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环皮笑肉不笑道:“不是你说猪食难以下咽么?没吃过又怎么知道?”
酒馆的人哄堂而笑,那人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来打二人。子环摩拳擦掌的准备动手,被花色拉住躲开那人的拳头。
那人一看未打成,竟张口唤起一道吃酒闹事的人来:“七子,过来帮哥哥一把。”后面还有些骂的难听的污言秽语。
那叫七子的人此时正忙着在其他桌上闹事,听闻便摩拳擦掌的往这边走。只是还未到这边便摔了个大马趴,旁人不清楚,花色却是看个真切,那叫七子的人是被人伸脚绊了个结实,酒馆的人再次大笑。
第三十七章 邳国人
伸出脚的是一位书生打扮的男子,头戴方巾,身穿儒衣,旁边放着竹篓,一看就是典型的读书人打扮,也不知是要去哪里。男子长得不矮,只是比起旁人显得稍逊一筹,只是普通人模样。
被绊倒的人骂骂咧咧爬起来,举起拳头就要往书生脸上招呼去。谁知那书生哎哎叫着往后倒去,竟是堪堪避过。
七子拳头没有碰到书生恼火起来,一声长喝,红了眼的要招呼书生。书生连忙躲闪,避之不及,七子的拳头到书生门面时吓得书生往后仰去,摔倒在地,正是这般模样又躲过去七子的拳头。
“是个会些手脚的。”子环贴着花色耳旁说。
花色本来是提着一颗心再看的,这般算是松了口气。那边热闹,这般也不闲着。过来掀桌子的那人看到兄弟帮不上忙,还频频失手当下也是恼怒不已。看着花色与子环是女子想着逞能教训一番。
花色与子环又怎能看不出他的心思?花色不愿意惹事,拉着子环往后退去。
“那个秦方该在的时候不在,不该在的时候就在眼前晃。”子环气不过,嘟囔了一句。随即扯着嗓子对看热闹的食客们喊道:“你们是不是爷们啊?一群汉子竟是站在旁边看我们两名小女子被欺负吗?”
那些汉子听子环这么一说那还能坐得住?本来吃饭被打扰心里就不痛快,那还能担了这么个见死不救的名声?随即纷纷攘攘的聚拢过来要抓住那人。
酒家老板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对着众人学拱手屈礼道:“今日让各位爷受了惊吓是小子的不是,小子在这向各位爷赔礼了。今日酒水就算小子请了,烦请各位爷受个累,将这二人绑了,小子要请县老爷主持公道。”
众人听闻酒水免了自是高兴,当下个个摩拳擦掌的要过来抓人。那闹事的二人本是这地方一霸,经常吃饭不带钱。因着有些力气有些店家便吃了这个哑巴亏。今日过来想故技重施,没想到栽了跟头。
那七子听了老板的话当下拔腿就要跑,可是被那倒地的书生抱了腿,当即摔了个七晕八素,被众人拎了起来,店小二也是个机灵的,当即拿了绳子堵了那人的嘴。
花色这边的那人看到情况不妙,狠了心,恶从胆边生大步一跨就要抓花色与子环其中一人。子环急忙推开花色,花色顺势就躲了过去。子环可是没那么幸运,被这满身酒臭的人掐住脖子做了人质。
“你们都给老子让开,不然老子就让这娘们死在这里。”那人恶狠狠地威胁道。
“二又,你砸店一事我就当未发生,放你与你那弟兄自行离去,你快放了那位姑娘。”酒店老板显然是个头脑精明的,知道那二又是狗急跳墙,真要惹恼了他还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当下想小事化了。
那叫二又的冷哼一声道:“你当我三岁小儿?我这边放人,你那边肯定就将我捉了去,老子又不傻。你们给老子起开,放了老子兄弟。”
老板亲自上前解了被绑的七子,那七子解了绳子骂骂咧咧的向二又这边走来。
“你们可想清楚,如今只不过是醉酒闹事而已,最多一阵责骂,挨顿板子。若是伤了人,可就不是一顿板子的事了。你们也知道这县老爷的规矩,惹了他老人家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这二人想来还是有些畏惧的,又不敢做出害怕的样子来,梗着脖子道:“你们都给老子让开,老子要出去。”
这么一阵闹腾,小店已是里里外外围满了人,本来就不大的店面如今算是水泄不通。酒店老板对着外面的人拱手道:“各位乡亲给薛某一个面子烦请让个路,这姑娘来我店里不足一刻却遇上这样的事,薛某无论如何也不能叫这姑娘无端失了性命。”乡亲们都是淳朴的,当下让出一条小道来。
花色得了子环的示意一直缩在角落不动,眼看这场闹剧就要结束,谁知那书生这时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店家您这话就不对了,这二人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如今纵虎归山以后还不知有多少人遭殃呢。”说这话时分明不似刚才胆小的模样。
店老板眉头轻蹙,对那书生道:“先生这话不对,如今自是这姑娘的性命重要。总不能叫小子眼看着客人在我店里有了闪失吧?”
那书生冷哼一声道:“你这店家真是不识好歹,为了保全名声留了祸害,这二人如今又不是蒙着面前来行凶,这么一走肯定在这小镇呆不下去,到时候生了歹意再来烧了你的店你可得不偿失啊。”
这书生的话一出不仅花色,就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紧了眉头。
“先生的意思是要小子放着这姑娘的性命不管?”店老板问。
“然也。”那书生点头道。
那绑人的二位见此怒骂道:“放你的狗屁,老子虽说不仁义,可也做不出那烧火纵屋、断子绝孙的丑事来,你这人真是歹毒心肠,真是……”后面竟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先生是邳国人?小子也是邳国人,知道邳国对于女子向来弃之如履的习俗,也正是看不惯才远走他乡做些小本生意。小子虽不知这恼人的习俗从何而来,但是却清楚没有这女子哪来的男子?女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先生的说法还真是叫薛某不敢苟同。来人送客。”那店老板竟是叫了店小二送客,看来真是被气着了。
在场的人不知是谁带头叫了声:“好。”随即众人拍手称赞起来。
那书生面红耳赤,瞪一眼店老板道:“不识好人心。”而后气鼓鼓的背起竹篓放下几文铜钱走了。
那边众人被分散了注意力,这边不知何时赶来的秦方从后面接近二又与子环想劈晕二又解救子环,却被七子发现,大叫了一声:“二哥。”
二又也是个机灵的,当下转过身来,躲过秦方的攻击。子环却因着这一出闷哼一声,花色心头一紧,子环怕是受了伤。
这边二又躲过去,那边七子立马上前帮助二又,秦方动作利落的踢晕七子,而后也不知用的什么身法诡异的出现在二又背后。
二人被绑起来时子环正伏在花色肩上痛得厉害,秦方道了声罪便探向子环的脖颈。最后得出结论是扭伤了脖子,最近一段时间怕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动作了。
第三十八章 做戏
秦方动作太快,以至于有很多人尚未看清。待绑了二人后有人起哄道:“小哥,刚才那身法再来一下啊。”
众人附议,一时之间酒馆吵吵嚷嚷,半刻也未安静下来。
那店家走过来对着三人道:“小子姓薛,薛谨然,朋友都唤我游见。今日一事叫远来的客人受了惊吓,游见在这里向各位陪个不是。”说着竟是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秦方连忙拱手回礼道:“不怪先生,先生何罪之有?”
花色也连忙上前屈膝回礼道:“先生大义在先,我们哪有怪罪之礼?还请先生莫要这般。”
薛谨然深受感动,对三人道:“姑娘身子不便,还请前往内室。我叫小二去寻大夫过来。”
花色与子环还未拒绝,就见秦方抢先一步道:“如此就麻烦先生了。”
往里走是内堂,过了院子有三两间门,薛谨然请了三位进了其中一间道:“寒舍简陋,还请几位不要嫌弃,游见去去就来。”
三人知道外面的情况,说了些客气话薛谨然才出去。
薛谨然刚走,子环就僵着脖子质问秦方:“你这是做什么?”
秦方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道:“主子的吩咐,还望秦方不便相告。”
子环后面的话哽在嗓子里,恨恨的瞪一眼秦方也不再说话。
屋里有一张木床,还有几张凳子,桌子是有,只是上面摆着不少花花草草,倒没了桌子原有的功能。花色扶着子环坐在凳子上,轻柔的捏了捏子环的脖子,听到子环轻声吸气的声音也不敢再动手,怕自己手法不对又叫子环伤的更深。
子环是有些本事的,虽说不知道能不能敌过那壮硕的二人,自保是不成问题。只是为了救自己,被擒住,如今还受了伤,怎叫花色不窝心?
不一会店小二领着大夫进门,向三人道了句:“掌柜的现下脱不开身,请几位留步,待掌柜的晚间亲自向各位赔罪。”说完好似生怕三人会说出拒绝的话一般,急急走了。
大夫见状摇摇头,好笑的说:“这游见先生就是太过耿直,带出来的小二也是这般。”
秦方露出温和的笑脸对大夫说:“烦请先生看看我这妹妹。”
大夫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子环还被秦方突然露出来的笑惊了一下,还未回神,脖子上一阵痛。眼睛余光就看见脖颈上有一截布衣,而发痛的脖子明显正被人拿捏着。
做大夫的可没有那些男女之防,子环却是从未被男子碰过裸露的肌肤,当下条件反射的伸出拳头,好在被秦方及时拦住。
大夫自是被吓了一跳。花色见状赶忙道歉,也不好多说,支支吾吾的就是抱歉的话。
秦方拱手对大夫道:“惊扰了先生实在罪过。我这妹子自小就是男孩子脾气,没个没姑娘样子。这次回去定禀了爹爹、娘亲,非要与她扳过来这个毛病不可。”
大夫已是花甲年岁,什么人没有见过,当下了然的笑笑,说了句不碍事,又亲手教了秦方拿捏的手法。子环自是不乐意,被大夫板着脸训道:“莫要胡闹,姑娘家就要有姑娘家的样子。你姐姐一看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哪有力气帮你活络筋骨?”
训斥完连方子也未留就走了出去。
花色觉得子环对秦方敌意太深,哄了几句。谁知小姑娘还委屈上了,眼泪啪嗒啪嗒毫无征兆就下来。不仅将花色吓了一跳,就是秦方也面露诧色见状便找了借口出门。
哄了许久子环才抽抽噎噎的停下,花色还未问子环哭的原因就有人推门进来。正是秦方与薛谨然二人。子环此时眼眶红肿,薛谨然面露尴尬,直到此时退出去更是不妥,只好装作没看见,找了话题问:
“几位看着面生,可是过来寻亲的?”
秦方惊讶的问:“游见是怎么知道的?刚才在外面之时游见就说过这样的话,真真是叫秦方佩服。”二人不知何时已到了互唤名字的程度。
薛谨然连说不敢,解释道:三位看着面生因此想着你们该不是曲镇之人,而且三位衣着凌乱,明显一路风尘仆仆过来的,因此游见刚才在外面时才试探着问三位是从远方来的,游见侥幸,猜中了而已。
如此又是寒暄了一阵。不多时小二过来,说是外面有人求见。薛谨然道了声失陪,准备和小二一道出去。不想被秦方叫住,道“秦方与游见一道去,怕是主人家寻到了此处。”
薛谨然面露诧异,但也未说什么。
花色与子环自是知道这主人家是谁,子环高兴地神情溢于言表,花色当然也是高兴。只是想到秦方的话心思转了几转。
来人确实是白君泽,只不过稍稍做了变装,如今身上穿的衣服不再是如卉城那般穿着昂贵的布料。脸上也是做了些手脚,看起来比较正常的样子年长个几岁。
“爷。”
“爷。”花色与子环二人行礼道。
白君泽点了点头,问了句:“无事吧?”
这么一问,子环又是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强忍着。
白君泽上前摸了摸子环的头道:“如今都不是小孩子了,还这般爱哭。”俨然慈爱的家长模样。
花色在心里泛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别的暂时没有抓住头绪,只是觉得白君泽这般模样还真是有些……和蔼可亲。
“主子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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