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在乎外头的流言,关上门也能过上好日子。”
听到阿宇这个名字,迎春立刻松了口气,又担心镜楼多想,连忙解释道:“不知哪个乱嚼舌根,我绝对不会做出辱没王妃的事儿来!”
“我知道你不会,你们几个,就数你最规矩,我也最放心,阿宇的事情,我倒是真心想做一会媒,还有就是我的私心,希望你在王府站稳了脚跟,那么对半夏她们几个,甚至对世子也有好处。”镜楼说道,看着跪在面前的迎春,语气不禁带着一丝遗憾。
迎春听出些不对劲来,怎么感觉像是托孤了?
“成不成还是看你自己,若是不愿意,我会把他送走,不再纠缠于你,若是愿意,我这就安排亲事。你要想好,真的不介意他有残缺,不介意他的身份太低,想好了,再来吧。”镜楼看着她,虽然有爹娘,可迎春的卖身契在自己手里,她的婚嫁就全凭她做主,可这个权力她交给迎春,来换她一辈子的忠诚。
“王妃,不必等了,”迎春重重地磕一个头,说:“阿宇是个孤儿,身世可怜,但是为人勤恳,又有一门好手艺傍身,在王府吃得上饭,除了瘸腿,真的找不到不好来,倒是便宜了我。王妃,我们做大丫鬟的,说是体面,可真的去了那等穷人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又哪里讨得了好,王妃仁善,让迎春自己做主,这个天大的体面是别人求不来的,王妃这样考量,迎春已经不知道如何报答,只有下半辈子好好伺候王妃和小主子们,绝对不让王妃失望。”
迎春是个通透人,似乎也猜到了镜楼的处境,一边想着,一边泣不成声,镜楼把她扶起来,拍拍她的手,道:“你是个聪明的,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好,我从朗家带来的人,都要靠你了,万不能被王府的人压得翻不了身。”
“王妃放心,”迎春狠狠地擦擦眼泪,坚定地说道:“迎春知道怎么做!”
而忙碌了许多天的月衡澋,在几天后迎来了披着灰斗篷的两个人,神神秘秘地抄小道来到王府的正门,一天没有出现在镜楼面前的月衡澋等在正门多时,看见两人进来,立刻迎了上去,抱拳施礼。
“二舅。”
灰色斗篷卸下,正是书易和查都扬努。
“先进去看看镜楼!”查都扬努先抬脚往沉香阁走去。
书易后退两步,和月衡澋并行,脸上带着些奔波的风霜,他边走边脱下斗篷,说:“她怎么会突然病得那么严重?”
“说是旧伤引发的。”月衡澋看着前头,紧跟在后头。
书易看着他,回头继续走着,说:“希望与你无关,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月衡澋轻哼一声,说:“与我有关,正好,也与你有关!”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相视不语,火药味连查都扬努都感觉到了,忍不住停下脚步呵斥道:“闭嘴!”
两人再次互相瞪了一眼,疾步跟上。
镜楼在榻上感觉到迎春几个人有些焦急,她抬头,看到查都雅山走过来,看着她先是一愣,接着直接跑过来泪眼汪汪的抓住她的手腕大哭。
“镜儿,你怎么成了这样!月衡澋那个死小子虐待你了是不是!”查都扬努流着眼泪,一边脑补着镜楼被虐待的场景,“二舅舅带你**里去,你大舅和良佩都担心得不得了!”
“二舅,”镜楼安慰地拍拍他,说:“没那么夸张。”
生死有命,就算是沐璇和查都扬努来了都没有用。
月衡澋走进来脸一黑,愤愤地把人扯开,小心地扶着镜楼左看右看,看到手腕上的一圈红印子,大为不爽:“二舅,现在镜儿可吃不住你的力道。”
镜楼只当没看到,看到书易倒是一愣,“师兄来了。”
三个男人互相瞪着,谁也不搭理谁。
“好了,都给我出去,我要诊脉!”查都扬努一吼,除了丫鬟,剩余的人都被他赶了出去。
“镜儿,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的旧伤会一下子爆发!”查都扬努紧张地看着她。
镜楼摇头,说:“大限到了。”
“大限什么的都是屁话!”查都扬努生气了。
“二舅,我原本的底子早就被毁了,当年出了什么事,我相信你一把脉也都知道的,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不错的。”镜楼很镇定,反而安慰起他来:“我的身子我很清楚,没那么快的。”
怎么会没那么快!查都扬努紧皱着眉头,镜楼当年的内力来源是他们的师父,强横的内力送给两个孩子,已经损耗了一些经脉,毕竟内劲太过强大,把经脉撑到了极致。而镜楼却被废去了内力,撑到了极致还未来得及消化就一下子被抽空,经脉立刻失去了支撑,如果不是有人暗中帮她调理,她早已是黄土一杯。
“我出去走走!”查都扬努闷闷地起身出了门。
镜楼以为他是受了刺激,要出去缓解缓解,可是没想到过一会迎春及匆匆来报,说是今天来的异族的大人把两位王爷给打了。
“揍了一顿?没还手?”镜楼问迎春。
迎春也被吓得面无人色,“接着两位王爷又打起来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嫌王府太闷了?
“世子和大公子他们呢?”镜楼比较担心会不会殃及孩子们。
迎春顿时表情变得古怪,低头道:“巫医大人说给孩子练练胆……”
敢情是看打架去了!
“赶紧把人带回来,还是半大的孩子呢。”镜楼抱怨了一声,也没觉得太过,可是站起来的一刹那,她眼前一下子天旋地转,迅速地沉入黑暗。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镜楼睁开酸涩的眼,突然觉得这一觉睡得香甜,起来更是神清气爽,她轻手轻脚地起床,外头的月色十分明亮,今天离满月还差几天,可月亮看着已经又圆又亮,恍然又像是她的错觉。
月衡澋躺在外头的暖阁里,高大的身躯缩在暖阁里也真是委屈了他,她突然很想笑,不去想他的过去,而是想他如今对自己无条件的疼宠,从一开始笨拙地讨好她,又把自己藏藏掖掖的样子,到后来对自己的悉心照料,他的变化她能感觉到,此时此刻,她竟然生不出一丝怨恨,而是带着爱怜地拂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嘴角还残留着淤青,显然是白天被二舅和书易打的,像个出去打架的熊孩子。
月衡澋一睁眼,捉住在他脸上调皮的手,虽然手是瘦骨嶙峋的,可她的脸色却好了很多,微微笑着,脸上泛着盈盈的光辉,那张足以倾国倾城的脸上还漾着一对小梨涡,他是有多久没见过她这样对着自己笑了,一时间,他似是看痴了一般,指腹蹭着她的脸颊,光滑得不可思议。
“镜儿,你怎么起来了?”月衡澋立刻起身,七手八脚把她抱起来,塞回床上,“这么晚了要好好休息……”
镜楼攀着他的手臂,带着些撒娇:“我不想睡了,睡得太累。”
“好……”月衡澋又有些僵硬地坐下,心想,确实不能睡,她一睡便是半年,谁也不知道他的心有多煎熬。
“我想要六哥多陪我一会。”镜楼抱着他的手臂,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似乎很安心。
月衡澋此时清醒过来,他觉得十分不对劲,一个让人不安的念头冒出来,他把她抱起来,搂进怀里,仔细看着她的神色,镜楼困惑地看着他,让他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下。
“感觉好些了?”月衡澋悄悄摸上她的脉,眼神一黯,又轻吻了她的额头,说:“我还有礼物没有送你,虽然没来得及准备,今天我们就去看看可好?”
“礼物?”镜楼抬头看着他,手上摸出脖子上的玉坠儿,“我已经有了。”
“谁说礼物只能送一回的?”月衡澋笑了,说:“以后每年,我都要不停地送你各种各样的,把你变成世上最幸福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取来。”
镜楼握着暖玉坠子,上头刻着流苏的样子,看着他说:“我喜欢这个。”
月衡澋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她。
她忽然想起来,他以前从来不吻她,她却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原因,他温柔地卷住她的舌,吸允着逗弄着,一点点地加深这个吻,温柔地让人心醉,生怕她感到不适,只是小心地吻着,这个他思念了许久的吻。
许久,两人才喘着气慢慢分开,月衡澋猛地将她扣在怀里,扶着她的头发,镜楼只感觉到温热的水滴慢慢地流下,沾湿了她的头发。
“我们去看看吧!”月衡澋抬头,一声唿哨,远处开始不停地悉悉索索起来,像是在挖什么东西。
“六哥,我不想去。”镜楼摇头,两只手抓着他的衣裳,轻轻地伏在他的怀里。
“就看一眼,好不好?”月衡澋轻声哄着她,一边把人抱起来,朝着外面走着,迎春和几个值夜的丫鬟被吵起来,看着月衡澋把人抱走,谁也没敢上前来阻止。
三百六十九 逝
穿过沉香阁的游廊,走过长长的青石板小道,月衡澋抱着镜楼来到前几天才来看过的桃花林中,此时正是半夜,四周漆黑一片,原本放置的石头宫灯都没有亮,他把她放下,两人相依偎地站在凉亭中,只听见他一拍手,四周一瞬间亮如白昼,十几盏宫灯一同亮起来,亮黄的光芒顿时把桃花林照得美轮美奂,像是仙境中一般。
“这是电灯,外洋的新奇玩意儿,你看,是不是和你的世界一样?”月衡澋带着她走过去,穿梭在桃花林中,让她慢慢适应这样的光亮。
原来是电灯,镜楼看着四周的光,看起来还是最原始的那种黄色光,不怎么纯正,可却是真正的电灯。
“好漂亮……”许久没有见过灯光,在这一刻看起来那么亲切。
月衡澋看着她的笑,只觉得万分的满足。
镜楼松开他的手,学着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撒开腿往树林里跑着,围着一棵棵转悠,放开了心胸大声笑着,她觉得此刻身心像是挣脱了什么束缚,让她无比的轻松。
“六哥!”镜楼看着站在一边的月衡澋,恍然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他站在一边,紧张地看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危险,怕她摔跤,怕她扎手,此时他也站在一边,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微微笑着看着自己,像是放任孩子的父母。
“小心些。”他总是这么说,现在依旧这么说。
如果永远活在敷原宫的日子,那么镜楼是最幸福的。
“六哥……”镜楼看着他,桃花飘散地更厉害了,隐隐约约看不见他的表情,他是不是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会不会她醒来就是一个梦?
美到让她心醉的梦。
月衡澋衣袍一动,小心地抱住她,她却咯咯地笑个不停。
“坏孩子!”月衡澋狠狠地亲了她的脸颊。
远处的灯忽闪了一下,“扑哧”一下灭了,他遗憾地看了身边忽明忽暗的灯泡,说:“回去吧,竹丝做的灯芯容易坏,看够了早点去歇着。”
“不能看了吗?”镜楼看着他,眼睛里的琥珀色澄净透彻,映着他的脸,他甚至看到了自己青黑的一圈胡渣。
“乖乖回去。”月衡澋抱起她,不容置疑。
她顺势窝在了他的怀里,这几天来被这样抱进抱出,她已经习惯了如何紧靠着他让自己更舒服一些,周围四处有人不停地忙碌,可见亮一次灯有多麻烦。她拉着月衡澋的衣领,里头的中衣有些凌乱,自己似乎从未尽过做妻子的责任,以前是他不允许自己靠近,后来,即便是成亲了,他们还是那么生疏,穿衣洗漱都是他自己完成,他从不开口让她动手,而她也不会主动上前去服侍他。
他们自始至终,怎么都不像一对夫妻?
“六哥,我觉得我要找我娘去了。”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声音闷闷地,“我知道她早就不在了,被辛傲之杀了,因为她知道了一个秘密,我也知道了,所以他也要杀了我。”
月衡澋停下脚步,飞身踏过檐廊的屋瓦,轻盈地跃几下,稳稳地停在阳台上,把她放在暖阁的榻上,甩手点亮了烛台,看着她,问:“你应该早些告诉我,那是谁帮你逃走的?”但凡是组织,防守都极为严密,就凭当年的镜楼是不可能逃走的,因为知道这一点,他一直以为镜楼是辛傲之故意放出来的,对她也一直十分防备,如果这其中还有隐情,那么,她可能知道的比他还要多。
“你知道吗?辛傲之,是没有转世的五道神,这是他亲口说的,他要完成五神祭,可是另有目的,而且在十几年前,娘发现了他的秘密,我也发现了……辛傲之和元昌皇帝达成了协议,那个昏君用玉玺换取自由,带着一批亲信隐居到了北域,而辛傲之借此挟天子以令诸侯,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惜,最后传国玉玺被我娘偷了出来,她让手下最后的一批亲信传了信给我,并且告诉我玉玺的藏匿地点。辛傲之对我不过是猜测,所以没有立刻要我的命,可是我尚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