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曼却失声说:“糟了,你的父皇可能有危险。”
琅邪便问:“为什么这样说呢?”
韩原道就说:“那不是真正的敦柏王,是假冒的。”说完了话之后,他撒腿就跑,朝着远处的皇宫大殿跑去,匆匆忙忙的。
韩原道一边跑一边大喊,当他赶到了的时候,眼前的一切使他难以置信,心如刀割似的。维纳王躺倒在炽热的血泊里,一条血淋淋的手臂脱离开了维纳王的身体。韩原道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捧起沉重的手臂,眼泪盈眶而出。他抱起了维纳王,说:“父皇,父皇……”他的声音喊得是那么地悲愤那么地痛苦,犹如声嘶力竭般的。
罗衣他们也随后来到皇宫大殿,心情和韩原道一样。赵庭芳伤心地倚靠在赵匡曼的肩膀上,不忍去望,毕竟她还是心灵比较脆弱的女孩,经受不起这种血腥和杀戮的场面。
这是夏缨雪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死亡,她的喉咙说不出半点儿声音来,隐隐地感到胸腔一阵疼痛,血潮不断地澎湃涌动,激慨的眼泪从内心如同喷泉一样涌出来。而罗衣在她的身边安慰着她。
突然,维纳王睁开了眼睛,微弱的声音在说:“皇儿,皇儿……”
韩原道模糊地听见他父皇在叫着他,熟悉而又亲切,他说:“父皇,我在这里,你怎么啦?”
维纳王坚持地说:“皇儿,他是我一直以来要寻找的好朋友,你千万不可以伤害他,千万不可以……”
他,指的是敦柏王。
76
由于伤势严重得很,而且流血过多,维纳王的手臂无法再接驳过来。他残废了。但他并不懊丧,反而为找到多年以来要找的好朋友而冁然满面。他对赵匡曼说:“你的父皇是我的好朋友,他现在有难,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的。有什么要求的话,你尽管开口对我说。”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是什么?你问吧。”
“七色星愿轮盘是不是真的一年只可以许愿一次?”
“没错。为什么这样问呢?”
“我想借你族的七色星愿珠来一用,以换回我的父皇,还有罗衣的弟弟,悯农。可以吗?”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救人。”
“也不成问题。反正父皇他也很想见你一面的。”
在出发去六元晴山之前赵匡曼找罗衣说:“罗衣,你有把握打败暗黑界神吗?他的力量似乎不在你之下。”
罗衣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他和暗黑界神在天空岛的时候交过一次手,只是那么一次,就有些惶恐,而且暗黑界神有些逼人的气势,如同窒息一样,于是罗衣说:“为了救农,我的性命在所不惜,何况我已经把他当作亲生弟弟般的看待,又向父母承诺过,要安全带农回去见他们。”
“其实……你不需要战斗,我也可以为你救到农。”
“什么办法?”
“利用七色星愿珠来交换他们。七色星愿轮盘没有了七色星愿珠这样的神奇钥匙,是绝对不可以启动的。我问过维纳王,它只可以在一年内许一次的愿望。而韩原道也对我说过,在前一段时间,他经已用来启用了一次,就是用来拯救危机的那一次,高高浮在六元晴山半空中的黑球的事。”
“那不是欺骗吗?”
“为了救人,我们是迫不得已的,就好像你说你为了救农,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天下间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就算是欺骗,也不一定是坏事。”
罗衣说不出话来,只是在那里沉默着。
赵匡曼突然神色凝重的说:“罗衣,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可以有半句是虚假的。我想知道,你真正喜欢的人是不是她?”
“哪一个她啊?”
“就是她,什叶族人,夏缨雪。”
“为什么要这样问?”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我为何要先回答你。”
罗衣的脸不好意思地红了起来,认真地说:“是的。”
赵匡曼似乎十分失落的样子,头也微低了下来,像是在掩饰她脸色的难看,她垂头丧气的说:“那我没有其他的话要说了。”
“怎么啦?你……”罗衣还没有问完说话,只见如梦令的人已走得远远的,她临走的时候,眼泪不经意地掉了下来,微风一吹起来,泪珠吹落在罗衣的脸上。
然而,罗衣不知道那是赵匡曼的泪水,却误以为是雨水。
可是天空并没有下雨的迹象。
他也就不以为然地走了。
六元晴山。
茂密的树木蔽日遮天,绿阴如同摇晃的独木桥。那是风吹动树叶而作的古怪。碎片般的阳光透过叶与叶之间的缝隙,掉洒在地上,更加显出绿阴的诡怪,如同是在森林中居住的精魂,从未见过有人类踏进他们的领域,而忽然感到有少许怕和羞,躲躲避避的。远处有溪河的汩汩流水声,如同彩练在天空中飞舞相斗的声音。还有梅花鹿和小松鼠的蹦跳声,一见到有人就藏得快如闪电一样,在高高密密的草丛里,在厚厚的树叶里。
暗黑界神悠闲地坐在最高最大的树上,等待着罗衣他们,他说:“你们终于来啦!”
“农呢?”罗衣朗声问他。
暗黑界神的身子向前一移,人如同傲慢的飞鸟一样,缓缓下落到地面上,说:“我要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罗衣问他,“你有叫我带任何东西来给你吗?”
但见赵匡曼走了出来,说:“你想要的东西在我手上。”
暗黑界神指着她,笑说:“小妹妹,你真是知我心意啊。那么,你拿过来给我吧。”
“给你也行,但我有个条件。”
“你只是一个小妹妹而已,竟敢和我堂堂暗黑界神谈条件?”
“你不答应,我是不会交给你的。”
“说出来听听吧。”暗黑界神不耐烦地说。
“我知道你只想要七色星愿珠,其他的人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途。那些珠子,我一定会给你的,但我要你拿两个人来和我交换。”
“除了那个叫悯农的人,还有谁?”
“我的父皇,敦柏族的王。”
“他在哪里?”
“在我皇叔的手里,他通晓七十二绝技,你能够从他那里抢回我的父皇吗?”
“绝对没有问题。他们现在在哪里?”
赵匡曼指着前面的山洞,说:“那里。”
暗黑界神转过身来,向赵匡曼所指的方向望去,低声自说:“那里?难怪我刚才好像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似的,看来不是普通的人。七十二绝技,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什么是七十二绝技,有多厉害。”
“不必啦!”一个声音从山洞里面传出来。
只见,出来的人是维纳族的王,真正的王;接着,是啼竹和素符;最后,才是赵匡曼的皇叔,烟恨。
烟恨的样貌让人看起来格外沧桑,廖若晨星般的恍惚空旷,如同薄暮云蔼一样笼罩着,显得特别黯然神伤。他说:“暗黑界神,我早就料到了你的出现,但是预测你和我战斗之后的结果,那必定是十分令人垂涎的事情。”
暗黑界神不想与他多说废话,忽见他的手掌心上凝聚出一个暗黑色的球体,他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烟恨屈指算了一算,说道:“你最拿手的成名绝技,黑爆炎。它会将对手吸收进去里面,然后吸干对手的所有力量。”
“任凭你的屈指算天术有多么高明,也决不能够破球而出。现在我有两个选择给你,一是死,一是把他们交给我。你好好考虑清楚吧。”
“不好意思,我选择了死亡,因为我测算出我们将来总是难免会有一场决斗的,既然这样,倒不如现在与你痛痛快快地打,如何?”
“对方主动要求我与他决战,我是从不拒绝他的。”
77
漫天呼啸,烟恨的白凌力量和暗黑界神的黑凌力量交混在一起,在半空中纠缠成一片白与黑,如同曙光和黑暗的厮杀,不分胜负。突然,它们又幻化为白龙与黑龙,张牙舞爪的,夭矫飞舞的,长长的身躯绞缠在一起,向着苍穹直冲而上,破出云霄,吼声响彻云霄,斗争也相当激烈,如若水与火两两不相容。过了不久,又幻化作白练和黑练,相互碰击,穿越在厚厚的云层之中。最后,如同筋疲力尽的,碎裂成千千万万的碎片,在高高的天空中,如同雨点般簌簌地降落下来,如同烟雾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烟恨手中的白凌力量忽然凝结成一把长长的剑,凌空而立,握住剑,说:“把你的黑爆炎扔过来吧!”
暗黑界神不慌不忙地再次召唤出黑爆炎,说:“你会后悔的。”说完,他掌中的黑爆炎消失不见了。
只见天空中有一个更巨大的黑球吞噬了烟恨的整个人,他在里面痛苦的声音犹如厮杀一样。而黑球时而扩大时而缩小,很不稳定。但烟恨的叫声也越来越厉害,如同擦飞而过的慑隼鸟的悲鸣声一样划过天空,似乎要将天空割离成一张破碎不堪的脸,隐隐约约的伤痕永远刻印在心的表面上,抹也抹不掉。
突然,黑球的某一部位像漩涡一样旋转扭曲着,一片片地如同易碎的玻璃一样破裂开来,最终消失在空气里。
烟恨体无损伤地缓缓下落到地面上,可是他的呼吸却是急促地喘着气,脸色不那么好看,显得格外苍白。他的左膝屈跪在地,然后慢慢才说道:“暗黑界神的黑爆炎也不外如是,连我的白剑三十二式都捱不过来。你还有什么对付得了我,暗黑界神?”
暗黑界神冷冷的笑了一下,说:“由始至终,我使出的力量连一半也没有,你就已经喘气喘成这个样子,怎么与我的拍档来一战啊?沾衣,我们就用真正的黑暗力量来让他见识一下。”
而暗黑界神的拍档,是界剑,名字叫做沾衣,就好像罗衣的神剑一样,同是有名字的,同是可以发挥出无极的力量。
界剑似乎听到主人的呼唤,剑锋上散发出黑色的光芒,还有微微振动的响鸣声,宛若风铃摇摆出来的声音一样。
烟恨勉强地支撑起来,手中召唤出另外一把剑,说:“力量越是强大的对手,我就越兴奋,你的意思正好适合我的心意。”
绿叶唦唦,空气已流动了起来,而幻影也如同风一样,闪闪现现,暗黑界神和烟恨来来回回在地上,树上,半空中,看不见人,却听见隐隐约约的剑击声,相互交锋斗争,剑光如同白色的飞龙一样。
忽然,风已停,剑光也已停,只是出现了血光。暗黑界神的界剑穿过了烟恨的胸膛,血流了出来,在剑刃上流动,集中的剑尖上,一点一滴的落在草地上,青翠的小草染成了红色的。
烟恨的嘴角边上流出了一条血痕,他说:“我不甘心。”
暗黑界神拔出了界剑,说:“你输给我了。”
烟恨慢慢地半膝跪着,剑插在地上,支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难过的说道:“我只不过是想让我的女儿复活过来,难道我这样做就有罪吗?”
这时,敦柏王清楚地听见他的话在耳里,走过去问他,说:“烟恨,你做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你的女儿?”
“没错。”烟恨冷眼望着敦柏王说,“当年你杀死了我心爱的女儿,但现在,无论我做任何事,都只是想她复活过来,别无企图之意。”
敦柏王看着满庭芳,说:“你的女儿还没有死,而且现在已经是亭亭玉立,本来我想告诉你的,可是你没有机会让我说出来。”
“我的女儿还没有死?那么,她在哪里?可以让我见一见吗?”
“当然可以,她是你的女儿。”敦柏王接着对赵庭芳说,“庭芳,你过来一下。”
烟恨朝着人群中望去,看着赵庭芳,说:“难怪我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她和一个人十分相似。原来她就是我的女儿。”
赵庭芳走过去,问道:“父皇,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敦柏王点头,说:“是的,他真是你的亲生父亲,在你们的左手臂上同样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红色疤记,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烟恨叫赵庭芳过来,说:“你拉开我左手的衣袖看一看。”
于是,赵庭芳照他的说话去做,果然有一块红色的疤记,而且和她手上的一模一样,她禁不住眼泪盈眶而出,叫了一声,她说:“父亲!”
烟恨微笑着说:“在我临死之前,居然可以见到我的女儿,我死而无憾。哥,我对不起你,你养育了我的女儿成人,我却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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