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外面晒了一会太阳,有奴仆过来呈上膳食,说是因着办喜事难免照顾不周,请原谅云云。秋天熙只是颔首,没有说其他什么。花色在一旁看着心中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同情起这小小孩童了。大家族长大的孩子只怕总有一天要肩负起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负担吧。
也不知秋天熙的父母可也是将期望寄托在他身上了?花色也是好奇便问秋天熙道:“总是说见你与秋允画在一起,你父母呢?”
秋天熙放下筷子颇有些无奈道:“老师说食不言寝不语,这是规矩。”
花色被小小孩童训了反而有些高兴,笑着道:“这里不是秋家,哪里需要那么些规矩?随心便是。”
秋天熙听了像是受到什么感触一般,停下来一会后又拿起筷子,这才回道:“爹爹和娘亲都有些忙,毕竟要肩负着家族的责任。”
花色突然就吃不下了,这哪里是孩童能说出来的话啊?
吃过饭,花色实在困顿的厉害,便去床上躺了一会,秋天熙也是个懂事的,没有打搅花色,自己拿了铲子在外面帮牡丹松土。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地不再那么刺耳,因着早上起得太早,花色很快便睡了过去。破天荒的做了一个好梦。
醒来时候秋天熙已经不见了,听春久说是秋允画将秋天熙接了过去。花色有些可惜,本来还以为能和他多相处一会的。
醒来后花色便去院子转转,走廊下还有几棵被抛弃在一旁的牡丹花。花色见了不由自主的叹气,蹲下身子将秋天熙尚未完成的动作继续做下去。
待收拾好了,花色无事做便倚着廊檐的柱子发呆,说是发呆其实心里想着的是白君泽。想必不用多说旁人也都是能看出来的。至少香悦与春久二人都是捂着嘴下了去。
花色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脑中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一下午脑子里都是白君泽、白君泽、白君泽!除了他真的是没了其他人。
花色叹一口气,总是自欺欺人的说忘了他,又哪里是忘得掉的。且近日白君泽明显示好的动作花色也是能看得到。今日更特意带花色去他们兄妹三人的秘密场所,也是对花色的一种认同吧。
想到这花色更是一颗心胡乱跳个不停,白君泽到底是什么意思?里面又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过了这么久,若是花色还一点戒备心没有,那也太傻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求娶
天色渐渐地暗沉下来。晚风吹的凉意袭人,春久拿来衣裳替花色披上道:“小姐,时辰已是不早了,我们可是要回了?”
花色听春久说话才回过神来,确实已经不早了。
“主子在外面等了许久……”香悦也是支支吾吾的说话,花色先是一愣,是了,今日哥哥也是在的。酒席已经散去多时,哥哥可不是等了许久。
花色站起身来道:“我们回罢。”说完在心里道:还真是将白君泽的话奉为圭臬了,若他今日不来,自己便一直等下去?真是可笑。
花色出门也无人阻止,三人畅通无阻的走到前院,林兮之正等在那里。看见说三人出来也没问缘由,只是笑着道:“今日可是累了?我们回去吧。”
花色心中一阵酸涩,扯出一抹强笑道:“好。”兄妹二人便并肩出了白府大门。
回去后,徐粲然与林千舫都在,好似在等二人用膳。徐粲然见到花色二人道:“今日辛苦了。”
林兮之一如既往的温和笑了笑道:“只是过去吃了一顿饭,哪里谈得上辛苦。”
众人入座后,花色有些情绪不佳。林千舫见了便说一些最近的见闻,大多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笑话。花色知道林千舫的用意,也极力的将情绪压下去。
用过膳后,下人过来情理桌子上的东西。待用上茶水后几人又是说着闲话,也不知怎么就说上人的品性这个话题。林千舫说:“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果然不假。”
徐粲然奇怪的看他一眼,冷哼一声道:“怎么?你也知道你自己表里不一?”
自林千舫与徐粲然混熟后。这二人便有些不对盘。花色与徐粲然聊过林千舫,此人懂得韬光养晦,又是聪慧之人,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林千舫虽说是林家人,但是于花色来说还不如徐粲然可信。花色便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说与徐粲然听。徐粲然听后对林千舫绑走花色一事也是持有怀疑态度。因为与林巧巧感情深厚。在那时候展现自己的底线,仅这点便相当可疑。
况且那些林家人对族长这位子虎视眈眈,让花色不得不多想。告知徐粲然也是希望他能防备一些。花色居于内院,有些时候防不胜防。也是自那一日起,徐粲然对林千舫上了心,而且表现的也很明显。
林千舫毫不在意的笑笑。又说:“多一些防备总是没错的。”也不知说的是徐粲然还是说的自己。
林兮之却是微微点头,似是赞同林千舫的话。
林千舫又说:“没来卉城之前总是想着这里是皇城,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却又求之不得的圣地。”说着好笑的摇摇头,道:“如今才知道这卉城哪里是圣地啊,简直比之虎穴狼窝丝毫不逊色。”
林千舫说完。几人都是一阵沉默。这里的几位谁人不是深有体会?确实,众人只看到卉城华丽的外表,哪里知道它光鲜亮丽的表层之下隐藏着的是什么?
“爹轻易不让我出门,总说我心思单纯。在那小镇上有他护着,随我成什么模样。就连我长成那般纨绔也丝毫不会训斥我什么。以前不懂事,觉得父亲溺爱于我,才让我长成了那般不成器的模样。”林千舫缓缓回忆起来。
林千舫早慧,小时候便展现出不凡来。可是父亲看到后总是暗自蹙眉。林千舫以为自己不够好,更是努力读书。可是依旧没有任何改变,甚至父亲的笑脸变得更少。就连愚笨的小弟时常也能得到父亲的笑脸……为了引得父亲的关注。久而久之林千舫变养成了纨绔的模样。
也是那时候起父亲渐渐正眼看自己,虽然大多数都是颇为无奈,但依旧会为林千舫捅的篓子善后。
十二岁时候,林千舫带着弟弟出去玩,兄弟二人玩闹的过了天黑之前迷了路。二人冻得哆嗦时候听到几声哭喊,那时候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林千舫便带着弟弟一起向那哭喊的声音走去。
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名女子已经一头撞到树上断了气。站在旷野上的六七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是谁冷哼一声道:“不识抬举。”
余下的人也是狠狠啐一口,相互笑了起来。那些人比林千舫大些。但也是半大的小子。
虽然林千舫寻日里喜欢恶作剧,但那也是捉个虫子吓人的程度,哪里敢杀人?那时候兄弟二人都是愣了,弟弟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林千舫怕他哭出来,伸手捂住弟弟的口鼻。只是二人依旧没有逃掉,被那些人发现了。
林千舫清楚的记得那时候的场景,一群人居高临下的站在兄弟二人面前。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啊!杀人犯!我看到了!小小年纪竟然学那些登徒子!”
余下的人默契大笑,怕他们二人说了不该说的,更是六七人齐手招呼林千舫兄弟。等二人奄奄一息时,捉了他们二人报官。
林千舫走在半路上就晕了过去,等醒来时一切都成了定局。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弟弟竟然被那些围殴致死。那六七人因着惩治的是“暴徒”丝毫没有被惩戒。
再后来,父亲打点了三个月才将林千舫接回家去,家财几乎散尽。林千舫更是在家中躺了一年才好。那一年是林千舫最为平静的一年。每天除了想着如何复仇便没了其他念头,第一天备好了计划,第二天想出不足之处,推翻、完善。一天一天累计下来,近一年的时间,每日每日都在完善。
等出来后,林千舫便成了“头脑不太灵光的纨绔子弟”。不仅外面的人,就是自家人对林千舫也是嫌恶不已。
后来,那些杀人凶手自然每人都落了个凄惨下场。那时候林千舫没了复仇之后的快感,反而整日精神恹恹。林千舫父亲有所察觉,将林千舫领到书房说了一下午的话。说的都是关于小时候的回忆,句句动情。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句:“你们兄弟二人虽然调皮,但不是坏孩子。”
也是那句话让林千舫痛哭流涕,才将一年来的惧怕、委屈、不甘、忿恨狠狠哭了出来。哭过之后,林千舫并没有将事情说与父亲听。也是从那时候起,林千舫被父亲限制了自由。父亲宁愿自己变成真正的纨绔也不让自己走出小镇。
许是那时候林父便知道自家儿子非池中物,怕他总有一天逃离了自己为他撑起的安稳天空,见识外面凶险的世界。
也不知道怎么的,林千舫便想起自己成年时候与父亲醉在桌上,父亲说的话——我只希望你平安。
“令尊本也是卉城人士,后来迁居至林家旁系,自然见识的比旁人多。”林兮由衷的说了一句。既不是安抚林千舫也不是赞美林千舫的父亲。
林兮之这般说话,林千舫反倒得了安慰,道:“是啊,父亲就是知道外面世界险恶才不愿意我独身出来的。”说着叹了口气,内心满是愧疚。
林千舫能有此感悟也是好事,但是林兮之并不发表任何意见,每位家长对待孩子的教育方式和期望都是不同的,林兮之的父亲林金榭也是希望林兮之兄妹二人平安就好,但是却让林兮之独自出去历练,想让林兮之适应这个世界。两位父亲的选择的方式截然不同。
如今天色已黑,春久与香悦点燃烛火,茶水也已经换了两次。几人还没有散开的意思。
沉默好一会,林千舫站起身对着林兮之长鞠一躬道:“敢问族长,您对林千舫此人的印象如何?”
林兮之好像已经知道眼前之人要做什么,面上带了一丝严肃,也不知是不是烛光的缘故,花色好似见哥哥脸上有一丝挣扎。
林兮之半晌未说话,许久叹了一口气道:“有胆有色、人中龙凤,日后必能飞黄腾达。”
这一句话并不是最好的评价,但是对于此时林千舫要求的事来说已是足够了。林千舫又是长鞠一躬道:“族长谬赞,飞黄腾达并不是千舫的愿望,只求一心人相互扶持终老。”说着一撩袍子单膝跪下道:“请族长割爱,将花色姑娘下嫁于我。”
花色一惊,忽的站起身,面上一片震惊。不仅花色,徐粲然也是面上大惊,而后便生出几分恼怒来道:“休想!”
林千舫却是丝毫没有在意,就如今来说林千舫对着林兮之下跪便是表达敬意,承认林兮之林家族长的身份了。
花色也是知道林千舫的意思,起先,林千舫可能还有与哥哥一拼的意思,如今是什么意思?竟是为了要求娶自己放弃了族长的位子?
花色不知所措的看向哥哥。
林兮之却是没有一口拒绝林千舫,好半晌,室内一片宁静,花色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徐粲然蹙着眉头道:“兮之!”撕扯的竟是破了音。
林兮之好半晌没有动作,花色却是知道哥哥在认真思考可行性……(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求娶(二)
花色不是没头脑之人,虽然一开始的瞬间确实被震惊取代,但,待平复下来后便心思百转。林兮之对花色的疼爱花色又怎么会不知?若要说哥哥会为了自己利益而不顾花色的意愿做出一些让花色难受的事,花色是怎么也不会信的。这样一来便只有一中解释——定是有什么事情不得不让哥哥有这样的想法。
林兮之好半晌没有回应,抬眼看了看花色。花色如今的面色已经恢复正常,林兮之看不出什么。
徐粲然见林兮之这般眉头紧蹙道:“事情并不是不可挽救,如今谈论这些尚且早了些。”声音比之平常要高昂些,对此事不赞成的态度十足十。
林千舫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林兮之叹了一口气道:“此时再议吧。”说着对花色道:“你先回去。”
花色站起身子屈膝对三人一礼而后退下。出了门后,花色腿脚有些发软,春久与香悦一直在门外,见花色精神不佳匆忙上前扶住。见她们二人的表情,显然也是听到了。
又是一夜无眠。清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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