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陌生的一切,我只想要大声尖叫。不,我得冷静下来,在这之前云梓是和我在一起的,她会不会也跟我一起过来了?好在房间里没有印象里孤儿院会有的管事的修女,我低声地喊着:“周云梓!周云梓你在吗?”
过了一会儿,紧挨着我的那张床坐起来一个小女孩,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是陆藜。”我挨近她,小声说。
“你你你——你是陆藜?”那张陌生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听到同样细小甜腻的中文,我突然松了口气。
“小声点!咱俩穿了!你别瞪那么大眼,你自己也是一张外国脸。”
对于【穿了】这种事情,我和周云梓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作为(曾经的)新世纪独立女性(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世纪呢),我们很快就接受了事实。
“我想这是个孤儿院?并且在欧洲?”在迅速环顾四周后,周云梓开始和我低声交谈。
“应该是这样没错,看起来似乎还是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样子,应该是在英国。”我又仔细观察了一番,给出结论。
“还好是英国,咱俩还会说英语,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咱们现在有多大?应该不到7岁,我记得我当时上小学的时候好像没那么小。”
“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吧,额……你叫温妮·莉兹·罗莎琳德(Winnie·Lizzie·Rosalind),1978年11月出生。”
“你怎么知道?”
“床头上有个小铭牌,你自己看。我叫爱莉维尔·安·梅恩(Alyvia·Ann·Main),名字里元音真多,你可以叫我奈莉(Nelly),1979年,比你晚一年呢,6月出生。”
“我挺喜欢咱们的名字。不过原来的世界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是死了?”
“我不知道——哦,不,有人来了,快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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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克夫人把孩子们从午睡中叫醒,就打发我们这些学龄前的小鬼们两人一组到附近的街道上募款去了。说是募款,其实跟乞讨差不多,缠住穿着得体的贵妇或先生们,想办法让他们从口袋里拿出几个英镑哪怕是几十个便士来。我和温妮(我们已经决定接受新名字了)手里拿着一顶破破烂烂的旧礼帽蹲在马路牙子上,愁眉苦脸地试图熟悉对方陌生的脸。
我们都有一头漂亮的棕色长发,温妮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出一层茸茸的金色,与她金咖色的眼睛极其相配。
“哦,亲爱的,你的头发在阳光下居然是酒红色!”温妮眼中有着惊奇。
“只要不是金发碧眼,别的我都能接受——哦,先生,看在上帝的份上,给几个英镑吧!”我显然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目标,不论发生了什么,钱总是必不可少的。
满意地看着旧礼帽里多了两枚五十便士的硬币,我重新蹲下来,“好吧,其实脸不是大问题,时间长了总会习惯的,关键是以后咱们怎么办?还有,温妮,你英语里的南方口音得改改了,咱们现在可是在伦敦呢。”
“好吧我尽量,现在还能怎么办,这么小又不能去打工,只能先在孤儿院呆着了,等到咱们再大一些就想办法离开孤儿院弄点钱投资吧,20世纪80年代,我经济历史学的还不错,绝对饿不死的。”温妮看起来挺有把握的。
“好吧,似乎也只能这样,起码现在在孤儿院不会饿死,那除了上街讨钱还能做什么呢?库克夫人也就让那些孩子整天到处在外面跑,她是多希望我们都走丢了回不去!不管怎么说,先把日子将就着过下去吧,咱们等会在附近转转熟悉熟悉环境,看看有没有书店之类的地方,既然没什么事情可做,不如找个地方看看书吧。”
“书店?奈莉,对面那个小酒吧旁边不就有个书店吗?招牌是瑞德,是书店吧。”
我顺着温妮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马路对面是一个破破烂烂的酒吧,门口挂着一块旧牌子,已经看不清店名是什么了,一个穿着暗红色长袍的男人正推门进去。左边是一家唱片店(我不禁怀念了一下有着小巧Mp3的日子),再往旁边就是温妮说的那家旧书店了。
“是的没错,咱们可以去看看书,希望老板是个温和些的人,不要赶我们出去。啊对了,咱们得赶紧弄到钱,我可不想回去看人脸色。”
“嗯,走吧,咱们分头行动,到下一个街区碰碰运气。”
之后的生活倒是挺有规律的,偶尔去讨几个钱,然后便是常驻瑞德书店。这里的书涉及各个方面,从文学艺术到经济管理,从历史地理到菜谱大全,从法律哲学到工程机械,应有尽有。我的温妮无视老板不怎么愉快的脸色,每天乐不思蜀。我们常常能看到一个拄着黑色拐杖的老人在书店里一呆就是一整天,久而久之混了脸熟,偶尔会攀谈几句。
日子倒也过得快,转眼间就过去了一年多。我们也知道了老人叫巴特莱(Bartley),他懂得很多知识,德语和法语都非常棒,我偶然发现这一点之后,有时看德语书时遇到问题会去问他,他看起来很高兴,总是耐心地解答我的问题。温妮仍然保持着周云梓时候的习惯,大量阅读古籍和传记。
这样平常的生活在一个大雨滂沱的中午被打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
那天一大早我和温妮就去了瑞德书店,中午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那会儿我正沉迷于某部小说,想着索性就不回孤儿院了,饿一顿也不会怎么样,库克夫人也只会乐得省了一顿饭。温妮觉得饿,就问店主借了把伞,说是到路口的面包店买几个面包充饥——那个时候四十个便士一个的黑面包我们还是买的起的。可是她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
“温妮!你不是拿了伞吗?怎么还淋成这样,面包店也不远啊!”我接过温妮递过来的雨伞。
“别提了,我回来经过那个酒吧门口的时候,酒吧里突然出来两个人把我撞倒了,外面风大,我一个没拿稳伞就吹到马路对面了,等我过了马路捡回伞,就成这样了。”
“真是的!什么酒吧啊,这种鬼天气大中午的也有人!温妮,你这样不会着凉吗,要不要回孤儿院换衣服?”
“等等——”巴特莱先生不知什么时候从书架后面冒出来打断了我们,“你们能看到那个酒吧?”
我和温妮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酒吧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是说,唱片店旁边的破釜酒吧,你们两个能看到?”巴特莱先生又问了一遍。
“那是破釜酒吧?!”我和温妮异口同声。
等我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起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坐在孤儿院的小床上了。巴特莱先生搬了张椅子坐在我们对面。温妮哆哆嗦嗦地裹着毯子,捧着一杯热水靠着我。在此之前我的大脑里只有一句话——人生真**就是一场梦——无限循环,我相信温妮脑子里肯定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在我们两个回过神来的过程中,巴特莱先生已经向我们讲述了关于巫师界的事情,甚至还简短地说了关于他的故事:巴特莱先生和他的妻子都是麻瓜,但是却有一个在霍格沃茨上学巫师女儿简。他的妻子去世的早,女儿结婚后没多久就加入了魔法界的那场战斗,并且很不幸的和丈夫一起牺牲了,甚至没来得及留下一个孩子。此后巴特莱先生一度一蹶不振,年纪稍大些之后他便常常到离家很近的瑞德书店打发时间。
他在描述那场战争的时候用词很模糊,但是我和温妮心里都清楚,那场战争最后由只有一岁的哈利·波特结束了。
“你们都是梅林恩赐的孩子。”巴特莱先生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们。
我和温妮对望了一眼,没有说话。
“你们在孤儿院里一定会不方便,我是说,我的女儿小时候经常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你们应该也一样吧。”老人的眼里满是慈祥。
“事实上,巴特莱先生,我和温妮还没有出现什么奇怪事情……”我斟酌着,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哦孩子们,以后肯定会有的,那儿的教授告诉我能看到破釜酒吧的孩子都是小巫师,你们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吗,你们都是热爱书的孩子,我们一起生活生活,肯定比你们在孤儿院,等到十一岁好多了。”巴特莱先生并没有放弃。
“可以让我和温妮讨论一下这件事情吗?”我问。
“当然可以,我的孩子。我等会再来找你们。”巴特莱先生说着就出去了,还很绅士地关上了门。
“我的天哪!——不!现在应该喊梅林了,梅林!我们竟然——”巴特莱先生一出门,我立刻小声尖叫起来。
“爱莉维尔!淡定一点!”温妮无视我的手舞足蹈,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杯子。
“温妮,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啊?”我有些不满的撇撇嘴。
“我的激动已经过去了,刚才那么长时间难道还不够恢复平静吗。谁像你啊,每次一激动就恨不得在茶几上倒立尖叫。刚穿来的时候不是还嫌我瞎激动声音大么,还能怎么样,既然知道了我们都是巫师,就进入魔法界吧。不管怎么说有机会学习魔法还是很不错的。”温妮翻了小半个白眼,“只是我们现在跟救世主差不多大吧?万一遇上剧情怎么办?
“是哦,还有剧情。我想想,哈利是1980年出生的,我们比他高一届,如果剧情不变的话,最后决战伏地魔的时候我们已经毕业了嘛。”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曾经看过的原著,好多年过去了,我很庆幸自己还记得些什么。
“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温妮歪了歪脑袋,问我。
我把能够回忆起的剧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除了主线的大方向,好多细节都已经模糊了。
“谁知道呢,万一剧情会改变呢?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温妮,你说呢?”
“我觉得,不管剧情如何,好好活下去最重要啊。”温妮说的很认真,“就当是另一次人生吧!”温妮笑着抱了抱我。
“不过说真的,咱们真的要答应被收养?”我不确定地问温妮。
“为什么不呢?不管怎么说,巴特莱先生也曾经有一个巫师女儿,既然我们决定要进入魔法界的话,有这样一个长辈,总比在孤儿院等到十一岁好多了!”温妮分析着。
“有道理!不过既然是巫师,我来试试电影里的魔咒!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Wingardium Leviosa)!”我很兴奋的凑到桌边,伸手对着温妮刚刚放到上面的杯子试了个简单漂浮咒,杯子没有浮起来,只是剧烈的晃动了一下,里面剩下的半杯水差点洒出来。
“爱莉维尔!你还没有魔杖瞎喊个什么劲啊——等等,杯子动了!无杖魔法!”温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温妮!你也试试!”我立刻就激动了。
“等等,你把咒语再重复一遍,我记不住重音。”
“Win…gar…dium Le…vi…o…sa。”
“Wingardium Leviosa!”温妮指着杯子——杯子晃了晃,这回直接从桌上滚了下来,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但是我跟温妮可顾不上这些,使用魔法让我们觉得非常开心。就在这时,巴特莱先生回来了。
“我们孩子们,你们想好了吗——哦,这杯子是怎么了?”
“先生,我们想好了,我们愿意和您一起生活,这……您说我们是小巫师,我们就想试着让杯子浮起来,可是结果……”我说着便低下头,假装做错事的孩子。
“孩子们,没关系,等你们上了学之后一切就会好起来的。我这里还保存着简以前的课本,我想你们一定会感兴趣的。”巴特莱先生笑得非常慈祥。
能够提前学习魔法,感谢梅林!
巴特莱先生办妥收养手续之后,我和温妮就搬到了巴特莱先生的房子里。我们不再流连书店里的书,而是把所有的热情都放在了那些旧课本上。
也许是因为灵魂的年纪比较大,我们对魔力的掌控力很强,极少出现过所谓魔力暴动。因此练习魔咒和变形术成了我们最喜欢的事情——尽管我们并没有魔杖,练习效果也大打折扣。我们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配合着挥动魔杖的手势成功地完成了无杖的漂浮咒。变形术的练习要顺利一些,至少在漂浮咒只能被勉强完成的时候,我已经能把刀叉变成细长的筷子使用了,巴特莱先生对我和温妮不喜欢用刀叉非常不解,但是他仍然为我们能成功施展变形术而非常开心。
研究魔药配方也是我喜欢的事情之一,相比之下温妮被那些莫名其妙的定律和守则彻底搞昏了头脑,投向魔法史和占卜学的怀抱寻求治愈了。
我们很快就看完了简留下的课本,差不多三年级之前的内容都能够熟练掌握了,剩下的还需要魔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