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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花色也是无奈,好不容易翻找到注释,总是被子环打断。几次下来花色也长了些脾气,毕竟不是圣人,子环过来时花色若是看书看得正入神,也就装作不知道。几次下来,子环也就不再打扰花色,有时带着针线过来,在小屋里一坐也是一下午。
第三十五章 借宿人家
这一日下午暖阳和煦,子环端了凳子与花色一道坐在太阳底下看书,说是做针线活做的腻了,想跟着花色学学字。子环本就是个能识文断字的人,这么说其实也是找个借口陪花色而已,花色又岂能不知。
如今已是立春,小朵的迎春花随着抽枝的**盎然生气。黄色小花从墙的那头延伸至这头,子环觉得好看,恨得搬过来日日看着才好。
只是很遗憾,这院子无关人士是不得进来的。子环如今能出入这院子,也是觉得花色一人太过孤单求了好久才得来的恩典。
“姑娘,这春雪刚化,天气变暖,您也不要扎根在这院子里,出去走走吧。”子环看花色伸手捏眉头,知道她是看的累了,这才敢出声。
花色摇摇头道:“我想早日把书看完。”花色其实对子环是感谢的,只是如今心切,加上看书的进度不大,因此心情有些烦躁。
子环也是看出花色心情不佳,便没再打扰,出门去给花色端些点心。只是还未出园子大门就急急忙忙跑回来。
花色自是满脸疑问。只见子环满脸堆笑的说:“爷过来了。”
花色也不知是不是被子环影响,一阵紧张慌忙站起来。二人还未有别的动作白君泽已是进了院子。花色与子环慌忙行礼,白君泽还是一身官袍未褪,竟是下了朝堂直直过来的。
“书看的怎样?”白君泽进了屋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花色脸上一红,那水是自己刚刚喝的……念头一闪忙敛了心神回道:“花色愚钝,堪堪翻了几页。”
白君泽嗯一声又说:“子环在也好,去收拾些衣物,今夜我们出城。”
子环得了令匆匆屈礼退下,花色倒是一惊。因着白君泽身边伺候的向来是男人,若要说女子花色也只看过红秋一人而已。如今叫子环收拾衣物肯定不是帮着收拾他的东西,莫非……花色不确定的抬眼正好碰上白君泽的视线。
白君泽道:“闭门苦读不是法子,出去走走对你有益。”
花色心头一跳,竟是真的带着自己出去……未等花色说话白君泽竟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晚间子环与花色二人等在院子里,知道巳时已过才有人请二位出去,走的也不是正门,而是不知道通向哪的暗道。三人连火把都未用,想来这躺出门不是易事。
中途花色绊了好几次,好在身边还有个子环搀扶着,如若不然还真不知该是怎样狼狈的模样。九曲八弯过后才看见一丝光亮。等在那的是一辆驴车,车身不大,看起来平平常常。这样的车子就是农家也是用的起的。
“姑娘,请上车,爷先走一步,在曲镇等二位。”接二人出来的男子拱手道,然后搀扶着子环上了驴车,子环上去又伸出手来扶花色。花色对子环道了声谢也不矫情的上车。那男子看二人俱是上了车也坐上来,挥着皮鞭赶起驴车来。
车内自然不如之前避暑时坐的宽敞,只是虽小,里面的东西也是该有的一样不少。子环看了道:“还是爷会心疼人。”花色不可置否,如今也是困得厉害,就这软被睡了过去。
驴车缓缓走在小道上,也不急着赶路,花色没眯一会儿就听见子环喊自己的声音。花色醒来,子环对着花色道:“秦方说今日在这里借宿,姑娘您先委屈着下来走两步吧。”
花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秦方该是赶车的人。于是坐起身子,整了整凌乱的头发被子环搀扶着下了车。
秦方此时正拿着火把替花色照明,热气在这夜间到给了花色一丝暖意。趁着月色花色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该是村庄,三三两两的人家挨着,此时已经入了梦乡,只有狗吠声偶尔传来。
等花色打量完了才看见门前站着一位披着衣服的大爷,睡眼惺忪,想来是被吵醒的人家。花色一阵内疚,刚想上前说话,被秦方抢了先。
“大爷,实在是抱歉,我婆娘身子弱,要不是实在受不住也不会叨扰。我们借宿一宿,明儿一早就走。”秦方说的是浓郁的方言,花色未听懂子环却是听懂了。但是被披着衣服的大爷打量着也不敢露出愠怒的态度。
大爷是个热心肠的,之前没有请人进去怕来的是宵小之徒,如今看见两位女子倒是丝毫没有怀疑的就请了三人进去。
“出门在外都有不方便,哪里说得上叨扰。”乐呵呵的就请了三位进门。
里面隐隐有人声传来问:“老头子,是谁啊?”
大爷应了声:“你睡吧,我这就来。”
阿爷喊完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三人介绍:“那是我老伴,这几天换季时候,得了伤寒,人老了,身子就不中用喽。”说着将三人领到西边的屋子说:“我家女儿嫁了人屋子就空下了,床只有一张,旁边是柴房,你一个大小伙子就将就些吧。旁边就是牛棚,不知道两位姑娘能不能住得惯。”
大爷这么说是因为花色与子环二人穿的俱是看着价格贵的布料。相对于农家来说,衣料穿着是要耐磨的,所以大爷自然就想着三人该是家境还不错的人家。
子环忙连身道谢,嘴里说着那有什么不惯,能将就一晚已是不错了云云,又劝着大爷回去休息。
这一夜确实是将就了一晚,花色从来未睡过与家畜一墙之隔的屋子,而且臊味难闻,又是蚊虫叮咬,直到下半夜才沉沉睡去。
等早上起来,看见子环脸上被叮的好几个红包没忍住笑了出来。子环全身不自在,看见花色笑自己又是委屈的哼一声,出去找秦方评理去了。
花色猜测不出来特意找农家过夜的用意,也不好问,只是知道跟着秦方走就是了。
秦方好似也不急着赶路,第二日一早特意借着后院的井水洗了个冷水澡。上身自是未着衣物,被子环尖叫着一阵大骂。
秦方披头散发满脸惊慌失措,捂着身子连连道歉。二人还是被老爷子赶来劝住,老爷子知道小姑娘皮薄,只说风大,赶紧穿上衣服为好。
最后花色也是慌忙出来拉着子环进去。这么一出三人自是没有脸再待下去,三推四请的留了些银钱,走时,秦方还是披散着头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这第一日真是状况连连。
第三十六章 闹事
连着好几夜俱是白日赶路、夜间借宿。明明看着是不赶时间的,却每次都要到夜间敲响人家大门,好几天下来子环便按捺不住,对秦方道:“为何半夜敲人家门?不是有客栈吗?半夜叨扰人家做什么?”
子环说这话时秦方正在赶路,闻言头也未回的回句:“客栈人多眼杂。”
子环气不打一处来,半夜敲人家门可不是更能让人注意?看着人家不温不火的态度又想起这几日这人经常对自己无理……
除了那日一早光着身子被看见,还有不小心绊着自己,还有……还有竟然说姑娘是他婆娘……呸!哪里听的无赖话!真是……真是……
“若是客栈人多眼杂那咱们就早些赶路找个人家住下。非要天色大黑才去敲门,你不觉得叨扰我还觉得不好意思呢。”
子环的话真真是火气十足,花色连忙拉了拉子环,谁知秦方好似没听到一般自顾自驾着驴车在小道行走。如此子环更是气恼,当下伸出脚就去踹前方的人。
秦方毕竟是个练过的哪能轻易叫子环袭中?轻巧的避开子环,谁知子环却因为重心不稳就要跌出去。花色想拽着子环已是来不及,轻呼一声,子环眼见就要摔到地上。马车虽不快,但是摔下去也是要受伤的。
电石火光间子环只觉得自己后背的衣服叫人拎住,然后一个巧劲自己就重新回到驴车上。不是秦方出的手是谁?
花色一颗心就要提到嗓子眼,看到子环获救当下管不了那么多,拽着子环就回到车内,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无事就好,无事就好。你怎的这么莽撞?要是摔下去……”摔下去,驴车要是没有及时停下,那可就不是受伤那么轻巧的事了。
子环也是一阵心紧,看了一眼继续赶出的秦方嘴巴张了张道谢的话不知怎的就是说不出口。
花色自是看的真切,又是气急,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子环的头对秦方道:“多谢秦先生救命之恩。”
前面无甚反应。
夜间,又是借住人家,子环却没再刻意与秦方二人赌气,老老实实的下车搀着花色。主人家是个年轻的夫妇,像是新婚不久,门上还贴着“?帧弊帧u夥缢紫肮哂谮??彩且谎?摹?p>; 妻子是个双身子的,与丈夫一起披着衣裳出来招呼三人,花色感激不已,连声道谢。子环看着秦方那边眼睛闪烁好几次,最后还是把话咽进肚子里。
花色会说的宁国话不多,一些简单的客气话仅此而已。不过这些也足够了,剩下的是秦方用方言与让人交流。有时子环也帮着搭些话,这么几天下来竟是无人质疑花色的户籍。
主人家姓陈,见到子环闷闷不乐还问了句:“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子环摇着头道谢,秦方却是苦笑着说:“我们是做小本生意的,她来看她姐姐,我们这趟去跑生意顺便送她回去。因着时间较赶,不能在娘家多住,这是与我们闹别扭呢。”
陈氏夫妇了然的笑笑,而后劝了两句。花色没听懂,子环更是气了几分又不能辩驳,只是在主人家看来却是真实不像作假的模样。
第二日天还未亮三人就告别,也是如之前一般留下银钱。主人自是不收,秦方道了句:“一早一晚的叨扰实在是过意不去,你们就当是我给未见面的侄子买的零嘴。再说我们还是要回来的,说不定那时还要叨扰,你们若是不收下,真是叫我们不敢再来了。”
陈氏夫妇这才收下,道了句:“一路平安。”
午时,三人并不是一如既往的停车打野味,却是急着赶路。花色与子环俱是有些饿得慌,子环便问:“能否找个地方停下吃些东西?”语气俨然客气许多。
秦方未应声,子环蹙紧眉,被花色拉了拉袖子便也没再作声。又是赶了一段路,来到繁华的闹市。花色便想着该是到了曲镇了吧。
果不其然,一会秦方停了驴车对二人到:“姑娘下来吃些东西吧。”
竟是到了一间酒馆。秦方为二人叫好吃食便说:“姑娘先在这等等,秦方去去就来。”
花色颔首。秦方对着子环略一点头便出了酒馆。
这间说是酒馆其实也就是为旅人或者三餐不能及时赶回家的行人提供吃食的场所。酒也是卖的,只是小本生意,图个保本,并不是如只卖酒的酒肆那般。
因此有人借着醉酒上前挑事也是常有的事。这闹事也不是如话本里的那般**妇女,宁国对于此类刑罚比较邳国是很重的,因此就算是**妇女也只是口头占占便宜较多,并不敢动手动脚。
闹事的是在这喝酒吃饭的二人,估计是喝的多了,但也不至于没了自制力。叫嚷着说酒菜难以下咽,要酒家老板赔偿。
子环啐一声,对花色道:“不好吃还成了这般醉醺醺的模样,要是好吃还不是能咽了舌头?”
花色觉得好笑,抿抿唇对子环道:“莫要生是非,我们吃完走人便是。”
这边没有生事的心,那边却没有放过酒馆里的人。只见那闹事的人醉醺醺的在馆内走了一圈,将所有吃饭的人扰了一通,骂骂咧咧:“这家的酒菜与那猪食一般难以下咽,你们还吃得下去?还不赶紧走人。”
到了花色这一桌,看她二人是女子,竟是丝毫不客气的掀了桌子。饭菜溅了二人一身,子环是护着花色的,因此身上狼狈不堪。当下气急骂道:“哟!没看出来您还有吃猪食的爱好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人一时没转过弯来,骂道:“放屁,老子怎么会吃猪食?”
子环皮笑肉不笑道:“不是你说猪食难以下咽么?没吃过又怎么知道?”
酒馆的人哄堂而笑,那人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来打二人。子环摩拳擦掌的准备动手,被花色拉住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