膝上,托着腮,望着青天白日,问流夕:“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都灵城。”
因为听说阿木图回了都灵城,之前是他派人来抓宁夏的,应该把她也一起带回去了。
“哦。”嘉龙无聊地躺下,双手枕着头,忽然马车一个大颠簸,他又咕噜一下坐起来,语带兴奋:“啊!出什么事了!”
流夕无奈地摇头,这小家伙简直惟恐天下不乱!
可是这次,老天真遂了嘉龙的心愿。
流夕“哗啦”一声拉开珠帘,一看,山坡上黑压压的一片竟然全是人!
四五十人之多,还都是带着刀枪的人!不是土匪山贼又能是谁!
嘉龙一把抽出他花哨的黄金剑,大义凛然地说:“美人,我来保护你!”
亏得流夕手快一把拉住他。
后车侍卫已经都下了车握紧武器围了过来,给他们赶车的车夫也不是一般人,镇静地上前双手抱拳道:“各位英雄,我家主子途经此地,还望给个方便。”
山贼中带头的人大刀一挥,一句话都没说便冲了下来!
顿时,四五十匹马同时踏蹄而来,地面都震得轻颤起来!
嘉龙所带侍从也不是吃素的,十多个人迅速围住主子的超级豪华马车,只是后车上的侍女见这场景都吓得惊叫起来,好几个已被山贼所俘!
“你呆着别出去!”流夕拉住还想往外冲的嘉龙,这孩子真是不怕死!
“美人,我要保护你!”嘉龙拍拍胸膛。
“胡闹!”流夕难得发怒,夺过他手中的剑,对他吼道:“你敢出来我第一个砍了你!”
车外已是撕杀成一片!血“噗嗤”一声飙上珠帘,然后是一只断臂甩进!
嘉龙看到断臂的一瞬间,呆了,脸色刷白,瞳孔中渐渐出现了惊恐的情绪……
流夕只当他害怕了,一把拉开珠帘,一剑就刺死一个向上车来的山贼!
幸亏马车是金属打造,躲里面还算安全,刀枪不入。可是情况却不妙,战况明显一边倒!
流夕当机立断,又解决了一个冲上来的山贼,就把马车内缩成一团的嘉龙拖了出来,甩上一匹马,一剑砍断了挂在马车上的绳,跨坐上,冲了出去!
山贼们自是见到了流夕,从惊艳醒过来,顿时口哨四起,竟然挥刀起哄,便有人追了过来!
嘉龙的马,自然都是上好的马,然一马上毕竟驮了两个人的重量,跑得并不快。
流夕回头看了眼紧追不舍还大呼小叫着“美人”淫笑的大汉们,叹了口气,一勒马绳向山林里冲去!
只要山林把人隔散了,这些山贼一个一个上来的话,对付起来并不困难。
山路并不好走,特别是开路的马。眼看就要被追上,流夕忽然勒住了马,跳下,拔剑握住,手臂伸直了对着身后冲上前尚来不及停下的马匹横剑就是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