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时的窃窃私语,大意是夸他不但长得俊俏画的图还那么好看
几笔过后,灯罩上显出一幅女子的身姿,任谁一看都能看出那女子就是一旁的女子,谨宴画好后摊贩也在一旁啧啧感慨,随后笑着道
“公子画得这般传神,不如在上面提个字吧,在花灯上提子许愿,听说都是很灵的”
谨宴想了想,极快的在上面写了一句话,随后将灯罩交给摊贩,让他将灯罩住,摊贩笑着接过,在看到灯罩上的图和画之后笑的更加有深意,几下就将花灯罩好递给一边的赫连书画,还加一句
“姑娘真是好福气”
谨宴对小贩的服务表示满意,直接给了一定银子,直乐呵的摊贩合不拢嘴
赫连书画接过花灯,有了灯火的照耀,那画上的人物更是轻而易见,灯罩转动,一边的几句话也清晰入眼
‘书情画意,一世永安’
越是夜深,寒气就越明显,赫连书画穿着谨宴送去的厚厚狐裘,帽延的一圈白色绒毛更衬得她肤若雪脂唇若樱瓣
街上人群拥挤,谨宴护着她慢慢的在街上闲逛,她一开始以为他口中所说的出去逛逛只是四处走走,身后还跟着几个贴身的护卫,却没想到当夜只是二人出行,就如街上的其他人一样,走走看看,别人做的她们也去凑个热闹
赫连书画已经许久都没有像那天那样高兴过,当夜的所有东西对于她而言都是新奇的,新奇的花灯新奇的烟火新奇的街道,连四周的人群都像是和别处的不同一般
两人从前夜逛到了后半夜,从人群拥挤逛到稀松,摊贩都卖的差不多开始收摊回去的时候,夜空闪烁的烟火停了,护城河里点燃的灯火也渐渐暗淡,赫连书画手里的花灯也只剩下一缕小小的火光
二人并肩走在平滑的街道,嘴角笑意连连,竟是许久都没那般开心的样子
赫连书画手中花灯摇晃,看着那小小的人影道
“我终于知道无暇口中的京城是什么样子的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军营里的人都梦寐着回到这里”
谨宴浅笑看着她
“难道之前没有出来逛过?怎么一副乡下人的摸样?”
赫连书画将花灯提高,注视着上面的每一分细节,浅淡的道
“那不一样”
走过一条幽静的小巷,小小的走道充斥着脚步踏在积雪上的咯吱声,两边的屋檐还在滴答滴答的滴落着水滴,赫连书画眼光看着远处,张嘴间就是白茫茫的雾气
“你以前总说梁平的梨花开得好,明年的时候不如我们去梁平吧,京中的都看了,就去看看那里是不是不一样”
谨宴的声音在片刻之后传出
“好,我们明年去梁平,若是时间充足,我们还可以在那里玩上十天半月,到时候可别说想要回来”
赫连书画摇摇头,肯定的道
“不会的”
说完之后笑意却更深,漫漫夜路,深幽小巷,冷风从两端吹进吹出,吹散她两边的发丝,一白一黑的狐裘扫过地面的积雪,留下浅浅的印子
夜风微凉,赫连书画却感觉不到似的,她还记得多年以前谨宴所说的话,梁平的梨花好,有机会叫她去看看,那时她是一个人,时隔多年,他换了一种说法,他说,我们明年去梁平,这时候,变成了两个,话没有多,意义却多了
她的手中花灯终于没了灯芯,在夜风中变成一丝青烟消散在空中,寂寥的夜路变得安静下来,一旁的谨宴拉住了她的手,比她的暖了不少,手心还有厚厚的茧子,那是常年习武留下的刀茧,她回握回去,虽然没了灯火,那灯罩上的字迹却如写在她心上一般清晰明了
书情画意,一世永安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夜深人静,门口却等了一个来回渡步的小厮,在看到谨宴和赫连书画的时候面有异色的看着两人,他看了看一边的赫连书画又看看无声询问的谨宴,最后还是走到谨宴的一边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什么
赫连书画对那些事从不过多过问,往一旁移了两步,不过毕竟是习武之人,虽听不完全,却还是听到了几个字眼,小香以及风寒几个字
将军府上上下下能让人往谨宴处禀报的小香恐怕也就只有百香寒一人,谨宴听后面色无异,眉头不耐的皱起,吩咐了几句那小厮就连忙跑走了
“有什么事你就去处理吧,夜深了,我先回去”
赫连书画完全不在意的对他道,踏步就想往自己的院子走,谨宴却没有任何有事在身的摸样,悠闲自得的跟着她
将军府四周都点着灯火,脚下的路照的清晰
赫连书画回望他,他道
“先送你回去,再大的事也不急于一时”
赫连书画无奈一笑,脚步不变的跟在他身后
穹苍的新年有诸多习俗,每时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走不完的亲,比起在宣城整个军营齐聚的场面和感觉不同,穹苍虽然也是众人齐聚,却聚的比较有规律,今日是走这处,明日是走别处,最后再总的聚到一起,算下来几乎天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日子
无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平日总是难得说上几句话的人几乎每天都会在她面前说着谨晏的动向
初二去了哪里,身边跟了谁,几时回了府,初三又去了哪里,身边有谁,几时回到府中
如此下去,直到初八,每天去的地方都不一样,但是身边跟的人却总是有一个百香寒
到了初九的时候赫连书画却没听到她提起,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的主动问了她,却不料无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对她道
“今日是皇家冬猎的日子,公子的去处,身边有谁,姑娘到时候只要好好的看一看就可以知道了”
她恍然的啊了一声,那才想起之前秦沐邀她一同去冬猎,她把内容记住了,却忘记了日期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皇家冬猎是每年都会进行的项目,不但皇帝和后宫的妃子都会参加,朝中有些地位的人也都会受邀于其中,其中也自然包括那些身穿着鲜艳靓丽的夫人和小姐们,虽然她们一不会打猎二不会做饭,凑凑热闹聊聊天也就是全部,但规矩是先祖就开始的,大家也就只有收拾行囊驾着马车灰溜溜的登山去了
狩猎的地方是城外的一处高山,山弯路远,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头,赫连书画不属于朝中官员的家属,自身也没有什么小姐的头楔,若没有人带她进去她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那个山头的,好在秦沐的记性不错,一直等在山脚,看到她还颇为庆幸的感叹
“还以为你不来了”
赫连书画笑着跳下马车,衣诀翩然,如挥舞展翅的蝶衣,白皙如玉的脸被养出了几分血色,白里透着粉,在冬日阳光照射下灿若桃花
“秦大人的约,哪有不来的道理”
秦沐看着一身轻便衣衫的女子,懵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踏下马车,眼光环绕着她上下看了两眼
“听那些太监说今年的冬猎不论老少,只要射中了都是有赏赐的,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赫连书画淡笑不语,随在他身后一步一步上了山
山路不平,加上积雪混合着泥土更加泥泞不堪,走起路来每一步都是艰辛
秦沐走在她后面,气喘着道
“其实上这个山头还有一条路,不过呢,我嫌麻烦,要是你和谨晏一起上山,那可就不一样了,随行的女子还有轿子坐”
他停下脚步,指着另一边远处隐约可见的影子道
“看吧,那些个软轿高帘”
说完还惋惜的看着她,赫连书画也看过去,从头到尾蜿蜒了半个半山腰,秦沐在一旁庆幸的说
“不过不用羡慕,等我们上山了他们恐怕也还在半山腰,时间充裕我们还可以选个好地方扎营,看你也不像那种矫情的人”
两人继续向上走,绿野葱葱,冲天大树掩盖了林中小路,越到上面的路就越好走了起来,山顶上有不少侍从已经在开始布置扎营的场地,两人到的时候时辰还算早,秦沐还有些空闲的开始选起了地势较好的空地
远处的山头有钟声传出,两座山头相隔较远,声音却听的仔细
“看来狩猎是从明天才开始”
秦沐走到她身旁,望着对面的山头道
赫连书画问“秦大人何出此言?”
“不知道吗?眼下上山的人中少了几个重要角色,皇上没来,怎么开始”
他问她
“知道刚刚的钟声是哪里传来的吗?”
赫连书画摇头
“是龙岩寺,你不知道吧,我们这座山的对面就是龙岩寺,桑皇后眼下就在那座寺中吃斋念佛呢,不过我猜她现在一定静不下心拜佛,偷偷告诉你”他靠近她耳朵,压低声音道
“皇帝和瑜王现在都在龙岩寺,一家人团聚,恐怕得今夜才能上山了”
赫连书画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疑惑的道
“秦大人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哈哈一笑,似乎对她的问话很意外
“谨晏没有告诉你吗?我是瑜王一党的,墨恒的动向我自是清楚的”
秦沐的坦白让赫连书画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她自是知道他是墨恒那一派的,她会应他的约也有其中大半的原因,不过他这般坦诚到让她不好怎么开口,秦沐又道
“不过你别紧张,请你上山只是单方面的意思,倒和阴谋什么的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赫连书画亦一笑
“就算是阴谋也引不到我身上,我一无权二无势,也没有威胁力,要是真的动用瑜王殿下兴师动众那我就倍感荣幸了”
她转身走开,秦沐却看着她背影思索,想着墨恒说的那些话久久都想不通,什么叫这个女子必须看好,她很重要,这么久了他就没看出她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出门都是少有,谨晏对她也是爱理不理,哪里重要了,不过一想着墨恒那奇怪的性子,他也只得叹息摇头感叹自己投错了阵营
当夜如秦沐所说的,所有人上山后都没有什么动静,该休息的休息该看风景的看风景,不少下人都忙里忙外的扎营起火准备着晚上一泼人的晚饭,一边还有几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在抱怨升起的烟太大呛住了她们,几个做下人的连忙又用水浇灭了火移到了更远的地方
赫连书画躺在营帐里睡也睡不下最后只有掀开帘子往远处走去,秦沐对许多事都有一定的远见,先上来选了处好地势给她,不过她仔细一看之下才发现地势虽好但四周几乎都是她从没见过的人,其中还有脾气古怪的各色夫人小姐,可以想象当夜她的日子是怎么的难过
夜幕十分,山林中有鸟兽在低低鸣叫,光线昏暗看不到一丝光亮,赫连书画不停脚步的一直往山林中的小溪走去,远处的火光渐渐变成了一小点的星光,像是夏日夜空中星星点点的光影,越走越远吵闹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小,林中鸟兽的声音也渐渐清晰,秦沐说过,山头上在前几天已经让人放入了不少的动物,半夜最好不要去林中走,以免遇到什么狮子老虎就走丢了,不过这么冷的天,恐怕动物也都找藏身的地方去了
山中积雪深厚,赫连书画放缓脚步,耳中听到悉索的流水声,她跟着声音往前走,脚下踩中一截干枯的树枝,啪嗒一声惊得四周霎时静了下来,她察觉到有异,没有放过四周的一丝响动
一道急速的亮光闪过,赫连书画快速一躲,亮光擦过她的眼前,只有分毫之差,她面色一变,袖中的折扇翻转,向着短箭的方向飞射,对手是高手,伴随着轻声一呵,轻蔑的语气过后她没有等到折扇旋转回手,而对手的短箭却从她身后擦过,几缕发丝无声落地
对手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几乎是剑与她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的折扇又直面迎向她的面门,折扇轻薄,却削铁如泥,她腾空身体,脚尖擦过厚厚的积雪,头往后一扬的瞬间左手极快的接过力道巨大的折扇,对面的人似乎来了兴致,轻声说了一句有意思后就掷剑刺向还未站直的赫连书画,对手气势庞大,一身黑色的衣袍好似是融入了漫无边际的黑夜里,难怪她没有注意到小溪边竟然有个人,她执扇挡住他的剑,手腕间灵动的犹如没有骨头一般,动作快恨准,每一招都是杀招,招招都往对手的要害而去
与她过招的人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狠,本是留有余地的招式也一招一招的认真起来,赫连书画右手不便,为此她用了许久的时间来适应自己的左手,为了弥补力道不足的缺憾她几乎每一招都是向着对手的要害而去,为的就是用短时间就让对手倒下,对手也不是省油的灯,在赫连书画一扇划中他胸口的衣袍后改用擒拿的战术招招都要制住她的样子
二人眨眼间过招几十,赫连书画手中的力道渐渐不如之前,对手抓住时机脚下与手中同时动作,赫连书画来不及反应,脚腕一偏就直直往一旁的雪地上倒去,倒地的同时右手还抓住男子的衣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