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脸被甩了两巴掌,肿了起来,加之额头被那女客人推撞到桌脚,肿得凸起来,就像是生了个大疙瘩似的,原本S号的脸肿成M号脸。
这可真是激怒了秦超,他不耐的挥挥手,后面的人蜂拥而上,女人和其余的两个男人被围了起来,惨叫声不断。
肖雨缓缓站起来,小张扶起她,她推开他的手,冲他摇摇头,“没事。”
小张也吃了一巴掌,刘总今天没在,小张算是代理他的工作,他看到肖雨红肿的脸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偏偏她又是一声不吭的人,小张站在她的身后,不知所措。
肖雨走到洗手间,望着镜子里一身狼狈的自己,想到方才的周瑶如同一个名贵的瓷器被拥在怀里生恐她再受半点伤害的样子,再看看自己,拼命护得落得这般下场,她的心里产生着无尽的恨妒感,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是这样子!
外面,秦超纪有东已经开车送周瑶去医院,秦超趁空给吴旭去了个电话,吴旭还在办公室。
“嘿,阿旭,你猜着今天发生了什么事!”秦超幸灾乐祸,纪有东瞪了他一眼,低头照看周瑶,忽然想起瘫坐在地上的肖雨,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你能有什么事?是不是又被哪个女人给揍了!”吴旭挖苦她,腾出一只手从文件中找出自己的杯子,最近为了靠近肖雨,他非但不近女色,连工作都异常上心。
“去,少扯淡,我告诉你吧,你那个肖雨今天在酒吧给人打了!”
吴旭停下动作,问:“你说什么,肖雨给人打了?”他想到肖雨面对劫匪时强悍的样子,还有对着他一付冷冰冰不可侵犯的姿态,不像是会被欺负的人。
“那可不,就是给打了!不过呢,人家之所以被打呢,是为了保护你的小表妹。”秦超凝了凝躲在纪有东怀里的周瑶,心里隐隐有些不爽。
“不错吧,还没进你们吴家门呢,就懂得保护自家人了,哈哈。”秦超胡扯一通,吴旭唇边倏而一笑:“秦超,没准给你说对了,这姑娘说不定真能成吴家人,到时候你可别忘了叫声嫂子啊!”
“靠,阿旭你别真对那小妞上心了吧。”秦超嚷嚷叫。
“要玩就得玩得认真点!”吴旭玩世不恭的笑笑,问道:“瑶瑶现在怎么样了?”
“她啊,还好,正好找机会跟有东撒娇呢。”秦超揶揄道,纪有东阴沉着脸,并不吭声。
“那成,你们好好照顾她了,对了,打她的那人呢?”
秦超冷笑:“你猜能有好下场吗?”
吴旭点头,道:“那肖雨呢?”
“不知道啊,继续上班咯。”
吴旭挂了电话,揉揉眉心,脑里浮出肖雨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被甩了一巴掌,那样子必然有趣,吴旭沉积了一天的坏心情终于找到了出口,他决心去‘偶遇偶遇’肖雨。
肖雨用冰敷了一小会儿的脸,再上了点粉,无事人般的出去继续干活。
“小雨,你还是先回去吧。”小张劝道,肖雨无动于衷,淡淡地说了句:“我要回去了,你忙得过来吗?”
小张硬着头皮:“没关系,我能顶得住,你看你脸成什么样子,哎哟,先回去!”
肖雨见小张也好不到哪里去,居然还能笑出来:“那好吧,你回我就回。”
小张无奈,眼巴巴的看着她继续忙碌。
过了一小会儿,小张接到刘总的电话,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收到有人闹场的风,居然也知道肖雨被打的事情,最令他意外的是,他竟然皇恩大赦的让肖雨提早下班而且还不用扣工资!
小张收到命令连忙跑过去通知肖雨,肖雨有些意外,既然老**外开恩,她自然不会笨到放着便宜不占。
其实在肖雨的心里一直认为是小张通风报信,因为她想,也只有小张会这么待她好。
肖雨将尾续工作做好,就换上另一身衣服出了酒吧,才没有走几步,听到有人叫她。
………【第十二章:前尘往事】………
她半边脸肿还没有消退,微风拂过,散在额前的刘海轻轻吹动,纪有东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披下头发的样子,跟平素在酒吧里见到的全然不同。
她是刻意将头发披下来挡住脸的,却抵不过风吹,路灯下,那张脸莹白似雪,眼珠黑亮,只是眼神过于冷寂,淡粉色哈伦长裤,上身白色镶蕾丝七分衫,她将衣服收入裤内,显得腰肢纤细,装束清爽怡人。
纪有东走到她面前,问道:“你叫肖雨对吗?”此话一出,纪有东很心虚,明明就知道她是吴旭的猎物,他还得故装不知。
肖雨知道他是周瑶口中的有东哥哥,淡淡道:“是,周瑶还好吧?”
纪有东温温一笑:“她还好,你不用担心。”
她看了看纪有东,他的人跟他的声音一样,清朗温柔,周瑶的眼光不错,肖雨问道:“周瑶让你过来的?”
纪有东本想摇头,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点点头,“恩,她让我过来看看你怎么样?”
肖雨似笑非笑:“你现在看到了。”
纪有东一怔,随即道:“我带你去医院上点药吧。”
“小伤,不必了,谢谢你。”肖雨温和有礼的拒绝,道:“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她径直朝前走,纪有东抬头看起前面不远处树下立着个人,没再向前。
吴旭站在远处观察了一小会儿,看着纪有东那付紧张而关切的表情,而肖雨却总是那付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态度,他心里瞬间就平衡了,原来她的冷漠也不只对他嘛。
“咦,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吴旭打趣,绕到肖雨身边,肖雨当是苍蝇,不理不应。
风乍起,吹散她一头黑发,她红肿的左脸正被吴旭纳入眼里,吴旭原以为自己看到肖雨狼狈不堪该是心情愉悦,事实相反,他心里居然不是滋味。
“给打了?”他沉着嗓音,肖雨听惯了他平日里轻浮嘻哈的语气,这一下竟有些不适应,仰头望他,她方才一心想着周瑶跟自己之间偌大的区别,渐生悲哀之心,眼眸微湿,乍投入吴旭的眼里,他的心房瞬间被击中,闷闷地疼着。
他拉起她的手,往回走,明知道那个女人已被秦超收拾了,但仍然拖着肖雨朝酒吧走,道:“谁打的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肖雨不明所以,怎知他性情阴晴难辩,前一秒钟还在揶揄挖苦她,后一秒钟又突然一付正义使者的样子,肖雨很迷惑,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哪根筋搭错了?!”她说,吴旭收住脚步,睨她:“我这不是见着你给人打了委屈的快要哭了,替你出出气舒解下心情么?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怎能说我搭错筋呢?恩?肖雨,你怎么一开始就这么不待见我呢?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吧!”
吴旭一番话说得肖雨无力还击,她本就不善言辞,性格过于阴郁,仿佛是长在背阴处的青苔,潮湿而粘腻,不声不响地,随时可以让人于不经意滑倒。
肖雨闷声不吭,甩开他的手默默的往回走,吴旭跟在她身后也不再出声,两岸的梧桐树叶随风落,有一片正好轻轻的飘在她的头上,她毫不知觉,兀自走路。
经过药店的时候,她买了消炎药,走到路边长椅坐下准备吞药的时候发现自带的水壶里面已经没水了,肖雨叹口气,准备起身去买水,一只手将水递到她面前,她迎头看到吴旭俊秀的脸,他笑意盈盈:“喝吧,我请。”
肖雨接过手,忸捏地道了声谢谢,吴旭坐在她身边,问她:“你怎么给打了也不还手!?”
肖雨吞下药,边拧盖子边道:“还手,那还要不要在酒吧里面呆了,进得来绿源的人都是有钱人,又怎是我这种穷人得罪的起呢?”
肖雨抬头看月亮,好像……中秋就在这两天,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中秋,记得四岁那年,婆婆问她几时生日,她答不出来,婆婆翻着日历,笑道:“小雨,不如就中秋生日好不好,团圆的好日子,寓意也好。”
吴旭凝望着她,她唇边淡淡的嘲讽之意,这就是生活在底层的小人物里面持有的生活态度。
“其实,我有些时候也觉得有钱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发生了很多事让我觉得有钱……还真挺了不起的!”肖雨笑笑,回头看着吴旭:“你有试过没钱到走投无路的无助感吗?”
吴旭摇头,他自小锦衣玉食,从来只愁着钱该怎么花,又怎么可能理解肖雨这种在贫困线上挣扎,对于每分每毫都锱铢必较的心情。
“真是不愿回想的过去。”肖雨笑笑,眸中凄楚转逝而过,“有一次,婆婆病得好厉害,我还在念高二,阿全哥哥只会赌,被高利贷的捉了起来,扬言要剁掉他的手,那些追债的人冲到学校来找我,全班师生像是看怪物一样地望着我,我被他们拖走,也没人上来帮我,那种任人宰割无力反抗的感觉,真是印象深刻。”
“后来呢?”吴旭问。
“后来……”她顿了顿,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阿全哥哥答应人家,把我卖给他们抵债,我当然不依,婆婆又生病在床救不了我,我跟他们求情,求他们给我一周的时间筹钱,我磕头磕得好长时间,头都磕破皮,他们总算答应放我回去筹钱。”
“多少钱?”吴旭问得很艰难,隐约能想象她当时的处境。
“二十万呢。”她说,“我回去之后先找的阿香姨,阿香姨家境也一般,还有两个孩子要照养,可她却把仅余的积蓄二万元给了我,我拿着钱小心翼翼的带在身上,准备去找大伯,他是阿全哥哥的大伯,家境优渥,为了省钱,我去挤公交车,一路上我明明死死的护着兜内的钱,可最终还是给小偷偷走了。”
“去派公所报警,人家对我爱理不理,一个劲的敷衍我,说会尽量帮我找回找回,我深知无望,想着去找大伯,我在他家门口等了好长时间,他都不肯出来见我,那天又刮风又下雨,我躲在他家的屋檐下,大伯的女儿开门出来,塞了三百元在我手里,对我说,小雨,妈妈不让爸爸帮你们,这些是我存下来的,但愿能帮到你。”
“我拿着三百元和她给的一袋面包边吃边走路回去医院,面包好干,很卡喉咙,我连水都不省得买一瓶,走过广场的时间,那里有自动水龙头,我头了下去,拧开水龙头张开嘴就喝,旁边的人又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我这辈子都不能忘记。去到医院,医生拉住我,黑着一张脸说,肖小姐,你该缴医药费了,都拖两天了,你再不交的话我们不能给你婆婆用药了。我只能好声好气的求她宽限,她说得斩钉截铁,不可以!!”
说到这里,肖雨拧开盖子喝了口水,道:“不可以啊!要怎么办,前有追兵后有虎,我跑到顶楼去,站在那里往下看,下面车水马龙,我想着我跳下去的话就什么苦都没了,可是一想到婆婆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我就不忍心,终于还是没跳成,后来我想想,我可能不是单纯为了婆婆,也许我怕死。”
“我去到学校,跟老师哭诉,说婆婆生病了没钱医,希望学校能给我发动捐款,老师跟校长都很动容,当天就开始鼓动大家捐款,我还能记得那是在大*场上实行的,一个大大的临时爱心箱,全学校的同学排着队一个个的上去捐钱,五块,十块的投进去,最终我得到了2万的爱心款,校方帮我换成整钱,我拿着那两块元,突然间就发现在我的身上从此以后就欠下了数以千计的人情了,我受过了别人的恩惠,以后我在学校就该逢人赔笑脸,因为他们个个都是我的恩人。”
“两万元三百元,还差那么多,你信不信?我当时真的想过直接给别人当情妇或者卖身,那样的话钱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后来,我真的去做了!”
吴旭稳住身形,这些事是他意想之中的,他望着她,她却没有看他,语气淡淡地,仿佛说他人春秋,“我去做了呢,那个人是养猪场的老板,他答应我,我跟他睡一晚,就给我五万块,我还知道讨价还价,我说十万行不行?他知道我急需钱,笑着跟我说,十万也行,那就陪他两个晚上,我心想,反正一晚都能过去,第二晚有什么难捱,我就答应下来了,第一晚是在一个酒店里,很豪华,我洗好澡穿好他准备的睡衣坐在那里就等着他来,等的时间我越想越害怕,因为想着他一身可能都是猪圈的味道,想着他那张毛孔粗得可以插香的脸,越想就觉得反胃,很可恶的,最终我落荒而逃。”
“最后呢?”吴旭很难想象到底她用了怎样的办法才摆脱掉这种噩运。
“一直到了最后期限,我都没能筹够二十万,我把两块三拿去给婆婆交医药费了,我不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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