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没有撒谎,他是真的曾经来过。
想想他跟自己说过的话,江意不自觉的屈指,咬上食指关节。这是他自小养成的习惯,一遇到紧张的时候就忍不住咬那里,可今天似乎紧张得格外厉害,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疼的时候,嘴里已经尝到淡淡的血腥味了。
没来由的一阵恶心,捂著嘴冲到洗手间,在盥洗台上吐得昏天黑地。最後,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在洗手池里残留著苦苦的黄,看著人又是一阵反胃。
强迫自己把视线挪开,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听著那哗啦啦清爽的水声,似乎胃里也舒服了一些。
肚子很饿,但完全没有胃口,只喝了半杯清水,江意就回到房间躺下了。
可是睡不著,怎麽说服自己似乎都不够力度,两只太阳穴跟紊乱的心跳一样不停的突突直跳,他想静却怎麽也静不下来。
最终,只能妥协的拿起电话,顺应自己的心意拨出了。
电话是通的,却没有人接,一直响到断线。立即重拨。可还是没有人接。
江意跟著了魔似的,不停的不停的重拨,嘴里在他无意识的时候呢喃起来,“求求你,求求你接电话吧!”
可是电话依旧处於无人接听状态中,心象是被看不见的猫爪使劲挠著,不停挠著,想逃脱,却没有丝毫办法。
当这股郁愤积累到他受不了的时候,终於,象是泄愤一般,手边的餐椅被横著扔了出去。
紧接著,是沙发上的椅垫,茶几上的水果,他能抓得起来的一切一切。甚至,还有这个万恶的,怎麽也无法接通的手机。
等到门铃暴躁的不知响了多久,已经累得全身大汗,趴在地板上的江意才总算是听见。一俟听见,他立即跟条件反射般跳起,冲到门口接起可视门铃。
可是对面却出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只是他身上穿著的制服似乎有些眼熟。
“先生,对不起,请问您家是出了什麽事吗?您的邻居已经在投诉了,如果您再这样的话,我们就要报警了。”
“不要,不要报警!我们改,马上改还不行吗?”江意慌了,浑沌的大脑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语言。
可是与此同时,可视门铃里出现了另外一张脸,他无比熟悉的脸。
那人正要上楼,却突然从旁边听到一声变形得有些刺耳的呼唤,“尉迟临风!”
尉迟临风微怔,转过头看著大厦的管理处人员,“你这是干什麽?我家出什麽事了吗?”
那保安无奈的摊手,“先生,您最好尽快回家,您的家人似乎情绪有些不稳定,一直在砸东西,引起了邻居的投诉,再这麽下去,我们都准备报警了。”
“不必了。”尉迟临风迅速沈了脸,可是很快又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最近工作压力很大,心情不太好,请谅解。我上去之後,他会好的。”
保安点头,去安抚那投诉的住户了。
尉迟临风进门的时候,江意已经多少冷静下来了,看著被砸得面目全非的家,他都无法相信这是自己会干出来的事。
“我这是怎麽了?到底是怎麽了?”蹲在地上抱著头前後摇摆著,江意厌弃得简直想把自己掐死。
尉迟临风并不在乎家里的乱状,只是在他前面蹲下,墨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他,“你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
“你为什麽不接电话?”江意愤怒的嘶吼起来,“是在想著怎麽和冼氏家族联姻,然後给红门找个保护伞吗?”
他怎麽会知道冼氏家族的事?墨黑的眸子猛地一跳,但还是先解释了句,“我之前走开了,所以没听到,後来回来看到的时候,一直在给你打电话,可是你的电话却不通了。我怕你著急,立即就赶回来了。”
为了证明,他还把自己的电话调出拨打记录,放在了红了眼的男人的面前。
江意没看手机,却是仰起头看著年轻男人的眼睛。
墨一般黑,玉石一般漂亮,让人著迷的眼睛。
许久许久,屋子里响起一个陌生得不象是自己的声音,干涩而沙哑,“我们分手吧……你放过我,好不好?”
作家的话:
桂:呃,分还是不分,这是一个问题。
小意:(坚决的)分!
小风:(丢一记眼刀过来……)
桂:1比1,不如问下包子吧。
小意:(茫然)哪来的包子?
小烈:(横冲出来)我知道!
小风:(丢一把飞刀过来)
小烈:呜呜,他打我~~
桂:谁让你胡说八道,让人家两口子分手的?
小烈:那不是奉了你的命令吗?
桂:那偶让你去要的票票咧?礼物咧?留言咧?(尽显後妈本色)
猪爪家众人:(扔砖头)
(11鲜币)追风(现代生子)43
年轻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居高临下的,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
江意没有逃避,仰视著他,甚至有一种想把自己的心彻底剖开放在他面前的冲动。
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慕容烈的话,依旧清晰的在耳边回响。
“我是个慈善家,但不是那种拿著大把的钞票乱洒的人哟。在我英明领导下的基金会,现在的目标是致力於解决造成贫困与不幸的深层原因,并努力去消灭它!”
挤去这男孩话里的大量水份,更多的信息却是真实而严肃的。
“尉迟临风也许并不是个坏人,但他所在的红门确实是一个有组织的黑社会。虽然他现在分管的这一块不贩毒,也没有干什麽欺压良民的大坏事。但是却在走私军火,贩卖枪支弹药,还为一些有钱有权的人提供非法的色情交易,在他旗下的赌场,还为来源不明的巨额财产进行洗钱活动。而且,也有证据表明,红门有在进行黑市的人体器官贩卖。”
“我查过,你最早和他认识就是因为这个。你应该可以理解,有些交易虽然看似自愿,但万一这期间有人出於私心使点手段,那後果是谁也无法控制的。”
“我知道这社会有光明就注定会有黑暗面,我也不是救世主,不可能拯救所有的地球人。但当自己有这个能力时,帮助更多的人走向光明合法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尉迟临风现在正在做社团的转型,他开了一个建筑公司,生意还挺红火。他能有这样的行为自然是好的,但他这麽做,不也证明了他是看到了其中的问题,并想加以改正?可他能这麽想,但并不表示红门的人都这麽想。否则上回也不会弄出秦爷那事了,对不对?”
“我们曾经尝试和尉迟临风私下接触过,但他却对跟我们的合作一口回绝了。对了,忘了介绍一下,我们基金会推动的这个项目是得到联合国批准的哦。或许他是考虑到与红门的感情,怕到时有些人必须伏法才拒绝吧,这点我们也能理解。
但是,仅凭他个人的努力,想要在短期内实现改造社团的目的,恐怕很难吧?如果晚一天改造,那就代表著红门会做多一天的坏事,就会给地球增加多一份不安定因素。所以虽然从我个人角度来说还蛮欣赏那个大帅哥的,但也不得不出手想把他捉拿归案。”
“我会来找你,也是有查过你的资料,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想拜托你劝劝他。要麽让他跟我们合作,如果他还是不同意的话,我个人建议你还是离开他算了。”
慕容烈最後望著江意,告诉他一件事,“红门现在打算拿帮会里高干子弟婚事做交易,想和冼氏家族联姻,以求得到庇护。这个家族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是怎样赫赫威名吧。如果冼氏家族真的插手了,确实能给我们增加不少麻烦,但他们也只能庇护红门一时,不可能庇护得太久的。我现在告诉你,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你和尉迟临风的关系。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就这麽简单。”
可爱的妖孽的男孩蹦蹦跳跳的走了,可他带来的影响却象狂风暴雨般,一遍遍敲打著江意,让他无从遁形。
“从前,我总是对自己说,只要看不见,只要听不见,我就能装作什麽都没发生,什麽都不知道。你不过是个学生,也许性格恶劣了点,但你还是个好人。”江意颤抖著,从嘴唇里一字一字的拼出话来,“但现在,我做不到了。你是黑社会,肯定会做不合法的事情。如果是为了公道,为了正义,那就算是用非法的手段,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但是,你能告诉我,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公道,为了正义吗?”
墨黑的眼睛沈默著,宛如一片深海,夜色中深不见底。
“你做不到,对不对?”江意笑得很苦,心更苦。
他哆嗦著抚上年轻男人俊秀的面庞,冰凉的手指触到冰冷的面颊,只有加倍的绝望,“所以,我不能再欺骗自己,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我很怕,我怕你哪天突然就不见了,就象今天这样,或许是被警察带走了,或许是悄无声息的死掉了,就和──”
他顿了顿,才一字一句的道,“你父母一样。”
他的声音轻得近乎梦呓,又悲伤得让人落泪,“到时留下我一个人,你让我怎麽办?”
良久良久。
“好。”低低的一个字,象是被咸咸的海水侵蚀得太久,吐出来的时候已经带著伤痕累累,千疮百孔。
江意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他同意了?他居然同意了?
有力的手,温柔的从他脸上拂过时,江意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了。来不及後悔,这双手又将他从地上抱起,放到柔软的沙发里。
尉迟临风就半蹲半跪在他的面前,突地,露出一抹罕见的微笑,“在你离开之前,再陪我一星期好不好?你也要时间收拾东西,打包行李的对不对?我只要七天,要不五天也可以,我们好好的过完这几天,好不好?”
江意满心满脑都被那个笑容占据了,尉迟临风很少笑,可是偶尔笑起来的时候,就象是冰天雪地一夜春回,美得让人惊心动魄。可是,今天的笑容却与往常都不一样,宛如开满鲜花的海市蜃楼,仿佛轻轻一碰,立即就会片片碎裂。
在头脑还没有响应之前,身体已经做出了回答。
点头,用力的再点头,连颊上又滑过温热的液体也顾不得了。
“谢谢你。”年轻男人握著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说著从来没有道过的谢,带著从来没有过的腼腆笑意,坦率得近乎脆弱,“我现在肚子好饿,你能不能煮饭给我吃?我在外面这些天,从来就没有吃饱过。”
刚拭去的眼泪又落下来了,心里的酸楚刹那汹涌著泛滥上嘴角,江意用力的眨掉眼中的泪,生生挤出一抹笑意,“好……我现在就去做饭,做你最喜欢吃的菜。这几天,你想吃什麽,告诉我,我全部都做给你!”
洗菜,做菜,他努力让自己忙得象一只陀螺。
不能停,绝对不能停!
江意拼命告诉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停下来,肯定会立即倒下,再没有爬起来的勇气。
作家的话:
这章咋写得偶这麽心酸啊~~~~ 嘤嘤,蹲在墙角内牛满面……
(10鲜币)追风(现代生子)44
从来没有这样子做过。
被抱著的时候,一直看著身上的男人。虽然眼睛还因为羞耻不敢完全睁开,但仍是鼓起勇气,偷偷的看著。
看著他如何一件件脱下自己的衣服、他的衣服;看著他如何靠近自己,吻上自己;看著他如何分开自己的腿,把性器送进自己的身体;然後,爱抚著,摇晃著,让自己除了呻吟,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做爱竟是这样子的麽?
江意从不知道,原来尉迟临风做爱的时候是那麽性感。
尤其他脱套头衫,弓著腰往上用力的时候,整个腰背的美好线条与肌肉完全展现出来了。就象古希腊雪白的大理石雕塑,却比那冷冰冰的雕塑更加活色生香很多,美得诱惑又让人赞叹。
而他靠近自己,吻上自己时候又象是狩猎中的猛兽,体型纤长而优美。就算是那麽危险,也让人无法拒绝。
何况,江意的身体早已知晓,尉迟临风会带给他快乐。所以大腿在被他热情的手掌烙上的时候,就已经哆嗦著分开了,
当那炽热的带著雄性麝香的蓬勃之处挑逗著自己的秘处,江意虽然看不见,但他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喉音滚动的声音。那是带著三分紧张,和著七分兴奋的干渴声。
江意从来没有抱过女生,他不知道施的一方是怎样的感觉,但他知道,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会象尉迟临风这样,带给他这样强烈的刺激和欲望。
眼前的这个人,在他体内抽插穿刺的年轻男人,将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人。哪怕自己白发苍苍,牙齿掉光,只要想起他的名字,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只要心脏还能跳动,就不会忘了为他而悸动。
热热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