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死小孩,轻点!”
“叫什么叫,大半夜的,吵到人家怎么办!”尤落一脸严肃的擦着药,顺便吼回去。
余宇咬牙忍痛对这丫头片子怒气腾腾的样子,有点莫名,淡淡道“那你还大声吼。”
“再说!”尤落眼一瞪,在伤处一拍。
余宇痛得一颤,咬牙切齿“死小孩!”
尤落看他脸色发白,冷冷问道“受了内伤?”见他点头,拿出一颗药丸塞到他嘴里,继续道:“恭喜你,这几天就躺着吧!不能动武,更加不可以运气,情绪也给我平和些,不可大喜大悲!”说完“叱…”一声撕下布条,在他手臂上缠啊缠……
听得他忍耐的声音,手上轻柔了些。
瞧着伤口,尤落十分不解,像是烧伤,却有小小口子,像是什么微薄的剑划的。
处理好手臂,在尤落低气压的威胁下余宇不情不愿的被拔掉了衣服。
看着满是伤痕的背,尤落只觉眼睛痛痛的,默默的擦拭、上药、包扎,一声不吭,半响。
“啪嗒——”一滴含有盐分的水滴不偏不倚的滴在伤口处。
“啊!”余宇暴怒的转头“死小孩,你涂的什么药啊!痛…死……”看清状况的余宇愣了一愣,无措得不知手脚怎么放,声音也不自在起来“哭什么…我…我…”慌手慌脚在呆呆愣愣的尤落脸上乱抹一气,却见那泪珠子线似的,抹了又掉。
“啊,对了,我给你拿到树叶了的,别担心啦。”匆匆忙忙的在一堆衣服里翻出梧桐的树叶子,递到尤落手里,却见尤落咬咬唇,呜呜起来了。
“啊……我还买了你爱吃的蜜枣,快看这里。”
没反应……
“再哭就不给你吃啦!!”威胁……尤落幽幽的隔着水雾望过去,鼓着个包子脸,扭头不理!继续掉珠子。
听得一声叹气,脑袋碰上一堵热乎乎的肉墙,水珠子顺着墙面往*淌,头发被轻轻的拂过,很舒服……
余宇尚好的手无措的揽过尤落,抚上那黑漆漆的脑袋,感受到滚热的水珠流过胸膛的暖意,蓦然的发现心底那些压抑的苦楚竟这般不翼而飞。
微微的笑起…………
“干嘛不说话?”余宇心情舒畅了,又开始调侃尤落。
抬头,擦脸,“你不知道人际交往中沉默是很重要的么?就像水墨画中的空白部分一样,也是有生命的灵动和信息的,也是一种倾诉啊,白痴!!”
尤落气呼呼的拿眼瞪他,见他一脸的笑意,然后也跟着呵呵的笑……
“本公子的怀抱是很贵的,今天本公子高兴,给你打个折,就一万两银子吧,来!付账!”余宇很不要face的伸手。
尤落不客气的一拍他的手“本姑娘的脑袋也是很金贵的,姑娘我今儿个心情欠佳,给你算个利息,十万两黄金吧,抵了你那不作数的小钱,还剩九万两黄金又九万白银!”尤落掏出纸笔“看你一副狼狈样也付不起,就打个欠条吧!”
白纸黑字摆在余宇面前“签字!”
我们阅花无数的宇尘公子一脸愕然的发现“他过去的二十年算白活了……”*!!!
………【第十二章 水远烟微】………
清晨,空气中嗅得到干爽的气息,一颗大树正演绎着秋天的诗篇——拼命的掉叶子。树下的余宇一身锦丝白衣,懒懒的倚在躺椅上,狭长的凤眼微微闭合,薄唇轻挑,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手一伸自然的按掉身侧石桌上发出不明语言的某只‘手机’,拿起酒壶斟满一杯,然后尽数倒入嘴里,缓缓说道:“前日,七皇子与当朝宰相之女倾诺大婚,迎亲途中却突遭刺客暗袭,不慎中箭,现下生死未卜。”
石桌对面,尤落架起画本,手不停的涂涂画画,偶尔抬眼扫一眼对面横躺着的余宇,听他说这话,便顺口的应损他:“这与你被个打酱油的小人物伤得遍体鳞伤有相关之处么?”
尤落确是因得顺口而说,她知余宇跟她说这些话,是出于信任的要将他自己的事告知她,也是想把她归为同党,拉他入伙了。最真的原因大概是他现在不能保证护得了她周全罢。若是以前,定是要让她一无所知,最好是找到回去的路乖乖爬回家,以路人甲的姿态退场吧……
她自觉不是笨蛋,知道他们个个身份复杂,不是不想关心,只因为她怕自己负担不起,她只是想毫无牵挂的回去……毫无牵挂的……
现在才发现自己其实傻得可以,怎能因为他们不说便为自己找些跛足的借口,其实在‘那边’除了宁桑一家她算是了无牵挂,宁桑他们没了她只会生活得更好。
说什么回家的,其实不过是逃避现实……既来之则安之,简单的一句话,或许对着别人说时会觉得易懂,可到自己身上却糊涂了……真是笨!
心思百转千回,手下却也未减落笔的速度……
余宇对她那些损词忽视了个干净,变魔术般的拿出一把折扇,‘啪—’的打开,玉树临风了一把,又慢条斯理的道“不过,这七皇子中箭昏死之前却说了一个字。”
“嗯。”淡淡的附和。
余宇故弄玄虚惨遭无视,摇扇数下“你倒猜猜他说得什么?”
尤落上下审视他一番,又低头动笔,嘟囔着“我又不是他,怎么知道。”
余宇愉悦的喝下一口酒,看尤落难得的气势低下…却又听她语调一转:“不会他说的那个字刚好是某个皇子的名字,而那皇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背了这个黑锅子,因那位皇子平日与你‘关系匪浅’,你便想查清事实,又不甚想到遇上个小罗喽,就把你收拾成这样?”
余宇一时目瞪口呆:“要不是你这死小孩一直在本公子身边,都以为这一切就是你的阴谋。”
“不是我。”尤落抬头,一脸无辜的表情。
“你还能再白痴些么?”余宇无奈“那七皇子后来说得是个净字,六皇子的名就是‘净’,这本也不足以定罪,谁知伤了七皇子的那只箭头刻着个‘云’字,这箭便是云国皇族使得,这事态也由皇位之争转向通敌*。”随手拈起一片树叶弹出,树叶直直的没入树中,留得树皮上一道薄薄的口子,收手继续道“因为事态演变,六皇子嫌疑又最大,刑部后又从他府中搜出他与云国皇族的通信,字里行间反意尽显,这才落实了罪名。”
沉默良久……
“这不明摆着与你说,‘老子’要陷害你么?”尤落拿着橡皮擦修改不对之处。
余宇看着她一副认真的神态失了神,正巧尤落抬头看他,四目相对……三秒后
尤落咬咬笔头低头描画,余宇却老大不自在了,尽管刚才没人看见他的失态,就连那破小孩也没在意,可心里还是击鼓一般乱跳,待要喝酒掩饰,就听轻轻的一声“少喝些,伤了身倒没什么,醉了难料理。”
余宇撇过去看她,只见她忙忙碌碌画得认真,头也不曾抬过,心下暗道“破小孩头顶长眼了不成。”
“别盯了,我头上可没长眼睛的。”
余宇倒吸一口凉气,却见尤落嘴角一勾,不经意般说道:“我倒听说这七皇子虽深受皇帝喜欢,却不恃宠而骄,平日也冷冷清清不喜与人交际,也就是个足不出户的宅男一枚啊。传说他体弱多病,还被怀疑是个断袖。”
尤落挑眉看余宇忍笑忍得面部抽筋的样子,放下笔,吹去画上的橡皮残渣,起身到余宇身侧一把夺过酒壶就往嘴里倒,一口气喝完,擦嘴,见余宇一脸呆愣,灿烂一笑“抱歉,口渴了。”
那笑晃得余宇心里一荡,低头摇着折扇,心不在焉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尤落收拾起画板,呵呵一笑“我还知道,六皇子与七皇子本为同母所生,七皇子妖惑人间的传说全因六皇子收集到当朝天师与皇上某个妃子通jian的证据才得以拆穿,所以我知道六皇子绝对是被人陷害,试问谁会害一个自己千辛万苦也要护得周全的人,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这些你怎么知道?”余宇有些不可置信。
“这就受不了了?”尤落挑眉“如果我说,现在这个七皇子是个冒牌货,而真正的七皇子其实是我无意间救下那个名为‘墨夕影’的人,也就是墨哥哥,你会不会吓得发羊癫疯呢?”
“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余宇脸色暗沉的盯着尤落。
尤落哈哈大笑,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啪的扔在余宇身上,然后转身走开,远远的飘来一句听不出喜悲的话“我的脑袋可不是装饰品……”
凉风拂过,落叶缤纷,余宇望着尤落离去的背影半响,收回视线,轻抚开书上的枯叶,心里五味混杂,嘴角勾起,嗤笑一声“《最新宫廷秘史》。”伸手挡在眼上,薄唇微动,喃喃自语一般:“那你可知道他的恨……”
白云悠悠,清风阵阵,尤落提着酒端着饭菜踏着轻快的步子迈进后院,看余宇躺在还那儿纹丝不动似乎是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把饮食放在石桌上,缓缓移到余宇身侧,对着他的耳朵大吼“猪!吃饭啦!”
余宇惊跳得坐起,动作牵动身上的伤口,顿时苦不堪言,拿起折扇顺手对着尤落的脑袋就施暴;却在看到她一脸jian计得逞的笑意时稍微失神,尤落身形一闪,折扇直直的敲了空。
“哎!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兮燕南归。”尤落仰天叹道。
余宇以为她是又想家了便道“那树还是不同类么?”
“是啊,不过没什么关系了。”尤落笑嘻嘻的给他弄好姿势,让他方便吃饭。“我想我暂时也回不去,不如做些其他的事,这样你也落得轻松。”
“啪—”这一扇挨得结实。尤落委委屈屈的看着那个趾高气扬的某人,正想是否要乘人之危狠狠的欺负受伤的烂桃花。就见余宇扔去一个你该打的眼神:“笨蛋!就知道胡思乱想。”
尤落蓄势待发,却闻余宇厉声道:“出来!”
大树后走出个浑身黑色装备的人,看身形是个男子,只因头戴斗篷所以看不到长相,动作却是一派优雅,唯一露在外面的手纤细惨白,许是久未见光的缘故。
尤落好奇的打量了那‘黑人’一番,心中感概道“为什么这些人不是穿一身白就是穿一身黑呢。”见余宇看到来人时身体微微的僵硬,只觉得这人大概又是个麻烦人物。
未等这边两人开口,那黑衣人伸手指道“你;留下。你;滚。”说留下时手指的尤落,说滚时手自然指的是慢慢站起的余宇。
尤落惊奇的发现这人说话时像是垂死老者一般的口气,觉得那字就是他一个一个的叹出来的,倒对于他所说的内容倒是不太在意。
余宇冷笑一声“没想到你竟找到这儿来了,不过恐怕是白跑一趟了,她可不是你要找的人。”
对面沉默半响,因看不到那人表情,这沉默显得有些诡异。
就在尤落以为他该是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对面传来一声叹“我不说第三次。”
“那你说定了!”尤落哈哈笑道,故意转头趴在余宇肩头耳语“你一会跑路记得带上我的家当啊。”
余宇皱眉看她,尤落一挑眉“是他伤你的吧。”言外之意:你又打不过他,还不跑远些!
余宇点头,却洪然不动。
尤落使眼色使得眼都抽筋了,见他仍是不走,正要冒火,却不知对面被他们忽视之人早已不耐烦的出手了。
尤落只觉一道劲风袭向一旁的余宇,转身就挡在前头也没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自不量力的后果就是:
背后火烧剑刺般的疼痛,五脏六腑也都纠结得难受,嗓子里不住的冒出腥甜的液体,还有就是飞翔的感觉。见得余宇一脸惊愕,纯白的衣衫不知怎的片片沁红。想对他说不要忘了带她的家当,可不晓得为何吐出却是红红的水水……
借着袭来的劲力,尤落一把将余宇推出老远,远得她都看不见了,耳边却听到谁在唤她“落儿……”,还一直唤个不停……绝对不会是那支烂挑花的声音,要那样的话她就三天不吃饭,比她讲的故事还恶心;昏死前的尤落如是想道……
余宇睁开眼便看到一张满是青须的脸,吓得抖了三抖以为见到了鬼,仔细一看脸挺熟,再一看原来是是音炎大叔,一把推开满是惊喜的脸“你这不修边幅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为我消得人憔悴了。”
“你小子不是陪小落子去玩了嘛,怎么到头来一身是伤的被底下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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