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都彰显了这对姐妹没有来过一样,安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第二天傍晚,苏幕遮才明白这些口是心非的人到底都做了什么。
果然很多时候,就算是亲眼所见,也未必都是真的,尤其是当一些人心口不一的时候,就更不要轻易相信。
起得早,她喜欢四处走走,没有晨跑的习惯,却也不愿意赖床,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以为又是慕容剑,结果却看见洛正昇洋洋洒洒的走出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嘟囔道:“如果她再不吃饿死了,绝对绝对不是我的错!”其实这已经是他做的第三碗了。
见到苏幕遮一脸惊讶,他淡淡的嗓音:“是不是以为我们都很冷血?是不是以为我们真的不管她?你去看看其他人就知道了!”
于是一天的时间里,她都在有意无意的观察众人,植草会端着面小心翼翼的走到萧疏影门外,而不仅仅是将面放在地上了事,会轻轻敲门,说很多很多掏心窝的话,因为她颤颤巍巍惯了,所以说话的感觉多了一些可爱和软萌,这是苏幕遮无意听到后最大的感受。
走到后堂,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唱歌,唱的风生水起,气势如虹,虽然她也没怎么听过古代歌曲的范本模型,但凭借着长久以来被大街上通俗歌曲感染的能力,听出他歌曲唱的都不在调上,也不算难事。
慕容剑举着盆子和锅铲唱的不亦乐乎,完全对身边发生的事情丝毫不在意,直到萧疏影恨到不能自已将一盆水泼了出去,这扰人清梦的歌唱才算是到此为止。
即便这样,苏幕遮依然能从女子眼中看到了希望,而慕容剑,恐怕也是在以他不着四六的个性,来帮助这个对生命已经没了希望的女子。
一切寂静,她慢慢的向后退,以免慕容剑恨极,再拿她出气,或者对她事前打小报告的行径,再来个报复性举动,于是蹑手蹑脚,走回了大堂。
午后客人减少,忙了一中午的苏幕遮坐在椅子上喝茶休息,楚萦回从楼上走下,面露愁容,就算她喜欢和自己姐姐抬杠,其实内心还是以她的幸福为基准。
招呼她坐在桌边,给她倒茶,花为媒瞅准时机,直接一饮而尽,还说着:“再来一杯!”
苏幕遮瞪她一眼,心想着大家都在为萧疏影忙着就你,天天吃,还不胖,这不是浪费粮食么,谁料她似乎猜到苏幕遮在想什么,坐在一旁语重心长拉着楚萦回的手说:“放心,她今天肯定出门,如果没有,我这条命就送给你了!”
(十六)奇怪五分钟
话说的信誓旦旦,让人想不信都难。
苏幕遮好奇的没有搭话,想看她接下去会说什么,殷勤的为这两个人斟茶倒水,楚萦回听她说完展露了极度不信任,眼神迷离却没回话。
“其实你姐姐啊只是自己钻进牛角尖里,难以自拔,等她想明白想清楚了,也就自己走出来了,劝也没用。”花为媒就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替她梳理现在面临的情况。
楚萦回其实心里一直对他们有芥蒂,毕竟只是见了一面,就和那个男人认识,又知道他是个人渣,却还如此帮忙,会不会是他们联合起来骗自己都不得而知,难免会多想了些。
苏幕遮也料到她可能心里有想法,没有吐露,花为媒顿了顿,似谈心一般:“我以前也遇到过很多棘手的事情,也很不相信别人,这是自然,江湖中人难免以性命为主,我先说明,我对们没有恶意,本来也不想摊上这样的事情,毕竟对我们来说也没好处,只是不想让又一个女孩子误入歧途罢了。”
听及此话,苏幕遮一度以为她也遇到了相似的事情,所以才这样想,然而这话却被楚萦回率先说出口:“难道你也遇见过……”
“没有,我见过而已,别给她太大压力,毕竟她也没有错!”话锋一转“其实我只是看不惯银镶玉而已,想给她点儿脾气看看!”猛的吃掉手里糖人的头!
这样的花为媒早就见怪不怪了,她看起来有那么点儿威风,其实在食物面前就丁点办法都没有,非常爱跟别人抬杠,也特别喜欢可爱的东西,总而言之,用现代的话说,她就是一正宗逗比。
楚萦回慢慢的将心里话说出:“你猜的没错,我的确是对你们有很大的疑惑,师傅总告诉我们,外面的世界不安全,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这次出来,我也是和师姐打算直接找到那个人问清楚,结果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是真的……”
花为媒适时阻止她继续的话语,淡然道:“你师傅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有很多坏人,但是你也要明白一点,就算有再多的坏人,也终究是好人多一些,你可以选择保护自我,但也不能过度封闭,话说六分就是极限,慢慢体会,不要对任何人展露全部,保护自己。”
这些话,苏幕遮从来不觉得会从她嘴里说出来,很有现代人的想法,好像经历了非常多事情,人才能脱口而出,正感慨的当口,花为媒瞪着她严肃的说:“还不快去厨房拿面送到二楼去!难道你们还希望我没地方睡么?”
一说起这个,就完全展露了花为媒此时真正的内心独白,她哪有那么伟大,不过是自己的地盘被人占了无处说理才是真的。
去厨房端着今天的第四碗面,苏幕遮踏上了漫漫长征路,一步一步都感觉是走在了刑场上一般,内心的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这特么跟上坟一样沉重。
然而走到了门前,却发现门口的面条不见了,正左右徘徊疑惑间,见房门微启,进去细细的看了几眼,只见萧疏影坐在桌边镇定自若的看着面前的那碗面,似在犹豫,半天不动筷。
苏幕遮也不知是看到她有变化,开心的走进去,将自己手里的这碗面推给她开心的笑着说:“那碗凉了,你先吃这碗……等一下哈!等我五分钟!”胡说完,便快速跑开,只留下一个欣喜若狂的背影,萧疏影静静的看着她递给自己的面条……碧绿的香菜漂浮着,淡淡沉默。
是不是自己太过于在意什么,反而失去了更重要的东西呢?也或许是自己一直以来困在了所谓的夹缝中无法自拔,反而让身边的人也对自己无可奈何,终究落得今日的下场。
苏幕遮很快跑回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清汤面,自顾自的说着:“一起吃饭会很像哦,咱们一起吃吧!”边说边坐下来用筷子搅动面条吹着热气。
萧疏影顺势坐下,捋着头发却不见动作,然后轻轻的问:“你刚刚说的五分钟……是什么意思?”
(十七)一起很开心
苏幕遮面无表情怔在原地,她该如何解释,这个在古代根本不存在的词语。
抚着额头,瞎编乱造道:“五分钟……就是五五分钟,把时间五五开……总而言之,就是我马上回来!”编不下去了,只能插科打诨。
为了将话题引开,苏幕遮急忙问道:“你快尝尝面好吃么?这可是我们洛大厨亲自做的,废了好大的力气。”边说边送进自己口中一筷子。
其实她刚吃完没多久,而如此做来也是希望用最简单的方式,平和的语言,让她不觉得有任何局促,果然洛正昇的手艺不是盖的,普普通通的食材都能做出山珍海味的味道,朴实而不失华丽,总有别样的情愫在其中。
终于,强忍了这么多天萧疏影第一次在人前哭出了声,她怪自己为何走不出这座心里的牢笼,明明只是动了心,却偏偏弄得如此矫情做作,实在不应该。
见她如此,苏幕遮轻拍其肩,并不在安慰,只是像闲话家常一般:“我虽然没有为谁这么留恋过动心过,可是我也知道你的感受,我曾经有个朋友,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有了孩子,但是她不敢和人说,就自己将孩子生下来,打算抚养长大,错就错在,为什么当时没有人阻止她,为什么在得知了她这些事情后我没有劝她……所以我很后悔。”
面无表情说着这些从报纸上拔下来的别人的故事,还编的滴水不漏,看来自己这个骗人的功夫和慕容剑学的真是一天天见长。
萧疏影没说什么,边哭边吃,其实现在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知难而退,提前结束没用的幻想,一意孤行未必就是件坏事,这个成语,也未必一定是个贬义词。
“谢谢你!”这是在哭声中,苏幕遮听到最好听的话。
晚上这两个人回客栈去住,花为媒也终于和告别了一天的床腻歪起来,而苏幕遮和植草,也终于告别了她可怕的呼噜声,安心睡个好觉。
然而然而,苏幕遮真是高估植草了,在没有呼噜声后,她就陷入了可怕的梦游中。稍不注意,她就有可能拿起桌上的茶壶,朝她扔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苏幕遮拎着扫帚刚出门,就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似乎是从房梁上传来的,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只见两个天仙似的美人正坐在上面修理着早就破败不堪的房顶,花为媒懒得请人,阴天下雨露的时候也只是把仓库东西挪开,请人多贵,就一直这么拖着。
刚来的时候苏幕遮还在心里嘀咕,都破成这样了怎么还不修,现在才明白,是等着免费的劳工,尤其是她们这样轻功卓著,喜好上房揭瓦的。
看了一会儿,苏幕遮大喊道:“累不累,下来喝杯茶吧!”
二人没说话,继续干活,手里的锤子在她们的演绎下就像仙女的荧光棒,可以给人们带来希望,也难怪,她们现在就扮演了这样的角色,给苏幕遮以希望。
处理完房顶的大洞,二人满意的拍拍手笑着说:“你们为我们做了这么多,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楚萦回也说:“多亏了你们我姐才能好起来,我们也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大忙恐怕就帮不上了。”
掸去了房上的灰尘之后,萧疏影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成果小声嘀咕:“如果能有更好的报答方式就好了……”然后飞下对苏幕遮说“不如你们写下祝福,我们将它们挂在高处,据说这样就能实现了!”
说的非常兴致昂扬,苏幕遮却觉得封建迷信不足为信,但依然想到了好点子。
“不如我们大家一起放孔明灯把!”
二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十八)去放孔明灯
有些事情呢就是说来容易做来难,在现代随处可以买的到的东西,在古代那就是最大的奢侈。
相传孔明灯是诸葛亮为了脱困所做的求助灯,在现代却成了祈福用品,虽说如此,但在明朝,可能并没有传开,选择制作它,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苏幕遮不想放弃这样一个动手的机会,三人约定好,由她来设计,其他两个人去寻找材料,尽早实施才是王道。
苏幕遮想了很久,仿造现代自己放飞的那种孔明灯,让这对姐妹买来了很多牛皮纸和竹条、蜡烛之类能用的上的东西,实验了很多次都宣告失败。
孔明灯的原理很简单,对于她这样一个理科生也大致明白,无非是用温度减少密度,从而使重力变小,依托浮力上升,关键的一点就是一定要将重量减少,而这也成为制作孔明灯最难的部分。
苏幕遮将自己困在房间,画了许多草图一一比对,目光无意瞥见手里的纸,它的重量非常之轻,相较牛皮纸而言或许会更加适合,再者蜡烛用的或许多了些,不像现代都有最简便的设施,不必在乎它自身的重量。
另外,苏幕遮又用手碰了碰手边的竹条,觉得它也有些不符合自己心里的感受,就去仓库找了一团铁丝线,用工具将他切断一部分,团了团,做成圈,见大小适中就觉得应该可以。
被花为媒指派出去收账,路过一编草筐的老人家,见他手上的东西应该能用得上,就走过去问道:“老爷爷,您手里的这个是什么啊?”
老人抬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竹篾。”那副样子就好像在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苏幕遮眼睛一亮,买下了她一个筐所用的竹篾,毕竟是出了高价钱,比他做好一个卖都要加双倍,自然是乐的开花,而苏幕遮眼下算是真正凑够所需用具,一个人坐在后院藤椅上开始了敲敲打打。
第一个孔明灯成型后,她偷偷的将蜡烛点燃,然而等了一盏茶,孔明灯只是稍微有短暂的起伏,就重重的摔在地上,蜡烛也熄灭了。
苏幕遮倍感失望,将它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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