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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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有期-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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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奴才们连累了主子。”
  贺礼的账目最是容易出错,现在又正值冬衣采买,这不是要王妃填补这个缺口吗!
  “我也小瞧了他们,”镜楼轻叹,她在掌家这方面还真的没有天分,“贺礼都有胆子换,宴席的账目能做成这样,偏偏还是迎春去盖的印,简直是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那个张妈妈太阴险了,迎春边哭着,边想着当时发生的事,恨不得掴自己两巴掌,当时真是迷了心窍了,明明王妃没有支领的银子她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盖了自己的印,王妃要保她就要自损,撇清关系就保不住她,还有贺礼的猫腻,还不曾见过这么欺主的奴才!
  “王妃,这事情不能轻饶啊,这次我们忍了,下次他们就更嚣张了!”半夏忍不住道,哪家的下人把主子的贺礼换成次货的,他们现在是合起伙来欺负王妃呢。
  “这次让迎春盖印的就是路总管,王妃,此人信不得啊!”迎春边哭边喊。
  镜楼暗自叹一声,她也知道,路总管显然是个张妈妈和温管事一伙的,不然迎春哪里会着了他们的道。
  “把张妈妈找来,去官府调卖身契来。”镜楼看着孙禾,“这件事你去办,务必小心。”
  孙禾点头称是,北沁是王府的地盘,他自然是要万分小心,不过自己当年跟着朗大人也不是白混的,孙禾心里有数。
  “王妃,”孙妈妈上前来,“张妈妈就由老奴去抓来吧,给两个粗使婆子就成,这要抓紧时间才成。”
  镜楼点头允了,孙妈妈一抹泪,立刻气势昂扬地带了两个婆子去了。
  “我去找人给舅老爷送信去,王爷不在,让舅老爷来撑腰也好有点底气。”半夏建议到。
  “不必,”镜楼摇头,“内宅之事哥哥也处理不清,还是要找嫂嫂,嫂嫂现在都快临盆了,怎么能再操心。”说是这么说,镜楼在心里还是不相信朗家,和临江王府的婚事,虽然她也欣喜,但最深究的原因,还是朗家为了某些利益放弃了她,接受了临江王府的好处。以至于她对月衡澋也并不是完全的放心,明明是她应该最信任的几个人,可是现实和内心深处让她不得不对这些人提防起来,若是月衡澋一心为自己,王府的下人岂敢如此放肆?
  掂着茶碗,镜楼越想越后怕,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像是失去了一道屏障,没人来告诉自己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忍冬,你去帮帮孙妈妈,看来那些人不好对付。”等了足足一盏茶,镜楼对忍冬说了一句,“过去万事小心。”
  忍冬一点头,立刻跑出去,没几下就消失在院墙外,看得半夏等人目瞪口呆。
  “忍冬姐姐好身手。”延秋忍不住赞道。
  果然,忍冬出马,张妈妈立刻被扭送了过来,被堵着嘴,呜呜乱叫地挣扎着,一把被忍冬推到地上跪下。
  “王妃,这老东西还不知悔改,依仗着自己是老人,满嘴脏话,我一时忍不住,抽了她两巴掌。”忍冬冷冷地说道。
  “好。”镜楼点头,接着看向气焰依旧嚣张的张妈妈,“我是主你是仆,没理由我可以召见你,可是你反抗,就是你不对了,来人,张妈妈不敬主子,杖十。”
  忍冬眉眼一弯,即便是十下,她都能把人打趴下。
  张妈妈“呸”一声吐掉嘴里的脏布卷,轻蔑地看了眼镜楼,说:“王妃不也就这点威风罢了。”她觉得十杖还打不出血呢,自然觉得镜楼还是嫩了点,不敢对他们这些老人怎么样。
  “打。”镜楼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忍冬抄出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是王府家法常用的,孙妈妈把人按住了,一下打下去,张妈妈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像杀猪一样嚎叫起来,股后立刻涌出一大片鲜血。
  “你这个……”张妈妈没骂出口,第二下紧接着落下,因为张妈妈没好好躺着,这一棍直接落在了侧面的胯骨上,清脆的喀拉一声,显然是骨头断了。
  这下张妈妈连嚎都嚎不出来了,脸色惨白地趴在地上。
  镜楼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你的卖身契我会送官府调阅,看看我把你打死了,谁来问我的罪!”
  “等我女儿跟着王爷回来,看……看你摆什么正室的谱……”张妈妈气若游丝,幸灾乐祸地说道。
  “去查,温姁姁有没有跟着王爷去长平。”镜楼吩咐道。
  “王妃,此时不宜和王爷闹啊,温姁姁原本就是温管事的助手,跟过去也是无妨的。”孙妈妈立刻劝道。
  镜楼摇头,说:“我不是在乎这个。”温姁姁的嚣张,自然是有人给她撑腰,在内宅她母亲如此放肆,她要责问温姁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果月衡澋护她,那么这个梁子就是不死不休了。明明才新婚,自己也没有碍到他们的任何利益,以温姁姁的身份,做妾都觉得是高攀了,更何况是做正室,就算继室也不可能,他们这么针对她是为什么?
  一瞬间,镜楼背后突然冒出一阵冷汗,她一直觉得路总管看自己的眼神,分明从前就是认识的,难道是她失忆前有过恩怨,让他们这样不死不休地一定要咬下自己?
  “摆饭吧。”镜楼绷着脸,心里开始有些害怕。
  迎春连忙擦了眼泪上来服侍,延秋则是飞奔到后院去,只留下忍冬,用足了力气打满了十下,使了个眼色,让人把张妈妈抬回下人的院落里。
  “马上请大夫来,一路过去记得大张旗鼓,一定要坐实了张妈妈冲撞主子的事儿,我们可只打了十板,是张妈妈养尊处优受不住的。”忍冬咬紧了养尊处优四个字,一直跟着孙禾的小厮十分机灵,眼珠子一转,立刻点头应了。
  “忍冬姐姐放心,包在小的身上。”
  忍冬满意地把棍子一丢,拍拍手转身跟着进屋去了。
  镜楼用完饭,消息就传回来了,温姁姁确实跟着月衡澋去了长平,顿时心里别扭起来,生了一会闷气,就算跟着其他人,可跟着这么个女子始终是不妥,难不成是月衡澋习惯了?镜楼心里冷哼一声,看来温姁姁吃准了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存心要来膈应自己了。
  张妈妈的板子打下去,下面的人立刻诚惶诚恐,冬衣的事情很顺利地解决了,之前迎春冒领了制作冬衣的八千两,镜楼让孙禾重新整理,把之前没抚平的五千两烂账挑出来,八千两记到了自己名下,另外从公中领出八千两制作冬衣。路总管自然知道内宅的支出收入,他只是没想到镜楼胆子那样大,直接就把这八千两认了下来。
  因为下人被唬了一阵子,等到月衡澋回府,中间没有再出任何的岔子,镜楼按照朗家的惯例来制定下人的份例,降了月银,可是抬了赏钱,就算下人怨声载道,却也没人敢在跳出来找事了。
  谁也不愿意跟张妈妈一样。
  

三百四十二 无赖

 月衡澋回府已经是晚上,小别又是新婚,自然是有好些话要说,镜楼把温姁姁母女甩在了后头,像寻常夫妻一般笑着迎接丈夫回来,带回来的行李忙得不亦乐乎。
  “你越来越像个小妻子了。”月衡澋拉住忙来忙去的镜楼,一把拉进怀里抱住。
  镜楼笑着挣扎开,有些娇嗔,“你别捣乱,回来还没梳洗呢,先去洗洗吧。”
  月衡澋低头一吻,遣开了迎春等人,非要拉着镜楼来替他擦背不可。
  结果背是擦了,可连带着镜楼也被拉进浴池里“洗”了一把,几次三番后,浑身无力的镜楼是被抱出浴池的,月衡澋低头在她酡红的脸上印下一吻,像是回味又像是没有满足。
  “镜儿,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他没有忽略她眼下的青黑。
  “还不是那些账本。”镜楼嘟哝了一句。
  月衡澋失笑,说:“要不你把内宅的账目都给总管算了,他原本就管着所有的田宅,多管个内院也不算多。”
  镜楼不满地哼唧,说:“那我就什么都干不了啦,岂不是太没用了……”像是撒娇一般,惹得月衡澋一笑,但镜楼转过头脸色却是一沉,温姁姁看起来一般,这个路总管原来这么深受信任。
  消磨了大半的时间,即便浑身酸软,镜楼还是打起精神来给月衡澋准备些宵夜,鸡丝清汤面,几片碧绿的小青菜让月衡澋颇为惊讶。
  “陪嫁的庄子上我试着建了几座玻璃花房,用来种菜,味道可还行?”镜楼又取了几份甜糕,笑道:“人家都拿来养花,我却种菜,被人知道可要笑话我俗气了。”
  月衡澋大口地吃了起来,一遍道:“怎么会,风雅又不能来填饱肚子。”
  镜楼一听莞尔一笑,这一点上他们竟是十分合拍,月衡澋看似矜贵高傲,可是有时又十分不羁还很实际,完全的江湖人作态,她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听说你今天把张妈妈给打了?”月衡澋一边吃着,一边问道,带着些试探。
  镜楼怎么会听不出,解释说:“张妈妈对着迎春几个拿大,说了好些不敬的话,我到底是是新人,也不能让一个下人踩到我头上,就想打个几板子,没想到打了几下还跟我矫情,才几个板子就不行了,没法子就只能快点请大夫。”
  为了一个下人请大夫,月衡澋点头,说:“温总管一家一直跟着我,他们的女儿一直未嫁也是因为常年跟着我打理生意,所以你适当山带他们一点,当是帮我。”
  虽然知道他会说什么,镜楼心里还是有些失望,月衡澋抬头,思索了一下,说:“没事,下次如果为难了,你就找路康,他会替你出面。”
  还是算了吧,镜楼心里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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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两天,月衡澋又准备出发去闵州,才短短相聚了两三天,镜楼也没有怨言,整理好行装让他安心地出发,而不出意外地,温姁姁依旧跟着去了,她出乎意料地安静,没有来挑衅,也没有因张妈妈被杖责的事情大闹一场,安静得诡异。
  “之前往摩耶送了信,可有回信?”镜楼百般无聊地坐在贵妃榻上,翻着手上的报纸,北沁的报纸包罗万象,是她平时的消遣。
  迎春整理着冬衣,把手上的事情交给下面的织芸,上前来回话:“送出去了,算算日子也该到了,托的是老太爷的旧门生,王府插不了手,王妃放心。”
  没想到踏进王府没有家人理所应当的宠爱,却和底下的人动起手来,镜楼呆呆地看着窗外,窗外的景致很好,错落有致,因为在半山腰上,还能看见北沁府的景致,极为开阔。一般的人家都不喜欢在家中望远,更喜欢包围住四面墙,抬头只能看见一方天几片云,月衡澋造了洋楼,这些观念也一并带过来了。
  这样的开阔,让镜楼没有放松心情,在迎春困惑的神色中她能猜出一二,迎春肯定是觉得这些事情完全可以告诉月衡澋,让他来处理自己的手下,可是镜楼没有这么做。而为什么,也只有镜楼自己清楚,她在失忆前的**,朗家很多人都清楚,可能月衡澋也知道,他们不在意,但镜楼在意,在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的情况下,这个被遗忘的过去像是蛰伏的怪兽,随时可能上来吞掉她。若是这个人出现了,月衡澋又该如何自处,若是没有赢得他全心全意的爱护,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会是什么下场,她自己都不敢去猜测。
  她在月衡澋心中的位置,和王府长年跟随的属下,尤其是路总管这样深得信任的,孰轻孰重,都还不是定数,所以她不敢赌。
  “希望舅舅来,能给我个答案。”她自语道。
  然而好些事情你以为在掌控中,却不知自己已经踏进了人家设下的圈套。
  月衡澋新婚就这么忙碌,出乎镜楼的意料,而且让她心慌的是,两次出门在外,他都没有送任何的家书回来,连镜楼送去的两封也都没有得到回复。相聚的时间太短,她都没有来得及问。去长平可以说太过忙碌,那到闵州也那么忙?连写封信回来报个平安的时间都没有?
  在月衡澋去闵州半个月后,镜楼实在忍不住提笔给他写了封信,简单了问些日常冷暖,封好了让孙禾送去。
  孙禾行走内宅也是要母亲孙妈妈带着的,怀里揣着镜楼的信,刚跨出大门,脖子被用力一掐,人顿时昏了过去。
  “走,快去通知总管。”
  镜楼不知道孙禾出门后的情况,朗家自然有朗家的渠道,根本不用她担心,在信送出去的下午,王府门口突然聚集了很多人来闹事,忍冬查看了情况,立刻找镜楼来报。
  “外头聚集了很多百姓,一个乞丐带着个孩子在闹着呢,路总管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乞丐开口就说他是王妃的丈夫,那孩子是王妃的孩子,这可怎么办?!”忍冬焦急地说。
  镜楼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这是怕什么来什么吗?还是有人刻意而为?
  “王妃!”延秋离得最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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