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暮勾勾手指,胡杨就喜滋滋的跑过来“夏暮,你不怪我啦?“
“嗯,就是缝几针,也不在脸上,没啥。“夏暮眼睛微眯。
“那你原谅我啦?“小胖子不确定的问道,这怎么也不符合夏暮在自己心里一向有仇必报的形象。
“那你过来,我就原谅你。“
于是小胖子慢慢的踱过来,脸上是说不出的兴奋,还有点点迷茫。
等他立定在夏暮的小床旁边,在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坐下来时,小姑娘突然伸手把他按在床上,手指甲深深地嵌入小胖子白嫩的胳膊上,快、狠、准。
胡小胖子只剩下哀嚎的力气,伸出也不晓得抓住什么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小姑娘这次不仅仅是怒了,早上起床外婆给自己梳的小麻花辫被他抓在手里,还拼命的使劲,疼不疼是一回事,这事关面子问题,情急之下对着撅起的胖屁股狠狠的咬了下去,这下胡小胖子眼中迅速凝起了绝望而悲凉的眼泪,漫长而艰辛的沉默之后,小胖子终于发出黄屠夫杀猪时母猪般的哀嚎。
等到外婆和小舅舅赶来时,夏暮还在死命的使劲,后来老师教他们“咬定青山不放松“这首诗时赞扬鼓励松树的坚忍不拔的精神,夏暮还在暗自窃喜,当然这都是后话。
夏广超也就是夏暮的小舅舅眼见劝说不成,只得动用蛮力使劲拉开两人,这是一个决策性失误,直接导致因为夏暮死命不愿松开拉扯中牙齿拉伤了小胖子白嫩的屁股,鲜血直流。
于是胡杨发出了母猪临死前的最后一声哀吼,悲苍而有力,绝望而不失高昂。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向喜欢在黄屠夫杀猪时在一旁观摩的胡小胖子再也不愿凑在周围,尤其是屠杀母猪时,他更是离得远远的,恨不能消失在这个镇上……
也是自此以后胡家奶奶再也没说过让她做胡三媳妇。
然后,胡杨从此被镇上的人戏称为胡三。
夏广超拿着一把大剪刀咔咔剪去她还不甚很长的指甲盖,看着指甲缝里鲜血淋漓的肉屑时心惊肉跳的发誓以后找对象留指甲的姑娘不能要啊不能要。
欢喜冤家
(七)
夏暮再次和胡三相见时,是在十字街口的豆腐脑摊上,王婆婆给她盛了满满一碗,上面洒满了煮熟的香喷喷的黄豆和切成丝状的阉萝卜,还有葱花和香菜。夏暮把凳子移到看到她吓得呆若木鸡的胡三旁边,还献媚的将碗里的黄豆用勺子盛给他。
于是胡三就颤巍巍的吃进嘴里,一旁的夏暮笑成一朵花,还是仙人掌几十年才开出的那种花。
年纪再小些的时候还没有性别之分的概念,胡三曾经豪气冲天的在夏暮面前显摆自己的小**,并嘲笑她没有,那个时候夏暮不是像旁人那样哭泣着跑回家问自己家人为什么自己没有小**,而是生猛的动手好奇的研究胡三的,最后怀疑是胡三自己安上去的,试图拽下来,那个时候两人也是这样,一个哭的像是没了妈的孩子,一个被自家外公拖回家胖揍了一顿。两个小孩子的和好也是在这个豆腐脑摊,胡三将自己碗里的黄豆用勺子盛给因为生气嘴巴鼓着的夏暮。
小孩子的友情面前是不存在谁对谁错的,胡三和她闹腾着去河对岸时伸手推了一把夏暮,她才错脚跌倒在碎玻璃上面割伤了脚板,就如同当年她伸手拽他的小**一样都是无意识的,并不是想让对方受伤或是难过。
两人重归于好,又成了一条绳上面的蚂蚱,大街小巷的依旧每日蹦跶着,一直到夏奶奶生病。
夏奶奶突然住院后,夏暮在长久一段时间吃不到外婆做的饭竟是无比的怀念,她跟着小舅舅乘车来到城里的医院看望老人,全程喋喋不休的都是小舅舅做得排骨不好吃,没有外婆做的颜色好看味道好吃,就连小舅舅烧的开水都没原来的甘甜,躺在病床上面的老人眼睛里湿漉漉的,和小舅舅一起回到家时隔天就见到了昨天还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夏暮自然是欢喜的,却不知一家人都为夏奶奶的这个倔强的决定愁红了眼。
庆幸地是老人回到家身子骨还算硬朗,倒没什么大碍。
转年就是春天了,夏暮的小舅舅在这一天迎娶了她的小舅妈,小姨和小姨夫也在这一天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小姨家新生的小表弟林夏晨。如果说夏广超是为了打击林夏暮的自尊心而生的,那么夏广钰就真的替代了林夏暮母亲的位置。
关于夏暮的母亲,在夏家是个很少提及的秘密,夏暮是遗腹子,羊水已破的母亲夏广琳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发生车祸,两车相撞,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父亲因为伤痛过度抛下刚刚出生的小女儿远离家乡,从此失了踪迹。夏家从不提及有关夏暮父亲的事情,夏暮对他也只有朦胧的想象。而在那场车祸里胡三也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那场车祸中,另一辆车上乘坐的是胡杨年轻的父亲和母亲,那个时候胡三才是牙牙学语的小孩子,从此开始和胡奶奶相依为命。
胡三看到夏暮和小姨一起抱着宝宝坐在门前的樱桃树下的时候,揉揉眼睛愣了一下,确实是,夏暮长得很像她小姨,不知情的人总以为这是夏广钰的孩子。
“嘿,夏暮。”小胖子看到夏阿姨怀里的小小胖子很是欢喜的,捏捏他的小脸蛋示好。
胡三看着粉粉嫩嫩的小胖子微眯着眼睛打着哈欠困倦的样子,嘿嘿的笑起来。又起身礼貌的向夏阿姨问好。
胡三今天正经的穿了新衣服,早上特意用温水洗了一把脸,还偷偷涂了润肤乳液,昨晚上夏暮说今天要找合影,特意梳了三七分的头发。
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草长莺飞的,夏广钰看着夏晨迅速呼朋唤友和一群小伙伴打成一遍,内心不自觉的柔软起来。
吃完喜宴就开始拍照了,夏暮等大合影小合影都拍完之后,趁着摄影师还没收拾摄像工具,拿着一口袋的喜糖送给他,央求他再拍一张,也就是后来的胡三和夏暮两人的合影,背景是刚刚的桃园,摄像师可能觉得这块景色不错,小姑娘嘴巴又讨喜,顺便就多拍了两张,包括两人的单人照。
照片是在一个星期之后送到夏家的,小姨一家早就已回市区了,这倒不妨碍夏暮的兴奋,扒拉出和胡三的合影就跐溜的跑到胡三家,照片上的两人咧着嘴巴开心的笑着。
两个小伙伴彼此取笑对方的表情有多傻,可也始终宝贝这张合影。回到家时听小舅妈说要去市区逛逛买些东西,夏暮本是强烈要求带着自己,被小舅舅瞪了一眼委屈着嘴巴不说话。
“小舅舅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牛皮糖“夏广超抱起自家外甥女,安慰着。
夏暮想了一下“那你去不去小姨家?“得到他的点头确定”帮我把照片带过去吧“
跑到桌子上仔细的挑选照片,放进一个大大的信封里面,递给小舅舅“还有,“夏暮爬在他耳朵边”还要奶糖和彩虹糖,好多糖“
夏暮绝对没有想过自己整理的这些照片,第一时间却不是送到小姨手里,也是很多年之后夏暮才知晓。
初遇莫韶
(八)
夏暮依旧风风火火的过着她女流氓一样的生活,当然如果她是流氓那胡三一定就是她的狗腿子,如果她是土匪,那胡三大概能混的得到压寨夫人的位置,这是一件荣耀的事情,女生一本正经的对他进行洗脑式教育。当然夏暮自动屏蔽了胡三成为胡公公的可能性,虽然这个设想不止一次出现在自己脑海。
除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夏暮依然继续这她鸡飞狗跳的人生,依然是那个小时候因为不会写3而听信胡三的谗言将本子倒过来写成小写的m然后企图蒙混过关,被小舅舅发现后毅然决然的让她搬着小板凳跪在门口大树下写一百遍3的小姑娘。
罚跪写作业的场景还在那个门口的大樱桃树下每隔几天就上演着,转眼就已经是五年级小学生了。
于是夏暮祸害别人小学美好时光的灿烂生涯也就快要结束了,胡三胖子早已经在一年前结束了他在一旁助纣为虐的日子。这就好比失去了妲己的商纣王,夏暮在胡三升入初中后依旧还是个优雅的混蛋,当然,总会有点变故或是转折的,要不怎么会说人生是一场摆满了洗具和杯具的茶几呢。(。pnxs。 ;平南文学网)
夏奶奶再次生病住院后,身体明显不如从前了,现在小舅妈又在九月份给她生了一个小表弟夏多多。
一家人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小姨便提出先将夏暮接回家里过几天,全家人都点头同意了。
夏暮在快要开学的前一个星期被小姨接回城里,临走时欢欢喜喜的安慰哭哭啼啼的夏奶奶,“开学我就回来了,真的,外婆不要哭嘛。”抱住老人的同时趴在她耳朵前喃喃“妮妮给你带糖来”
夏奶奶自夏暮出生就开始开始亲手照料,爱在心尖上,虽说平时闯祸生气时也会狠下心来小打小骂过,可毕竟不舍得让她离开自己啊。
林夏晨的房间里安置了另一张小床,已经上幼儿园的小男孩满心欢喜的把自己平时喜爱的玩具和娃娃拿出来等着和姐姐分享。晚上时分爸爸终于开车回到小区,她急急地从楼上跑下来迎接自己的小姐姐,从今天开始,终于有人陪自己在家玩了。
晚上大餐一顿后,夏暮就跟着林夏晨来到小区楼下,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娱乐设备,只有空荡荡的两个秋千孤单单的坠在哪里,一路颠簸,一直都没什么机会活动活动筋骨,林夏暮这下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两人玩的正嗨皮时就看到楼梯间站着一个白净的孩子。
林夏晨牵过他的手介绍说这是莫韶哥哥,他觉得陪自己长大的小哥哥和自己喜爱的小姐姐是一定可以友好相处,然后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可夏暮满心想到的却是胡三,那个经常被自己欺负还一直帮自己欺负别人的小胖子这刻和谁在一起,于是不甚情愿的拉着脸介绍了自己。
是了,在她的认知里,胡三是属于自己的,面前的这个不知道谁家的孩子,长得太过白净,乖乖孩子的模样,她不喜欢,因为他不是属于自己的。
莫韶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是在第二天的早上,夏暮一向有早起的习惯,夏爷爷是退伍的军人,早起只是她这些年被强行接收的习惯之一。夏暮闲着无聊就跑到楼下荡秋千,起起浮浮见便看到那个白净的男孩子站在楼梯口呆看着她。
林夏暮再次觉得这是个脑子有毛病的孩子,神经兮兮的站在那里,还一直闷不出声的很是让人讨厌。
“喂,小子,不许看。”这一刻夏暮亦然忘记了这不是她的地盘,她做不得主啊,连秋千绳也不愿听从她的指挥,嘶的一生断掉了,于是她就这样优雅而悲伤的四脚着地,摔成了绿毛龟。
他大爷的,夏暮颤颤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又向下移了移位置,还好,屁股的形状还是完好的,就是不知道内里的创伤如何了,担忧啊。
然后她抬头看着面前一脸无辜的男生,顿时火大:“哎,对,就你,你这个家伙给我过来。“
莫韶缓缓的走过来,身上干净的白衣服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味道,弯腰捡起断掉的秋千绳慢悠悠的开口:“是绳子不结实还是你太结实了?明明小区的孩子玩的都好好的啊。“那个啊字深深地刺伤了她,中国语言当真是博大精深,就连语调都是抑扬顿挫的。
她扭头看他,恶狠狠的说:“怎么说话的,这明明是年久失修,劣质产品。“
“哦,对,我忘了。“夏暮还没来得及窃喜就听到他淡淡的开口:”还有可能是地球引力太大了。“漫不经心的语气。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夏暮扒拉着男生的胳膊,颤巍巍的站起来,哼哧了一下鼻子,示意了一下长椅的位置”扶我过去。“
“能,但我觉得对你不能说好话。“
“我哪里得罪过你?“夏暮激动的站直身子,然后又慢慢的弯下腰,疼啊,可也想不到自己到底哪里的罪过这尊大神,羞辱人都不带脏字的。
虽然自己一向自诩为女流氓,可她是一个有道德的女流氓,满口脏话,邋里邋遢的女流氓是低级的,她不齿,在这个明显高端伪装的大气流氓头子面前,自己明显是毫无胜算的。主动讲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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