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我好不容易感动你,若是现在死了,岂不可惜,怎么也得带出去炫耀炫耀才死不是,我真的没事,那些都是皮外伤”
她不为所动,墨恒却爱极了她那副摸样,勾着嘴角靠近她,道
“知道你这个样子我想做什么吗?”赫连书画垂下的眼睫微微上扬,冰魄的紫眸晃动人心,墨恒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在平日都不是这样的人”
话毕,在赫连书画有所察觉的时候他率先吻住了她殷红的嘴唇,抱着她的腰,吻得轻柔,他的唇很凉,辗转反则,却又越来越火热,赫连书画全身无力,腿膝一软直接倒在他的怀中,墨恒拦腰拥她在怀中,抚着她的发问道
“相信吗,我现在一点也不冷,还很热,若是等一下你抱我紧一点我想我会更热”
断龙崖山崖下是蜿蜒的道路,一道一道环绕在几座山中,漫漫雪山中鸟兽皆无;遍地毫无人烟
墨恒背着赫连书画一步一步走在没过膝盖的积雪上,呼吸间都是浓雾一片
两人的身影在雪地中小小的一点,一眨眼就唯恐被积雪淹没一般
赫连书画抱着他的脖颈,牵着衣服挡住前面的寒风
墨恒背着她一直在不停的说话,唯恐害怕她一下睡过去,她的呼吸浅浅,头也没有什么力的靠着他的脖颈
他一直问着西戎,问着南疆,问着她生活的每一个过往
赫连书画一一作答,说着西戎最美的时候,天空都像是水墨画,西戎有看不尽的风景,走不完的辽阔边界,说着她美若仙子的母亲,说着她绝世难遇的哥哥
说她哥哥是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厉害,怎么怎么好看,越说越多,反倒是问的人不高兴了起来,咳嗽两声不满的打断她
“比我厉害比我好看比我好??”
赫连书画毫不迟疑
“恩,没有人比他还好”
墨恒墨黑的眼珠一转,小心翼翼问
“比谨宴还好?”
赫连书画还是没有迟疑轻轻点头
墨恒的心平衡了不少,又想了想道
“那,我和谨宴谁更好?”
赫连书画不说话了,只是靠着他的一侧,软弱无力
墨恒无所谓的将她往上一抬,道
“等谨宴慢慢从你的世界淡去,你记得的其他事其他人就会多起来,那时候你会知道,我比不过你哥哥但我至少能比过他”
长路漫漫,墨恒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就在他以为赫连书画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赫连书画的声音轻轻的吐纳在他的耳畔
“我第一次见到谨宴的时候,唯一照顾我疼爱我的人离开这个世界整整一年,我一个人生活在歧南山,没有人和我说话,也没有人出现在我面前,那是比在西戎被囚禁的日子还要难过的一年”
寒风吹不散她语调的悲怜,她轻言细语的用几句话便叙述完她最难捱的那些日子,而后道
“没有人告诉我该何去何从,告诉我一个人该怎么活在这个纷扰的世界,快乐悲伤害怕所有的一切都只有自己知道,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是本就不该活在世界上的人一样,你可能不会相信,当我走出歧南山见到第一个人的时候,我连怎么开口都不知道,我一个人从歧南走到宣城,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世界是这么大,大到西戎到宣城竟要走那么远的路”
她闭着的眼睛缓慢的睁开,眼眶微红一片,眼中就像装满了花露,一眨眼,就要滴落在地
“我见到谨宴那一刻,就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与我相似,又与我相反,他独自一个人站在那个地方,孤寂冷漠,与世隔绝,看到他,莫名就想站在他身旁,可是又觉得他不会是那样的人,他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看不完的山川河流,与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墨恒的脖颈,温热的,顺着流了下去
墨恒心中一颤,柔声道
“你只是把他当做了另一个自己,书画,你不爱他,你只是在无助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寄托”
而那个寄托,无疑是利用了她
墨恒问
“那你见我的第一次,你还记得吗?
她的眼泪很快的被风吹干,无神的盯着一处看,墨恒问她她都是片刻过后才思绪回转,努力的往他们第一次见面想去,却对他们所谓的第一次有些许误差,她一直记得的是王都太子府,转后又想的是皇室狩猎的树林
直到墨恒道
“真正可以算见面的,是你到南疆的那一次,我还能很清楚的记得当侍卫说有个刺客混进舞姬中的时候我想过的所有想法,想着怎么抓你怎么杀了你,转念一想又觉得少了些乐子,便想等着看你会怎么杀我”
他一笑,似是想到当时的场景,道
“有很多人都曾对我用过美人计这一招,我也一直觉得美人计其实是最拙劣的计谋,但那天晚上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美人计这个计谋,得看是什么样的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7 章
西戎皇城
街道人来人往,灯笼高挂,一圈一圈的围绕在上空形成别具一格的夜色迷景,还不到节气街道上已经是过节的气势,表演杂技的人群,贩卖牛羊面具的商贩,比着穹苍王都,西戎的人更爱大气危险的东西,场面也是更加火热
一家临近街道中心的医馆中,大夫正繁忙的为躺着的男子扎针,一边扎还一边随着外面唱歌的歌女一起哼了起来,身在心却不在,多唱了两句好似不过瘾,眼睛还往外面的街道看去,躺着的男子小声的哼哼两声,站在一旁女子眼光似箭,直刺得大夫手一哆嗦,手一偏,躺着得男子声音直接提高了两个音调
大夫连忙闭嘴收场,解释道
“额,公子啊,您这身伤有些严重啊,老夫得将这些淤血为您散了,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现在虽然疼,您也得忍着点”
再扎一针后心情又不错的道、
“不过两位运气还真不好,这两天正是热闹的时候,偏偏这时候受了伤,我看这伤也是从高处摔的,这几天暴风雪不断,没来过西戎的,就是容易出事,这几天我都不知道看了多少位从外地来的人受伤了,对了,你们想必也是听闻了消息才来的西戎吧?往日啊,城门是不为外地人开的,只有今年,赫连郡主将要大婚,这才举天同乐,大开城门呢!看看,这外面多热闹啊”
“大婚?嫁给谁啊?”躺着的墨恒抽着冷汗问道
大夫擦了一把手,道
“谁知道啊,是国舅发出的消息,只说是要与穹苍联姻,至于联的是谁,那就得看那明月郡主看上谁了”
“看上谁?看来有很多人都会来西戎求亲?”
一边的赫连书画问
大夫神秘的点点头道
“那是自然,西戎这边想要把明月郡主嫁出去,国舅自然就把赫连族最后一个人赶下位置了,整个西戎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而穹苍的情况是大家都清楚的,几个势利都在争,谁不想捡个便宜娶了美人还得了西戎啊,一举二得,要是我也是个王孙贵族,我也得去夺明月郡主的眼球啊”
片刻之后大夫将墨恒背上的细针全都拔掉,上了药之后赫连书画与他一起去抓药
大夫一边抓药一边对她道
“这位公子的伤休养半月就可以大好了,这位公子身强力壮,这对他而言都是小伤,我看他身上大大小小还留有许多的疤痕,烫伤烧伤还有刀伤,那些伤才是致命的,连那些他都忍下来了,这些对他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说着说着挑眼笑眯眯的看着赫连书画
“我看那,刚刚他叫痛都是骗姑娘的,就是想要姑娘心疼心疼”
“烫伤烧伤?”赫连书画疑惑的问
大夫点点头,思索道
“我看那些伤应当不是近期的,痕迹都是很久的了,不做这行的人还真看不出来,我猜啊应该都是小时候弄到的吧,好了,姑娘你拿好药,平日洗浴的时候注意着些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大夫将药递给她交代道
赫连书画道过谢就往墨恒躺着的里间走去
墨恒趴卧在床榻,接连赶了好几日的路二人才走到西戎,赫连书画是秘密的存在,云坤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动手,碰巧遇到城门大开,两人没有花费什么功夫就走了进来,一路上墨恒将她照顾的极好,以至于到了西戎她的身体就没有了什么大碍,墨恒表面装得什么事也没有,但是当赫连书画转身一走,他闭眼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光着上身趴卧,背上上了药,被白布包裹,被子斜斜的搭在他的腰间,他闭着眼,睡得很熟
赫连书画走近,专注的看了他许久,他的摸样她其实一直都记不太清楚,只觉得眼前躺着的人应该是危险的,所以她每次都是避着他,躲着他,能不牵扯就不牵扯,选择了谨宴,墨恒就只能当做看不见
他其实长得很好看,比谨宴的好看还要凌厉三分,清晰三分,若他不笑,他应该是剑眉飞扬,英气逼人,高高在上的
可他一笑,他那绝世的面容便沾染上一丝俊邪与不羁,让人看不穿,捉摸不透
就像第一次看到他,就算他带着一张平平淡淡的面具,她还是在他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心惊胆战,无言的害怕便蔓延她的全身,这个男人,生来便是让人恐惧的存在,身份地位,心机计谋
他遗传到了桑烟的绝世美貌,也在穹苍皇宫练就了高深的计谋
她突然很好奇,这样的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她将被子缓慢的往上拉,轻柔的动作害怕惊扰到熟睡的某人
灯光黯然,与街道外喧哗明亮的不同,长夜漫漫,一室温染
坐在床沿的女子久久看着床上的男子,一动不动
墨恒迷迷糊糊之间转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背上的伤拉扯间还有些痛,他趴了一晚上感觉格外不舒服,刚想□□两声换取心疼,转头的那一瞬间他就脸色乌青,面色苍白,发不出声了
他保持着转动的动作,看着那一排排站着拉耸着肩头的人,还没开口面色就变了
那两排的人看着他脸色一变马上直直的跪下去,一个口齿还算伶俐的人马上用几句解释清楚了眼下的情况
“主子,我们也不想您一早起来看到的就是我们的脸,可是没有办法您得看我们得脸,我们几个拦不住书画姑娘啊,她发起火来比您还吓人,这怪不得我们啊”
门外推门走进两名男子和端着一碗药碗的女子,其中一名男子看着房间里面的架势,直接满不在乎的道
“说的这么好听干嘛,害怕你家主子听不懂啊”
他走到床边看着墨恒,直言不讳的道
“其实你属下的意思是不用想太多,你不过是被那个女人抛弃了,以同样的方式”
他说着说着比了一个二出来,还得意洋洋的在墨恒面前晃悠
走进的另一名男子一边责怪一边上前拉住他,道
“秦沐,你没看见我大哥恨不得杀了你啊,说话注意点”
七皇子墨晨道
“其实大哥,秦沐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那姑娘只是走了,不想看到你的罢了,你想开点”
后面端着药碗的梅十二姑娘瞪着两个大男人上前道
“你们说什么呢,主子,他们的意思其实是这样的,就是书画姑娘其实一直都不喜欢你罢了,你早看开不就没现在这事儿了嘛”
秦沐“。。。。。。。。。。。。。”
墨晨“。。。。。。。。。。。。”
梅十二说完,跪着的一众侍卫不好意思的扯了扯秦沐的衣角,小声道
“秦大人,叫一下大夫好不好,我怎么觉得,我家主子在吐血啊”
赫连书画留下墨恒独自一人离开,同样的是在他受伤昏迷的时候,同样是医馆,同样的是没有与他道别,一样的事情发生两次,也不能说出什么特别的原因
只是墨恒很受伤,他的一众属下猜测可能是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赫连书画,另一个是因为醒来看到他们,不论怎样,最后的定论都保持在他们主子天生就是被抛弃的命上做了结尾
等墨恒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秦沐与墨晨再一次笑着对他说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消息大意是指墨恒这次没有机会去追赫连书画了,因为桑皇后带了一道消息给他,叫他即刻回京,墨恒在那医馆又呆了几天,呆的那医馆的老板都快心力憔悴的时候他最终还是决定回京,并派了几个护卫跟随着秦沐与墨晨一同去西戎皇宫参加赫连明月的选夫大会,墨恒虽然被赫连书画抛弃心里有些小郁闷,但是还是无比担心赫连书画独自一人回去以后的事,三言两语将事情交代给秦沐与墨晨,他便整装往回走
送别的时候墨晨很没眼力见的问墨恒
“大哥,要是我看上了那赫连明月,能不能讨回家啊?”
墨恒“你想当皇帝就讨,不想当就给我老实呆着”
墨晨喔一声,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