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算得上是毁灭?五道神早已不是神,而是半人半神。”
原来如此,镜楼低下头,把月衡澋曾经说过的话串起来,感觉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既然如此,众神不在此处,五神祭不是应该很容易吗?
千宁神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半人半神也是神,拥有了神的荣耀,谁要愿意成人?五道神早就被人的七情六欲所侵蚀,有了私心,神这个身份太过诱惑,总有人放不下。”
镜楼沉默了,这样的情况和权欲熏心又有何分别,人们也不会想到,自己信奉的五道神,竟然只是有私心的半人半神而已吧!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一世,我竟然有杀身之祸,毁去神识,无法再轮回,所以我需要一个能够附身的人,这个人能够让我千年前感应到,并且能够承受我的神力,完成五神祭。”千宁神看着镜楼紧张的脸,肃然道:“你可明白,那个人,就是你。”
她一说完,镜楼无法再接下去,甚至不想再听下去,辛傲之能找到五道神,但是曾经自己站在他面前,他都没有认出自己是千宁神,那自己算什么?绝对不会是千宁神的转生!
“为什么是我?”镜楼问道,继而想到千宁神提到过的“另一个世界的载体”,顿时悚然一惊,惊骇地看着她。
“你猜的不错,”千宁神苦笑,“你就是另一个世界的我,虽然是个普通人。”
镜楼猛地站起来,失守打翻了桌上的杯子,想要跑开,可这里白茫茫一片,又能跑去哪里?
“因为你是我,所以我们才能最完整地契合,能在另一个时间,把力量发挥到极致,那是我仅有的一次机会。”千宁神伸手再次请镜楼入座,观察着她的表情。
“我借助广明神的力量,在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气数已尽的那一刻把灵魂接过来,在这里重生,也就是你所在的那个时代,可惜,我并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一是我将你放在了一个普通女子身上,以至于不能及时察觉你的危机,甚至我担心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我的神力。二来,我没有想到你为情所困,最终为了救心上人而死,没能完成五神祭。”千宁神叹息,想到她为那人挡的那一剑,一瞬间,在百年前的自己都感觉到那一箭穿心的痛楚。
“那么,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镜楼喃喃自语,即便是她见多识广,身边还有两个异世界的人士,还是对这样惊悚的讯息无法接受。
“说是也不是,”千宁神捧起茶杯,轻轻地吹一口,道:“只有你活着,我才能完成使命,所以,我消耗了大半的神力,做了一件会遭天谴的事情。”
“是什么?”镜楼不禁坐直了身子。
千宁神眯起眼,仿佛是享受着茶香,眼睛看着遥远的某一处。
“我扭转了时间,保留了一些人的记忆。”
三百六十四 前世与前世
“这岂不是……”就是顾颜朵所说的重生?
千宁神看着她,幽深的翡翠色眸子里闪着让人费解的光芒,像是在仔细打量着镜楼,许久后才叹道:“我改变了一部分的未来,创造条件为你准备了一副绝佳的身体,你是神女,就有足够的力量来承受我的神力,所以,时间扭转后,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因为太过匪夷所思,镜楼只想通了其中关键,只见千宁神又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了声“痴儿”,接着,前方凭空出现一面盘虚镜,她对镜楼道:“你的身体需要恢复,我因救了你一命,没有力量再帮助你,你在这里也呆不长,我会恢复你前世的记忆,然后回到你的世界休养,这样才能保证最快的时间来调整,你作为神女的力量会帮助你康复,为了天下苍生,你必须完成五神祭。”
周围的环境突然改变,除了盘虚镜,镜楼只觉得所有的一切开始远离她,包括千宁神,她微微笑着,看着镜楼,轻声说了一句话,镜楼只觉得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自己竟然站在了一片树林里。
“我擦你的贼老天,人家个个穿成大小姐,哪怕是大户人家的庶女,农家的孩子也好啊,我这样被青楼追杀算怎么回事!我一点也不想唱个卡门一夜成名啊喂!”
一个少女的声音忿忿地抱怨着,可脚下不停,拼命地飞奔着,镜楼远远地看见一个瘦小的姑娘跑来,她想喊住她问问路问问时间,可那个女孩子靠近了,镜楼想要让她,却发现她噌的一下穿过自己,朝着远处跑去。
自己是灵体了?镜楼立刻蹲下身子,试图用手抓地上的草,却发现自己真的成了一抹幽魂。
场景猛地一转,镜楼明白过来,像是在做梦,难道这就是千宁神所说的,自己的记忆?
镜楼站在一个热闹的饭馆里,可到处穿梭的莺声燕语却昭示着这里并非普通的饭馆,而是一处销金窟。
远处一阵骚动传来,一个男子被一个女子推搡着赶出门,镜楼仔细一瞧,那男子竟然正是莫俊,镜楼心下一恨,莫俊追杀自己,还射杀了自己亲卫的仇如何忘得了,竟然在这等地方,果然是个扶不上墙的。镜楼“飘”过去看热闹,一看吓了一跳,推搡着莫俊的女子,正是莫兰!
说是莫兰,可又有些不像,镜楼说不出哪里不像,可这两人都是她恨极了的,在一边看热闹也觉得挺解恨。
“你把我卖进来,还好意思问我要钱,我呸!”这个莫兰指着莫俊的鼻子臭骂:“自己照照那副德行,还想出人头地,做梦!”
“我以后有了出息会赎你出去的!”这个莫俊梗着脖子嚷道:“有了钱我就能走门路了,我有了出息不就是你有了出息吗!”
莫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就你这副搓样子?就算你有了出息,第一件事怕就是杀人灭口吧,有了出息你还看得上我这个沦落青|楼的妹妹?怕是你第一时间就来找我毁尸灭迹!”
莫俊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讷讷着不说话。
镜楼现在看出哪里不对劲,因为这个莫俊也生得十分瘦小,完全没有她认识的那样健壮挺拔,这个看着反而有些形容猥琐。
“这位姑娘说得好!”门口传来一个男子爽朗的笑声,伴着一阵抚掌,一个头戴镶珠锦冠的华服男子走进来,眼睛盯着莫兰,镜楼手一下子握紧,这个男人化成灰她都能认得,就算笑容不一样,身形略有不同,可那张脸如何也忘不掉。
是月衡澋。
只不过她认识的月衡澋没有绾发,而是一头零散的短发,他也不会穿如此亮色的华服,而是喜欢藏青这些低沉的颜色,还有,月衡澋从未如此意气风发,而是沉默内敛,从小便是如此。
她看着月衡澋对莫兰有了兴趣,把人买回去做了小妾,结果不听话的莫兰搞怪层出不穷,一心想要逃离临江王府,如此反而引起了月衡澋的兴趣,时日一长,与众不同的怪异思想,还有保护层下那颗纯真的心,月衡澋开始对莫兰用了真心。
镜楼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现这个莫兰和之前她遇到的两个莫兰都不同,性子不同,习惯不同,说话方式也不同,她也发现,王府中妻妾成群不说,元真真竟然还是临江王妃!看着这些女人开始针对莫兰,导致莫兰失了一胎,月衡澋惊怒之下,才发觉了自己对莫兰的心意,镜楼捂着胸口,别人家在诉衷肠,自己竟然还会有情绪?
场景不停地转换,莫兰凭借自己超前的知识,也为了摆脱后院的女人,扮成了男子跟着月衡澋去了军中。月衡澋不是将军的料,手下也仅有几个能打仗的,完全顶不住有江令辰和刘子麟相助的长平军,镜楼看着这几场浩大的战役,最终莫兰那些小聪明也没能换回败局,月衡澋带着心腹连夜逃走,莫兰也穿着黑色斗篷紧紧跟在身后。
一阵枪响,月衡澋又折损了几个人,镜楼紧紧跟在他们后面,她觉得莫兰十分不对劲,不自觉地想要跟去看个究竟。
女子的一声痛呼,月衡澋身形一动,带着莫兰两人滚落到一边的草丛里,这样的身形在习武之人看来十分迟缓,镜楼知道月衡澋的身手,断不能如此笨拙,镜楼这才意识到,这极有可能就是千宁神所说,那个她为心上人而死的世界,而不是经过千宁神扭转的世界!
“如兰!”男子的一声狂吼打断了镜楼的思路,她往两人坠落的地方走去,只见几把机枪对着月衡澋,而月衡澋十分狼狈,满脸透着绝望和悲怆,他怀里抱着一个女子,正是莫兰!
镜楼看到这个场景,顿时心像是被重击了一下。
“六哥……我不能陪着你了,你要好好活着……”
“我想到一句可俗气的话,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明白了……”
“六哥,我若是回去了,一定会来找你……找到你,我们……”
永远在一起。
镜楼一惊,不知为何,这个莫兰的记忆竟然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脑海,和月衡澋的缠绵,嬉闹,点点滴滴,属于她的另外一个世界的记忆也不断地挤进来。太过沉重的负荷让镜楼尖叫出声,脑袋如针刺一般剧痛,只觉得一阵耳鸣和巨痛下,镜楼失去了意识。
等镜楼醒来,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手上还挂着吊瓶,她一时间认不出这个透明的瓶子管子是什么,可是另一段的记忆涌上来,镜楼才开始慢慢想起来。
她是莫兰,她也是镜楼。
只不过上一世她穿越到了莫兰身上,而这一世,她成了镜楼罢了。
而她的出生地,是这个两世都回不来的世界,这个先进的二十一世纪,现在想想,顾颜朵和戴陌寒,竟然还是她的老乡。
原来这一切都是这样的,镜楼无声地笑了,因缘天注定,她也注定和月衡澋纠缠了两世,皆没有落得好下场,该说她是天煞孤星?
三百六十五 坠楼
“徐小姐醒了?”穿着白衣的护士惊喜地笑了,连忙按铃找医生过来。
病房里还有一家人,而自己身边却没有人守着,一会四个中年男女呼啦一下全部涌了进来,其中一男一女看着她眼泪不止,还有另外两个暗自撇嘴。镜楼回忆了好久才想起来,她在这个世界叫徐千宁,是个父母离异的孩子,眼前的正是她父母离婚后各自结成的家庭,而她第一次穿越,正是因为同母的妹妹开车太快出了车祸。镜楼看着他们无法做出反应,毕竟过了太久,久到她都不认得在这个世界的父母了。
她原本就不受这两个家庭的欢迎,不是吗?
镜楼微微一笑,看着两方家长跟着检查完的医生出去,她慢慢回忆,想起来,前世她死在月衡澋怀里后,确实回到了这个世界,可是她那时候爱得太深太忘我,在医院里硬是拖着重伤的身体从医院顶楼跳了下来。
当时跳下去的那一刻,她都不会想到,她不再是莫兰,而成了镜楼,月衡澋也变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再续前缘,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因为她不再是莫兰,如果她没有猜错,成了莫兰的,是和她同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人罢了。
“徐小姐伤得那么重都有这个意志恢复,你看看那陈小姐,父母这么伺候,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要不是她,戴医生和颜朵也不会出事了,还真好意思住下去!”一个护士小声和旁边收拾医用杂物的护士咬着耳朵,一边还看着病房里另一个病号。
镜楼带着呼吸面罩,微微转头看着隔壁床上一个消瘦的女子,一个年纪较大的中年妇女在一边削着苹果,看了一眼咬耳朵的护士,没有说话。
她醒了以后,两家的父母走了精光,镜楼略微惊讶,慢慢才想起来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状况,那对只对自己子女负责任的父母确实是这个德行,不然她也不会抛下这个世界的亲人,如果亲人不值得你去珍惜,那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毕竟太在乎了,受伤的永远是自己,而那个伤了你的人还莫名其妙。
月衡澋和她之间,是不是就是如此?
“徐小姐,你爸爸妈妈怎么都不来啦?”隔壁的中年妇女过了两天忍不住问。
镜楼坐在床上看书,微微一笑,说:“谢谢陈阿姨,他们一直各自都有家庭了,碰上总是挺尴尬的。”
陈阿姨啐一口,“都是借口。”
可不就是借口,他们甚至都不喜欢自己,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啊呀妈,人家的事情你管这么多干嘛。”隔壁的陈小姐翻了个身抱怨道:“我还要睡觉呢。”
陈阿姨没有接话,只是抱歉地朝着镜楼笑了笑。
镜楼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这个陈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她给她的感觉非常熟悉。
没过几日,镜楼就能自己下床了,虽然身上的骨折还没有好,可是晒晒太阳有助于恢复,护士怕她嫌花园人多,带着她去了顶楼的花园,右腿的骨折还没有好,镜楼只能坐在轮椅上。这几天回到现代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