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生意难得的火红起来,再加上斯宾和joy两个美男子总是在这里呆着吸引了不少人气,舒沫汝也说服秦悠多加了一些饮料品种,来的客人越来越多。然后,就来了不该来的人。
何寒屿把车停在浮雲前面的时候,正好看到舒沫汝穿着白色右腰附近渲染了一片淡紫色花纹的短袖靠在窗台上仰头看天。夜晚的天空,只有一轮浑月和少数星光。
她披散的一头栗子色长发里夹杂着一些银白,长长的刘海因为仰起头所以自然地从她的眉毛处挂下来,露出一双幽深的眼眸。
微风吹来,她微微扬起嘴角,好像很享受。何寒屿掀了掀嘴角,女神经。
何寒屿下了车,径直从她面前经过,眼角瞥到她的眼瞳慢慢的放大,得意地扬起嘴角。
他推开叮铃作响的木门,看到坐在吧台后面的秦悠的眼神先是一怔,旋即像是开启了什么模式一般,眼神瞬间的变得狠戾。只看到窗台处的舒沫汝飞快地朝这边跑来,但是她的腿伤让她其实只是慢慢地朝这里走了几步。
何寒屿回过头,已经被秦悠狠狠推了一把撞到了木门上,面前的齐刘海女孩此刻就像是一只野兽。
小缘和joy在帮忙调酒,所以很快就冲过去一把拉住暴怒的秦悠。
“你这种人渣不要走进我店里!”秦悠被joy死死地扣在了怀里动弹不得,怒吼着。
店里的客人吓得不轻,幸好现在就要十点了,快关门了,没什么客人了。舒沫汝连连安抚他们,说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出现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会伤害到他们的。
几位客人这才云里雾里的点点头,舒沫汝走到门边看着何寒屿明显被吓到的样子,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打开门拖到了外面。
“你来干嘛?”舒沫汝方才牵扯到伤口,痛得全身一激灵。她低头看着花坛里的太阳花,抬手摸了摸站着雨水的冰凉的花瓣。
“咳咳咳,过来喝杯咖啡不行吗?”何寒屿揉了揉被扯皱了的衣服,挑眉道。
“那么请你到别的店去喝咖啡,这里不欢迎你。”舒沫汝毫不客气地回道。
“你真是,有趣的女人。”何寒屿一挑眉,两手插进裤袋,勾起一边唇角冷笑。
“是么,谢谢。”舒沫汝看了他一眼,转头看着店里,客人已经都离开了,秦悠此刻还在暴怒中,她要赶紧回去安抚。
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常常让舒沫汝感到疲累。但是她没有办法放下,因为她是个人。
何寒屿看着她的脸,她的面容沉静,带有他以往遇到的女子脸上从来没有的表情,那是一种经历过风雨之后的冷静,是从灵魂深处渗透出来的寂静。店里的灯光映照在她半边脸上,其实她脸颊的弧度很柔和,谁都能看得出,她其实是个性格柔软的女子。但是她另半边脸颊隐在夜色里,眼瞳冷漠。
“你走吧。”舒沫汝素来是心软的,即使是再过厌烦,她也不愿意恶语相向。她很疲累,不想浪费语言在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上。
“你叫舒沫汝?”何寒屿脸皮素来很厚,根本不把舒沫汝的逐客令当回事儿。
舒沫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懒得再说什么,跛着脚慢慢地走回店里去了。
秦悠扑上来紧紧地抱住舒沫汝,瘦弱的肩头透着幼兽的顽固与羸弱。
舒沫汝用力地回抱住她,感受到她身体里慢慢的弥漫出来的孤独,与自己的孤独纠缠在一起,她们的灵魂在这些年里纠缠在一起。
就像是血亲一般的牵连,冥冥之中地约束。
“姐姐。”
舒沫汝听见她轻轻地呼唤自己。
“嗯,我在。”舒沫汝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她在这些年里失去了太多了,纠缠许久的爱恋,深潭一般的友情,都像破碎的木桌上的痕迹,是时月过去了的痕迹。她不能再失去,因为她已经所有的太少。
舒沫汝是无情的,无论是对待别人还是对待自己。很多时刻,她会选择站在一边冷漠的观望。不是她不愿意参与,只是她已经逃离,就不愿意在深陷进去。
她宁愿让人失望的望着她冷漠的眼瞳,也恐惧再一次与人纠缠与人心足相抵。她无法从过去的自己里脱离出来。林逍玥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这个充斥着回忆气息的地方,故乡。她在海的那一边的一个城市里,放逐了自己。
舒沫汝却总是被命运带回这里,故乡,在这里有她深爱的人,同样有她不愿意触碰的过去。她痛恨回忆,痛恨那些支离破碎血液般鲜红的回忆,它们总像毒蛇一般钻进她毫无防备的梦里,让她总是生活在梦境与现实的交织里,再也脱离不了。
每当她拖着行李箱来到火车站,站在人群里,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陌生的脸,她欣赏与怜悯每个人的焦虑与不安。每当有乞讨的人靠近她,她直视他们空洞的早已失去了乞讨能力的眼睛,那里,没有一点东西,只有浑浊。
舒沫汝总是痛恨自己是懦弱的,她从来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什么,她在勇敢的抬起头来之前就败给了对命运的妥协。
她曾经勇敢过,在那个稚嫩的年纪,在那个同样下着雨的早晨。
第 026 章 来自首尔的邮件
告白失败后,舒沫汝像丢了魂一样回到家,那时候家里还没有电脑。没有闲钱是一个原因,舒沫汝没有提,所以父母以为没有必要是一个原因。
舒沫汝从来不愿意向父母提要求,有的事情,你要求了别人再来为你完成,感觉就变了。变了的不是这个行为本身,而是自己的内心。因为有期望,所以会失望。所以,所有事,自己试着去完成。不期望他们的回应与从旁佐助。试着独立,试着自足。
舒沫汝拿着手机,点开最新邮件。
在首尔的林逍玥方才解散了乐队,与李在恩一起留在了首尔。这几日,他们日夜相守,仿佛就这样可以白头。
“小沫,爱情是如此的虚幻,但又如此的真实。他躺在我身边,我可以看到他脸颊上因为昨天吃辣而冒出来的红点。还可以伸手触摸他扎手的胡茬。但是,有的时候,他的目光很远,他有他的烦恼,却从不让我知晓。我知道,是我们都不会倾诉。有的时候,我们也会相对无言,仿佛眼前的人突然消失了一样。但是,我或者他都会给对方一个拥抱。我们是相爱的。就在那一刻,我知道。”
“小沫,你应该试着放下了。如果得不到,那就丢弃。你停留的时间太久了,那个人不走过来,只是因为你没有走过去。如果热烈了,就算疼痛,那也是一只燕尾蝶的骄傲。所以要么热烈的结束,要么尽快放手。没有第三条路好走。”
附着邮件发来的还有一首歌。李圣杰的《手放开》。但是她的手机不能放,日后,她再听到这首歌,终于能够感受到那烦乱的心境。
“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不想用言语拉扯所以选择不责怪
感情就像候车月台有人走有人来
我的心是一个站台 ;写着等待”
舒沫汝坐在房间里,透过老旧的木质窗户望向窗外,天空中没有云,没有风。什么都没有。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些道理。但是真的想要放下哪里那么容易,心脏深处的撕扯如此剧烈。要生生剜下一块血肉,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舒沫汝是懦弱的,她把一切都托付给了时间。
我们总会说,时间会淡化一切。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但到底是多么无力,以至于要将它托付给时间这样缓慢的虚幻的没有定制的东西?
舒沫汝把头发放下来,盖住脸。有多少次,母亲会责怪她为什么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舒沫汝还觉得诧异,后来她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地变得陌生了。嘴角的轮廓僵硬。
晚饭时候,父亲一如既往的酗酒成性。父女俩安安静静的吃着饭。他们坐得很近,却隔得很远。舒沫汝不是没有尝试过交流,相信父亲也试过,但是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沉默,沉默。
他们没有一点话题。舒沫汝并不喜欢自己的父亲。她爱他,父亲很疼她。但是,舒沫汝并不喜欢他。无论是碌碌无为安于现状的态度,还是酗酒成性酒后打伤母亲的样子。
小的时候,父母总是会因为金钱而争吵,因为穷,所以有很大的怨气用来吵架。小小的舒沫汝会从楼上跑下来,看着他们哭。
现在的舒沫汝只会拿出张霖送的mp3默默地把音量开到最大。把灵魂沉浸在音乐里。
舒沫汝慢慢地变成了极端的人,她喜欢极度柔和的声音,春天细雨的声音,纯音乐,抒情歌曲。同样她喜欢异常疯狂的音乐,重金属死亡音乐,撕裂灵魂般的声音响彻在脑海里。因为极端,所以她的个性极富有张力。可以柔和,可以疯狂。
她曾经看到父母在自己面前争吵,甚至动起手来。那是曾经相爱到想要厮守终生的人,而如今,在他们的孩子面前,露出丑陋的面目,彼此用最狠最脏的语言互相唾骂,撕扯彼此。就像是成了仇敌一般。
什么感情会是永远的。中国的婚姻,太多只是因为习惯,因为风俗,因为祖训。所以即使没有感情了,也要住在一起。有多少人同床异梦。
爱,是从灵魂深处渗透出来的,是稀有的,短暂的,不能奢求的存在。爱一个人,要用自己的全部去爱。谁能做到。人都是自私的。最爱的,一直都是自己。
舒沫汝远远地观望着爱情。始终不愿意靠近。
。。。。。。。。。。
秦悠站在小哲的墓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小哲,你总是微笑着看着我,总喜欢用手撩起我的头发,与我额头抵着额头,用鼻尖蹭我的鼻尖。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是最美的爱情。
可惜。
你已经永远的离开我了。
甚至,我没来得及,说再见。
我与你约好,此生定会好好活着,把你的份一起。
。。。。。。。。。。
范蕊辛坐在家门口给妹妹洗头,妹妹今年十二岁了,等她高考结束,妹妹就要升初中了。
“思思,闭上眼睛。”她说道,一边揉着妹妹的头发。大厅里,母亲与奶奶再一次争吵起来。父亲沉默的站在一边抽烟,谁也不帮。爷爷看着她们姐妹俩,露出失望的表情。
范蕊辛知道,爷爷和奶奶,包括她的父母,都希望二胎是个男孩儿。她的母亲在生了两个女儿之后,就被奶奶所看不起。而长的像母亲的她,更是没能得到疼爱。
她忽然想起了舒沫汝,那个女孩是这样的幸福。始终生活在家人的过分关怀里。
场景重叠。
三个女孩都抬头望着天空,眼神忧伤。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生活里。他们在演出自己的故事,经历自己的经历,感伤自己的感伤,渴望着想要得到的,都在自己的世界里挣扎。
人生就是一个舞台,我们在上面逢场作戏。我们是唯一的演员,也是唯一的观众。所有的酸甜苦辣都要自己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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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27 章 木芙蓉盛开的季节
【你微笑着仰头看着十月的天空,路边的木芙蓉开着如此烂漫。我发现,我的目光移不开。】
舒沫汝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何寒屿这个人。当连续三天遇到他的时候,舒沫汝已经知道这个家伙打的主意了。
一个男人这么爱抛头露面,那无非是要吸引妹子的注意力罢了。
舒沫汝从房间里走出来,秦悠正在泡咖啡,joy坐在窗边画素描,斯宾带着辛小凌出去玩了。整间店里没有客人,风吹进来,窗户中央她挂上去的小鱼风铃叮铃轻响,她闻到了清雅的花香,转头看到吧台上的风信子开出了几朵白色的花。
“姐姐,你要出去?”秦悠开始调饮料,抬头看她。
“嗯,想去淘本书看看,很快回来。”
“路上小心哦。”
“嗯,好,我知道啦。”舒沫汝走到joy身边跟他打了个招呼,离开店里,她心里念念不忘那家书店,在离开杭州之前应该去看看。
今天不是很闷热,风很大,舒沫汝走出店门,一阵风吹来把她的淡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