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黑渊绿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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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黑渊绿夕阳-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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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还有一个隐藏极深、难以判断的可怕之人?



但他最后仍发出了一声冷笑,这才拔出了钢探针,收回了吹筒。退。一直退到绝不担心被人听见时,这才听下。



“先把东西拿来,补充一下。”他说。



背包拿来了。老大取出了荧光盘。荧光有两种,一种是供长期照明用的,称为荧光盘;另一种是供短期信号联络用的,称为荧光碟。盘与碟似乎并无不同,但碟是可以一层层撕开且保持功效的。盘却不行。



绿幽幽的荧光下,他拿起了其中的一个水壶。



在渴与饿之间,人们首先选择的,往往是水而非食物。但水壶里却不是水。是尿。闻之作呕的尿!



另一个水壶里也是。



老大忽然怔了。



没有水,喝尿。这是求生的基本知识——但这种知识虽然是人人均知,能狠下心来享用的,却不多。不到困境、不到绝境,普通人,尤其是普通的女孩子们,是绝不会走到这一步的!但是,从他们分派食物饮水时的郑重来看,他们分明很珍惜这两壶尿。



——但这群人才被困了不到五天。



不到五天的时间,他们就开始喝尿?



从缺粮、缺水开始,每隔上片刻,他和五名弟子,便要忍受饥饿与干渴的煎熬,他们也不过是才缺了四五天的食物与饮水吧?记忆中,他可以在酷暑中被太阳暴晒上三四天而不食不饮;地底的阴凉,可以避免水分的蒸发,按一般的常识来推论,他至少也得在断粮断水达十天以上才会有目前的体力不支之感——而目前,还不到五天,他为何也会觉得几乎就要虚脱?



他们六人的尿,岂不是早已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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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功中的硬气功,有助于普通的打斗;普通的气功,有助于强身健体明目慧心医治疾病;但特异气功,却只能助人做特异的事件。而特异气功的弱点是:在运气未成之前,是毫无任何作用的!



现在,阿丁马上就要成功了。



但也就在这时,老大却退开了。



他一退开,阿丁立刻便觉积聚的功力不受控制地狂泄而出,宛若一支无形利箭一样,射向远方。



好像是射中了什么。



但强而又力的反击也回来了。



轰鸣一声,他失去知觉。



顺无尽的通道而行,王甲和王木忽然生出了一丝警兆。



“我们离那二十四个小白点已经很近了。”王木宣布着,迈步而行,颇有一番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英雄豪气。但他忽然身体一震,停下。



“怎么啦?”王甲吃力地赶来。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咬了我一口。”王木若有所思,摸着自己的腿,一望吃惊的王甲,笑了。“别怕。像是气血运行不适应。体内突然出现个小针小钉什么的扎了我一下钉……”突然一跳,吃惊道:“又一下!”



王甲怔怔,伸出手掌,运“圆光术”。



王木望向镜像,但见镜像里浮现出一群人头,面目模糊,其中的一个人头竟如同一枚钉子般尖削锋冷——正逐渐成型。



“钉!钉子!”王木失声道。



“谁?小丁?”王甲吃了一惊,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在车上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子。“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不是她。是个男的!”王木说着,话音方落,却突似中了一箭般“腾”地凌空倒飞,摔落,紧紧地捂住胸口,“我……好像……受伤……受伤了……”



王木急忙奔去,刚跨出一步,突觉后背像是遭一矢穿心而过般,“扑通”栽倒,眼前金星乱冒,一片漆黑。



但王木却已经昏迷。



王甲挣扎而起,摸索着抓住王木,吃力地把他向后拖,越向后越觉心情舒畅,目中也渐可视光,直到把王木拖出去将近三百米,才觉得恢复了正常。



王木悠悠醒转。他挣扎着站起来,两人相互扶着继续向后退,又退出去了十余米,这才感觉恢复正常。



“……是什么,在克、克制着咱,咱们……”王甲气喘不已,解释着,“你功力强,反而受害早……我……我弱、慢……”



王木也是喘气不止,冷汗涔涔而流——自出功以来,他还是首次这般的衰弱。喘息片刻,不觉睁开了眼睛。黑暗涌来,他这才感觉好受了些。就在此时,远方忽然隐隐现出一团绿幽幽的光泽,宛若一个绿色的月亮映在半空一般。王木吃了一惊——怎么睁开眼睛也能看到了?!



王甲没有睁眼。灵法天目的视界中,但见远方乍现一团黑暗、一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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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阿丁直挺挺摔倒。



却是没有一个人被惊动——甚至连爱他至深的仝蓉也未动。陈星一惊,“阿丁!”



没有回答。他皱皱眉,“——杜留?!”



黑暗中,传来杜留的轻声叹息。“陈星,你过来。”他的声音很小。很轻。陈星却闻声一震,如遭雷击。



“现在,其他的人,都已经暂时迷失了自己。阿丁也运功不当,昏迷了。那些人,都已经退走。这里,只剩下了咱们两人。杜留又是轻轻叹了一声,细细小小地道:“陈星,你过来。”



陈星走了过去。



他迟疑着,但终于走了过去。



黑暗中,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做?”杜留静静地问。



陈星没有回答。他仰首。良久,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如果有以后,你准备怎么做?”杜留再问。



陈星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手。他的声音很小,很冷。他轻轻地冷笑一声。“你真地以为,——还会有以后?”



杜留再次拉住他的手。很静。“我相信你。”他说。



“——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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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急于吃喝。你们,——能看出什么?”



荧光下,惨绿的光线,惨绿的人。五名底子按奈着迫切的心情,纷纷皱起眉头,瞪眼掀鼻犹如鉴定着墓中有何珍贵物品与墓的类别一般,严肃、认真,慎重。鉴定的结果很快出来了。



小铲:这是尿。是喝下去又排泄出来的。甚至,是一些有严重疾病、肝胆脾肾功能衰弱的人所排泄出来的。



独眼:这两壶,我们可用上八天。食物,至少可用上十天。



二狗:这些人,也很渴、很饿。并不团结。



小刀:十二个女的,都很美。



小胖:我……我怕。



“只有这些吗?”老大平平淡淡的声音毫无抑扬顿挫之感。



二狗笑了。“他们有一把刀,六个男的,两名受伤。对付这些人,我一个大概就够了。女的嘛……”小刀淡然摇头,“你一个?你一个只会被他们生吃了。别看那拿刀的负伤了,对付你大约还不能问题。那长得最丑的,不拼命则已,一拼命能让我们五个都受伤。那个站起来察探的,绝不是个好惹的主。弄不好,两个你也是送死。”二狗瞪起眼睛,“试试吧?老子一个宰六个,不让你们任何人帮忙!杀了男的老子干女的,十二个老子哪个没干你们都不能动!”独眼呵呵一笑:“我可没那么大的胃口。男的交给你们对付。女的老来对付。先奸后杀我虽然没干过,可在这种地方,干她六七个还不成问题吧?”小胖迟疑一下,呐呐说:“他们……都不好对付吧?尤其是拿刀的那个,我怎么一见就怕?”



老大皱起了眉头,“咱们这一行——遵循的是什么原则?”他的声音依然很轻,但他的神情却微有不快。



五名弟子一凛,齐声道:“盗死不盗生、无功不受禄、有失必有得、出手不空返!”



——盗死不盗生、无功不受禄。



——有失必有得、出手不空返。



君子门盗墓业,人人熟知的两项四条原则,便是这两句二十个字。这二十个字并不难背,也难怪五名弟子异口同声地背诵下来。但是,原则上怎么样,那是原则上的事,这世界上“原则上”与“事实上”出入太大的事情,已经屡见不鲜,君子门盗墓业的人,是否真地能够禀行此一原则,谁也难以说清楚。



但此刻,老大问出了此话,显然已经有了某种决定。果然,他听完之后,立刻再问:



“那么,我们抢了他们的物品,应该怎么样?”



五名弟子一怔。



小胖突道:“我有两块金元宝,取一块给他们,算是买的好了。一块价值十多万,买他们两壶尿一点点吃的,怎么算也足够了。”其他四人均道:“对对,太便宜——”突然一起住口,望向小胖,每一人的目光都于这刹那充斥着一丝冷酷的笑意:



“金、元、宝?!”四个人异口同声,一字一顿,“——你怎么会有金元宝?!”



“……我……”小胖一呆,瞪目结舌。



悔恨,立刻涌出。可是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话已经出口,再后悔有何用?他望望四名师兄弟,再望望老大,“扑通”跪下,颤声道:“小胖该死!……我……我偷拿了两块下来。”



沉默。



沉默了片刻,老大才淡然摆手。“这件事,日后再说。起来吧。拿了也就拿了。如果能出去,和你的师兄弟们平分就行了。”停了停,望向五名弟子,“他们——目前最需要的是什么?”



——最需要的是什么?



水和食物。



小铲突然一惊:“师傅——他们!”小刀、二狗、独眼,也面色大变:“……他们!”只有小胖奇怪地看看四个师兄,“——他们怎么了?”



老大微微一笑,——这个不会笑的人,即使是微笑,也令人觉得很严肃——说道:



“有鉴于此,我们职能留下一壶水、三分之一的食物。只取死人之物,是我们的宗旨。剩余的,我们依旧还给他们。



他们,因地震而来;地震不知何时还会发生。此墓,我已决定放弃,回归后,遍邀行内高手同来,或许才会有所收获。因此,我们必须与他们合作。



有所失必有所得,得失之间怎么看,我不干涉;但有一点,你们必须注意,即:无论如何,不可伤人见血,不可杀人。这是因为,——但凡带有机关暗道的墓,在未见天日前,有的是见血后呈吉,有的则是见血后呈凶。



此墓墓道干净而整洁,墓内不见任何生命,是隶属于那种见血后则凶的墓。绝不可因戾气伤人、杀人而令墓变凶。否则,返回时必然困难倍增。



第一个错误,已因你们的贪婪、不遵师命,而导致了我们当前的困境,如果再出现第二个错误的话……”



他没有再说下去。那是因为,他忽然发现——他实在是没有必要再说了。



五名弟子,心情迫切地望着背包。望向“水”、望向食品。



“取三只干面饼、三块巧克力、一壶书。”老大垂眉。“其他的,还还给他们吧。”



五名弟子,面现喜色,二狗突问:“师傅,——您呢?”



“笨!最有味的当然要留给师父!”独眼一敲二狗。



对这些话的涵义,老大如何不知?他淡然摇头。“你们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真正本行中人,是格守信条,绝不会在大凶之地做出又干人和的事的。小铲,我希望……算了。”



小铲抚摸着自己那小得可怜的鼻子,“师父,如果有人愿意奉献,是不违背信条的。必要的时候进行阴阳调和,反而有助于我们恢复体力和松弛心情……”突然皱眉,“不对!——好像有人来了!”



荧光盘立刻熄灭。“是两个人。”老大低声道。



黑暗的无尽远方,传出低沉幽远的声音:



“刚才还有光——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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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已经从迷失中醒来——包括阿丁。



但没有人意识到自己曾迷失。甚至,连阿丁也忘了自己曾被震昏。



仝蓉悄悄地卷缩在阿丁的怀里,微微颤栗的双手,放进了阿丁的掌中。阿丁却很静。他安静地犹如磐石。“他们,已经走了。”他静静、冷冷地说:“他们,有六个人,都是男的。在这里,他们也被困了许久。至少应有半个月……”他冷静的声音,就像是名对任何人与任何事都没有任何情感的人在说话。



如此冷静的声音,感染了大家。安莹莹打破沉寂,“他们是人?”声音依然如同黄鹂出谷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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