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和一众兄弟惨淡的尸体被送进这个地方,送进那个大火炉,最后化成一把灰。
杜如昭笑的讥讽,他差一点,只差一点就灭掉了赵家,却姜还是老的辣。
一切,都结束了!
像他这种人,或许该下达十八层地狱了。
却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孩推开了那扇黑沉的门走了进来,她很年轻,很瘦,长的很秀气,她有一双清澈温暖的眼睛。
她的到来,让阴冷的骨灰间有了人气,有了暖意。
杜如昭看着她温柔的低下头细心的把他地上胡乱堆杂的骨灰盒按名字一个一个整理摆放好。
他试探地伸出手,透明的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而她毫无所觉。
他是没有了肉身的幽魂,无法成形,只有意识。
随着这个女孩子细心的整理好后,他身边的空气也越来越清,和他一样飘浮在半空中的兄弟们都被吸进了一个黑洞,消失了。
而他知道,等一下他也会消失,或打入地狱,或魂飞魄散,或投胎转世。
杜如昭浮在空中,冷冷的看着。
“小泊……”门再度被推开,可是进来的人却没有让他感觉温暖,那女人眼底的心虚的畏惧那样明显,他不相信这个女孩看不到,可是她却不在乎。
他看着她们交谈着,而她始终笑的温暖,笑的温柔,让他这个无形魂魄都仿佛都能感觉得到。
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念头,他希望自己的骨灰由她整理,他想要感觉一下她的手是不是也如她的人那样的温暖。
可惜,他失望了。
整理他的人不是她,他心里生出厌恶和戾气,老天连最后一丝念想都不帮他达成,他只顾着不甘所以没有发自己四周清稀的空气因为他的戾气而有些波动。
使得那个让他生厌的女人看见他的名字油然生出畏惧心把他的骨灰啪一声掉在了地上,洒了出来。
杜如昭眉头一紧,眼中射出凶狠的光芒看向那个没用的女人。
如他所想的那样,她的手很温暖很温暖,那样轻、那样柔的捧起了他,如同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样,呵护而细心。
她轻柔的捧他放进盒子里,他看见了她白皙的手划出一道伤口,一滴血滴进了他的身体,那一刹那间,浮在半空的透明无形的杜如昭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从未有过的温暖包裹着他,舒适,温暖,柔软。
他听见了世上最暖最柔的声音,慰平了他的灵魂:骨灰盒有些松了,我先帮你包起来,明天我会买一个新的来给你好不好,所以,你别怪黄姐,她也是不小心的。
听她这样说,他暴戾的心霎时软了下来。
他听见那个女人叫出了他的名字:杜如昭。
他也听见了她疑惑清灵的声音:杜如昭,谁啊?
她不认识她,这一刻,他心里竟然有些松一口气,她不认识他,所以她不会害怕他,也不会看不起他。
她把他摆放好后,他以为自己也会如那些兄弟一样消失。
可是……他没有。
他发现,他不由自主的跟在她的身旁,虽然他无法触摸到她,可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牵连着他和她。
他离不开她!
这个发现让他震惊的同时也让他惊喜:他不用消失,他还有意识,他跟在她的身旁。
他跟随着她,原来她要送报纸,他看见她拿起了一份报纸。
他有些紧张,他怕在她眼里看到厌恶。
可是他只在她眼里看到一丝怅然却没有厌恶,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高兴过。
从此,他跟在她的身后,慢慢的认识了她,了解了她,他看着她辛苦却幸福的生活着。
直到有一天……
白光一灼,灼烫了他的心,让他感觉到了疼痛,他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再有意识的时候,他身处在一片奇怪却温暖的地方。
他听见了她的声音,却再也看不到她。
他有些慌,却更多的是欣喜,因为他在她的肚子里,他成为了她的孩子。
他淌洋在她对自己的爱意里,在她的温暖的身体里一天天成形,她的温柔,她的幸福,她的感动,她的爱包围着他。
他感觉到了幸福,幸福的让他头一次感激起了上天。
他一天比一天盼着,当他第一次可以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高兴的手舞足蹈,因为这代表着他拥有了第二次生命。
她感觉到了他的开心,温柔的抚摸着他,对他轻轻柔语,她说他希望他长的像她爱的那个男人,像他一样聪明,一样出色。
可他却更希望自己的身体长的像她,至于聪明嘛,他相信他一定会是世上最聪明最乖巧最优秀的孩子。
正当他和她期待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死亡般的感觉第二次占据了他的知觉,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撞击冲出了那温暖的地方。
他再度浮在半空中,以一个小小的胎形形状浮在空中。
杜如昭恨不得扑上去生吞了那个让他第二次死亡的人,可是他更担心的是她,甚至有些害怕,他害怕她会死。
他感觉她很痛苦很伤心。
她在自责自己没有好好保护他。
他还没有完全成形的小小身体静静的靠在她的怀里,她不知道他的存在,谁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想,他还会是她的孩子,也只能是她的儿子。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年多!
三年多的日日夜夜,这个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懂她,懂她的心,懂她的喜,懂她的不安。
看着她把温柔给了那个害得他死了第二次的罪魁祸首,看着她被伤害,看着她痛苦。
看着她夜里失眠发呆到天亮,他能做的只能是静静的偎在她的怀里,什么都做不了。
每当看着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他就无比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除了一缕意识,他什么都没有。
直到……那一夜,杜如昭从来没有像这样恨过。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她接触到这样的黑暗,这样的残酷。
他想救她,哪怕是化成厉鬼永世不得投胎,他也愿意,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他痛的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再有意识的时候,他回到了他渴望的地方,她的身体里,而这一次,他却感觉到了她的杀气,她不想要他,因为他不是她爱的那个男人给的,因为这是那个伤害了她的男人给予她的。
他很难受,可是他却不害怕,因为他知道她不会伤害他。
不需要理由,他就是懂她。
他再度回归到了温暖和她的爱中,与她血脉相连,在她的爱中慢慢的成形,直到……
比起上一次,这一次他有了经验,努力的汲取营养,想要快点拥有肉身,想要长成人形,而不是模糊的一团。
等到他可以睁开眼睛的时候,杜如昭愣住了。
专属于他的温暖地方竟然被人侵略占据了一半。
杜如昭凶狠的眯起眼,小小的一团四肢发育的还不够分明,却和他一样初具人形,可以分辩的出来是个胎儿,和自己身份一样,也是她的孩子。
这个意识一出,杜如昭脑中就闪过杀气,他想干掉这个胚胎。
她是他一个人的,她的爱只能给她,怎么能与人分享?
用尽全部的力量狠狠的踢了上去,可实际上,他自己的身体也还只是刚刚成形,根本就没有杀人的力量。
那一脚没有踢上那个胚胎,却踢上了肚皮,换来温柔的抚摸和喜悦的声音。
“宝宝不可以太顽皮哦,妈妈会疼的。”
杜如昭原抬起的第二脚在那熟悉的声音中止住了,脑中也闪过一个认知,如果他要杀掉这个侵占他领土的胚胎,那他也安稳不了,岂不是他也要死第三次?
可是,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领土被侵占,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爱也要分出一半出来,那本来全是他的。
那他该怎么办?不能在这里面杀了他,可是万一出去了,他更没机会了。
她不会允许兄弟相残。
难不成真要和这个胚胎分享?
杜如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恼和愤恨中。
他不愿意和人分享她,可是他又没有办法来改变目前的状态。
于是,在一边愤恨中,杜如昭冷眼看着那具胚胎一天天成形,无比希望这枚胚胎发育不成功,但让他失望的是,这枚胚胎发育的很成功,和他一样,也是个男人。
杜如昭不敢太用力收拾他,怕真会造成毁灭性的同归于尽,但小小的收拾他一下出口恶气还是有必要的。
于是,他抢他的营养,把他挤到连缘去,时不时的抓他一下,挠他两下,就是不敢挥拳头踢脚,那会造成流产征状。
一个肚子养两个孩子她很辛苦了,自然不能让她天天住医院了,而且他就算是再如何愤恨这胚胎,他也很想出生。
他等的太久了。
直到……
听着外面她泣血声,杜如昭死死的握紧拳头,欺负她的人都该死。
……
她的痛,她的累,她的苦都抵不过她的爱,她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他们,杜如昭心急如梦,她不能有事。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的身体也惭惭强壮起来,两人的‘房子’也一天天涨大,眼见着就快要出生了。
杜如昭原本稳稳的占据着压制着他的‘敌人’,因为最初他是想着要第一个出生,占个哥哥的位置,以后收拾起来也名正言顺一些。
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退居第二。
那天晚上可是真枪荷弹就连迫击炮都用上了,想也知道这肉身的来源,定然非比寻常。
既然那男人留下他们,自然是考虑到继承问题,这些问题自然就由这枚便宜兄长承担了。
第67章双胞胎出生
军区总医院特殊手术室。
“羊水已经破了,宫缩不规律,产道和胎儿都还没有动静,马上手术。”查看了梁泊的情况后,产科主任利落的下达了命令。
产科主任查看了情况后,有些纳闷,按理来说,羊水都破了,胎儿也该有动静的。
不只是她,在场所有人做梦也想不到梁泊肚子里的另有天地。
杜如昭怒瞪着和他面对面的胎兄,泡着两人温暖的溶液流出去了不少,他那么辛苦的挪出了位置让道把这哥哥的位置让给他了,可这该死的却有如老和尚坐禅一样一动也不动,丝毫没有出去的打算,眼睛都没有睁开。
如果不是他看见过他睁开眼睛,他会以为他是瞎子。
听着外面说要剖开她的肚子,杜如昭怒火狂燃,数月来压抑的愤恨终于爆发,对着不肯出去的人拳打脚踢,妈的,叫你不肯出去,老子打死你。
可惜,小胳膊小腿软趴趴的没什么力道,而且空间太小,更使不出劲,而且挨打的人也不是木头傻呆呆的挨打不还手。
梁泊痛的全身都止不住的抽搐,她从来没有想过生孩子会是这样的痛苦,肚子里面仿佛有人在打架一样的拉扯,让她痛的连呼吸都感觉到了钝痛。
结果就是,两个婴儿在小小的空间里,你打我,我踢你,你抓我的脸,我恼你的耳朵。
还未出生,在娘肚子里就狠打了一场,直打的筋疲力尽,都累的趴在那儿抬手都没有力气。
现在好了,谁都没力气出去了,只得等剖开肚子,让医生把两人拎出去。
杜如昭凶狠的盯着被他用脐带缠着了脖子的人,张着小嘴大大的吸着气,那根脐带是他们共同的生命之源,现在缠绕在他这位便宜胎兄的脖子上,看着呼吸不顺他心里就爽上了天,不过……他自己好像也呼吸不顺畅,难受的很。
肚子里面是这样的情况,而隔着一层肚皮的手术室里也肃穆以待。
主任手里执上了手术刀,准备划下了。
手术室很大,设备全是世界一流,穿着手术专用服站在手术室里的人,随便拎一个出去都是名医,剖腹产对如今的医术来说,真的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手术。
更别说在场的任何一个打下手的医生都具有开刀资格,可今天亲自主刀的是产科主任,金牌医生为助手。
梁泊打了麻药后,全身没有知觉,不能动弹,可大脑中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被推上了手术台,头顶上明晃晃的聚光灯让她睁不开眼睛。
她闭着眼睛,想到孩子马上就要出生,她心里生出勇气,丝毫不惧怕,只要……她的孩子平安的来到这个世上。
手术门被打开了,穿着手术服的安肆带着两名同样穿着手术服的女人进来了,每个人都只露出一双眼睛。
主任在下刀前看了安肆一眼,眼中有着最后的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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