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在湖中的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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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在湖中的大少爷-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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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衣又道:“中原的女人,习惯了活在男人的荫蔽之下,男人也都觉得,什么事情都为女人一手揽下,那才是大丈夫。你这么对我,我自然很开心。可是我娘亲却教我,行走人世,诸般不易,所以两人既是相爱,那就应该交心,相互扶持,相濡以沫。”
  “你事事都一力承担,个中苦楚从来不同我说半句,甚至骗我瞒我,你说,你把真心给我了么?”
  
  陌上春目色晦暗,哑哑道:“我哪里骗你瞒你了……”
  
  深衣倏然欺身近前,与他的脸仅距咫尺,眼睛紧紧盯住他的眼睛,咬牙切齿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愿意与我……是因为你还想着会与凤还楼终极一战。”深衣的眼睛有些红了,“你怕万一你死了,我就不能另嫁了是不是!”
  
  陌上春的脸色霎时间煞白,撑着手向后挪去。深衣紧紧逼上,直到他靠到床角石壁上,退无可退。
  深衣眼中泪水盈盈,几乎是吼着道:“你这个混蛋!你这样打算,是要置我于何地?你若是真死了,那我怎么办!你要是早有这样的想法,一开始何苦招惹我!”
  
  深衣泪水涟涟而下,陌上春忽的伸手紧紧抱住她,连连安慰道:“我没这样想,我从来没想过丢下你……我只是未雨绸缪,我不去找他们,他们未必不会来找我,万一……”
  
  深衣扭着挣着,狠狠一拳砸到他肩上,“没有万一!我爹爹来了,倚天什么的,就都不怕了。我不许你独自和他们斗去,你要是……我就……我就……”
  
  陌上春把她压在胸前,低头亲吻她苍白面颊上的泪珠儿,掠起她被泪水粘在脸上的长发,柔声诱哄道:“不会……不会……我再也不会回凤还楼了……”
  
  深衣哭道:“不许丢下我!一天也不许,一步也不许!”
  
  陌上春用力抱她,道:“好,我发誓,我陌上春若再丢下朱尾,天诛地灭、粉身碎骨。”
  
  深衣抽抽噎噎道:“光说不算……我要你……要你……”她说不下去了,抻身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仿佛一颗火星在胸臆中迸裂。
  他终于不再逃避。
  唇舌之间辗转如刀,他从来隐忍压抑的热情都为她而燃。
  那一双手落上她细软腰肢时,深衣觉得浑身都烫了起来。菲薄的衫子被一寸寸卷起,深衣在他因着伤痕和鲛绡而粗糙的掌下战栗不已。
  他竟是这般的富于侵略性。
  她险些忘了他从来都是一个攻胜于防的杀手。
  
  火热的唇舌袭上她的眼角、鼻尖、嘴角。他似乎十分钟爱那一对有着细小耳洞的耳垂,碾磨许久,又沿着她的脖颈一路而下,令她那丝缎一般的细嫩肌肤彻底沦陷。
  陌生的情潮席卷全身,深衣喘不过气来,几乎就在溺死在他的亲吻和抚…摸…里。
  她大睁着眼,望着头顶大片烁动的光影,觉得似乎踩在了云里。
  
  衣衫尽落时,深衣不敢看自己也不敢看他,微微蜷缩起来,紧闭了眼睛。
  她不知道她像一枝雪白无暇的小小玉兰绽放在了这幽暗的、浮动着稀薄寒气的一方晦冥天地中,像一束纯净而炽烈的光,照亮了暗夜中的眼睛。
  
  轻轻覆上的身躯是滚烫的,她虽闭着眼,却也感觉到了那种压迫和强力。
  竟然有些害怕起来了。她急促地喘着气,想推开这种压力,细细的双臂却紧紧地箍住了那如劲竹一般绷起的背。
  胸前鸽子般的贲起被温热所包裹时,她无助地轻叫了一声,娇软怯弱如猫儿一般,在这密闭的石室中格外清晰撩人。
  扑洒在胸前的气息愈发浊重了起来,濡湿的舌尖搅弄着初生豌豆般小小嫩嫩的一粒,忽而啮齿一咬,难过得她几乎哭了出来。
  
  “陌上春……”
  
  她难耐地一声声叫着,似是哀求,似是怨慕,却令身上人愈发地肆意。她十指深深□他乌缎般的发丝中,一颗心似悬在了半空,上不去下不来,无可言说的痛苦无法纾解。情不自禁地屈起腿来,细腻肌肤摩擦在他干硬小腿上,却牵起异样的情愫。
  
  他趁势分开了她的。那种被暴露的感觉令她羞不可抑,想要拢起双腿,却觉得有什么异物侵进来,初初的一下疼得她猛然间瞪大了眼。
  
  面前那双熟悉而心爱的墨黑瞳仁里,闪耀着异色火光,浓烈得几乎要蚀了她的心去。
  然而撕裂般的痛楚令她丢盔卸甲,之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风风火火尽化作了逃命的本能。
  
  “不……我不玩了……”
  她小兽一样喑呜叫着,翻了个身就要爬走。
  
  然而都到了这时候,陌上春哪里还会放过她?他本就不是什么慈悲心肠,将她当胸一按,小小身子又给翻正了过来。那纤细楚腰几乎不盈一握,被他双手卡住,毫不留情地抵了进去。
  
  一寸一寸俱是血。
  深衣大声哭叫着,狠狠地掐着他的双臂,可关键时候,偏生半点气力也使不出来。她哭得声嘶力竭,他却是毫不怜香惜玉地长驱直入,直到栖息进最幽秘的深处,方放开了对她的桎梏,一下下轻柔地亲吻抚弄着幼嫩纤小的身子,令她放松下来。
  他清瘦身躯亦在寒薄的空气中阵阵颤栗,又紧又硬,豆大的汗珠滴到深衣雪白的肌肤上,如清露滑落花瓣。
  
  “我讨厌你……”
  深衣呜呜哭着,委屈不已。最初的剧痛潮水般过去,她只觉得身下涨得发疼,就像月事将至未至时,小腹那般坠胀酸痛的感觉,却不知厉害了几百倍。
  像是有石头嵌在了自己的身体里。她轻轻一动,那撑裂般的胀痛更甚,亦闻得他抽了一口气,目色更暗了。
  深衣嘤嘤抽泣,用力推拒着他:“我好难受……你……你出去呀!”
  
  他的神色似是终于有些心疼了,面上有着隐忍的痛楚,向后退却了些。
  
  深衣嘶嘶地吸着气,他一走,那种饱满而充实的感觉竟也烟消云散,心中陡然一下子空了,慌得又伸手按住了他。“不要……”
  
  陌上春终于忍无可忍了,沙哑道:“你到底是……”
  
  深衣泄气般地紧抱住他:“我不知道了!你随便吧!”
  
  陌上春又气又笑地吻住她,在她耳边似乎是说了句“小蠢蛋”之类的话,深衣却不大听得分明了。
  那一下下由轻而重、由慢渐快的冲撞带给她的痛苦渐转快意,她的秀致身躯渐渐如琴弦一般绷直而又曲起,如受神秘的指引,迎合他的每一次侵入。
  
  他重重地喘息,五指沉沉地印入深衣幼嫩细软的肌肤,修长双腿将她纤长的腿紧紧缠住,若彷徨无依的秋蓬在她身上深深扎下根来,又似飘零的秋叶将她密密依附。
  他千百次地把自己埋入她温暖柔软的身躯里面去,又深又沉,深衣如藤般将他紧紧攀附,纵然疼得颤抖,却又满足得叹息吟哦。
  他一语未发,深衣却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强烈至极的孤独,以及浓烈厚重如岩浆般喷薄的情感。
  
  她知道他是真的把心交给她了。
  他的娘亲并不爱他,父亲与他相视如仇雠。唯一对他好的兄长莫陌为他死去……
  如今她是他的唯一。
  
  他本无根亦无心,天地间一粒尘沙,指缝间流泻而过,无人留得住他。
  他自风雨中飘摇,他自红尘中生灭,去来无痕,与任何人无关。
  这样的他反而是自由的,逍遥的,无挂无碍的。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无爱,故而不坏。
  
  可他为她驻了足,为她生发了情爱。
  若没有她,他的一切苦难会结束于杀死贺梅村之后,从此湖海散淡,弹铗而歌。
  她之于他,是缘,更是劫。只是他甘之如饴了。
  
  他这般强大,又这般脆弱。这般的阴暗,却又这般的美好。
  都只为她一人。
  
  深衣只觉得五色星芒如风起于青萍之末,簇簇洒洒地迸发出千百道明亮烟火,斑斓在脑海里,璀璨于四肢百骸。快意如此的熙攘喧嚣,令她剧烈地颤抖起来。依然如榫卯一般密密嵌合着,他拥着她,两人一同沉沦在这繁华万丈却又罪孽无尽的欢愉之中。
  
  她终于看清他的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上一章为什么要写花非花——其实花非花的作用本来不是那样的。当时张子山那块修改了情节之后,陌上春性格的设定临时有了很大的变化。改动之前,陌上春会一直冷静强大到最后,在一件事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绝不会轻易向尾巴承诺任何事情。所以改动之前没有x的情节。陌上春知道自己与倚天还有一战,他所能给予尾巴的只是花非花的一场春…梦。而尾巴从这场梦中得到的是一个完美无瑕的陌上春,会是她永远无法磨灭的记忆。修改之后的陌上春可能更加人性化一点。他会为尾巴而改变,释放出来从来被压抑的一面。因为他不曾有过童年,所以在尾巴面前,他会有点像一个孩子。他也宁愿与尾巴携手终老,忘却与凤还楼的过去。本来不想写花非花这个情节了的。但是既然早就埋下了,不写有点可惜。花非花可以让人看到最心爱的人是谁。陌上春是一个敏感的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他在听到尾巴喊出他的名字之后,才给她吃解药。至于本章,反正我就是写完之后再也不想写别的了。所以就这么短了。明天还有更。




☆、番外·陌上春(一)

  他记忆中的第一样东西,是刀。
  
  那把刀全身都是刃口。他第一次拿时,便割了手。
  他独自哭了一会儿,并没有任何人来理睬他。
  血凝固了,他只能再次去拿那把刀,这一回知道要套上那个革套。
  他只有这样一个玩物。
  
  他很晚才学会说话。
  因为除了教他练刀的人,没有人会同他说话。
  楼中所有不是杀手的人,除了神医徐灵胎,全都被下了哑药。包括那个从小将他带大的小姑娘白音。
  而教他练刀的人,说的是扶桑语。
  
  他所能看见的,还有一群比他大的孩子。
  可这些孩子见了他,都像见了鬼一样地恐惧。
  他是有那么些不一样的。
  大约是因为教他练刀的人被称作凌光一品——整个凤还楼中地位仅次于楼主的人。
  
  那把刀,极难习练。
  学会拿刀之后,刀的数量,就增加到了两把。
  前后都是那样锋利的刃。
  他每每还未出刀,便划伤了自己。胸腹之上,累累伤痕。看惯了自己的血之后,就觉得不那么腥了。
  
  楼主倚天一个月会出现一次。
  那是一个高大瘦削的男人,总是在地上投下奇长的阴影,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倚天冷漠地看着浑身是血的他,第一次开口,用的是扶桑语:
  
  “刀,有自己的性格。连刀的性格都摸不透,如何驱使?”
  
  刀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被唤作陌上春。
  他想,在中原话中,他的刀和他同姓。
  他若不能与他的刀相依为命,又能依靠谁?
  
  小小的手指夜夜滑过那寂寞如雪的刀刃,有时候会倒映出满天繁星,流光一灿;有时候是霜天残月,晓雾依依;有时候是雾凇沆砀,烟冷寒阙。
  
  有一夜月澹千门,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他漠漠然夤夜孤坐月影里,岑寂心中蓦然一动,刀引千嶂烟波,云起水落处万木摧折。
  那时候,他还从来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但他感知到了手中刀的灵性。
  方满四岁。
  
  凤还有高楼,上与浮云齐。
  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
  
  他那时候还是很小一只,仰起头来看那楼,会很累。所以他每日练完刀默然地回到自己的住处,经过那楼时,都是同其他弟子一样,低头匆匆而过。
  可是有一天,夕阳斜过远山,金赤霞光落到他的脸上,有一种从不曾体验过的,澄净而博大的温暖。
  那晖晖霞光牵引着他仰起头,微微眯起了双眼——
  
  他看到了一个白衣翩然的成年女子,高楼之上,独自凭栏,望断悠悠江水。
  那女子薄纱覆面,可从他的角度,仍然能看到她的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让他莫名觉得熟悉和亲切,仿佛只要一转向他,就是温和慈悯,能够让他依恋。
  斜晖脉脉,将她那身缥缈白衣镀上了一层浅浅金色,仿佛下一刻,她就要乘风而去了。
  
  他不知不觉地伸出手去,仿佛能够触到她似的。然而那女子看着浩淼江面过尽千帆,终是渺然转身,进了阁子。
  他心中惘然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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