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当即安静下来,只死死盯着人,不动弹了。
秋绾撑着站起来,脚一拐一拐继续,极为狼狈不堪,跳的不知所云,几次大幅度摇晃,终于在下一次倒下去,要爬起来的时候,一堆白袍出现,镇住了整个场面。
阴炙敲敲椅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一堆人护犊一样,把秋绾围的严严实实。
红莲笑出了声,显然是见过这些白袍人厉害的,可惜关于阴炙的一切却了解不多,男儿家头发长见识短,注定会失望。反倒是阴年祁慌乱起来,紧张的拉紧手里的衣服,一切看好戏的神情消失殆尽。阴炙看着不禁摇摇头,手抚去人手背,安抚的拉过来轻拍了拍。
那小脑袋顺从地抬头,与人贴紧。
阴炙目光正悠悠落上地上的男人,手里漫不经心贴着紧靠着自己的人,衣衫下揉捏,阴年祁遭遇这样戏弄,原本便白里透红的脸蛋眨眼布满红晕,收回四处乱瞄的视线,两手摸索着阴炙腰身抱紧,埋下头去隐忍。
红莲挣动几下,几个灰衣人的力道立刻变大,原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控制的非常轻松,然也可能因为是男人的缘故,手法相对的不算粗鲁,甚至还让人有空子抬头,看到俩人亲密无间的一幕,媚眼如丝的一双眸子流露出浓浓嘲讽。
真恶心楼主一直以来想的,居然是这么一个人,他向来不看重自己这条,本来就捡回来的贱命,眼下嘴里毫不顾忌的啐了一口,不屑的坚持抬头,明明是仰视,却要带着鄙视的意味,颈椎不一会疼的抽搐,也不舍弃这个姿态看人。
阴炙挑眉,奇怪的迎上那可以说是幼稚的挑衅,唇角意外有了弧度,扯出一丝兴趣盎然,“放开他。”
四个灰衣人默默收手,随即转身警惕那些突然出现的白袍,面色凝重。
阴炙倒没怎么顾忌的迹象,神色除了多了点玩味,其余如常,眼瞅着人一边不相信且怀疑的盯着自己,一边动作丝毫的一点不慢的站直,扑扑身上沾上的泥土,身高劣势,嘴不自然撇着,下巴抬高继续高姿态,之前表现出来的妖媚众生相居然惊人的也没有消失,在这神态里,反而还愈演愈烈起来。
红莲站了一会,见对方直勾勾打量自己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没动静,只有阴年祁投过来一个眼神,被他毫不示弱的回过去后,心思慢慢活跃,眼神往四周溜达,脚下也准备着随时回到安全地方。
阴年祁有些不安,红莲站在那里对他来说刺眼的很,特别阴炙的态度又说不出来的暧昧,心底忐忑之时恨不得把自己粘到四姐身上,好在阴炙兴趣归兴趣,不抗拒他的投怀送抱,目光也打红莲身上彻底移了开。
白袍控制好的场面异常安静,秋绾喘过气来,推开扶着自己的人,眼圈红肿,然距离太远总看不清阴炙面部表情,只能走过去几步,身子踉踉跄跄的却差点跌倒,闭上眼睛休整下,她的声音就飘来了耳边,似魔音催命,一下子把仅存的理智击个粉碎。
“如果不喜欢可以拒绝,我也不会再逼你,以前的话就当没存在过,不管日后你是想离开还是嫁人,我都不会再给你干涉,这样你可足够了?”
跟上去扶的白袍人,手底下清清楚楚摸到一具僵硬的身躯,失去唯一一点温度,在眨眼里变冷。
就这么,所发生的一切,就可以当做不存在了?
或许秋绾慢慢也忘了自己执着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一瞬间对阴炙的怨恨,几倍几倍上涨,抬起头红的都出了血丝的眼睛,盯着人一动不动。
红莲折磨着一方手帕,刚好四处乱瞄的看见,心里也都微微跳了一跳,快步要过去,那人却突然灿烂的笑出声来,“奴不敢奢望,既主子不愿看见奴,奴也只能斗胆请主子好歹收下红莲,他之医术于这天下人亦不逞多让,这样奴就算不在您的身边,遇上什么,主子也能有个帮手,奴也安心。”
似乎之前所有发生的都成了假象,不是那身暴露的红衣,还真不敢相信那一张脸上的从容,在刚才还有着满满的怨恨,一堆人讶异着这没有缓冲时间的变脸,唯有红莲脸色巨变。
阴炙似笑非笑,两个人的神情都不例外的收拢在眼底,些些阴寒。
阴年祁缓过劲来,也脸色难看,对秋绾更加看不顺眼,暗暗记下,想着总有一日要讨回来。阴炙低头玩笑的摁摁他额心,扭过头去就是另一句话。
“要走?”
哪怕先前确确实实是这样的心思,听到这人这样回答,也一时想不明白,是觉得自己留不住她了,但换个人这样的事,她该说他傻吗?
“是奴没有资格,请主子收下红莲。”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虽然尽头是阴炙,那眼里却没有阴炙半点身影,所以说空洞,只是固执的机械的重复,完全不管已经炸毛的男人。
“我不陪她。”
“你卖身契还在我这。”
一句话回答,红莲脸憋的通红,终是忍不住对人破口大骂起来,“你还能不能比现在更要犯贱,她有什么资格值得你如此?还要拖上我,你是你,我是我,你自己犯贱可不代表别人也和你一样……”
骂骂咧咧许久,嘴都干了的时候,方停下暴躁的去看四周找水,这时候一直默默听着的男人才慢悠悠接口,“你还没拿出足够金钱来为你赎身。”
“啪!”
一脚踢得就在旁边的杯子撞上石头,碎裂,红莲脸色发青的暴走,“你够了。”
“帮帮我。”
放软的有些哀求的语调,红莲自怔,仔仔细细看着全身没有一处可以入眼的男人,没有了主意。
见人如此,秋绾堪堪的扯开嘴角继续微笑,扑通一声跪下,哀求不在,如同是复命,“请主子收下红莲。”
寂静!
阴炙不出声,他便跪着,如此不加掩饰的虐待,那旁边的白袍人看不过去,伸手想拉人起来,答案就简单了,秋绾肩膀先避开,“你们退下。”
“尊上……”“退下。”
他脸一冷,瞬间神色像极了阴炙,惹得红莲多看了好几眼,震惊时分也慢慢冷静下来,不甘不愿握紧拳头,“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把别的男人推到喜欢的女人身边,只是因为对方不喜欢自己?
那秋绾还能不能更幼稚一点!
他人抬起头面色平静,几乎有些漠然。
阴炙略感不悦,整这么一出戏,拿来谁看,食指拇指摩挲着什么,“我还不缺人,用不着你如此。”撇眼旁侧思考得失的男子,从来都只有她挑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她来被别人挑?
才想到这儿,秋绾望过来,灿烂的刺眼的笑意徐徐铺开,重推开身边的白袍人,脑袋低下且偏了过去低声,却是吩咐什么去了。
阴炙带着阴年祁后退几步,旁边注意的胆战心惊的一群人赶紧上前利落收拾,等阴炙再能坐下的时候,秋绾吩咐派出去的人也正好归来,手里还撰着一张泛黄的旧纸,由人亲自接过两手平铺摊开,放在手里呈了上来,红莲当即变脸。
早远远瞧着有种不好预感,这下想法得了验证没错,无所顾忌发白,恨不得过去直接把人掐死,那东西,正是他当年的卖身契。
风华楼的小日子对他来说一直都很滋润,花钱故而大手大脚,一直是毫无节制,许是都没打算过出去吧!也没想会有今天这一天,心底里一时后悔的死。
果真卖身契什么,不管怎样都还是放自己手里更为妥当。
眼珠子溜溜转了一圈,那边阴炙还在观察,他瞅准空当,就扑过去了。
谁料本来还是秋绾手里的东西,突然消失,然已经控制不住,秋绾快速缩手,低下去的脸上仍旧讽刺。
红莲扑了个满怀,陌生的女人气息,淡漠而沉重压抑,夹杂着奇怪的血腥气味,阵阵冲鼻,热度还高于常人,只是一会染的自己身子都开始滚烫。
脸不可避免红透,但到底不愧烟花柳巷一顶一青楼出的红牌,媚眼一勾反应极快,马上没骨头的变成了吊在阴炙手上,接着两手不停游走之时,媚笑的在人胸前狠狠咬了一口。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一松,机会来了,摸着往后,目标,卖身契。
然也许终究太弱,居然被没怎么防御的反剪了两手,嫌弃的松手加一脚踢去地上。
闷哼一声,一扭过头就看到阴炙在眼前居高临下的滋味,红莲郁闷了,两手不自在的扭回来,面朝下时,不甘心来了一个鬼脸,转头委委屈屈站起来,刚才碰到的地方,居然已经被阴年祁重新占据。
只呆了不过万分之一秒,就不屑的垂头去重新计划,阴年祁太嫩,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慢慢被忽视的秋绾默不作声跪着,形同自己是空气,什么情绪也不存。
耳边听到的人声音里有丝较真,他也只是轻微微笑,把红莲送给她,怎么能说是为了爱情!
他早八百年前就已经不再信这玩意,还当他依然天真?
阴炙翻了翻手里东西,阴年祁瞳孔放大,手下意识去抢,阴炙也不逗他,随他抢到手里,眼角瞥到红莲差点整张脸都全部红青,胸口不正常急剧起伏,绞尽脑汁动着脑袋思考,还不放过偷瞄这边。
阴年祁笑的灿烂如花,高兴的抱着人死蹭,还啵了好几口,方把东西折好收到怀里,红莲红青色的脸随即黑的彻底,那个后悔泛滥成河,也管不上什么,眨巴着眼睛眼泪汪汪,一副随时供推倒妖孽模样。
她亦丝毫不会掩饰对人的兴趣,只是更因为如此,还不乐意搭理起来。
红莲便光荣沦落随侍身份,替人端茶送水嘘寒问暖,用尽一切理由接触,可本不是习惯讨好的人,渐渐就开始无力。
阴年祁对他防范的紧,根本不会给他,阴炙感兴趣的接受他一切举动,可就是没有任何动作。
于是脾气不太好,终究没耐心继续坚持,咬着嘴巴把手里的筷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完全不顾及边上坐的是谁,若不是想起那张卖身契就浑身不自在,他才懒得做这等热脸贴冷屁股的糗事。
阴年祁喝茶的动作突然一顿,他没耐烦看过去,就看到人放下杯子,脸胀的通红,紧跟着便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慢一点。”
对他态度一直冷淡又不冷淡的女人,好笑的过去替人顺着气,嘴里不赞同也不损手里半丝温柔,先前这样的动作也不少,可现在不知道怎么,就是觉得不再比刚才单纯不屑讨厌,还让他看着看着心就偏去了一边。
可是,红莲不会忘了自己依旧最讨厌这样的女人,花心大萝卜!
冷冰冰一个眼神飞来,寒颤一下,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目光快速掉落在筷子上,嘴一撇,能拿他怎样。
阴年祁喘过了气来,小心思贼嘚瑟,缠着人不放手,时不时还加上两声咳的,红莲再不屑,眼下也不愿意的被点穴,不甘不愿的跪在地上无法再动弹。
两腿在眼前有意无意晃悠,红莲若不是动不了,绝壁一口唾沫。
嘚瑟中的少年心情弧度跳起超高,眼睛都眯成了线,只要不是太过分,阴炙都懒得去追究男人的小心思,念及阴年祁如此,摇摇头无可奈何,手里一划拉出现一粒桂圆大的血色翡翠明珠,映着白皙的手掌心异常妖冶。
阴年祁眼皮一跳,回过神直勾勾盯着那东西,层层鲜红光晕,不散而敛,极慢的速度收缩不止,简直是诱人至极。
他咽口唾沫,有些奇怪自己这样的反应,不过喜欢就喜欢了,手伸过去拿,临时要接近了,才知道抬头要个示意。
“手。”“啊?”
言简意赅的问答,阴炙没耐心解释,把人拉过来,那十指葱白漂亮的如艺术品,指甲放上去也有些不太忍心,慢慢还是割破流出血来。
阴年祁缩回去了一下子,殷红的血珠颤颤巍巍掉落,正好溶于刚才的明珠里,柔和的光芒迅速刺眼起来,都忘了手上的细微麻痛,把眼睛赶紧闭了起来。
“留在这还是跟我回去?”等明珠重新收拢光芒,手上唯一那一点伤口也愈合的完好如初,方满意眯起眼睛。阴年祁好奇的睁开眼,阴炙把东西塞他手里,又恩?了一声。
那玩意在手心好像和手成为了一体一样,热乎乎的,阴年祁翻来弄去,反倒忘了阴炙的问话。
某女便挑眉,惩罚性的揪住他耳朵,直到男人不高兴的撅着嘴,眼珠子溜溜转动着,“不回去。”
“那就是留在这。”
阴年祁瞧瞧脚底下还有不远处的男人,想想,点了点头,“好。”
阴炙扭头,秋绾已经明白会听到什么,既然如此干脆抢着开口,能不听就不听算耳朵清静,“奴一定照顾好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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