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婢女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才不好意思地接过她递來的衣服。尚未穿好,蓝漠便回來了,沈言清的脸一下子又腾得通红,小婢女都被她的苹果脸逗得偷笑着退出去。
“醒了,”蓝漠温柔的让沈言清有些不适应。
“唔。”她背转过身,将束腰绕上腰间,以掩饰自己的羞涩。
蓝漠却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与她双手交握着,替她将束腰系好。便不肯在松手。直接将人靠在胸前。将头懒懒支撑在她的肩上。
沈言清暗思幸亏自己够结实,不是娇羞小女人,这条懒龙似乎很喜欢将自己当支撑。
她稍一挣扎,蓝漠便在耳边轻喃:“让我抱一会儿。”那语气低沉,温柔的让她全身无力,只乖乖任他在自己耳鬓厮磨着。
半晌无言,沈言清似乎被他溺得化掉了,肚子却不争气地传來一阵咕噜之声。蓝漠在她肩头闭着眼睛轻笑出声,懒懒道:“蠢女人。。。”
终于逃脱了当他拐棍的命运,沈言清挥动着发僵的肩臂,瞟了他一眼道:“我自昨夜就不曾吃东西,早饿瘪了,你肯定吃饱了,哼,”
本來她指的是他肯定自己去吃东西了,可此时讲來,却像极了**。蓝漠诡异地盯着她,似笑非笑道:“今生你休想喂饱我,”那眼神好像在看一道极美味的点心。
沈言清心内眼泪狂流,也许自己主动献身救他于**是做错了,食髓知味的他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只色龙,便洠Ш闷溃骸安鸥崭沾δ行悖陀蟛宦耍
蓝漠被她的话噎住,陡然将她拉近道:“你确定知道什么叫欲求不满,”
“呃。。。我饿了。”沈言清决定远离这个暖昧的话睿室饪嘧帕持缸抛约罕癖竦亩亲印
蓝漠冷着脸,将她推坐在镜前:“梳整齐,与父王、母后一起进餐。”
边说着,边熟练地将她长发挽起,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发间,让黑发从指间滑落,他爱极了那柔软的手感。
“疼,”沈言清被拽疼,夸张大叫。
此时,蓝漠放缓了手上动作,却轻敲她脑袋道:“昨晚那般,却洠Ъ愫疤郏
沈言清黑线了,心道我是疼晕了好不好,恶狠狠回头瞪他一眼道:“再提这事,小心我废了你。”被他气得把在体校混的时候的台词都逼出來了。
蓝漠已轻松地将她的长发束好,轻笑出声,伏在她耳边道:“等你好了,我不介意你在床塌之上废了我。”
说完不等沈言清反应便扯着她的手出了门外。
龙王龙后已在寝宫之中等着他们了,见他二人进屋,都笑得慈爱而亲切。
席间,他们都尽量避免提起小公主,以免龙伤怀。可母女连心,那么小的孩子下落不明,龙后的担忧却始终藏在眼底。
她却始终笑着安慰着沈言清,并一再嘱咐蓝漠绝不可负她。
沈言清听得鼻子发酸,激动道:“大婶,我们今夜便赴北灵。”
龙后握着她的手:“孩子,叫声父王、母后吧,我们早把你看作儿媳了。”
沈言清眼圈一红,眼泪便落下來,她起身跪地行礼,郑重道:“父王。。。母后,”重新有爹娘的感觉,让她喜极而泣。蓝漠也随着跪在行礼。
龙王、龙后忙不迭地点着头,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慈爱笑容:“哎,你们快起來。快起來。。。,”
二人点头起身,蓝漠为沈言清拭去眼泪。
龙王又接着嘱咐着:“此去北灵凶险,定要万分小心。”
龙后也拍着沈言清的肩膀,继续道:“待你们回來,母后在龙宫重操婚礼,要让天下皆知我龙族娶了个好儿媳,”
沈言清含泪点头,二人当夜便启程赴北灵。
下午,蓝漠已将各途径得到的消息整理了一遍,最后确定小公主被送到北灵境内的大泽。那里现在是空雀族的聚集地。
北灵境内多河流湖泊,据说大泽原是上古时期的一片近海湖泊,后因泥沙於积,植物荗盛湖泊变浅,渐成植物与水鸟的天下。
那里近海,又地处北方,故尔蓝漠与沈言清顺着海洋一路向北而行。
行了约莫一日的光景,只觉海水越來越暗,想是已入北灵境内。二人一路几乎不敢休息,一直驾着汽泡飞速赶路。
蓝漠怕沈言清疲倦,几次让她歇一歇,她皆不肯。一心赶到北灵救小公主。
二人浮出海面时,外面天色已蒙亮。远远望向海岸,昏暗的光线中,海岸上高低错落的一片黑影,似站立着无数妖魔鬼怪,奇形怪状地连成一排。海风吹过,那成排的鬼怪哗啦作响,似在暗夜里鬼叫。
不知是些什么,蓝漠牵着沈言清的手走上海岸,岸上却不像东沧是柔软的沙滩,而是软烂的泥浆。海面已与岸上泽地连成一片,汪成大片浅水滩。
见沈言清不时陷入泥中,蓝漠索性将她背起,跃向空中飞掠过这片泽国。到那一片鬼怪近前,沈言清才发现,那是连成片的水生植物,但光线太暗,只能分辨出有成片的芦苇,别的却不清楚。
在空中向下望去,低矮地灌木丛中,藏着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流,汇入浅滩后分散成数条细流,有的消失在浅滩,有的穿过沼泽,汇入海中。
浅滩洼地延绵了数十公里,地面上才终于露出一点微光。蓝漠背着沈言清落向地面,原來那些微光是停在河岸的一条条渔船。每条船都是一户渔家。
二人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船头,吓坏了正在河边冲洗的渔家娘子。她尖叫一声,船舱内便闪出一名壮硕的渔家汉子,他手持渔叉怒目而视。
蓝漠一脸不苟言笑,沈言清忙满脸堆笑道:“渔家大哥莫怒,我们是行夜路的,到船上讨碗水喝。”
那渔家大嫂叫道:“我明明见你们从天上飞下來的,”
“想是光线昏暗,大嫂洠Э辞宄N颐鞘谴幽潜甙渡咸齺淼摹!鄙蜓郧逭鲎叛劬λ底懦峡系南够啊
渔家大嫂让她说糊涂了,狐疑道:“是我洠Э辞宄穑
“你这婆娘,一大早嚎什么鬼。”那汉子放下手中渔叉,向沈言清二人道:“二位莫怪,快到舱内歇歇。
沈言清作揖致谢,便随着汉子进入船舱,见蓝漠冷眼观察着低矮的船舱,一脸不情愿。沈言清回头扯住他袖子,将人拖了进去。口中还念叨着:“他耳朵不太灵光,大哥莫怪,嘿嘿,嘿嘿。”
舱内拥挤异常,到处都摆放着简陋破旧的生活用物。一股刺鼻的鱼腥之气,混合着潮湿的汗味,呛得沈言清有些咳嗽。
渔家大嫂端过來一大瓢水,沈言清接过喝了,又转给蓝漠。他却斜目掩鼻,一脸嫌弃。沈言清瞪了他一眼,尴尬无比。
这对夫妻倒是十分憨厚朴实,那汉子见状,吼道:“你这婆娘,水瓢刚舀了馊水饲蟹,也不洗干净便给人喝水,,”
那大嫂忙接过沈言清手中的瓢,转身到外边舀起混浊的河水洗了洗,又在她自己脏得发亮的衣服上反复蹭,才又倒了水端进來。
☆、第一百零八章:红色滩涂
蓝漠实在对舱内味道忍无可忍,起身出了舱。
沈言清颇为尴尬,指着自己的脑袋道:“他这儿不太正常。”
汉子大笑道:“小哥说笑了,那位公子定是富贵惯了,受不得我们这脏臭。要不,咱们到船头坐吧。”
此番出來,沈言清依旧是年轻男子打扮,可身形毕竟比蓝漠瘦小,可上來便被人认作是蓝漠的跟班。沈言清有些不服气,气势上有输他那么多吗。但脸上还是赔笑道:“哪里,哪里。”
渔家汉子在自家船头放了两只小凳,他自己则席地而坐,与他二人攀谈起來。此时外面天已大亮。
二人打量四周,此处河面开阔,沿岸停着约莫几十条渔家的破船。临岸处建着一排简陋的水上木屋,木屋上架着渔网,晒着鱼干、鱼篓等物。有的船上已升起炊烟,看來这里是一处小小渔村。
沿着河面望去,低矫的灌木一直延伸到水里。河面上漂着一丛丛茂密的浮萍,水蔓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水生植物。它们连成片几乎占据了一半河面。
“大哥,这一片水泽方圆几许。”沈言清问道。
“这里叫大泽,自然就是因为它大。”汉子笑着向四方指指点点:“这里是大泽的最南端,整片泽地向东一直入海,向北方延伸足有百十里。”
这倒让沈言清吃惊不少,这片水泽有这样大。
“大哥,这附近有鸟群吗。”沈言清继续问。
“水鸟那可多得很,不过它们多在北边聚集。可是那边多沼泽瘴气,很少有人前往。”汉子道:“你们到这是想。。。”
沈言清与蓝漠对视了一眼,反正他也认定蓝漠是公子,自己是小跟班,忙道:“哦,大哥,我们公子是画家,平生最喜欢画鸟。听说大泽这边水鸟种类繁多,特地來此寻找的。”
“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为了找鸟儿跑到这穷乡僻壤。”渔家汉子啧啧赞叹着。
蓝漠斜了一眼又在诚肯地说着谎话的沈言清,心道这蠢女人,编起故事來倒是灵光。
这时,一直在船尾生火的渔家大嫂端着一只黑锅过來,道:“我们穷打渔的也洠裁春贸缘模页5脑绶梗灰黄鸾统孕┌伞!
说着,她又取了几只碗,依次在绿绿的河水里涮洗了一下,便给他们每人盛了一碗白粥。又端上一碟腌制的咸鱼。
沈言清赶了一夜的路,真是饿了,端起碗便香香地吃了起來。蓝漠依旧只冷冷看着,并洠в谐缘拇蛩恪
哼,看你能饿到几时,沈言清也不勉强他。
“好香,吃饱了。”沈言清放下碗,由衷赞叹着:“这是什么米,这么香。”
“鸡头米。”渔家大嫂见她爱吃,便耐心地给她讲解着:“是一种长在淤泥里的东西。挖出來时像鸡头,把鸡头剥开里面便是这种米。我们渔家便是以此为粮的。”
“真神奇。”沈言清由衷赞叹着。
“我们上路吧。”一边的蓝漠再也忍不了沈言清的傻样子了。
“你们要北去。”渔家汉子问:“这里向北无路可走了。
沈言清想了想,问道:“大哥,能租借一艘小船给我吗。”
汉子解了系在大船上的缆绳,拖出一条小船交给沈言清道:“划这艘去吧,记着,到红海滩就不要向前了,那边有危险。”
“危险。是什么。”沈言清装着害怕地问道。
“不知是什么猛兽,我们村子有误闯进去的人就洠г倩貋砉患竦奖凰寤氐墓峭贰!庇婕液鹤忧纳馈
沈言清千恩万谢了渔家大哥,又给了他一块足以买下整条大船的宝石,作为答谢。推脱了半晌,他却怎么也不肯收,沈言清又一再坚持,汉子进舱又给二人包了一大包干粮和水,才勉强收下宝石。
二人撑着小船离开了渔村,沿着河岸前行。河岸曲折多弯,河面上雾气浓重,空气潮湿而闷热,沈言清撑着船前行,小渔村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蓝漠接过她手中的撑杆放入船舱,便扬手向后吹出强风,小船便在风的推动下轻快地向前驶去。
河岸一侧的红树林低低着压向河面,让二人不断地低头躲避那些过低的枝桠。还好这样的路不算太长,约莫行了一个多时辰河面终于开阔。
远远眺去,一片片浅滩与水生植物交相出现,浅滩在阳光下闪着白光,灌木密集墨绿,白绿相间纵横成一幅泼墨画。
更远的地方天海一色,一片雾气蒙蒙,已分不出河海交界。绿色的河水与蓝色的海水汇作一处,形成缤纷的色块。在晨曦中如梦幻般美丽。想來那里便是河水的入海口。
欣赏着入海口的壮美景色,二人船头向北而行。直行到太阳快要落山,河水越來越浅的地方,小船几乎无法前行了。水下黑绿色的水草积得厚厚一层,几乎要溢出水面。
远处滩地现出一片烈火之色,太阳西斜,将要隐入黑色的灌木从中,最后的余辉映桔了灰色的天空。渐暗的光线中,滩地血一样凝固的红色扑面而來。一片血红之中,逶迤缠绕其中的河道像是嵌入红锦中的银丝,织就出一幅凄美艳丽的锦绣。
二人停船,静望着远方凄美的景象,不知何日能并肩心无旁骛地欣赏美景。
沈言清取出干粮递给蓝漠,道:“若再不吃,进了红海滩可能就洠奔涑粤恕#北咚当咦孕谐粤似饋怼
蓝漠只将那水袋拿在手中,细细擦了口沿,又递回给她。看她狼吞虎咽的吃喝完,才接过水袋,喝了几口。对那黑不溜秋的干粮,仍是一脸嫌恶:“天色已晚,明日天明我们再进红海滩,今晚只能在船上将就了。”
“嗯。”沈言清表示赞同,必竟前方有未知的危险,小心一些总洠Щ荡Α
四周一片水雾苍茫,岸上灌木紧密根本无落脚的地方,二人便依偎在小船上等待天明。
天完全黑透了,沈言清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