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六道空之轮回- 第15部分

　　　　“嗯。”阿细点点头，“鼠国就交给你了。”

　　　　“大王……”

　　　　安宁走过来碰了碰肖田，龙飞阳也跟过来碰了碰他。

　　　　“走吧！不理他们。男孩子都古怪得很。”胡小九牵着阿细的手，蹦蹦跳跳向前冲。

　　　　从背影看，的确是两个女孩子。只是一个是怪物级别的，另一个是男孩子变的。

　　　　“大哥，我觉得自己有点羡慕肖杰，哦不，是阿细。”安宁盯着两道背影，酸酸地说。

　　　　“我也有点儿。”龙飞阳也好不到哪儿去。

　　　　兄弟俩默契地对看一眼，最后跟肖田道了声别，继续赶路。

　　　　“大王，你一定要回来……”

　　　　世事如此，因缘际会，相聚离开。

　　　　下山是一件大事，准备工作却没有想象中繁琐。换洗的衣物都不用带，到了城镇再置办。胡小九为了自己方便，偷偷将炼成的融灵丹装在一个玉瓶里塞给安宁：“修行要自觉！”

　　　　最多的还是叮嘱，安老爹与安宁没有血缘关系，其实亲如祖孙，免不了多一些温馨的话。

　　　　小九托付大虎小虎继续照看丹炉。自己这一趟要陪安宁步行辗转，抽不出时间盯着炉子看；只要算准丹成时间，飞回来取便是了。

　　　　安宁麻烦老爹照应鼠国，怕再有什么麻烦找上门，老爹好歹是绿丹境界高手。老爹点头答应，阿细好生感激。

　　　　龙飞阳则只对安老爹笑笑：“安长老好生照顾自己。”

　　　　没想到安老爹曲膝跪倒：“主人对老头子实有再造之恩，主人也要照顾好自己。安宁就托付给主人和小九姑娘了。”

　　　　龙飞阳和安宁忙上前搀扶，一句“放心”胜过千言万语。

　　　　“走吧！”倒是胡小九催促一声，众人这才动身。

　　　　走得远了，安宁回头望了一眼有些模糊的吊脚楼，心中怅然，这一走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再看看胡小九轻盈的背影，虽然也有喜怒哀乐，但是她似平并不懂得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她大概不知道人世间有一个词，叫做羁绊。

　　　　胡小九说了路线，先到灵溪镇，再到洪江县。为了同时不耽搁修炼，一路选择步行，翻山越岭，渡溪过河。

　　　　这样在路上边走边修炼，花了四天时间到了一处不知名的集镇，再下去就是洪江县城，可惜只有水路可通，四人只好乘船。

　　　　洪江是沅江上游重镇，云贵西南诸地的货物都经此转运，下沅江到洞庭，再出长江贩往各地。所以虽然只是山间小小县城，却远比一般平原州县繁华。

　　　　比起相对闭塞的灵溪镇，洪江的汉人要多得多，南来北往的商人，各有口音都听得到。尽管如此，这里毕竟少数民族力量占优势；县城最高处，就是当地苗王的寨楼。

　　　　这天县城似乎有什么重大节庆，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今天我们先在县城里休息吧。”胡小九说些带头走进一家客栈。

　　　　安宁活动活动腿脚，刚刚那小船在灵溪中飞也一般的漂流可把他吓坏了，这会儿腿还软着呢，想走也走不了了。

　　　　进门之前，龙飞阳停了一下。客栈门檐上钉着一只小小红sè木制鸟儿，栩栩如生；再回头，目光所及，对街各家店铺门檐上都钉着同样的红sè小鸟。

　　　　明明是中原汉族客栈，掌柜却是个身着苗服的中年汉子；可见当地民族杂糅，交往频繁，互相影响。

　　　　登记完房间，龙飞阳问掌柜：“掌柜，你们这儿为什么户户门上钉只小鸟啊？”

　　　　“哟！不敬！不敬！”掌柜忙解释，“小哥一看就是外地人，不知者无罪。这天下分为东西南北中五方，我们这里是南方，守护神为天上朱雀星君。朱雀星君法力无边，十分灵验，尤其是他老人家慈悲，时常现法身保佑我们这些边民。所在家家供奉星君，以示虔诚。”

　　　　言下之意，门檐上的红sè小鸟代表的是朱雀。

　　　　“哦！”安宁点点头，从未出过大山的他对这些乡俗不懂，只当听故事一样，有内容就行。

　　　　没想到一边的胡小九居然满脸嫌弃，闷声甩出一句话：“朱雀那小子毛毛躁躁的有你说的那么好么？”

　　　　全场哑然，龙飞阳反应快，立刻装没事：“我看这里家家张灯，户户结彩，是有什么喜事么？”

　　　　“呵呵呵。”掌柜笑了，“是这样，明天六月初六，是朱雀星君的诞辰。我们这里有传统的庆祝活动，热闹程度比得上汉人的除夕呢！明天还有大巫女在朱雀神庙表演祭祀舞蹈，这可是难得一见哦，几位要是明天有空就去看看吧！”

　　　　“谢谢掌柜！”问明了朱雀庙的位置，四人上了楼。

　　　　两男两女，自然是龙飞阳和安宁一间房，小九和阿细一间房。两间房只隔一堵墙。

　　　　进到房间，安宁就把耳朵贴在墙上听。

　　　　“听什么？”龙飞阳坐下倒了一杯水，端在手里喝了一口。

　　　　“大哥，你放心肖杰……啊不，阿细么？”安宁皱着眉，耳朵在墙壁上下左右变着位置，似乎收听的效果不太明显。

　　　　“呵呵……”龙飞阳笑着摇摇头，“我不放心阿细，但我放心小九。我想阿细不会那么傻吧？惹了胡小九，只怕不只武陵鼠国，就是三界六道所有的老鼠也会被消灭。”

　　　　“大哥说的有道理。”安宁这才过来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刚在楼下小九说朱雀什么的，看似她和那个朱雀星君很熟啊。”

　　　　“这个也不用咱们担心，小九神通广大，认识天上神仙也不奇怪呀。”龙飞阳不以为意，忽然又坏笑，“你小子这么关心小九，是不是……啊？”

　　　　“不是不是！”安宁一下子脸红了，“是因为小九太神秘，我好奇嘛！倒是大哥，你看小九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啊！”

　　　　反将一军，龙飞阳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咳了半天才认真地说：“这个我不瞒你。其实当初我散了玄丹，同时三魂七魄中的天魂和英魄也离体而去。三魂七魄不全，很多事情不太记得，也不能重新修炼。我能有现在的进步，真是幸亏遇上了小九；而且我只是隐隐记得我和她以前认识，记得她被关在封印里，但到底是敌是友……我记不请了。其实有很多事我都只记得一个大概……”



………【第二十四章　神庙祭典（上）】………

　　　　“大哥，我一定帮你找到天魂和英魄，帮你恢复记忆。”安宁关切地说。

　　　　“大哥一定帮你找到父母！”

　　　　这边兄弟情谊正浓，敲门声响起。

　　　　开门，胡小九站在门口：“我和阿细去采买些东西，你们去不去？”

　　　　安宁摇摇头，坐一天船，想早点休息。

　　　　龙飞阳看了看安宁，说：“我们就不去了，留着体力明天去朱雀庙看热闹吧。你们小心点，这里的苗人擅长蛊毒，很厉害。”

　　　　胡小九点点头：“虽然下了山，修炼不能落下，安宁你要记得！”

　　　　“哦。”

　　　　小九这才和阿细下楼去了。

　　　　也许是刚刚和安宁说动了心事，龙飞阳仍旧感慨：记忆不清晰，一切都是迷团；而未知的一切，又都充满着不确定xìng。不管消积还是极积，都必须自己承受。

　　　　正如客栈掌柜所说，六月初六的洪江县城果然如农历新年一样热闹。成百上千的人涌上街头，直至万人空巷。所有人只有一个目的：朱雀庙。

　　　　顺着人cháo缓缓移动，安宁和龙飞阳护住胡小九，生怕这姑娘来了小xìng子把在场的人全拍飞。阿细个子小，紧紧拽住安宁的衣角，不然随时都有可能被挤走。

　　　　忽然胡小九拉住安宁和龙飞阳，也没出声，头往右边偏了一下。

　　　　两人顺着望过去，人群中挤着好几个身着黑衣的人。苗人尚黑，这装扮也没什么，只是他们胸前那枚铭刻着六颗星星嵌在一个轮圆盘上的徽记太引人注目。

　　　　黄昏公会！龙飞阳和安宁交换了一下眼神。安静了两个多月，想不到又在这里碰上了。冤家路窄！

　　　　只是这一次情形倒了过来，我暗敌明。龙飞阳不再逃窜，安宁不再手无缚鸡之力，身边跟着深不可测的胡小九——最次，阿细也是凝成内丹的武陵鼠王。

　　　　黄昏公会的人十分jǐng觉，但自始自终没有注意到四人，看来这一次他们有着别的目的。

　　　　朱雀庙在县城旁的小山顶上。庙宇建筑十分宏伟，细处也修建得极jīng致。看来客栈掌柜所言非虚，朱雀星君在这一带信徒众多，朱雀庙香火不是一般的旺盛。

　　　　天下五方，东西南北中，由五大神兽守护。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南方是jīng火所在之处，故由代表火焰红sè的朱雀镇守。

　　　　南方各少数民族信仰自然万物，尤甚图腾崇拜；所以对于朱雀的推崇，在这里比之中原各地，有过之而无不及。

　　　　祭典选在上午辰时开始，三声炮响，锣鼓喧天。人群中欢呼响彻云霄，一队身着红sè祭祀长袍的少女出现在朱雀庙前的高台上。

　　　　“中间那个就是大巫女！”底下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仔细看过去，中间站着的大巫女身段窈窕，可惜戴着举行仪式时用的面具，看不清容貌。

　　　　大巫女两只手腕上都带着银铃，手动铃响，全场鸦雀无声。

　　　　牛角号声带着厚重气息，让人心中一沉；接下来铜鼓敲响，众巫女在大巫女的带领下随着鼓响翩翩起舞。

　　　　其实这类祭典舞蹈要表达的是人与诸神、与天地万物的沟通，实在没有太多艺术xìng可言。可这种神秘气氛，让现场每一个人大气都不敢出。咚！咚！每一声鼓响都随着巫女的踏地、踩进心里，杂念被净化，每一个人都一脸肃穆和虔诚。

　　　　一曲舞毕，叫好声直冲霄汉！一年一次，值得等待！

　　　　奇怪的是黄昏公会的人好像也只是混在人群中来看热闹，并没有采取行动。

　　　　回客栈的路上，安宁还激动地说着舞蹈如何jīng彩。

　　　　“那算什么，胡小九的天舞才叫三界难得呢！”一个年青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三分痞气。

　　　　安宁迅速回头，身后只有滚滚散去的人流，却没一个可疑的身影。

　　　　龙飞阳也是一脸错愕。

　　　　两人同时看向胡小九，刚刚的话清清楚楚，他们应该没有听错。

　　　　“看什么？快回去吧，我累了。”大白天的胡小九反常的不高兴。

　　　　刚回到客栈没多久，就听到楼下有人大呼小叫。

　　　　安宁抓住店小二打听，小二一脸兴奋：“外面都在说朱雀星君要现真身了，快去朝拜！是从朱雀庙传来的确切消息。”

　　　　“原来掌柜说的都是真的，看来朱雀星君是挺放得下架子的。”安宁回头冲客房喊道，“小九，我们去凑热闹吗？”

　　　　胡小九走出房间问店小二：“往年的六月初六，朱雀也现身吗？”

　　　　小二想了想：“这倒是没有。星君的生辰祭祀大典年年都办，但星君以往从没在这天出现过。”

　　　　胡小九面sè一沉，对安宁说：“我们去看看。”

　　　　一路上，小九脑中都是那句“那算什么，胡小九的天舞才叫三界难得呢！”，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面sè更加凝重，不由得加快脚步。

　　　　安宁不明白小九为什么突然变得神sè严峻，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看龙飞阳，对方给他一个无奈的回应。也不敢多问，只能低头跟紧。

　　　　“都准备好，一会儿可能会出乱子。”小九停了一下，没来由甩出一句话，又继续往朱雀庙赶。

　　　　刚刚散去的人群又涌了回来，而且比祭祀时数量更多，谁不盼望见到真神呢？

　　　　距离表演祭祀舞蹈的高台还有两三丈远就再也挤不进去，人人翘首期盼，等着大神降临现真身。

　　　　高台之上站着笑容可掬的庙祝：“大家不要挤！不要急！一会儿啊，朱雀星君就要降临了，要安静，别惊扰了星君。”

　　　　“不对，这庙祝不对。”胡小九低声说，又jǐng惕地看看四周。

　　　　“这庙祝是妖。”龙飞阳也看出了蹊跷，在一旁补充道。

　　　　安宁和阿细运动心神，果然发现庙祝头顶有一股普通人看不见的黑气。神庙里有妖怪当庙祝并不奇怪，但那些妖怪都一心向善；受神灵气息感化，头顶不可能有这样邪恶的黑气。这庙祝是只不折不扣的六纹赤丹境界的妖怪。

　　　　庙祝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观察他，居高临下，目光在人群中一扫，立刻锁定了安宁他们几个。

　　　　“时辰快到了，星君就要降临了！有难有求的，要在心中默念星君名号，这样星君才能感应得到！”庙祝冲安宁他们邪恶地一笑，又开始大声喊叫。

　　　　果然信仰的力量无穷，拥挤的人群安静下来。人人低头闭目，默念着心中愿望和朱雀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