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镇区。
主镇区尚且接近不了,又怎么去拓坞国?
“变装倒是容易,只是我们没有通关文牒。”徐粲然蹙着眉道。
莫老爷子给自己倒了杯水,而后看向徐粲然道:“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这点小事你解决不了?”
徐粲然被噎在当场,忿忿不平的哼一声摔门走了。
等徐粲然走后,莫老爷子才说:“我们截张通关文牒用用。”
此言一出,花色与苏卿二人满是震惊,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花色才开口道:“师兄定是去想办法了,我们还是等师兄回来再说吧。”
莫老爷子也不做声,挥挥手让二人出去。花色与苏卿面面相觑,也听话的退了出来。等出了老爷子的屋子苏卿才开口道:“徐粲然毕竟能力有限,莫先生的方法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花色自然知道,只是谁去“借”通关文牒这是个问题。
徐粲然出去了两个时辰左右才回来,回来时脸色不大好,花色自然知道结果如何。便将老爷子的话说与徐粲然听。本以为徐粲然会迟疑些许,谁知道人家根本没有羞耻心,直接道:“这老爷子,有这等好主意为何不早说?害我白跑一趟。”说了这话就着手准备“借”通关文牒一事。直至花色回房歇息也未看见他人。
“借”东西本没有难度,只是要找与四人年岁、性别相符的文牒却是有些困难的。旁的地方,通关文牒人手一份。但在这里商人聚的较多,为了方便行事,便出台了一行人执一份文牒的规矩。对照人数、性别、年岁清点,无须一一盘问,方便来往的商人……
徐粲然走后花色与苏卿也回房歇息去了。
天色渐暗也未见徐粲然回来,花色便洗漱躺下。一夜睡得极不踏实,所以徐粲然回来时花色是知道的。那会丑事已过,着实不早了。因此第二日徐粲然出现时就有些精神不佳。即便这样徐粲然将文牒扔到桌子上也是满脸写着“自傲”二字。被莫老爷子无视。花色也只是意思的夸了一句。苏卿……没有任何表示。
四人吃了早饭便动身出发,这种事,越早解决越好。若是被人发现……后果很严重。
旁的倒没什么,不过徐粲然叫花色换了一身衣物,说是黑色太过打眼。而后也不知从哪拿来一套鲜亮颜色的衣裙,花色也没有矫情的意思,直接拿过来换上,本来穿那身衣服就是为了避嫌……没必要一直扮作**!
第二十八章 无端被擒
花色许久未做打扮,穿上绯红色衣服也觉得年轻了些,虽说自己年岁本来也不大……
而后便有些害臊,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便苦恼怎么将头发挽上去,有娘亲在的时候,头发一直由娘亲打理,娘亲不在花色也只是披散着头发不出门。花色自认贤良淑德一样不落,唯有梳头这一项是被娘亲惯出来的毛病,当初嫁与白君泽第二日自己挽的妇人髻也是不像话。不过,白君泽也不甚在意。
花色盘弄半晌,最后还是一如既往的用着绳子将头发绑作一团。出去后徐粲然勾着嘴角笑道:“兮之说你不会梳头,我还以为是假的。你哥哥与你也是将近十年未见,这么多年还未学会挽发?”说着过来夺过花色手里的簪子啧啧两声。
未等花色说话,徐粲然又走到花色身后,将束着花色头发的绳子解了开,动手帮花色挽起发来。这般亲密的动作让花色脸上一红,随即低下头去。
徐粲然却丝毫不管,皱眉敲了花色一下道:“别动!”而后从花色身后伸出手,温热的右手抚上花色的下巴,将花色的脸摆正。
莫老爷子见了蹙眉不止,而后转过脸去不看二人。苏卿更是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二人。两人的动作花色怎么看不见?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花色知道徐粲然对自己没有私心,要说偏心只是因为自己是哥哥的亲人,这么一想又是感慨万千,训斥的话哪里还说得出口?
四人又是折腾了半晌才出门。出门时已是日上三竿,外面到处人头攒动,真真不愧是大城镇。四人没有停歇,直接往热闹的中心走去。
还未与拓坞国建交的时候,这里本来是一片只有二十户人家的小村庄。短短几年便发展成这般庞大的景象也是因着宁皇鼓励商家多与拓坞国商家往来。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宁国与邳国即便战争不歇也没有造成国库空虚的景象,毕竟这里也是国库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
越靠近盘查的地方,走动的越是缓慢。有时前方甚至堵成一片。装载货物的牛车、乘人的马车、衣着鲜亮的姑娘们、大腹便便的商人们、低头哈腰的小厮相映成趣。
到了关卡,花色等人是都要下来被盘查的。守着关卡的人有宁国士兵也有做拓坞国打扮的士兵。宁国士兵相对来说较为轻松,时不时还会几人凑到一起聊天。相较宁国士兵,拓坞国的人就更为严格了,面色肃穆不说,盘问时也更严苛。
到了花色四人,刚好被分到拓坞国士兵那边。徐粲然将通关文牒递于那人笑着道:“官爷好!”
拓坞士兵眉头一皱,明显有些不高兴。
徐粲然见了立马敛了脸上的表情,一派严肃道:“烦请官爷快些,今日我们起的迟了些,怕是赶不上与东家会面了。”
徐粲然这话说完拓坞国士兵才有些反应,看着苏卿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卿报了一个名字,正是之前“借”来的人名,四人依次问了后,那拓坞国人对这花色道:“年岁。”
花色一愣,一时没听明白。徐粲然立马接话道:“正好十七,这次过来也是想挣些银钱回去添嫁妆。总不能叫我妹子嫁过去底气不足,官爷您说是吧?”
通关文牒上虽说不用写个人私密的资料,可是十七岁的女子怎么也是结过婚的年岁吧?徐粲然为何这般说话?花色不明的看向苏卿,苏卿对上花色的视线眼睛向花色头上看去。如此,花色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徐粲然这人竟是帮自己挽了少女的发髻!
那拓坞国士兵蹙着眉,喝道:“我问你了吗?”
徐粲然讪讪地笑着赔了两句不是,那士兵才又问花色:“今日可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花色一惊,原来盘查的士兵还会医?莫不是拓坞国的人都有这本事?
见花色答了,那士兵与身旁的另一位拓坞国人对视一眼问花色道:“近日可有吃药?”
花色有些迟疑的看向莫老爷子,见师父也是不明所以只能老实的回道:“有过。”
这方花色的话说完,那方就有人过来擒下花色一行人。四人面面相觑,还是徐粲然开口问道:“请问几位官爷,我们犯了什么错吗?”
拓坞士兵这才冷笑一声道:“自己做的事你们自己清楚!”然后骂骂咧咧道:“难怪一来就献殷勤,不是做了亏心事谁会对旁人做姿态?”
花色等人被捉,后面的人便对着四人指指点点。依稀有些模糊的话,花色闻所未闻,自然串联不起来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
四人直接被押至牢房里,好在牢房一时“客满”,四人便暂时被关到了一起。牢房里到处是叫着“快放我出去”的话,骂骂咧咧说自己有来头的有之,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有之。总之一个字:乱。
等士兵们走后,莫老爷子看向徐粲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粲然苦着脸道:“我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抓人了?”
如今通关文牒也被收了去,四人就是想从中看出什么不妥也是没法子。
苏卿适时插嘴道:“通关文牒一事想来没有暴露。问题应该出在那拓坞国人的问题上。”
几人思索片刻全都同意。
而后花色道:“我还以为他会医术,所以才回答他那些问题,按说也没错,怎么就做了亏心事?”
徐粲然突然就沉默了起来。
莫老爷子看出徐粲然不对劲,不客气的一脚踹过去,被徐粲然敏捷的躲开。而后他说:“之前出去打探消息时候听到过一些话,本来没有当真,如今看来我们是被卷了进来。”
接着将听到的话说了一遍。
从水上贸易中心建成时就有不法商贩想趁机捞些银钱,起先管制不严,那些人确实赚了钱。虽说是黑心钱,总归是赚了钱不是?有一就有二,此后渐渐地以次充好、滥竽充数的便多了起来。这种事情便传到宁皇耳朵里。此后宁皇花了一年时间清扫不法商贩,那些人一早得了风声,该走的走了,该躲的也藏得干净。抓的尽是替罪之人。
那些没有被抓起来的黑心商贩尝到了甜头哪能这么容易放手?贩卖劣质、仿冒品这条路行不通就换了另一条路……
第二十九章 谢姑姑
对于商人来说赚钱也是分三六九等,不往高了说,就是小本买卖也有积蓄颇丰的人。那些黑心商人便是打的这小本买卖的主意……
有什么每天必须花钱?自然是果腹!挣钱本就是为了填饱肚子。
在这金江边上做生意的人当然不会亲自上山打野食,每顿三餐都要花些小钱在店家解决。虽说这挣的不是大钱,但是,聚少成多的道理稍稍有些头脑的人都是懂的。
起先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为了增加回头客便将菜里加了一些提鲜的食料,久而久之自成一脉。后来被黑心的商人们知道便也这般做。为了将厨师的诀窍弄到手那些人也是做了一番努力,只是成效不大。
后来也不知怎的提鲜的食料就变成让人吃了能上瘾的添加物。看到商机的黑心商人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于是,渐渐地便将能让人上瘾的东西单独提取出来。之后更是肆无忌惮的用在来往的商人身上……
这也是为何宁皇会下令整改金江的缘故。东窗事发后,那些黑心商家收敛了些,但是暗地里做小动作的不在少数。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句话一点不假,那些商人们本就没有道德良心可言,做些损人利己的事自然不在话下。
不好光明正大便悄悄行事就是,于是一些行话便在暗地里传开来,那拓坞国士兵问花色:“近日可吃了药?”便是行话。
花色几人算是糊里糊涂的成了被缉拿的罪犯了,这一点他们自然不知。
等徐粲然说完听来的消息,莫老爷子瞪着他道:“你怎的不早说?”
徐粲然也是有些冤枉,道:“我哪知道这么巧?早知道会是这样我直接带你们潜过去就是。”
徐粲然说完四人皆陷入沉默。
“那……现在怎么办?”半晌花色打破寂静。
几人面面相觑。
还没等几人商量出来法子,有士兵过来将花色带走,花色是女子,自然不好待在关押男人的牢中。只是这般分开,怕更不好逃出去了。
来带花色对狱卒明显性子急躁,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几人便拖着花色往外面走去。花色是个识时务的,知道挣扎讨不了好,老老实实地随着狱卒的力道往外走去。
男子监狱与女子监狱离的不远,押解花色的两名狱卒推搡着花色走了半柱香时间便到了。三人停在门前时,一人上前与狱头接洽,也不知说了什么,三人一直等在外面不进去。
过了一会,门从里面打开,两名狱卒恭敬的低头屈身。花色也学着他们敛着身子,生怕又惹了麻烦。花色刚低下头去,余光看见有人从里面走出来。白底黑帮的靴子,白色长袍随着男子的动作来回摆动。往上花色看不见,只是味道却异常熟悉。花色一时脑子里杂乱无常,不自觉的就抬眼,正好撞上白君泽漠然的视线……
白君泽也只是扫一眼花色,而后死后不停留的往前走去,好似不认识花色这人一般。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人,花色还沉浸在自己震惊的情绪中,哪里还有看后面二人是谁的心思?
不等花色慢慢思考,狱卒推了花色一把,喝着:“快进去!”
花色一个趔趄,差点没有站稳。隐隐约约中听见后面的人与白君泽说:“这女子实在是嘴巴紧,已经半个月了,再这么拖下去恐怕……大人可有什么法子?”后面的话就听不清楚了。
女子监狱比起男子监狱好上那么一些,许是女子身上的体味并没有男子眼中。花色一路走来,疯疯癫癫的有之,半痴半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