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龚振凡重复了一次。
福山拓也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道:“万一是狗仔队的话怎么办?现在媒体对你很感兴趣。”
“最后一次,”他脸一沈,“她是我朋友,不管你喜不喜欢,她暂时会留在这里。”
看到他的表情变了,福山拓也神情不由得也转为严肃,“我不是不许你交朋友,你有交友的自由,不过在这个时候,你该慎重一点,毕竟今天你表现得太好,积分领先,对手说不定会使出什么小人招数,例如来个乱七八糟的美人计,让你在下一站落后。”
“美人计?就凭她?!”不是他瞧不起宋雪宁,只不过离家出走还会抱着一只绒毛玩偶离开的女人,实在很难相信她会有多大的杀伤力,“还差得远!”
福山拓也闻言忍不住本哝,“你不要这么简单就被假象给蒙骗,女人最可怕的,就是有张美丽的脸,但却藏着一副蛇蝎心肠。”
龚振凡冷冷的看他一眼,对他这么形容宋雪宁感到些许不快,不过当事者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兀自拿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在他和福山拓也的身上来回梭巡。
“你好!”她微笑的站在个头比她小的福山拓也面前自我介绍起来,“我叫宋雪宁。”
没有响应她的笑脸,福山拓也只是目光谨慎的盯着她,“你是做什么的?”
“我?”
“对!”福山拓也烦躁的扯着自己几乎已经快要掉光的头发,“来自哪里?什么职业?”
“我从美国来的,”宋雪宁老实的回答,“还是学生。”
福山拓也一脸的怀疑,“有什么证明?”
“证明?”她喃喃道:“学生证吗?可是学生证在美国的家里。”
“所以你说谎!”福山拓也直接下定论。
宋雪宁的双眼微微睁大,“我没有!”
龚振凡在沙发上坐下,瞄了经纪人一眼,“你够了!”
停顿一下,福山拓也不死心的想要说服他,“我只是小心一点罢了。如果她提不出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我们就应该请她离开,别忘了,我们后天就要搭机到摩洛哥,接下来我们会很忙,你带着她干么?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打算要带着她去。”
一点都不觉得福山拓也的咄咄逼人令她不舒服,宋雪宁反而觉得有趣,她抱着大玩偶坐到龚振凡的身旁,好奇的看着他,“你是个名人吗?”
她的话像颗炸弹丢下来,福山拓也的反应就像被人调了一耳光,他忍不住哇哇大叫,“你到底有没有常识,他是个名人吗?!他当然是个名人!凡可是我一手带出来,史上最天才的赛车手。”
龚振凡一副穷极无聊的打开放在一旁的矿泉水,还不忘绅士的向宋雪宁示意一下。“他是福山拓也,是我的经纪人。”
并不渴,宋雪宁摇了下头,她好奇的盯着他看,“还有经纪人,看来你真的是个名人。”
低头看着她黑色眸子里的浅浅笑意,他轻耸了下肩,“我是个赛车手,但有名……我不认为。”
“什么叫不认为!”发现眼前这一对摆明没有把他给放在眼里,福山拓也不禁气愤的站在两人面前,企图吸引他们的注意,“若是接下来的几站你都可以保持水准,世界大赛冠军非你莫属!”
“哇!”宋雪宁惊叹,“世界大赛冠军?!听起来好像很厉害。”
对于赛车,她实在称不上喜欢或讨厌,不过爹地倒是跟日本的车厂合作拥有一支车队,她只在美国看过一次自家车队的比赛,但是实在没有慧根去懂得这种极速快|感的运动。
不过他是个赛车手,这倒解释了他刚才怎么可以把车开得那么猛。
“不是好像很厉害,”福山拓也不悦的指正,“是非常厉害,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凡是这一行的佼佼者。”
龚振凡的反应是翻了下白眼,走进这行是无心插柳,当初为了反对自以为是的母亲而跟她唱反调,没想到自己最后却玩出兴趣,进而爱上这个向极速挑战的游戏。
“如果你真的是对手派来使美人计的,他们就是把我们当白痴,除了长相还可以之外,你根本就是个笨蛋。”
福山拓也让宋雪宁联想到喋喋不休的老母鸡,而且他说她是笨蛋?!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辈子还没有人敢在面前这么数落她。
龚振凡惊奇的看着她一脸的笑意,被骂笨蛋还笑得那么开心?她脑子真的不正常。
宋雪宁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我真的不认识你,因为我压根不懂赛车。”
“看得出来!”抢在龚振凡开口之前,福山拓也不屑的上下打量她,“无知。”他摸了下自己的头,略了一口。
他的口气使宋雪宁忍不住笑得更开心。
“不好意思,”她柔声说道:“因为我喜欢的领域真的不在赛车那一块。”
福山拓也可没兴趣了解她喜欢什么,他转头问龚振凡,“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这里有个空房间。”
福山拓也的眼睛瞪大,“你要让她睡在这里?”
这是总统套房,拥有三间卧室,主卧室属于龚振凡,其中一间住着福山拓也,本来剩下的那一间是要安排保全人员,但是龚振凡觉得不自在,所以最后作罢,房间也就空了下来。
“不然呢?”龚振凡的态度还是一派的慵懒。
“你应该要她离开,”福山拓也警告,“在错误还没造成之前。”
错误?龚振凡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对宋雪宁打了个手势。
宋雪宁立刻抱着大玩偶,跟在他的身后。
“你就住在这里。”他打开房间,开了灯。
看着大约十坪大的房间,宋雪宁坐到床上,弹坐一下,不错,软硬还算可以接受,她微笑的点头。
“看她的样子,”福山拓也语带不屑的瞄了她一眼,“这辈子八成没住饼这么好的地方。”
“福山,你该改改你酸溜溜的说话口气。”龚振凡的口气带着些许的警告。
“不好意思,”福山拓也一副爱莫能助的摊了摊手,“我就是这么一个直接的人。”
宋雪宁看得出龚振凡的经纪人不喜欢她,她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她根本不以为件,因为她相信只要给她一点时间,他会喜欢上她的,就像她所认识的其他人一样。
她将狮子大玩偶摆在床的正中央,然后抬头看着福山拓也,“我喜欢直接的人。”
她傻了吗?龚振凡盯着她,发现她真的不在乎福山拓也无礼的对待。
福山拓也搔着头,被她的态度给搞胡涂了,这女人的脾气若不是太好,就真的是笨蛋,竟然一点火气都没有。
“对了,福山先生对吧?”
看着她的笑,福山拓也一脸的警戒。
“给你一个良心的忠告。”宋雪宁正经的看着他说:“你别再拉你头发了,剩没几根了,若你再拉,很快就会掉光的。”
听到她的话,龚振凡差点被口水呛到。
福山拓也先是一楞,然后脸立刻涨得通红,指着她的手不住发抖,不敢置信的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你再扯你的头发,你的头发很快就会掉光的。”宋雪宁正经八百的重复一次。
“你——”没想到她真的白目的重复一次,福山拓也快抓狂了。
宋雪宁一一脸的无辜,看着对方气得说不出话,她连忙转向龚振凡求助,“我说错什么吗?”
“没、没。”龚振凡只能强忍着笑意。
看出他一点都没有意思要为自己出头,反而还一副很愉快的样子,福山拓也不禁一个跺脚,“你们真是太过份了!”他近乎崩溃的掉头离开。
门砰然被关上,吓了宋雪宁一跳,她的目光急切的望向龚振凡,“你确定我没有说错什么吗?”
“没有!”又灌了口水,龚振凡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满是笑意,“只是将了他一军而已。”
宋雪宁不明白他的意思,她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福山先生若是继续拉扯头发,真的早晚会掉光。
“我没有恶意!”她强调。
“看得出来,”他微垂下听毛,轻笑道:“不过你真的有点白目。”
“白目?”
“你以前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连白目都听不懂。”他的视线与她平行,“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到什么?”
她专注的看着,然后正经八百的回答,“我自己。”
龚振凡一阵傻眼,“好吧,你的回答也没错,只是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她的黑眸闪着愉快的光彩,“你的眼睛很漂亮。”
他忍不住微笑了,“我的天啊!我真的被你给打败了!你看我的眼睛,人的眼睛有眼珠和眼白,白目是指你没有眼珠,简单来说就是有眼无珠,做人搞不清楚状况,永远在状况之外,更重要的,不会看人脸色做事。”
她一楞,“我自目?”
“对!”他点头,“福山最在乎他的头发,虽然已经快掉光了,但一天还是至少花半个小时在整理他的头发,把那没几根的头发平均的中分。”
她一脸的难以置信,“都快掉光了,为什么还要中分?!”
这个问题使龚振凡一楞,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最后他眼中闪着戏谑的光芒,“或许他想证明自己还有头发可以中分吧!”
宋雪宁更是困惑。
他忍不住炳哈大笑,觉得自己积郁好久的心情因为她的出现而莫名的关朗起来。
宋雪宁并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不过因为他笑了,所以她也跟着微笑。
“总之,记得,”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颊,“以后千万别再拿福山的头发作文章。”
“我没有!”她连忙为自己辩解,“我只是给个良心的建议,要他……”她顿了下,“好吧!我白目。”
她确实搞不清状况,不会看人脸色。
眸中闪着笑意,他轻揽了下她的肩膀,欣赏她毫无矫饰的个性,“不过你虽然白目,但是我喜欢。”
他的话带来一种纯粹的喜悦滑过她的心头,她抬起头,眸光正好对上他专注的眼神,发现他真的很好看,而且举手投足都流露了他的阳光与自信。
一股冲动袭来,她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印上一吻。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她对他一笑,感到一股暖意滑过心头。
“你为什么会离家出走?”看着坐在对面吃西泽色拉的宋雪宁,龚振凡问道。
拿着叉子的手微僵了下,她没有料到他会开口询问。
他挑了挑眉,“不方便说吗?”
她摇摇头,将嘴里的色拉吞下后才道:“也不会,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简单来说,我会离家出走是因为我爹地。”
想起父亲,她的心第一次升起罪恶献。
她知道爹地爱她,而她的离家一定令他担心,但她却不得不选择离开,毕竟这是她的人生,她想要自己做选择!
“你爹地?”
“嗯,他希望我能嫁给他所安排的那个人,我不想,所以我走了。”她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我想你可能无法理解吧!”
她声音里的无奈引起他内心深处的共鸣,他也曾经逃离过,在他十八岁的那年,而当时跟母亲决裂的伤痕至今未愈。
“这个色拉很好吃。”她一脸满足的说。
“西泽色拉没什么料理技巧,只要食材新鲜,摆盘漂亮就行了。”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会做菜?!”
他点点头,“因为比赛,我常要四处跑,并不是每次都吃得惯当地的食物。”
所以有时他会自己动手做。
“哇!你好厉害。”这辈子,她还没进过厨房,更别提做菜了,“你可以做给我吃吗?”
听到她的要求,龚振凡微楞,“你说得还挺理直气壮的?”
她闻言,不禁小脸微红,“我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跟他在一起很轻松,很多话也就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这样的情感对她很陌生,但她喜欢。
“不好意思。”她咕哝,“我想我腧矩了。”
“不,你没有。”他伸出手,迟疑了下,然后慢慢的轻抚上她的脸,“有机会我会做给你吃。”
她脸上立刻迸出惊喜。
“而且你可以待在这里,跟我在一起,直到你想到你要去哪里为止。”
他的轻语引起一阵温暖的颤抖穿透她,她可以从他身上感受到深切的吸引力,而这股吸引力正急速的失控,但她并不想要阻止。
“希望你能习惯不停的旅行。”
她睁着明亮的眸子不解的看着他。
“因为在赛事期间,我将不停的一站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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