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泊很是意外,她没想到凯莉的父亲竟然还会讲中文,虽然腔调并不标准,但还是可以让人听得懂。
安少不仅神情疏离,就连声音也很淡,却说着客套的话:“克里先生客气了,不请自来,打扰了。”
听着安少这样客套的话,克里先生受宠若惊,连连道:“不敢,不敢,安先生,请!”
“我夫人不喜欢参加这些场合,再说时间也不早了,她习惯了早睡,我们就先告辞了。”
梁泊歉疚地看向凯莉,虽然来了就走确实很不礼貌,一则除了凯莉,这个宴会她谁都不认识,二则她也真的不习惯这样的场合,既然心意到了,她相信凯莉会理解。
面对梁泊的歉意,凯莉含笑摇头,表示她丝毫不介意,今天梁能参加她的生日宴会,对她对她的家族来说包含的意义都非比寻常,她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先生夫人能来参加小女的生日宴,已经是小女及克里家族的荣幸了,岂敢强求,在下送安先生,安夫人,两位安少爷。!”
明明是极其没有礼貌的要求,可克里先生不但没有一丝气恼,相反心情愉悦,脸上堆满了笑容。
因为他知道,安先生来了即走,不但无损影响力,反而更突显出他的影响力,多少人千方百计想见安先生一面都未果,本来,他今天敢邀请贝特先生且表达出想和贝特家族联姻的意图,就是暗中期盼凯莉和安夫人的交情使得她挤进上流贵族。
老实说,从凯莉那得知她与安夫人的交情后,他不是没动过利用凯莉攀上安氏的念头,可安氏的行事作风太令人震慑,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安氏王朝对外界各行各业的行事作风太威慑。
现在好了,安氏王朝的主权者及两位少爷都亲自出现参加了凯莉的生日宴会,这无疑是公开承认了安氏将作为凯莉的依仗,过了今晚,凯莉的身价高了绝不会只是一个台阶。
知道凯莉不介意,梁泊微笑着朝克里先生轻点头:“告辞了!”
克里先生脸上笑开了花,侧开身亲自恭送:“安夫人客气了,请!”
众人看着出现不到几分钟就离开的一家四口,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可反应过来后,气氛更诡静了,各种复杂的目光都射向了脸上笑开了花的克里先生和面色淡定手捧着礼盒的凯莉,谁也没有出声,他们心里都在衡量着因为这一变故而带来的冲击力。
“凯莉小姐。”
贝特温和的走来,相比较五分钟之前的冷淡态度,现在他的态度可谓是温和的有如春风。
凯莉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侧的贝特就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礼盒,心里很是好奇手里份量不轻的礼盒装的是什么?
目光轻轻的从凯莉脸上扫过,贝特的目光也落在了她手里的礼盒上,轻笑出声:“凯莉小姐不打开让我们大家看看安夫人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吗?”
听贝特这样一提醒,保持安静的人群顿时起了骚动,安氏王朝主权人的亲自到场确实份量十足,但这是无形的,而真正有形的能真正衡量出凯莉如今份量的东西就是她手中之物了。
克里先生比所有的人都更好奇,于是他轻咳了一声,强自镇定的吩咐道:“凯莉,你就把安夫人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哪怕是送根草,也绝对比别人送一颗钻石有价值。
凯莉沉默了片刻,抬头环视众人一眼,微微一笑:“这份礼物我不准备和大家分享,谢谢大家的关心,希望大家玩的愉快一点,我先上楼了。”
说完,也不待众人的反应,优雅退场!
而此时正在路上行驶的安氏驾座里,梁泊偎在安少怀里闭目养神,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霍地坐起来睁大眼道:“你们拿什么换了我送给凯莉的生日礼物?”她现在才想起来刚才小阳送出去的礼盒根本就不是她原来准备的生日礼盒。
安少淡定的把玩轻捏着着她一只手,对她的话笑而不答。
“叫你动不动就装哑巴。”梁泊抓起他把弄捏玩她手的手泄愤的咬了一口,咬出两排细细的牙齿印:
安少扫了一眼手背上的牙齿印,云淡风轻,不以为然。
梁泊气的转向大少二少:“你们爸哑巴了,你们说,不准学他一样装哑巴。”
面对母亲大人的施威,大少表示很有压力的轻咳出声:“咳……妈,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从‘仓库’里面随手拿了一样物品而以。”
“仓库?哪个仓库?我怎么不知道?”梁泊睁大眼。
“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二少很是无语,心想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梁泊微侧着头想了想,点点头,也是,她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至于究竟送了什么礼物给凯莉她并不是很在乎,礼重礼轻,都无损她和凯莉之间的交情。
第20章
二少双手抱胸背靠一尊约莫成人高的古木雕佛像,看着瞪大眼明显受到了惊吓的梁泊,嘴角若隐若现的梨涡象征着他此刻的心情不错。
“天……天啊……”如今的梁泊很少再受到惊吓了,可面对眼前所谓的‘仓库’她还是惊的喊天。
小阳说的不错,这确实是‘仓库’,只不过这间仓库前所未有,恐怕后继也绝不会有,说这间石室是仓库,还真是对这些‘库品’的污辱,她相信如果这些库品有感觉,恐怕都得跳起来杀人了。
说它们是杂物,说这里是仓库是对这些东西赤一祼一祼的轻篾。
安家有着惊人的财富她知道,毕竟光是她的名下就有百亿现金了,可现在看到眼前的这间仓库,她突然觉得,她一直给他们过普通人的生活,当真是委屈他们了。
不说安氏集团,但但就眼前这间屋子,就够她们一家四口躺着吃十辈子也吃不完。
这里随随便便拿一件杂物出去,都够普通人吃一辈子了。
呆傻了半天,梁泊慢慢的转着头,目光寻找着安少,却下一秒,在看到随意的坐在椅子上的某男人时,好不容易恢复的神智又受了冲击,而且冲击之猛,差点让她惊掉下巴,她确信她的眼睛非常健康,视力绝对正常,可眼前她看到的是什么?
梁泊本能的吞咽了一口,企图寻找安慰:“告诉我,这不是我脑子里面想的东西。”
二少‘噗哧’一声笑的放肆,斜眼看向微愕然的大少:“我就说让这女人进来,必定惊掉她那两颗眼珠子,现在你相信了吧?记着,半年的假期你输给我了。”
大少轻咳一声,极力止住嘴角的抽搐,他不明白,这些东西有什么吓人的?
安少冷扫了一眼拿梁泊打赌的两宝,暗暗警告他们最好收敛一些。
大少二少收到他的警告,极有默契的耸耸肩,各自转身随手拿起一样物品玩摆着。
很满意他们的识时务,安少目光重新回到了傻愣愣的盯着他身下座椅的人,完美的唇角轻轻勾起一抹捉狭:“很明显,不是吗?”
梁泊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因为自己受惊吓而心情愉悦的男人,心跳稍微平复了一些,但头皮仍隐隐的有些发麻,她伸出手按了按脑门,声音本能的压低,闷闷道:“太可恶了,你故意的。”明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他却任由她跟着小阳小昭进来,这里面的东西任何正常人进来都没办法正常的看待这间仓库。
“是你非得要知道。”安少很淡定的提醒她,他保持沉默,她不爽,非得炸毛,他有什么办法?现在谁不知道她吃定了他?就连两只小的因为她的维护而一天比一天放肆,虽然这里面有他的纵然,不过,他绝不会让他们知道他其实也很乐意纵然他们。
梁泊张了张嘴,哑口无言,确实她是命令小阳小昭带她来的,确实怪不了他。
“可……可是……”她不知道会有这样吓人的。
安少起身,拥着她往外走:“走吧,这些东西都是些死物,没什么吓人的,多看几次就不用有感觉了。”小小的吓吓就行了,真吓着,还是他心疼。
梁泊还是觉得做了一场梦似的不真实:“可是那椅子……”
安少脚步一顿,淡挑眉头看着她:“你喜欢就搬去房……”
梁泊倒抽一口凉气,嗓子猛地扯高了十几分贝打断了安少的话:“你疯了是不是,还是嫌我今天受的刺激不够?”那是龙椅,纯金镶着各类宝珠玉石的龙椅好不好?他以为是木椅是不是,他轻飘飘的说不牙疼,她都牙疼了。
就算不提那面积、厚度都惊人的金灿灿黄金,也不提那红的、绿的、蓝的、白的……各类珠宝翡翠,光是椅背上面镶着的那一排形状均匀、大小统一的钻石,就足够能闪瞎人的眼睛了,她可不想被闪坏眼睛。
“呵呵……”被梁泊的反应取悦了的某男低低的笑声在地下石室走廊回荡着。
梁泊越想越气,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小气。”不就是这些日子逼他逼的紧了些,让他在他那群精英们面前没面子了些,他竟然就纵然儿子捉弄她。
刚才虽然她是在震惊中一扫而过,也有很多东西她见都未见过,但这并不妨碍她对这间‘仓库’的认知。
她想,屋子里面不只是那一张椅子能闪瞎人的眼睛,整个石室堆积如山的‘东西’,每一样物品都有引诱人心脏病发的能力。
噗哧,这次是大少忍不住笑出声,心想母亲大人终于反应过来了,果真是刺激不小,就不知道下次她还敢不敢挑战父亲大人的底线了。
只可惜……唉,他看一场戏也付出了代价啊,事实证明,安子昭比他更了解妈妈。
感受到大少身上散发着的酸气,二少露齿一笑,标准的八颗牙。
大少轻哼了一声,步子加大一步,不想再看见二少那不仅虚伪而且恶劣的的露齿一笑。
成功气恼了大少,二少假笑消失,换上了一缕得意,听着背后的石门沉重关上的声音,他脚步微顿,眼底有些波动。
他不同于安子阳在安家的土生土长,所以在当初第一眼看见的时候,他才不会震惊,因为他只知道这些是安家祖宗留下来的家底,有价值,却根本不知道也不屑知道这些东西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究竟价值多少!当然,如今的安子阳自然明白。
他是活了两世的灵魂,他有前世的意识,所以他第一次进这石屋的时候,受到的刺激和惊吓不会比现在的她小。
难为她了,此时心里怕不是又慌又急了。
她的惊吓不是因为这些滔天的稀世珍宝,而是源于那一张椅子。
安家的祖先狼子野心在那张椅子下昭然若揭,只可惜啊,最后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他曾经想过,如果两百年前的安家家主是前面温柔拥着她的那个男人,也许、或许、可能会世成功也不一定,前提是未遇见她未爱上她的那个安玦
如今的安玦髦笆堑闭飧雠说哪腥耍蛭飧雠耍畔铝俗嫔弦糯吕吹囊靶模ё诺逼鹆肆礁龊⒆拥母盖住
因为这个女人,他释放了自己被束缚的灵魂,改变了安氏一族人的命运,所以,他才得到了世间最平凡却对安家子孙来说最难寻的家。
家,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赋与了太多深意,蕴含了太多无形,可他都得到了,他幸之!
静静回头看了一眼石门,少年清俊绝伦的脸上那一双深如渊的眸瞳浮现了一抹沉淀的浅笑,就如安玦担庑┒鞫园布叶匀缃竦乃抢此抵徊还际切┧牢锇樟耍皇裁戳瞬黄稹
无论是安子也阳,还是安子昭(杜如昭),因为有她,也都得到了,所以纵使灵魂深处还有与生俱来的唳气,却心甘情愿的为她蛰伏,永不出鞘!
……
回到房间,泡了热汤,直到躺在床上,梁泊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原以为此生凄凉,却没想到会停留在了他的心上,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给的太多太多,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占据了她全部的生命。
她虽然没有聪明绝顶的智商,很多事情,他不说,她就不问,因为在他把她放在心间的那一刻开始,她也把生命给了他,纵使有一天他不再爱她,她也怨无悔。
爱到深处无怨尤!
安少漂亮完美的手指轻轻的挑起她低垂着的脑袋,梁泊注视着他,心里所思所想毫无掩饰,让注视着她的男人一目了然。
安少静静的看着她半响,然后无奈地收回手指,又似是不甘心的点上她的脑门,轻轻一戳,明明是没好气的话却柔的令人叹息:“瞧你这出息,再胡思乱想,就是欠收拾了。”
梁泊没好气的抓着他手就往嘴里咬着泄愤,她不是胡思乱想好不好!她是真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