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娘?大夫人吗?”但她听说过大夫人从不管事的。
“她听下人说我们很恩爱,于是迫不及待的选了黄道吉日准备让我们拜堂。”
“你没告诉她,我根本不是君翡翠吗?”
摇了摇头,他神情严肃的道:“我娘身子不好,真相还没有确定之前,我绝不能惊扰她,免得她又要担心了。”
“可是,难道你要跟我拜堂成亲吗?”
“老天爷若执意如此安排,我们就顺从天意啊!”他说得很轻松,好像在谈一件买卖似的。
瞪大眼睛,韦丝丝鬼叫道:“云褚昊,这不是在开玩笑!”
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而且,他像是在开玩笑吗?撇了撇嘴,他还是安抚一下她的情绪,“你别急,我们又不是明儿个就要拜堂成亲了。”
“若是明儿个就要拜堂成亲,我就连夜逃跑。”
脸色倏然一沉,云褚昊的口气变得很凝重,“嫁给我有这么可怕吗?”
“嗄?”
“我还以为自个儿是姑娘眼中的如意郎君,你对我究竟哪儿不满意?”他的态度越来越咄咄逼人,轻而易举的转劣势为优势。
“我、我没有不满意啊!”她一下子变成做错事的小孩,嗓门不自觉的压得又轻又低,这是什么情况?她被他搞糊涂了。
“既然如此,若是天意要你当我的妻子,你就接受。”
呃……事情不该如此,可是,她该如何回应?她觉得自个儿的脑子一下子全空白了,此时此刻她连东西南北部分不清楚。
“你若是想留下来陪我,我很乐意,不过,你若是想待在这儿烦我,我可是不奉陪。”
这太好笑了,惹人心烦的是他咀!可是,韦丝丝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懊恼的扯着头发瞪着他。
不过,云褚昊显然很懂得视而不见,他自顾自的俯首处理事务,她就这么冷冷的被晾在一旁,直到终于忍不下去的气呼呼的走人,他才缓缓的抬起头来。
他不想再兜圈子了,对她而言,她的二小姐永远比他来得重要,他还是将错就错,直接把她娶进门比较省事。
* * *
越想,韦丝丝越觉得不妥,万一二小姐没来,她岂不是要冒名顶替嫁给云褚昊?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也就是说,她永远回不了家了……
不行不行,当人家的替身还是小事,家里的人还得靠她吃饭,她必须逃走,这也是她对他的抗议,什么顺从天意,他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吗?
既然要逃,当然得知道从哪儿逃,查遍云门山庄,她终于找到一处不会引人注意的逃亡路线起点,再弄来一把梯子,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可是,事情真有这么顺利吗?
韦丝丝还爬不到一半,她就体会到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恐惧,梯子摇摇晃晃,她恐怕还来不及翻过墙,就先摔死了。
这不要怎么办?前进行不通,那后退可以吗?没法子,硬着头皮干了,否则在这儿待上一夜,她也会冷死,秋夜的风儿可是一点也不留情。
屏气凝神,她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后退,不过,夜里视线不良,她一个踩空就摔了下来,忍不住惊天动地的尖叫出来——“啊……”
脚步声纷至沓来,转眼问,黑压压的一群人将她困住,火把的光芒瞬间将暗夜变成了白昼。
糟了!她可以挖个地洞钻进去吗?还是省省咀,这个法子费时又费力,不如直接用双手掩面比较容易。
“不要杀我,我不是坏人!”她说得可怜兮兮,盼望能博取同情。
“你是谁?”领头侍卫试图从指缝间窥出她的面貌。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过这里的人都叫我少夫人。”她越说越委屈,好像饱受虐待似的,可是对她来说,情况就是如此。
“少夫人?!”惊呼声四起,每个人同时把眼睛睁到最大。
双手慢慢的下滑,韦丝丝咧着嘴嘿嘿嘿的笑得好天真又好傻气。
真的是少夫人!云门山庄几乎每个人都见过她,因为韦丝丝成天活蹦乱跳的到处转来转去,不过,少夫人干啥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这儿制造惊慌?
“没事了,我可以回房了吗?”聪明的人总是懂得在紧要关头溜之大吉,否则等他们追问下去,她的麻烦就大了。
不过,云褚昊却挑在这个节骨眼出现,硬是打坏了她的如意算盘,“这儿出了什么乱子?”
这就是天崩地裂的滋味吗?韦丝丝不知所措的垂下螓首,脸儿都快要贴到地面上了,虽然无济于事,可是总比直接面对他比较好咩!
“少庄主,是少夫人,少夫人好像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胆小鬼?云褚昊一眼就找到地上缩成一团的人儿,瞧她心虚的反应,他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这儿没你们的事,你们退下。”
“是,少庄主。”
侍卫们一离开,他随即步到她跟前,俯视着她,他皮笑肉不笑的道:“你是要在这儿坐一个晚上,还是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半晌,韦丝丝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又搬出那种天真又无邪的笑脸,“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伸手将她拉起来,一副真的想不明白的说:“真是稀奇,夜这么深了,你怎么会跑到云门山庄最偏僻的地方来摔跤?”
“呃……我不小心迷路了。”她忍不住揩了揩额上冒出来的冷汗,还好她把包袱斜绑在身后,这会儿有披风遮着,她只要硬着头皮装傻,他绝不会发现真相。
“你会迷路?那我可要小心一点,免得把你弄丢了。”
嘿……除了傻笑,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反应。
看着她,云褚昊是又气又好笑,她以为装糊涂就可以没事了吗?他一定要她知道,这儿不是她可以轻举妄动的地方。
“奇怪,这儿怎么会有梯子?”
她很快很急的道:“我不知道!”呃……这个反应会不会太激烈了点?好像有那么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明儿个我要总管把下人集合起来问清楚。”
这会儿她可笑不出来了,不会吧!“这么点小事用得着如此劳师动众吗?”
“这怎么会是小事呢?万一给宵小可趁之机,那可怎么办?”
“我又不是宵小。”韦丝丝无辜的轻声嘀咕。
“什么?”
“呃……我是说,云门山庄戒备森严,宵小哪有本事在这儿作乱?”
“这倒是,我还没听说过有哪个宵小敢在这儿作乱,因为这儿养了一只老虎,侍卫夜里会带它出来散步,若是教它看见不熟识的人,它会咬人,所以,你深夜还是别到处乱跑。”
打了一个冷颤,她敏捷俐落的往他身上一跳,“真的吗?”
“我这会儿就带你去看看它长什么样子。”
“不用这么周到,我以后再也不会乱跑了,你背我回房好不好?”她紧张的东张西望,就怕那只老虎突然跑出来咬她,那种滋味肯定比摔死还可怕。
这个胆小鬼!隐忍着哈哈大笑的欲望,他很有礼貌的问:“我为何要背你?”
“因为……我脚痛,你就好心的背我回房嘛!”
状似无奈的一叹,云褚昊一副很认命的说:“好,谁教你是我未婚妻子,照顾你是我的责任:我背你就是了。”
韦丝丝怎么也没想到逃跑的戏码会演变成眼前的情景,靠着他的背,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眷恋这个强壮的肩膀,她好像离不开他了,怎么办?
心烦的时候怎么办?上花园欣赏秋意渐浓的景色好了,淡淡的花香掠过每一道呼吸,啾啾的鸟鸣回荡在树影之间,捡起小石子在水面撩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逗弄着池塘里的鱼儿,韦丝丝想,暂时忘记现实的一切应该不是难事,可是,这份美好却被两个甩不掉的跟屁虫给破坏了。
真的忍无可忍了!她恼怒的双手擦腰,转身兴师问罪,“你们阴魂不散的跟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们怕少夫人一个人太无聊了。”小桃儿机灵的道。
“是啊,少夫人想找人说话,我们两个就在后头。”小燕儿点头附和。
“我走到哪儿都是人,还怕没有人陪我说话吗?”太好笑了,云门山庄最不缺的就是人,除了房里,每一个角落都听得见说话的声音,片刻不得安宁,偏偏她又不想待在房里。
“我们是专门伺候少夫人的丫头,少夫人有什么事对我们两个说就好了。”小桃儿已经有一种应付不来的无力感。
“有事对你们两个说?”韦丝丝笑着点点头,“好啊,我想要一个人独处,请你们别在这儿打扰我。”
“呃……”
白眼一翻,她没好气的道:“你们在担心什么?难不成我会消失不见吗?”
“不是。”
这两个丫头回答得也未免太有默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放心,我不会消失不见,若是我没信守诺言,我就是乌龟,这总可以了咀!”
“少夫人别为难我们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小桃儿抵挡不住的老实招来。
“云褚昊要你们盯着我?”
“不是,少庄主要我们好好照顾少夫人,免得少夫人又摔跤了。”
摔跤?好了,她懂了,他早就猜到她昨夜出现在那里的原因
“少夫人,你去哪儿?”
若不是小桃儿大呼小叫,韦丝丝还没意识到两只脚已经自作主张往云褚昊那儿走去,她实在太生气了,她要找他理论。“我去找那个无所不管的少庄主!”
这会儿还是识相的闭紧嘴巴,她们最重要的责任就是别把少夫人弄丢了,其他的事就交给少庄主自个儿去操心。
“云褚昊……你在哪儿……本姑娘有话跟你说,你给我出来……”她首先进了书房,见不到他的身影,她东翻西找好像他躲起来似的,可是他真的不在,接着,她当然是直闯他的寝房,她是见到人了,不过,他光着上身正接过贴身小厮递来的毛巾擦脸,一旁还站着另一个贴身小厮准备为他更衣。
怔了半晌,她心慌意乱的掩着脸,真是丢死人了!
唇角微微上扬,云褚昊轻快的声音毫不掩饰愉悦的心情,“这儿有少夫人伺候我就可以了,你们都退下。”
“是,少庄主。”
房门一关,空气中似乎多了一股亲密的氛围,温度急遽向上攀升,卜通卜通的心跳声在彼此的耳边回荡,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失去理智。
为了压抑那股浮动的欲望,他粗鲁的道:“你还不过来伺候我更衣。”
哈!她忘了害羞的松开双手,“我为什么要伺候你更衣?”
“我的小厮是因为你的关系不得不离开。”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不过,韦丝丝还是乖乖的走过去帮他更衣,谁教她骨子里就是有那股奴性,可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手脚也有不灵活的时候,这都要怪他,他怎么可以如此英挺迷人?她好想触摸他的肌肤,她好想一口把他吃了……她好像快喘不过气来。
“你的小脑袋瓜这会儿在想什么?”云褚昊含笑的俊容突然凑到她眼前。
吓!心虚的往后一跳,她口干舌燥的舔了一下嘴唇,“我什么也没想。”
“原来是我想太多了,你对我连一丝丝色念也没有。”他好想大笑,这丫头脸上的表情真的好好玩!
轰!羞红瞬间淹没了白皙的脸庞,她是不是不小心对他流口水?
“我们就快拜堂成亲了,你想对我胡来也不打紧。”他对她可是非常慷慨。
说到拜堂成亲,她总算恢复冷静了,她找他是有更重要的事,“我不是三岁小娃儿,你用不着叫丫头们寸步不离盯着我。”
“我怕你又迷路了。”
“我又飞不出去云门山庄,迷路了又怎么样?”连个墙都翻不过去,她想离开这儿,除非二小姐出现。
“云门山庄很大,迷路了也是很麻烦的事,我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免得大喜那一日找不到新娘子。”经过昨夜的事,他怎么可以再对她掉以轻心?这要怪她自己,谁教她花样那么多,他不防着点行吗?
“你还没确定画上的姑娘是不是真正的君翡翠……”
“不管你是谁,我都要娶你。”这是他的结论,很简单,她却陷入狂乱。
* * *
一会儿趴在案上,一会儿窝到炕上,一会儿爬上窗台,一会儿蒙进被子里……
韦丝丝脑子快要爆炸了,他是什么意思?不管她是谁,他都要娶她,这是说,他已经知道她不是君翡翠了呢,还是说,其实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娶的是谁?
真是讨厌的家伙,干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他是不是存心扰乱她的心思?
“少夫人,少庄主派人送了好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