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蓝色的火焰直接从手中挥向玉醉。
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吃惊道:“咦,海水着火了?“还傻笑着看自己的手掌。
玉醉眼见身后的纱帘烧起来了,急急起身,青袖一甩,带起劲风海波将蓝色火焰熄灭。
过隙别深意地看了蓝漠一眼道:“在海族灵珠之上运用自然之力如果说很正常,那么毁灭的力量如何在海族灵珠之上展现呢…”
蓝漠定了一下道:“自然之力虽有诸般变化,实则一通百通。可这世间最强的五种力量,若她具能堪破…”蓝漠看着沈言清的眼神变的深遂又复杂,有惊喜有期待似乎又有深深的担忧地继续说道:“她所练的太极之术,恰是万物变化之引源。”
“本座也不能预料她将来会有多强,可你似乎并不替她欣喜。”过隙虽然笑着,眼光却出奇的锐利。
“万物轮回必有其因果,越强,担负的会更多,你是神,你知道担负意味着什么。”蓝漠垂下眼眸,看着已然醉倒伏身桌上的沈言清。 心中的忧心毫不掩饰。
“她能与你同行也是天道。”过隙说着,别有深意地笑了。
“除了天道,你又为什么留在她身边?”蓝漠俯身抱起已昏睡的沈言清,向过隙提了最后一个问题。
过隙并没有回答的意思,只目光灼灼地看着沈言清熟睡的面孔,在唇边荡开一个深深的笑意。目送蓝漠抱着沈言清出去。他当然知道担负得越多意味着越大的磨难,可她的出现本就为了天劫而来。
她解除封印,作为神,他能从她的眼睛中读出所有的心思,感受她的坚强与善良。留在她身边是遵循天道,引导她助须臾渡劫,也希望能替她多留住一些快乐。顺臾大陆的命星已坠,看不到未来,象征四方神兽的四颗神象之星皆星光黯淡,却有一颗淡红色的新星在命星原来的地方悄然现身了。
蓝漠径直将沈言清抱回自己的房中,沈言清睡在床上一动不动。醉酒的时候虽然闹得不像样子,醉深了反而睡熟了,这酒品真让人不敢恭维。
蓝漠轻轻抚过她的小脸,无奈又无比宠爱地笑了。拧了湿帕,将她的脸、手一一细细擦拭。看她乌鬓蓬松铺了满枕,酒后的面色带着少有的女儿娇羞,俊气的长眉笼着轻烟般蹙着,低垂的长睫微颤,似是睡得不踏实。
蓝漠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眉尖,将它们轻轻地舒展。又极自然的俯身, 吻上她的长睫,她颤颤的睫毛轻搔着他的唇,在蓝漠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渏,他的唇轻轻贴着她,半晌不动,像庄重的仪式,呼吸间,她身体的清新与甜香的酒气涌入他的感官。
梦中的沈言清被脸上吹来的气息逗弄得好痒,不由扬起手,想把跟自己抢空气的东西推开,可双手却被捉住。他将她的手掬在自己手中,并不是一双柔荑,却十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因为做各种锻练,布满了细小的茧。
蓝漠小心地捧着这双小手,平放在自己胸口。看她因为被束缚而感到不舒服的扭动身体。仍浅笑着不肯松开。即便是睡着的她,逗起来也是如此有趣。他扬着笑意凝视她的脸,直到她放弃抵抗,任由他握着手沉沉睡去。蓝漠才满意地将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巧一吻,将它们放好在她身侧,拉过一旁的被子帮她压好。
这一切他从没做过的事情,现在为她一一做来,却是如此的自然。
她终于睡得香甜,蓝漠的脸上冰意更甚,眸中一片坚定之意。须臾之劫,要这女子瘦弱的双肩来背?老天开的什么玩笑?过隙的什么五德,天劫,命星,与他无关,在他蓝漠心里,她就是个无知的傻丫头,他会陪着她。
翌日清晨,沈言清方悠悠醒来,脑中一片混沌,昨天喝断片了?!脑中惊现自己执壶豪饮的镜头。正自懊恼不已,担心自己还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房门开了。
“沈姑娘,你醒了吗?”一个低柔的声音响起,温柔的能瞬间溶化人心。沈言清揉揉眼睛,只见一白衣仙女双手侧托金盘,飘呀飘的,飘到自己床边。不及她回答,仙女的脸上扬起清丽无比的笑容:“姑娘醒了,我就放心了。”
只见白衣仙女万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轻愁;一双美眸漆黑得不见底,眼角微微向上挑,笑起来的时候仿佛也带着心事;睫毛在眼帘下打出的阴影更是为整张脸增添了如泣如诉的色彩;鼻梁挺拔又不失秀气,将姣好的面容分成两边,使脸庞格外富线条感;一张樱桃小嘴颜色红润,无声却娇魅。美好的五官被完美的脸部线条一直引到了尖尖的下颚。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一袭曳地长裙,白衣如雪,清丽秀雅,神色间却水木清华,淡锁闲愁。
“你是?”沈言清马上看出她不是一般的婢女。
“我是殿下的婢女,姑娘就叫我琴挑吧。”她边说着,边将手中拖盘上的碗勺递到沈言清面前:“我服侍姑娘喝醒酒茶吧?”
咦?原来蓝漠还有婢女?沈言清心想看这女子的模样和作派恐怕不是一般的婢女,至少得是通房大丫头极别的高级婢女吧,心中十分反感自己这个猜想。忙接过她手中的碗:“让你见笑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姑娘别见外,我是殿下的贴身婢女,殿下的朋友也是我的主子,姑娘有事尽管吩咐。”她特意加重了贴身两个字,沈言清听在心中有点怪,而且她话虽说得谦卑,可那作派竟像是女主人一样理所当然。沈言清昨日也见到了这龙宫中的婢女,可没一个有她这般架式。
沈言清大口将醒酒茶饮尽,便迅速起身,准备去探探蓝漠的口风。琴挑见她下床,忙殷勤地蹲下身子,欲为她穿鞋。沈言清感觉无比别扭,慌忙抽回脚,:“我自己来就行了。”
“姑娘昨天酒醉,刚起床便低头肯定要头晕的,”她说着伸手捉住沈言清的脚,:“让我来吧,姑娘别介意。”
☆、第二十九章:情敌出没
从小到大没让人伺候过的沈言清说什么也不肯,急着要将脚抽回。拉扯之间,房门开了。接下来的事,沈言清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发生的,便只见琴挑:“呀”的一声惊呼向后倒去。
沈言清呆呆看着,她吃力地支撑起身体,满脸痛苦地摸向后脑,竟然满手是血。沈言清惊呆了,难道自己真是天生神力。
“琴挑?!”而蓝漠此时正好进来,看到满头是血的琴挑,吓了一跳。上前将她扶起。此时的琴挑已脸色苍白,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白蝶,顺势软软地靠在他的臂弯。
她仰起小脸,柔柔道:“殿下,琴挑真没用。想服侍沈姑娘穿鞋,不知怎么便惹姑娘生了气。”说着她的眼泪就委屈地淌了下来。
“先去上药吧。”蓝漠看了一眼还坐在床边发呆的沈言清,脸上表情意味不明,便扶着虚弱的琴挑出去了。
沈言清发誓,从琴光眼中看到了一束怨毒的目光。我没招她呀?她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生气了吗?!搞不懂,连忙穿好鞋,去找玉醉打探一下吧。沈言清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朵小白花来者不善啊。
“琴挑是谁?”沈言清坐在玉醉的院子里,大口嚼着小几上摆的各色糕点,还不时的端起茶盏痛饮,好像她和玉醉很熟的模样。没办法她就是这样的人,可以很快跟男生打成一团,成为好兄弟,可闺蜜却没交到一个。跟琴挑这样的小白花打交道更是破天荒头一回。
刚刚练完功的玉醉,此时将手中的兵器放回架上,站在那任由婢女帮他擦拭额角的汗珠。又一名婢女将茶盏递到他嘴边,他饮了漱漱口,才懒洋洋地走过来,坐在小几另一侧的椅上子:“琴挑回来了?”
“她不住龙宫?”沈言清若有所思,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婢女。
玉醉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道:“她现在是蚌族的族长,是当年龙后指派的专门服侍表哥的人,她在龙宫伺候了表哥近一百年。”
沈言清的脑子飞速的旋转,族长,龙后指派,百年相处。她刚一出现就找自己麻烦,还有那个怨毒的注视,这都代表着什么呢?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遇到了那种叫做“情敌”的生物?!
看她陷入深思,玉醉饶有兴趣:“怎么了?琴挑跟你可不一样。不仅美丽东海无双,性子又出奇的柔顺。作为一个女人,在服侍人这方面,你跟她恐怕是不能相提并论了。”
看他说得认真的样子,沈言清差点一个巴掌拍过去。鉴于还有问题想知道,压着怒火道:“嘁,我好端端的的服侍谁?能让我服侍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又装着饶有兴趣的八卦表情继续听他的介绍。
“你难道不是女人?”玉醉意味深长的扫过沈言清平平的前胸,在沈言清发飙前继续说道:“表哥性子冷,上任龙王和龙后云游之后,只有琴挑陪在他身边。”玉醉丝毫没有察觉沈言清的情绪,还叭啦叭啦说个不停:“对表哥来说,她就像亲人,是龙后留给他的牵挂。”
后面还说了什么,沈言清有点听不下去了,脑袋有点木。讪讪地起身,亲人…牵挂…这些词在她心中反复盘旋。是呀,他有两百年的岁月是自己不知道的,原来是她的陪伴,她是亲人,是他的。。牵挂…
不管琴挑在想什么,想干什么,沈言清不在乎,但蓝漠是怎么认为的呢。早晨他扶起她,眼中的关切沈言清看到过,他也曾这样关切过自己。他眼中的其它是什么?我在欺负他的小白花吗?是责怪吗?
沈言清甩甩头,有点乱。自己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类型,别别扭扭,犹犹豫豫。这种狗血三角恋自己又不擅长,还是省点心吧,索性不想。
就这样七想八想着,双转回蓝漠的住处,才发现不妥。原来给自己安排的院子不能住了,昨晚醉酒在蓝漠的地方借宿是情非得已,可现在呢?难道要大言不惭地主动送上门?再被小白花看见,岂不又加大了自己是情敌的嫌疑。
在院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了,沈言清没有目的地沿着长长的走廊闲晃着。要依赖别人而生存,这曾经是自己最不屑的生活状态,可现在呢,除了去找他,自己竟然无处可去,真是可悲。沈言清自嘲地东张西望着。
“嗨,酒神!”一袭黑衣的过隙正双手抱胸靠在不远处的廊柱上,打趣地看着沈言清。
“旦旦?”沈言清眼睛一亮,总算找到一个闲人:“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当然。”他耸耸肩向她走过来,看来他也正无聊呢。过隙自然的拉住了她的手腕,确切地说是她腕上的粉镯,白光一闪,两人的身影便凭空消失了。不远处的廊柱边闪过青衫一角,蓝漠不知何时站在长廊的尽头,看着过隙牵着她的手消失,定定地看着身影消失的地方,眸光渐深。。。
从沈言清刚刚站在院门,蓝漠就发现了。早上扶琴挑去上药时,看她忧心忡忡的样子,以为她为了小意外心怀歉意。本想等她回来,再安慰她。可她在门前立了一会儿,却离开了。连忙追过来,就看到过隙牵着她的手去结界了。不是不喜欢牵手吗?不是要保持距离吗?蓝漠立在原地,冰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周边的海水却温度陡降。
“殿下,沈姑娘是因为琴挑才受了冷落,她不会真心与您生气的。”琴挑不知何时立在蓝漠身后,“善解人意”地劝解着。
“你怎不在屋里养着?“蓝漠淡淡问她。
☆、第三十章:火酿桃花
“都怪奴婢自己不小心,惹沈姑娘生气了。”琴挑的眼泪在一双秋水中打转。
“你几时看到她生气了?”蓝漠的语气寒重。
“是,沈姑娘那样大方,不会与奴婢一般见识,等她回来,奴婢就去赔罪。”琴挑低着头说得诚肯。
“她确也不小气,赔罪之类的就不必了,去歇着吧。”蓝漠没有再理会她。
望着蓝漠离去的背影,琴挑的泪顺着美丽的脸颊淌了下来:我守了一百年的人,不会轻易让别人抢走。本来以为蓝漠永远不会正眼瞧别的女人,只有自己能靠近他。哪怕只是站在他身边伺候一些琐碎的事情,自己也心甘情愿。
可回到龙宫后,就听到沈言清的种种传言,昨晚又亲眼看到蓝漠照顾醉酒的她。自己从门口闪过,都丝毫不觉。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柔与关切,那种眼神像戳在自己心头的尖刀。她凭什么突然冒出来,堂而皇之地站在他的身边,享受他的关心。她凭什么?论姿色,她平凡无奇。论服侍,她根本不像个女人。论身世,自己现在好歹是一族之长。她一个一无是处的孤女凭什么?
她不小气,那是她不在乎。百年的服侍与期待,蓝漠一直是自己心里高高在上的唯一,所以自己在乎。在乎她的出现,在乎她居然可以睡在他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