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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这样说,众人更加放心。“十年前你们柳家来热田经商,因军火贸易,当时被信秀大人所看中。”利昌道。
若歌点头。尽管十年前的她对此事知之甚微,可自她此次出海前,父亲柳云卿曾对她说过此事。虽然当时他们并未在此直接经营和军火有关的生意,但对热田军火方面的帮助却是不少。这也难怪会使利昌对她家的记忆这般清晰。从今晨她与利家的对话中,她察觉出现今日本的形式和十年前大体相同,仍旧处于室町时代。她想了想,猜测道:“不知利昌大人所说的帮助可是军火一事?”
话一出口,众人眼睛顿时一亮。利家在惊讶过后,更是露出赞赏之色。半晌,利昌道:“姑娘的反应真迅速。不错,正是此事。”
不料,若歌看着众人,轻摇头道:“若是此事,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人们霎时露出失望之色。
“经过这次风暴后,我的父母、柳家的助手已全部葬身大海。如今,柳家仅剩我一人,我又有何办法?”若歌低声道。
利久长叹口气:“这也是无奈之事!”
利昌并未放弃,他沉默片刻,继续问她:“那你可知有关军火方面的技术?”
这一问,使她眼前顿时一亮。她缓缓的道:“家父曾写过一本有关火枪制造的书籍,不知那书可否派的上用场。”
“可那书……”利久担心书被海水卷走。
若歌看出她在想什么,语气肯定的道:“既然你们找到了装书的木箱并把它带回来,那本书定能找到!”
利家心中大喜,立即起身下令道:“长八郎!”立刻有个男子赶到前厅。“你带领几个人立即把装着书籍的木箱从仓库中抬到前厅。”
“是!”长八郎应声而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独一无二4
箱子搬来后,众人的目光一时间完全聚集在若歌身上。但当他们看到那本书籍后,多少都有些失望。尽管书几天前已经被人晒干,可均是皱皱巴巴。字迹很难辨别清楚,只能勉强看出封面上写着“密籍”两字。
看到自己喜爱的书籍如此不堪入目,若歌心里甚是难受。她轻轻翻开她家的密籍,发现里面的字迹更是模糊不清。她在心中叹口气后,看了看略带失望的众人道:“无妨!家父的这本书籍我看过数次,基本内容都已记下。如果你们需要,我翻抄一本便可。”
“你当真可以翻抄?”利久不可置信的问她。
她重重的点头。片刻,她继续问:“等我翻抄完毕,可就此把它留在前田家?”
“不。”利久道,“所有事情我们已经协商多日。等你准备就绪,我三弟利家自会带你去清洲城见当今的主公信长大人,那本书理应放在那里。”
“信长大人?”若歌顿时一愣。
利昌看着她,疑惑的道:“怎么?你可对主公大人有映象?”
若歌不答,只是目视前方。
…………
迎着阳光,一个马队飞驰而来。
位于马队前的那个男子引起她的注意。他没有看到她,而是转身对他身后的侍从说着什么。
她轻拍身边的男孩子,问道:“你可知领队的男子是谁?”
他微愣,诧异的道:“你不知?那是信长大人。”
“那是谁?”她继续问。
男孩子眼里夹杂着些许无奈道:“他是信秀大人之子。我希望他将来成为织田家的家督。”
“哦!”她一知半解的点头。
……………
看到若歌茫然若失的表情,利家担心的道:“假使你不愿意去,我替你送去也可以。”
“不,我要去!”若歌当机立断道。如今只有她一人代表柳家了,无论如何,她都要替家人完成最后的使命,如此才能对已故的父母有个交代。
看她没有反对,利昌满意的点头。他看看阿辰,对她道:“阿辰,我看就让柳姑娘住在前田家。你意下如何?”
“当然没有异议。”听到阿辰夫人的话,若歌睁大眼睛,用不敢相信的语气轻声问利昌道: “您说的可是真的?”
他笑着道:“当真!像你这样聪明勇敢的人我们理应出手相助。”
“更何况你还帮了我们大忙。”利久接着利昌的话道。
若歌喜出望外,她欣然一笑,看来暂时不必为自己的生活发愁了。她感激的道:“谢谢你们!”利家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她,仿佛用眼神在说“这下就放心了”。她也回敬给他一个舒心的笑,心里暖融融的。
由于若歌要长期住在这里,阿辰夫人便作主为她换了个房间。之前的客房对长期入住的人来讲,毕竟有些小。
在池菊的带领下,若歌走出前厅。穿过一个走廊,她看到了很多房间。经池菊一番介绍后,她多少明白了前田家的基本布局。走廊最内侧的是利昌和阿辰夫人的房间,门扇很宽,用于装饰的花纹也很考究。屋子旁侧是前田家大儿子利久的房间。它对面是二儿子利玄的房间,几年前他战死后,里面便无人住了。除池菊和樱子偶尔打扫外,没人在进过这间房子。利久房间的旁边是利家的房间,这间屋子对面则是利家的四弟,寄养在佐协家良之的房间。也许是很少会本家的缘故,若歌从门扇看感觉房间不大。很快,若歌来到了她的房间。房间在良之房间的旁侧。虽然不很大,可比客房强不少。屋子干净敞亮,房内的窗户正对一棵高大的樱花树。若歌打开窗子,窗外的景色一时间令她赏心悦目。
“怎样?”池菊看着她,笑问道。
“嗯!很好。”若歌微笑着回答,之后便目不转睛的望着院中的樱花树。
池菊看着目光有些呆滞的她,笑着道:“现在花谢了,看似只是棵平常的树。等明年四月左右时,它会更美丽的。”
………
一圈、两圈……她在花瓣中旋转着,让漫天飞舞的花瓣随意的落在她的脸上、手上。林中很静,她尽情的跳着,宛如一只不知疲倦的蝴蝶。
当她笑着转身时,顿时愣住。在面前一棵高大的樱花树下,一个男孩子站在那里,凝视着她。他似乎已在此很久了,而她竟没有发现。她定了定神,尴尬的一笑,缓缓向他走来。她看着他,灿笑道:“你好!我叫若歌,你呢?”
……………
“柳姑娘!柳姑娘!”
池菊的呼唤仿佛把她从梦中惊醒。她这才从发愣中走出,疑惑的看着一脸担忧的池菊。
“你怎么了?为何总是发呆?”池菊望着她,关心的问;“莫非身体没有完全恢复?”
若歌若无其事的笑着道:“我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
她松口气道:“那柳姑娘就好生歇息吧!”她刚要转身离去,忽然道:“姑娘的所有物品都已在柜子里。”她指了指若歌身旁的柜子,接着道:“那些书籍过会儿自有人拿给你。”
“多谢,池菊!”
“柳姑娘就不必太操心了。”池菊说着,正要出房间。
她叫住她,微笑着道:“何必姑娘来姑娘去的?叫我若歌就好。”
池菊轻点头,出了房间。 。。
白昼之鹰1
最炎热的七月来临了。
为躲避炎热,前田家提前早晨农耕时间,推迟午后时间。太阳如同火红的金刚圈,死死的套住了这座宁静祥和的城池。
接连几天,房间热得让人难以忍受。在利家的建议下,农耕休息时大家一起坐在前院的树下纳凉。院本热闹的前厅随着炎热的加剧而愈发冷清,喧闹转移到了大树下。
若歌并不会做农活,可她却未曾闲下来。每天清晨她都会端着一壶茶跟随利昌他们一起到原野。当他们农耕时,她便坐在树下翻抄父亲云卿的密籍。待到他们休息时,她便会主动送上茶水,有时递给他们毛巾擦汗。
距她住在前田家的第一天已快一个月。自她一月前同利家在原野上的谈话后,若歌渐渐开朗起来。这些日子,她跟所有人关系都更近了。大家都“若歌,若歌”的亲切的叫她。若歌白天通常翻抄书籍,傍晚便和他们一起坐在麦田里聊天。她读过很多书,常在他们农闲时讲些民间传说故事给他们解闷。现在的她已经不再顾忌他人谈起她的家庭了。有时,她也会主动说些她在大明的一些奇闻趣事。
阿辰夫人一直很欣赏她的勇气,得知她读过如此多的书籍后,更加佩服起她的才气。大家都很喜欢她,她也渐渐把前田家当成自己家。往日的悲伤已成为记忆,若歌现在已完全振 作起来。也许正如利家之前对她说的那样,她的父母正为她的坚强与自信感到骄傲!
傍晚。
田里依旧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前田利昌已经年近五十,可干起活来却十分卖力,永不知疲倦。他看着已快要松懈的利家道:“利家,再加把劲!”
“是!”利家立即振作精神。
在一旁的利久一面除草,一面道:“今年定要有好收成啊!”如果来年果真有战事,粮食储备可谓首当其冲。
利家看着他,又想起了不久前利久对他说的今川义元三万大军上京的事。“大哥,如果今川打进荒子城,你有何打算?”利家一面干活一面问。
“我不会出战!”利久不喜欢战争,这和利昌一样。可大敌当前的他仍不出战,这使利家不由得有些担心。“那荒子城领民怎么办?”
利久镇静的道:“我会在领民面前切腹自杀。”
“荒谬绝伦!”在一旁听他们对话的利昌最终忍耐不住,冷冷的抛来一句表示对利久不满的话。
气氛立即变得严肃。利久放下手中的活,坚决又不失恭敬的对利昌道:“父亲大人,除了锄头、粮食、收成,战事我一律置之度外。”
“你……”利昌因他的回话而气得左手颤抖。
前田家历来是英勇善战。无论是先祖、利昌、还是现今的赤母衣众利家,都是勇猛的武将。利久虽然思维睿智、敏捷,但却是个“纯粹”的庄稼汉,这还真所谓前田家的先例。利久原本就痛恨战争,自从二弟利玄战死后,他便决心永不参战,一心只为农耕。利昌虽理解他这种心意,可身为荒子城的继承人,这不得不使利昌顾虑重重。
阿辰甚是理解利昌的心思,她轻拍他的肩道:“你先不要多想了。利久嘴上如此,可实际上定非如此啊!”
“唉……”利昌忧心的叹口气,继续忙他手下的农活。
为了缓和田中的压抑气氛,利家装作轻松的道:“父亲大人,孩儿觉得今川并非一定会打进来。”
“为何?”利昌忙着手中的活,低着头问。
利家放下手中的稻草:“等到若歌把书交给主公大人后,我们就会造出大量的火枪,到时定能阻挡今川的进攻。”
利久想了想道:“造火枪并非易事。短时间内生产出那么大数量的火枪可谓是天方夜谭。况且,费用怎么算?”
眼下,的确有个新的难题。即使若歌把书按时交给信长,也无法很快产出如此庞大数量的物品。比起费用,制造火枪的人手更是紧缺。利昌估计,如果对付来年真的开战,若歌的密籍是帮不上大用的。看来他们必须想出新的法子来帮助织田氏渡过危机。不过从现今看,若歌的书并非毫无疑义。“利家,你计划何时带若歌去清洲城?”利昌问。
“十天以后。”
“可向她说明?”利昌接着问。
“还未曾说过,不过估莫着她的书快翻抄完了。”利家道。
利昌点头。
白昼之鹰2
提到若歌,阿辰夫人感慨道:“那女孩子真让我吃惊!仅十六,却那样有才华。也不知柳家父母是如何培养的?”
“怎么?母亲大人觉得我们不争气?”利家开玩笑道。
她辩解:“怎会!只是感慨一下。”
利昌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忽然笑道:“你们的母亲也是十六岁那年和我认识的,当时她没什么文化,大字不识更不必说读书。读书识字还是婚后我得空教她的。如今她看到若歌,重新找回了差距。”
利家听后大笑,利久也忍不住笑出声。
“前田利昌大人!”阿辰夫人似笑非笑的说。其实这样的阿辰夫人最为可怕,因为这是暴风雨的前兆。果不出利家所料,阿辰忽然大喊:“您若是今晚不想回房睡觉可换种方式告诉我!”
听她这样说,利家笑得更肆无忌惮。
“阿犬,笑什么?”阿辰夫人微怒,青着脸道。
看到她这样,利家努力正了正姿势。他刚收敛起笑容,可抬头看到阿辰夫人